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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蜥蜴先生——by龚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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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子软糯,猪肚脆爽,乳白的汤汁香醇入喉,没有一丝内脏的异味。
  喝了小半碗汤,半夏摸了摸暖烘烘的肚子,已经彻底察觉不到生病一场的痕迹,自我感觉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小莲似乎有他自己的活动规律,最近每天晚上都会溜出门去,接近天亮才会回来。
  即便如此,在半夏生病的这几天,他还是变着法子给她准备了各种容易消化又兼顾口味的膳食。
  不仅仅是宵夜或早餐,时常连她第二天带去的学校的伙食都一并提前装好了。
  不知道在寂静的深夜里,默默为自己花了多少工夫。
  半夏瘫在床上,胃里暖烘烘的,心也像被泡在温泉里一般,温暖又安逸。
  多少年都是一个人过着日子,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照顾过。
  小莲明明是黑色的,却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无时无刻地烫暖着她的心。
  一墙之隔的琴声悠悠传来,半夏在琴声中闭上了眼,叮叮咚咚的琴声仿佛像潮水一般覆盖了她。
  楼道里一切的嘈杂喧闹都不见了。她只沉没在钢琴声的海底,头顶的海水一会是玫红,一会是蓝绿。
  五彩斑斓,生活美得像是一篇童话。
  清晨,天色未明之时,半夏睁开了眼,恰巧看见小莲扒拉着窗帘落下地面。他似乎很疲惫,几乎是一滚到窝里,就抱着他的小毛巾呼呼地睡着了。
  睡得这么沉,果然是这几天为了照顾自己太辛苦了。
  半夏就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看睡在角落里那小小的一只。
  睡在窝里的小守宫,四只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小毛巾,半翻着身体,露出一点白色的小肚皮。
  此刻的窗外,风露行云,星月未消,天色将明未明,最是万物界限模糊之时。
  昏暗的墙角,黑色的小守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背对着自己沉睡在地板上的年轻男人。
  半夏的眼睛瞬间睁圆了。
  微微的天光从防盗窗外透进来,栅格一般横竖交错的光斑打在苍白的脊背和那双修长的腿上。
  他的脖颈白皙,弧线漂亮的肩头上留着一道已经结痂了的伤痕。
  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落难的王子,又像是被囚禁在光影中的囚徒。
  半夏的耳边,莫名响起了小月昨夜和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她发觉自己鬼使神差地站起身,缓缓向墙角那人走去。
  那人的脸埋在阴影里,披散的黑发遮住了容颜,唯独露出一点瓷白的下颚和那线条迷人的双唇。
  半夏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在这样朦胧寂静的清晨,狭窄而昏暗的角落里,心底仿佛有什么连自己都不曾了解的东西在野蛮生长。
  使自己突然和平日里的彬彬有礼,斯文克制不同,变得面目邪恶,色令昏聩起来。
  她想要掰着那人的肩头,让他转过脸来。再捏住他的下颚,逼迫他无处躲避。最后撩开他的黑发,让他乖乖地在自己面前露出容颜。
  或许……还会想做一点更过分的事。
  屋子里静得很,半夏只能听见那人清晰的呼吸声,和自己怦怦作响的心跳。
  她咬咬下唇,向着那白皙的肩头伸出手,就在这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跳过窗外的树林,不合时宜地照进了屋子,晒在了半夏的指尖。
  指端的前方,那即将到手的光洁肩头不见了,温暖的晨曦中,只有一只呼呼大睡,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小小蜥蜴。
 
 
