庸俗童话——by七宝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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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腔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不看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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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张敛卧室,周谧就被按回门板,他亲得她透不过气,浑身酥软。
张敛的动作很少这样粗鲁,周谧脱力地要挂住他时,他又唰得把她裙摆扯回去,单手托抱,扔到床上。
周谧躺在他灰黑的床褥里,上面有他身体上惯常会出现的味道,很淡,但也很有归属感。
她盯着全白的天花板,似卧于冰天雪地,牙齿打架,兴奋哆嗦,每个毛孔都激烈地颤栗,甚至涌出羞赧又憧憬的笑意。
因为男人濒于失控的样子,像一头发怒的雄豹。
性感到无与伦比,无以复加。
她听到张敛去拉了下抽屉,再咚得阖上,在领地里作猎杀前的最后准备。
周谧被拖过去,男人冰凉的裤料摩擦过来,强烈的穿击感也跟着劈入她大脑皮层,如过电,她近乎目眩。
她难以忍受地张嘴急喘一声。
“喜欢我,”张敛站在那里,居高临下,重复着她突发奇想的短信内容:“是吗?”
周谧嘤咛起来,面部剧烈地晕出红潮。
他衣服一件未褪,俯下身来,周谧的裙摆像被铲得堆积到一起的雪,露出了下方大朵红蕊的奶油色玫瑰,它们再次被挤压至支零破碎。
周谧吃痛地哼声,指甲发泄地陷进他后颈的皮肤。
等张敛用啃咬的方式取而代之,周谧也只能别无选择地搓揉他发根。
他死盯着她渲得红透的面孔:“喜欢我还装不熟?”
“是不是真的喜欢?”
又在她耳畔气息灼热地逼问。
周谧一要启齿回答,他就让她根本没法正常开腔,只能咬紧了唇呜咽,一声又一声,越来越急。
神思抛高,陷落。
在快到难耐的上下迭动里,周谧感觉自己的躯体与灵魂在不断分裂,又重叠吻合,分不清是谁在追逐谁,又或是谁在等待谁,迷乱模糊。
灭顶的体验压下来时,她的感官里唯剩张敛浓郁的双眼。
周谧全身抽搐,抱住男人的脖子,连呼吸都在发抖。
……
他们一直在卧室待到了暮日西沉,周谧侧身窝在张敛怀里闭目养神,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心餍足是种奇妙的体验,也会在结束后落入庞大的空虚,需要靠搂住对方来填补。
所幸他似乎也喜欢被她这样缠着。
周谧嘴角始终维持着微扬的弧度。过了会,又难以抑制地笑出两声,像一只偷食到快乐抖毛和哼啾的小白鸟。
张敛半靠在那,也勾唇,摩挲了两下她发线:“总笑什么?”
她眼睛仍没挣开,又往他身侧蹭:“短信里跟你说过了。”
张敛莞尔:“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周谧拧了会眉,认真作答:“我也不知道,可能哪个清晨或午后吧。”
张敛惬意地将她揽紧。
周谧又佯装变脸,嗔怪:“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刚才还一个劲问。”
张敛哂一声:“你这个说翻脸就翻脸,说变卦就变卦的劲,我还真不敢确定。”
“你呢,”周谧忽而张开眼皮,扬眸,食指中指架上他袒露的胸膛,像对目标确切,迈着小碎步的腿,一路不停地走至他下巴,夹住:“你喜不喜欢我?”
张敛任由她钳着:“显而易见。”
周谧顿住,不甚满意地嘟了嘟嘴:“我要你说出来。”
张敛看着她,眼里漫笑:“喜欢。”
他答得很认真,还毫不迟疑,周谧有些意外,笑着将头昂得更高:“真的?”
