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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蝴蝶——by严雪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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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阎伸出手,覆上她的嘴巴。
  他很小声地说:“下次再随便吐舌头的话,我就不顾场合吻你了。”
  话音刚落,姜蝶就下意识地咬了一下被他包住的嘴唇,仿佛已经感知到他压下来的力道。
  她微垂下脸,故意用微仰的角度楚楚可怜地看向他,乖乖地点了一下头。
  蒋阎接收到她上挑的视线,缩回手,呼吸更深。
  他扭过头,压着嗓子说:“该进去了。”
  狡兔酒吧的内部设施和外头一样朴素,除了墙上挂满了赏心悦目的画作,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就是几张木制的桌子,前头有个小场地,供演员表演。
  蒋阎拉着她坐在角落的位置,两人面前各端上来两杯赠送的果味白兰地。蒋阎又点了她输游戏后要喝的数量,一点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姜蝶无语凝噎,因为游戏是她提出来的。她本来还想趁机灌醉蒋阎,谁叫喝醉后的他真的特别可爱。
  演员和酒一起上场,开始表演歌曲。但表演的方式很独特,不是普通的歌曲演奏,抱着吉他更像是一场诗歌朗诵,配着乐的。尽管姜蝶很难听懂他到底在唱些什么,倒是酒吧里的法国人饶有情趣地跟着哼。
  按理来说,听不太懂,也不是音乐生,他们应该会觉得无聊,计划里也是坐一会儿就走。可是很奇怪的是,姜蝶完全不这么觉得。
  也许是甜味的白兰地,也许是卷舌的法语,也许是因为身边依偎的这个人。姜蝶有点喝高,迷迷糊糊地仰头去看蒋阎的下巴,他被拢在蜜蜂黄似的灯光下,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陷在一片蜂蜜里,粘粘稠稠,又漫着甜腻的香气。
  她在这片蜂蜜里现出原形,成了一只贪蜜的蝴蝶,拿头发去蹭蒋阎的下巴。
  而他只是拿手压住她的头发,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闹,眼睛都没从演员身上收回来一下。
  他面前,杯中的白兰地已经饮尽,已经停下的嘴又拿了一杯她的开始喝。
  过了午夜,有人陆续离场,台上的专场演员换了一拨又一拨,甚至连听嗨的法国人都开始走掉,姜蝶和蒋阎却没有走。
  仿佛他们都彼此都预感到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一个他们都期待跨过却又不知该怎么跨过的时刻。
  为此,他们不惜耗在这里,用酒精和音乐作冗长的铺垫,就像是祭祀前需要耐心地铺垫一整套繁琐的流程,好去迎接最神性的那个瞬间。
  *
  演出一直进行到凌晨两点,酒馆打烊,两人才从里头出来。
  巴黎的街道空荡荡,像被捞干落叶的水池,只剩下微风,还有波光粼粼的街灯照在凹凸的卵石路面上。
  两点的微风带着凉意,姜蝶被风一吹,反倒更不清醒,那些酒意发酵着涌上来,逼得她打了个酒嗝。
  在街头拦车的间隙,蒋阎张开他的黑色风衣,将她包住,他的怀中就藏下了一只蝴蝶。
  而蝴蝶的怀中,也藏了东西。
  姜蝶嘿嘿笑着把两只酒杯从怀里拿了出来,说:“送你!”
  蒋阎看见那东西,不禁有些愕然。
  “……你不会醉到把人家的酒杯顺出来了吧?”
  “当然不是!!我还没那么醉!”姜蝶气呼呼地,“刚你去上厕所的时候,我和老板买下的这两只酒杯。”

  “买这个做什么?”
  玩什么谐音梗吗?杯子等于一辈子之类的?他忍不住失笑。
  “你仔细看!”
  姜蝶把杯子凑到他跟前,让他看清,原来杯子上是印着两个图案,各将招牌画拆开。其中一只是印着蹲在锅里的长耳兔,而另一只,印着一个酒瓶。
  “兔子为了酒,可以奋力从水深火热的锅中跳出来。你对我来说也是这样的。其实如果真的来这里交换学习一年,我很舍不得你。但是更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必须得来。我想自己可以变成更好的人,离开水深火热的人生。”
  借着酒意,真心话说出来就变得不那么困难。
  “所以,它就代表你。”她把印着酒瓶的酒杯推给蒋阎,“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
  蒋阎摩挲着杯壁,喉头滚动,说话的嗓音像是从深海传来。
  “好,我天天拿它喝水。”
  她又打了一个嗝,憨笑:“拿酒杯喝水会被人笑话的。”
  “为什么?”