第28章 菊次郎的夏天
  半夏下楼的时候,险些和一位提着豆浆油条上楼的邻居撞上。

  “起得真早,大作家。”半夏打了一声招呼,伸手撑一下楼梯扶手,从他身边的台阶上跃下去。
  “这么有活力的吗?”那位通宵了一晚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网络写手,羡慕地看着消失在楼道口的一抹衣角,“早什么啊,我这是还没睡呢。”
  到了楼下,跨上自行车,骑行在乡间晨露未消的小道上。
  被大清早凉凉的寒风一吹,半夏的脑子才彻底清醒了过来,想不明白自己刚刚是犯了什么浑。
  天色还很早,淡淡的晨曦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在小道上。黄鹂隔叶歌唱,鸡鸣犬吠相闻,整个村子开始在早晨的阳光里缓缓舒醒。
  一栋老房子的大门被打开,退休独居的老婆婆弯着腰在院子里浇花。
  二楼的露台上,一位年轻妈妈背着小孩在晾晒衣服,同时回头喊着自己另一个上小学的孩子准备起床。
  再过去的一栋楼,家里的女主人正忙忙碌碌地准备全家人的早餐。
  半夏骑着自行车到路口的杂货店,停下来买了一瓶水。
  店门口的公交站台上,两位准备去上班的年轻妹子,化着精致的眼妆,穿着毛呢小裙子,挨在一起说话。
  语调温柔,举止娇俏,一般的秀美可爱。
  就是半夏看了,都感觉赏心悦目。
  半夏是喜欢这种软萌可爱的妹子的。但有时她也会在想,这些女孩表现在外的娇柔软绵,或许并不是她们真正的本性。
  只是这个时代中,女性被普遍认为的,更吸引异性的模样而已。
  在半夏成长的岁月里,成年男性的角色是缺失的,正常的异性亲密关系该如何形成,于她是个模糊不清的概念。
  但有时候,有一种本能无需言传身教。就像让一条剥了皮的鲜鱼,平躺在山猫的面前。让一条漂亮的麋鹿,在雪豹前露出它柔软的脖颈。天性在那一刻自然便会不可压抑的表露出来。
  在那朦朦胧胧的屋子角落,半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心底升起一股隐秘的愿望,想要一口咬住那雪白的勃颈,把他叼回自己的巢穴,让他无处逃逸,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半夏昂起头,咕噜咕噜喝掉了半瓶凉水,喘口气,骑车向学校的方向驶去。
  学期过去了大半,抢琴房的人数开始激增,没能早起的潘雪梅没抢到钥匙,只好赖到半夏的琴房里写作业,顺便等她一起去上早课。
  半夏今天的琴拉得很投入,细腻到了极致的琴声勾在人心头,莫名有一种让人心跳加快,面红耳赤的感觉。
  “你这个风格被老郁听见,难道他不会砍死你吗?”挤在小桌子前写作业的潘雪梅咬着笔头笑,“这可以叫做少女心吗?我听了怎么像是秘密花园的感觉。”
  “哈哈,没事的。老郁虽然每次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其实他家夫妻两个都是真正理解音乐的人,没有你想象的顽固。”半夏笑着说,“每一个少女都不一样,每一颗的少女心当然也不一样。”
  “是么,你大概是我们班唯一不怕他的人了。”
  “雪梅,”半夏停下琴弓,趴到桌上问她的好朋友,“你如果喜欢上一个男生,你会喜欢怎么样的男孩子?”
  潘雪梅写着作业,随口说道,“当然喜欢那种极具男性魅力,又对我非常专一的类型。”
  半夏想了想,“富有男性魅力的,一般都久经情场,阅历丰富,这种类型其实很难兼顾专一。”
  潘雪梅用笔头绕了绕头发,“那就要那种男友力爆棚,能保护我,给我安全感。上下车会为我开门,节假日各种送礼物,特别绅士的类型。”
  “可是,”半夏摊手,“雪梅你家里经济条件很好,自己也优秀,又不是开不动车门,买不起礼物。这辈子遇到抢劫之类的小概率事件也几乎没有,为什么会想要一个保护你的男朋友?”
  潘雪梅停下笔,转过脸来瞪她,“你今天这是抬什么杠?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英俊帅气的男主角,把楚楚可怜的女主角往身后一挡,大吼一声,别怕,一切有我在。女孩就可以轻轻松松脱离困境,多苏爽的情节。”
  潘雪梅伸手比划了一下,“于是大家都觉得女孩子只要表现得柔弱温顺一点,便会一辈子得到男朋友的疼惜怜爱。谁不想有人护着哄着,活得轻松一点呢。这样的情节,看着看着就信了,反正也没谈过恋爱。”
  “原来你也是个母胎solo,看来我是白问了。”半夏失望道。
  “说得好像你有经验一样,音乐系有几个能挤出时间谈恋爱啊。”潘雪梅问半夏,“那你的理想型又是什么样的?”
