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欢——by山有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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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语得了准许,立刻拉着简慢声就走,两个人莫名其妙地越走越快,最后干脆小跑起来。季阳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好半天才无语地看向陆远:“我们也没做什么吧,她们怎么跑得跟兔子一样?”
陆远扫了李桓一眼,李桓顿时抿紧薄唇站直,不敢与他对视。陆远面上古井无波,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李桓等人也跟了过去,很快就只有季阳一个人落在后面,愣了半天的神后才不解开口:“怎么都走了啊?”
……
简轻语和简慢声飞快地跑,直到快进主殿时才猛地停下,深呼一口气调整气息,这才慢吞吞地往前走,等走到主殿门口时,两人已经不见异常。
周励文还在门外等着,看到她们后急忙上前,四下巡视一圈没看到周音儿,便立刻问简慢声:“音儿呢?”
“她回去换身衣裳。”简慢声平静回答。
周励文蹙起眉头:“圣上马上就要来了,她这个时候回去换衣裳作甚,你为何不拦着她?”
听到他将这事怪到简慢声身上,简轻语扬了扬眉。
周励文似乎也意识到不妥,说完后又急忙道歉,简慢声倒是好脾气:“周公子也是着急,慢声知道的。”
“多谢二小姐理解。”周励文对她的大度很是感激,愈发觉得这门亲事定得对。
简慢声唇角扬了扬,随口找了个理由便和简轻语一同进殿内了。
两人走了一段,简轻语突然问:“他那样对你,你就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简慢声不解地看向她。
简轻语顿了顿,突然就懂了,简慢声不喜欢周励文,那不管周励文做什么,都不会挑动她的情绪,她的喜怒哀乐一切都与周励文无关,因为在她眼中,他始终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简慢声见她明白了,便越过她走到秦怡身旁坐下了,简轻语摸了摸鼻子,到宁昌侯一侧的位置上坐定。
她们坐下不久,圣上便在褚祯和陆远的陪同下来了,大殿之内瞬间静了,不论王孙还是贵族,平日多么高高在上的人,都在此刻对着大殿之上下跪臣服。
简轻语跟着众人一起跪下,起身时没忍住好奇心,偷偷瞄了一眼殿上之人,当看到一个胡子花白、苍白浮肿的糟老头时,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失望。
任她如何想也想不到,堂堂九五之尊,竟然是这样一副毫无威严的模样,再加上左侧的褚祯身姿挺拔温润如画,右侧的陆远剑眉星目不怒自威,将他衬得更是……虚弱?
简轻语一失神的功夫,其余人都已经坐下,只留她一人还傻愣愣地站着,看起来十分突兀。高台之上的陆远和褚祯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陆远当即蹙起眉头警告她,褚祯则突然轻咳一声。
简轻语猛地回神,赶紧坐了下去,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好在圣上听到咳声后,便直接扭头去问褚祯了,并未注意到她的失误。简轻语默默舒了一口气,视线还没从高台上收回,就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陆远的表情这才缓和,眯了眯长眸示意她小心点,褚祯一低头就看到了她上翘的唇角,眼底也跟着闪过一丝笑意。
简轻语本来只是因为庆幸逃过一劫而笑,发现褚祯和陆远同时看她后,心里莫名一虚,再看他们二人并未注意到彼此,这才放下心来。
皇家的宴席规矩相当繁冗,且动筷、品菜都有各类注意事项,还动不动要在圣上说话的时候放下筷子,吃一口东西要费上许久的时间。
简轻语昨日午后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这会儿眼睁睁看着桌上各种好吃的却不能动筷,馋得口水都咽了几波。
褚祯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
圣上扭头看向他:“皇儿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回父皇的话,确实是……不错。”褚祯笑道。
陆远对天家父子之间的对话不感兴趣,但还是礼节性地看向褚祯,待他们说完话,才继续盯着自家小姑娘。
三天没吃饭了么,竟馋成这样。
宴席还在继续,但圣上的精力很快便耗空了,于是要先一步离开主殿,褚祯和陆远都要跟着走,圣上却摆摆手:“行了,你们也没吃多少东西,留下用膳吧,不必跟着朕。”
褚祯和陆远闻言,便都留了下来。
简轻语跟着众人一同下跪恭送,待圣上走后顿时松一口气,刚要拿起筷子,宁昌侯便小声提醒:“轻语,别乱动。”
“……圣上不是已经走了吗?”还不能吃饭?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可乱来。”宁昌侯蹙眉。
简轻语:“……”合着圣上走了,她也不能吃。
她叹了声气,苦着脸收回拿筷子的手,正眼馋桌上吃食时,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顿时和陆远对视了,陆远扫了眼偏门的方向,又重新看向桌面,这才转身离开。
简轻语愣了半天,回过味后拉了拉宁昌侯的衣角,压低声音问:“父亲,宫里的规矩允许我去如厕吗?”