张敛捏住她手腕:“你剪刀都架来我脖子上了。”
周谧嘁一声,缩回手:“那我不使用暴力,命令你重新回答。”
张敛吸了口气,直接掐高她下巴,气势汹汹吻一阵:“喜欢,喜欢,要说多少遍。”
周谧心口发烫,胸窒地把他推远,翻过身去:“太累了,我休息了。”其实是问到想要的答案了。
张敛也躺下来,从背后拥住她,似弯月拢住了星辰。两个人的皮肤温暖地,毫无隔阂地相贴。周谧烦恼又开心地偷偷揉脸,好讨厌哦,腿酸就算了,脸也很酸是怎么回事。
第49章
很多时候, 周谧都认为自己在男女方面的自制力与免疫力都太差了,并为此有几分鄙视自己。比如那时因为一句突如其来的表白就开启的初恋,还有她单方面认为已经彼此确定心意的张敛。
张敛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她不是很确定。
她到底喜不喜欢张敛。
说实话她拿得也不是百分百准确。但她想大概率是喜欢的, 张敛能给她确切的悸动,无论好坏, 甜蜜痛苦,是欢喜是沮丧, 这些都会让她觉得自己在情爱方面尚还鲜活蓬勃,有层次丰富的滋养, 而张敛的确是一位优秀全面的花匠。
所以搬来这里的第一个月的月尾, 她就悖逆自己曾口口声声许下的“不来往不深交三个月一到当机立断”的承诺,开启了与张敛的同居生活。
真正的同居。
她住进了张敛的主卧, 从深夜到黎明, 他们都会像是两株完全契合的植物, 以寄生或嫁接的方式缠绕在一起,成为彼此的养分与光露。
这一切不为人所知, 他们白日在公司几乎无交集。
比起很具体明晰的“恋人”,周谧内心深处还是会用“情人”这个词来描述她与张敛目前的状态。
是过去那种关系的进阶版, 但不是破解版。
但这不影响她对此乐此不疲。
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会给她更多怦然心动。
她变得更爱在朋友圈分享状态了,尽可能地用更多方式跟心上人进行一些明目张胆又心照不宣的对话, 而张敛总能精准地判断出哪些只对他可见, 哪些公开, 每当这时, 他会在短时间内私聊她给她单独发个赞,对, 就是那个很老土的通常只会出现在班级群或家庭群的大拇指表情。
可周谧还是会对着它露出很久的痴汉笑。有回她“我就是演员”上身, 装傻回复:老板, 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冒昧了,但你怎么老发莫名其妙的表情骚扰员工呢。
当天晚上她就自食其果,在他身下尖叫连连,领略到何为“真正的骚扰”。
有时她也会主动骚扰张敛,问他一些工作上的棘手难题,像在叫一个程序完美的机械管家,代号Fabian。
张敛无一例外会给予指导,即便在出差或见客户,也会认真地编辑回复和反馈,字里行间都充溢着耐心。
她喜欢他们隔着会议室全透明玻璃墙的每一个对视。
喜欢在去倒水时提前通知,然后在吧台后擦肩而过时悄悄被他捏一下手。
喜欢他想方设法来客户部区域找事儿时“随意”搭在她椅背上的,骨节分明的手。
喜欢在电梯里制造“刻意”的偶遇,在同事们的眼皮子底下低眉敛目,等回到同一辆车里时,她就恨不得坐到他腿上去,在他的激吻里被方向盘硌到脊椎发痛。
喜欢他隔三差五给她订的每一束花,全部门都以为有哪位神秘男士在热烈地爱慕和追求她,周谧对外坚称是自己买的,但相信的人几乎为零,因为花材的品牌价格不菲,她大概率没这样的消费能力。
喜欢假期时窝在他怀里看一下午同一部电影或同一本书籍,他通常会从背后抱住她,一种嵌入式的叠抱的姿态,他是举世无双的与她完全适配的椅子或靠垫。她偶尔拗个刁钻的角度侧仰过头,他的笑和吻就会一并落下。
喜欢给对方吹头发,喜欢在洗脸时打水仗,喜欢在用餐时无所顾忌地叉他盘子里的肉类,喜欢敷上他送的金属色面膜,再伸平手臂,张开五指,对着他哔哔哔,说一句:“I Am Ironman.”