  “不合适。”
  “我喜欢就是最合适的。”
  “对,你说得对。”姜蝶摇摇晃晃地点头,彻底栽到蒋阎怀里,“但是,你为什么会喜欢呢?”
  借着酒劲,她终于将卑怯的问题宣之于口。
  “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这句话不如我来问你?”
  姜蝶听到这话后露出吃惊的表情,忍不住觉得滑稽。
  “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你哪里都好。”
  “那么,你已经帮我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还是那么狡猾……”姜蝶剧烈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哪里都不好。”
  说着说着,她低下头去,却半路阻截,被蒋阎强硬地抬起脸。
  他澄澈的眼睛细细地看着她,就像温柔的月光抚平她眉头的褶皱。
  他说:“你的确和我不一样,你是即便在废墟之中也能灾后重建的人。就像核辐射泄漏的荒岛上,为了照顾野猫毅然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人类。”
  这句话恶狠狠地击中了姜蝶。
  有生之年,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不是什么美丽,可爱,聪明等等信手拈来,适用于任何一人身上的词汇。而是完完全全,只匹配于她的。
  仿佛这真的就是她灵魂的底色,而他细心地洞穿了。即便这个评价,听上去美好到姜蝶自己都不敢认领。
  可是他的表情却又那么虔诚,让人相信这不是捏造的漂亮话,而是他的肺腑之言。
  姜蝶鼻头一酸,将脸彻底埋入他的怀中。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拥抱得更紧一些。
  *
  他们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一个似乎总是与他们很有缘的,适合发生意外的时间。
  只是他看了一眼怀里已经完全不动弹的人,消解了蠢蠢欲动的心思,认命地一路将人抱到房门口,从身上摸索着掏出房卡,继而将人抱上床。
  松手离去的刹那,他的手被冷不丁拉住。
  刚才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人,在没来得及开灯的夜色下睁开眼睛,窗外的巴黎铁塔已经熄灭了灯,一切静寂,蒋阎微愣后俯下身去,抵着她的鼻尖,气声调侃地揶揄她:“装醉?”
  姜蝶眨了下眼睛,软声说:“没有,我真的醉了。”
  “那还不赶紧睡。”
  ……我恨你像块木头。姜蝶气得牙痒痒。
  “我想洗个澡再睡。”她的手指刮蹭着他的喉结,闭眼,咬着牙极为小声,“但是腿软……你抱我去浴缸吧。”
  她酝酿了一路,就为了鼓足勇气说出这一句话。
  说出口的一刹那,四肢百骸都跟着紧抽了一下。
  她毫无保留地以这种方式,展示自己想要无比贴近他的欲望。纵然心底害怕,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对抗回忆。
  不是归功于酒精,而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产生一种,贴近如同献祭般神圣的错觉。而不是什么恶心的事情。
  惴惴不安间,蹭着喉结的手指清晰地感受到剧烈的滚动,下一秒,天旋地转。
  窗外的巴黎铁塔在黑夜中调转,重新归位时,她被蒋阎圈在怀里。
  他沿路把灯关上,让她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唯一的依赖就仅仅是他。
  看不见,所有的感官反而愈加清晰,能听到夜风流动的气味,亦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混着酒气。姜蝶感觉自己迎风就站在巴黎铁塔,被人推着从顶端坠落,在某一瞬间急速沉入塞纳河。
  既然已经坠河,今夜我们就不要管是不是会过呼吸。湿淋淋的人不必再上岸,只想和你躲在塞纳河底,十指紧扣在河下漫游,尝一口藏在里面安睡的星星。
  凌晨三点,巴黎正在涨潮,睡着的众人无人知晓。
 
 
第40章 正在和你一起融化
  退潮后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他们的刚开始非常不得章法,但却因为那份无措,让姜蝶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确信的得意。
  她抚摸着他汗津津的脸,沉迷于他因失去掌控而露怯的表情,蒋阎似乎很懊恼,做任何事情都如鱼得水的他,第一次像个差生。
  但她却分外爱这个表情,比起从容的样子更让人战栗。
  就像是在喝一杯从未用这个配方调配过的鸡尾酒,你不会在意它的味道有多么混乱,只要知道你是第一个品尝它的人,观摩着杯迹都是自己舌尖的印痕,就心满意足。
  她从这一连串的笨拙里确信,她绝对是世界上第一个,见到他这副样子的人。
  但是,这还是无法打消她心底的疑虑。没有经验并不代表没有喜欢过人。
  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在这个至暗时分,有了脱口而出的冲动和勇气。反正更羞耻的话都已经说过了,还差这一句吗?