  “我吗?”半夏掰着手指认真思考,“我喜欢会做饭,爱干净,能收拾家里,能和我有共同语言,喜欢听我拉琴的男孩子。还要性格腼腆一点,容易害羞的那种。嘿嘿,最好还能有一双大长|腿,皮肤还要白……”
  “停停停停,你这都是那里找的参照物?我那算是幻想,你这完全叫不切实际。”潘雪梅打断了她,“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那种男人,或者说那种叫做男妈妈的生物。”
  “也不能说是没有吧,”半夏遗憾地撅嘴,“世界这么大,本该任何性格的人都有,只是大家都被条条框框限制住了,才会觉得不该有这样的‘男人’,或者不该有那样的‘女人’。”
  下楼的时候,两人在手机里看见班级群里的通知,明天晚上学校礼堂内有一场演出,要求全班学生作为观众到场,不得缺席。
  晚会的起因是国内一家知名钢琴厂家,给榕音赞助了一批专业级别的中高档钢琴。学校作为回报,特意举办了这个晚会,并为此邀请了电视台和媒体,为赞助商做宣传。
  半夏不太喜欢这种活动,因为她不得不给工作的地方打电话请假。
  潘雪梅却有些兴奋,“嗨,听说这个赞助是冲着凌冬学长来的。凌冬的爸爸还签了他们琴行的全国总代,你说明天学长有没可能会出席?”
  凌冬学长吗?
  半夏想起了住在自己隔壁的那位神秘邻居。
  在英姐的楼里那住了那么久,左邻右舍的邻居半夏都还算熟悉。只有那位和自己一墙之隔的学长,反而见得最少。
  虽然天天都能听见他的琴声,音乐上可以算是彼此熟悉,但真正在楼里碰面的次数,掰着手指算起来,不超过三次。
  这样想想,那位学长明明家境富裕,自己也声名在外,事业有成。
  为什么会跑来租自己隔壁的屋子,住在那样喧闹嘈杂的环境里呢?还足不出户,把自己天天关在房间里。
  天才的世界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
  此刻,在英姐出租房的三楼,一直拉着窗帘的屋子里。桌面手机的屏幕亮着,显示正在通话状态。
  一位女士温温和和的声音,正从屏幕的那一端传来,“实在是很为难,这是当初在合约里写好的。”
  “如果你连一面都没有露,家里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给人家。你也知道,你父亲他的琴行这一年的收入不太好。”
  “你能不能出来一趟?只需要简单的露个脸,演奏一首曲子就行。如果你小心一些,是不是也可以的?”
  “我听你的老师说,前几天在学校见到你了。”
  “就这一次,以后,应该也没有别的事了。”
  “小冬,你在听妈妈说话吗?”
  在那手机的屏幕前,蹲着一只黑色的小小怪物,手机的微光照在他纹理斑斓的眼球上,他看着屏幕上那冷冰冰跳动的通话时长。
  过了片刻,黑暗中响起一声轻轻的回答,“可以。”
  通话中的屏幕持续亮着,那边响起了松了一大口气的说话声,“你从家里搬出去,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那个,妈妈有给你发过一次短信,你有看到吗?”
  在持续没有回应的寂静中,对面的声音渐渐也说不下去了,最终,那位母亲的语气带上了一点黯然,“对不起小冬……妈妈是个软弱的人。”
  晚上,回家的半夏听见三楼的楼道间回响着一首简简单单的钢琴曲,这首歌来至于电影《菊次郎的夏天》,是电影里的配乐,曲调轻松悠扬,带着一种夏天海边的爽朗舒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那悠悠的钢琴声听起来,让人心底隐隐泛起一股难言的伤感。
  半夏扶着楼梯的扶手,在琴声中慢慢向楼上走。伴随着琴音,不禁想起那部经典电影中的画面,想起两位主角对于各自母亲矛盾而复杂的情感。
  住在她对门,那位码字为生的网络作家顶着一头乱发推开门,耷拉着眉毛,一脸愁苦地向外走。
  这位作家笔名有点闷骚,叫“玉面人”,真名倒是很实在,就叫林石。他从微末时起就住在这里,挣钱了之后也不曾挪窝。
  其实如今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一连出版了好几本作品的作家。市场评价也很不错。
  “这是怎么了,林石?”半夏问他。
  “读者说我文笔不行,只配写给小学生看。”林石穿着臃肿的睡衣,踩着拖鞋,一脸的垂头丧气,“本来心里就难过得很。又听到这首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世界一片灰暗,彻底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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