“……快去。”
简轻语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后便朝偏门走去,褚祯看到她离开眼眸微动,犹豫一下正要过去,却被前来敬酒的大臣打断了。
简轻语顺着偏门走出去后,便沿着唯一的一条小路往前走,走了一段就看到一间偏殿,她有些迟疑地上前,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
正当她犹豫时,就听到殿里人淡淡道:“还不进来?”
简轻语一听到陆远的声音,抬脚便往殿内走去,一进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再看他面前的桌子上,竟摆了满满一桌吃食,菜品同主殿的那些一模一样。
简轻语欢呼一声,小跑着到陆远身旁坐下,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捧着小碗,一边吃一边奉承陆远:“我就知道大人突然叫我出来,肯定是要给我好吃的,多谢大人。”
“不将你叫出来,我怕你馋死在主殿里,丢了我陆远的人。”陆远单手抚在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
简轻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从昨日午膳之后便没吃东西了,实在饿得厉害,让大人见笑了。”
不知从她这句话想到了什么,陆远拍她的手蓦地一停,半晌语焉不详地开口:“周贵妃已经回宫,今日起不会再叫你饿着。”
简轻语点了点头,半晌脑中灵光一闪,夹菜的手猛地一停,想到什么后猛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周贵妃是你弄走的?”
“吃块肘花。”陆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亲自给她夹了些吃食。
简轻语放下筷子,双手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腕,他筷子中弹滑筋道的肘花顿时落入她的碗中。
“……周贵妃被送走,是你做的吗?”她问。
陆远总算肯看她了:“很重要?”
简轻语看着他清冷的眼眸,讪讪地松开了手:“好像……也不重要。”
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出气……也不是,陆远对自己人一向是好的,她是他的女人,他以前也时常为她撑腰,可怎么说呢,她没想到他会为了她,去对付堂堂贵妃、大皇子的生母,将来极有可能做太后的女人。
就……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陆远扫了眼她僵在手中的筷子,干脆重新夹起那块肘花,直接递到了她唇边,简轻语下意识地张嘴咬住,当香味在口中蔓延,她的脑子总算重新运作。
“大人,你做了什么呀,为何能让圣上会连夜送她离开?”简轻语好奇。
陆远平静回答:“什么都没做。”
简轻语一脸‘我不信。’
陆远斜了她一眼:“还吃吗?”
“要吃的要吃的,”简轻语忙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然后继续追问“所以你做了什么呀?”
陆远十分淡定:“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圣上提及二皇子遇刺一案时,说了句周贵妃不习惯行宫气候,该回京都养着。”
“您可真是……厉害。”
这种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圣上问及二皇子遇刺案的时候说,周贵妃又是最大嫌疑人大皇子的生母,以圣上多疑的性子,显然会立刻将两件事联想到一处去。而这一切都只是暗示,陆远从未明确表示大皇子是凶手,即便将来真相并非如此,圣上也挑不出错来。
简轻语越想越觉得他厉害,忍不住端起杯子敬他:“大人,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陆远随手拿起杯子,在她杯上轻轻一碰:“我为你报仇,你一杯茶水便将我打发了?”