他们是如此默契神会。
有时周谧甚至会觉得,他们前世就是同个人,一个饱满的,富有美感的,近乎无缺的存在,但后来他也犯下罪过,上帝就将他的灵魂分割为两半,投胎在一男一女身上,他们这辈子就成了对方的功德或劫数,冥冥之中的神力推动他们重新拼凑回一起,只是惩咒仍在,他们将难见天日。
同居第二个月的某个深夜,周谧曾面对面将这个异想天开的故事讲述给张敛听。
张敛淡淡勾唇:“那怎么才能破除诅咒。”
周谧想了会:“我也不知道,”又嘟囔:“等三个月时效一满,他们分开了,就能各自回到阳光下继续生活了,也不失为美好结局。”
张敛笑意收了些:“那他这辈子都完整不了了。”
他的反应让她心头揪出一阵密集的痛感:“是啊,所以这是惩罚啊,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完整的人格了。”
张敛忽然纠正:“周谧,你的故事很浪漫,但我可能没办法赞同。我认为我是完整的,你也是完整的,准确说,每个人都因为独一无二而完整。”
周谧否认:“我不觉得,我觉得自己缺陷很多。”
“你有什么缺陷。”张敛蹙了下眉,像是大为不解。
周谧瞪着大眼睛,回忆了下:“很多啊,你以前都说过。”
张敛说:“可那些不是缺陷,是花纹,能给你增添美感,如果你那么平滑,光洁,万无一失,我可能也不会被你吸引。”
怅然和酸涩一扫而空,周谧咧唇笑开来,然后摆了下头,叙述自己的观点:“可我当初好像是被你的完美吸引的欸,就认识你的第一天,可能因为喝了点酒吧……”
她的神态似全身心陷入回忆:“那天酒吧灯光又特别暗,然后你正好坐在一片光里,半透明的一样,简直天神,我第一次见到把白衬衣穿得这么好看的人,纪录片里深海白鲸的感觉,很静谧,与世隔绝,我觉得跟我感受一样的人应该不少,我偷看了你好久,都没人敢跟你搭讪,也就我胆子比较大。”
张敛被她堪比追星彩虹屁的形容取悦,笑一声,不留情面地揭穿:“你是被男色吸引吧。”
“那又怎样,”周谧被堵一下,立马化身卡带的留声机,发出可爱又尖细的挑衅:“怎样怎样怎样怎样,反正也睡到了,睡到就是赚到,我……”
话音未落,她就被他欺身按低。
气喘吁吁被他放开时,周谧面色酡红地抹了下盈满水光的双唇:“一言不合就堵人嘴是什么毛病。”
张敛倚回床头,有点儿懒散地斜着她:“再多说一句天神就要破戒了。”
“噫——别人这么夸一下,你就不要脸地接受了?而且那只是初印象,现在……”周谧哼哼两声。
张敛问:“现在怎么了。”
“凡、夫、俗、子。”她咬字很重地抛出这个成语。
张敛不以为意地勾笑:“挺好,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完美化。”
周谧眨了眨眼:“为什么?”
张敛说:“因为我本来就不是。”
周谧说:“可你又说你是完整的。”
张敛说:“完整不代表完美。”
周谧又躺下去,把脑袋枕到他胸口,双手搭腹,像只身心松弛漂浮起来的小水獭。
张敛顺手抚摸起她柔软的黑发。
周谧勾高眼睛,突然好奇:“你那时候第一次看到我什么感觉。”
张敛耐人寻味地轻笑一声,颇微妙。
周谧不快:“拒绝用表情闪烁其词蒙混过关。”
张敛用词明确了些:“很漂亮。”
周谧听得耳根微热,继续嘴硬:“你不也跟我一样肤浅吗?”
张敛说:“人看人第一印象基本如此。”
周谧无法反驳:“然后呢。”
张敛不假思索:“你一开始哭我就想对你有求必应。”
周谧心像被全糖的奶茶溅到那样烫得抽搐了一下:“有那么夸张吗?”
张敛:“嗯。”
周谧拧着眉毛:“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小部分原因吧,”他接着说:“更多是因为你的情绪很打动人。”
周谧思绪里又噗呲噗呲冒汽水泡儿:“可酒吧里到处是我这样的人诶。”
张敛捏了下她鼻头,停在那:“你脸皮最厚,非要跑到我跟前来。”
周谧憋住,双手捉开他手,没有放开,就像按泡泡纸那样一下下泄恨地压他手掌:“哦,你坐在那种声色场所招蜂引蝶的还怪别人扑过去了?”
张敛面部仍留有笑意,语气清淡:“之前怎么会跟你男朋友分开的?我记得那天你说是他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