  她摸索着,向上撩起蒋阎汗湿的头发,盯着他漂亮的眼睛,很小声地问:“在我之前,你有没有对别人想过做这种事。”
  他的手指描摹着她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一个生活在废墟里多年,一直致力于灾后重建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去爱人。
  他的眼睛漆黑,姜蝶却从外面开始隐隐亮起的天光里看见她的影子。
  但他却像害羞似的不敢和她对视,将她背过身,食指顺着她的脖子蜿蜒到那两片薄薄的蝴蝶骨上,随后,姜蝶感觉到他冰凉的嘴唇贴着尖锐的轮廓线流连。
  他吻得那样轻,带着点颤抖,好像她骨骼的边缘就是一把刀,那点颤抖是因为割破了嘴唇而产生的疼。
  她头脑发晕地错觉,他唇上潮润的水珠其实是被拉开的血液,她甚至都能够闻到铁锈的味道。
  这是一场,彼此都感到窒息的,充满痛苦,却又不舍得放开对方的折磨和快乐。
  但很奇怪的,从始至终,蒋阎都没有脱下衣服。
  哪怕是浸在浴缸里。他浑身被打湿,衬衫几乎快成为他的第二片皮肤。
  相比之下,赤条条被揽在怀中的她就显得一览无余。
  她羞恼地要去扒他:“怎么你那么端正,不行……”
  她的手指还没得逞,就被他一把勾住,往上压在头顶。
  到最后,浴缸的水已经变凉,姜蝶的头发也一片湿。
  她吹干后出来,看见蒋阎穿着皱巴巴的黑衬衫站在露台上。天空有鱼肚白,青色和灰蓝交接的地方有团状的云朵,他嵌在灰蒙蒙的晨曦里,在抽一支烟。
  一切很不正常,乱掉的衬衫,呛人的烟草,最不适宜的部分重叠在他身上。
  刚才,他们是世界上彼此最亲近的两个人,但在此刻,姜蝶竟然有一种无比强烈的,和他之间的疏离。
  这一瞬间,她感到心慌,于是小跑向露台,从背后抱住他。
  他回过身,面容依然是她熟悉的神情,好像刚才那个寂寥的背影并不属于他。
  蒋阎伸手拿远烟,另外空着的胳膊反手搂住她细瘦的腰,低头看她,眉梢是有些疲倦但缱绻的笑意,缓声说:“距离出发还有点时间,去躺一下吧。”
  她阻止他的动作,伸手把烟夹到指尖,作势要抽。
  “事后烟真这么舒服吗?我也要试试。”
  他眼疾手快地按下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
  “对身体不好。”
  “那你还抽!”
  他轻笑:“我抽得很少,只在某些特殊时候抽。”
  特殊时候,这四个字被他拉长了语调绵软地念出来,在这个晦暗的清晨,非常坏心眼地又将刚才发生的交缠快速倒带。
  四肢百骸的害羞全都涌回来了,姜蝶此地无银地转移话题:“所以到底好抽吗,烟。”
  蒋阎直接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强势扣住她的下巴,在昏暗的露台上渡给她一个烟草味的吻。舌尖从她的上颌抵过,唇磨下去的时候气声说,尝到了吗,不好抽。
  原先那么冷的一个人,开了荤之后举手投足都带着点色气。
  姜蝶哪里还管得了好不好抽。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要命的念头:男人身上最诱人的气质原来不是欲,而是冷欲。
  就像奋不顾身跳进熔炉里时摸到几块碎冰碴,不会叫人清醒,而是恍惚地想,原来他正在和我一起融化。
  *
  从巴黎回来后,姜蝶又私下找了一趟系主任。
  她委婉地暗示自己去了巴黎并有录音这件事,别无所求,只希望能有一个公正的对待,不然她无法保证网络上会有什么样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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