“……大人不也是举手之劳么。”简轻语嘟囔。
陆远似笑非笑:“举手之劳这种话,似乎要我这个好心帮忙的亲口说才算。”
简轻语无言一瞬:“好心这种话,似乎要别人来评才对。”
“有人自夸温柔乖巧善良懂事,我只说自己好心,应该不过分吧?”陆远勾起唇角。
简轻语:“……”没想到自己在周音儿面前说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得。
殿内静了片刻,简轻语清了清嗓子,放下筷子扑到他怀里,陆远顺手接住,直接将她安置在腿上。简轻语揽着他的脖子撒娇:“喃喃人都是大人的,大人还想要什么?”
“不是我要什么,是你给什么”陆远把玩她腰上衣带,薄唇在她耳边厮/磨,“好好想想,该如何报答。”
简轻语忍着耳边的痒缩了缩脖子,想了许久后小小声:“我听说行宫有天然的暖池。”
陆远的眼神猛地一暗。
简轻语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衣领,指尖时不时触碰到衣领侧方的肌肤:“大人何时有空,带喃喃去一趟如何?”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远声音微哑。
简轻语心跳极快,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便听到他在自己耳边沉沉笑起,愉悦且磁性的声音烫红了她的侧脸,烫得她呼吸都开始热了。
殿内气氛逐渐浓稠,陆远的唇在她耳边轻轻触碰,一路往下顺去,简轻语咬着唇昂起头,将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他面前。看着白得发光的肌肤,陆远眼底闪过克制,却还是张嘴咬了上去,简轻语闷哼一声,正要提醒他轻点,就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
她猛地一僵,下意识推开陆远,飞快地钻进了桌子下,借着桌布的掩饰趴在陆远腿上,谨慎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因为被打扰了好事,陆远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抬头便看向门口的方向,看到褚祯出现时蹙了蹙眉头,却还是一瞬间掩住了所有思绪,起身朝他抱拳:“殿下。”
简轻语本来在他腿上趴着,他乍一站起来,她险些摔倒,堪堪抱住他的腿坐稳后,就听到他对来人的称呼,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惊讶……好巧,竟然是二皇子。
“陆大人,您在这里……用膳?”褚祯看到陆远先是意外,当看到桌上的饭菜后表情便有些古怪了。
陆远淡定回道:“主殿用膳规矩太多,卑职实在不喜,便叫宫人在此设了一桌,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无妨,孤也是觉得繁琐无趣,这才出来走走。”褚祯说着,视线在殿内巡视一周,似乎在找什么人,看了一圈没找到后又看向陆远,结果不经意间发现桌上有两副碗筷。
陆远顿了一下:“方才叫了兄弟一同用膳。”
桌子下的‘兄弟’默默掐了一下他的腿,陆远眼眸眯了眯,没有流露出异常。
褚祯恍然:“原来是这样。”
“殿下是来找人?”陆远突然问。
褚祯顿了顿,好脾气地笑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陆大人,孤确实是来找人的,方才在外面找了一圈没见到人,便想着来这里找找。”
“什么人能叫殿下如此上心?”陆远若有所思。
褚祯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上心,就是……叫人备了吃食,想叫她去尝尝。”
陆远微微颔首:“原来如此,殿下找的人应该不在此处,不如去别处找找吧。”
简轻语默默点头,桌布将桌子挡得严严实实,她在下头实在闷得厉害,只希望褚祯赶紧走,好出来透透气。
在二人一个无声、一个有声的送客后,褚祯叹了声气:“罢了,想来是寻不见她了,陆大人,孤留下与你一同用膳如何?”
陆远:“……”
简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