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才是替身啊!——by青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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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走!”覃大哥吞了口唾沫。
进入地下空间之后,云悠悠惊呆了。
虽然看过巴顿公司的清剿报告,但那和亲眼目击仍是两回事。
这里看起来就像……马戏团圈-禁动物的地方。一个铁笼子接着一个铁笼子,密密麻麻地延伸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笼子里面到处残留着没有冲刷干净的血迹。空气里面的味道无比怪异,腥臭混合着药味。
“有些实验药剂毒性很大,让人痛苦得拿头撞栅栏。”覃大哥心有余悸地说。
他们来清剿这里的时候,大约半数铁笼里面还关着活人。在这里,人是不被当成人来对待的。
“有发现疑似丧尸的受害者吗?”云悠悠问。
“没有。”覃大哥想了想,“但是挖掘出的尸首,有很多被爆了头。”
云悠悠默默点点头,忍着后脖颈泛起的寒意,一步一步继续向前走。
脚步声回荡在铁笼之间,时不时就会反馈回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感觉就像……黑暗深处藏着什么东西,手中拎着铁链,随时准备扑上来绞死这几个入侵者。
顺着一条过道走到头,云悠悠没有感应到任何“亡魂”之类的东西。
不过常年在地下矿道穿梭,她拥有一种奇异的直觉——感应附近所有的活路。
“地下通道入口在哪?”她问。
“没了啊。”覃大哥瞪眼,“这里就是最底层。”
“不对,还有。”云悠悠十分笃定,抬手对着地面虚虚画了一条线,“这里有横截面10平方米左右的通道。”
她推断出大致的通道入口位置之后,暴躁大哥强行轰破了半面墙。
一条黑黢黢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宽高都是3米,横截面只有9平方。”覃四少吹毛求疵。
云悠悠:“……”
“看一看,有情况立刻撤退。”覃大哥谨慎地捋平鸡皮疙瘩。
“嗯嗯!”
通道里面没有修缮的痕迹,看起来就是连接两个地方的粗制地道。
霉泥的味道熏得人一阵阵倒仰,时不时能在地上和墙壁上发现凝固的血迹和少量衣物碎片。
三个人把脚步放到无声模式,云悠悠小心地调整着呼吸,不让自己喘得太急。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眼前突兀地出现了通道尽头!
一台老式简易电梯静静停靠在墙边。
只有一个按钮,通往一个地方。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发现对手是人不是鬼之后,暴躁大哥恢复到状态全满。
“我也去吧。”云悠悠觉得找路自己比较在行。
覃四少梗起了脖子:“瞧不起谁呢!走走走一起走!少废些话,来一个老子干掉一个!”
三人组踏上了电梯,点击按钮。
“呜——嗡——”
云悠悠吃力地端起能源枪,被这台微微摇晃的老式电梯带向未知之地。
心脏跳得非常快。
“咣——咣——轰!”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三把能源枪对准门口,随时预备扫射。
外面安安静静,能源灯投下人造日光,照亮了一个开阔巨大的地下仓库。
“……嗯?”
三个人对视一眼,踏出电梯。
左右一看,齐齐屏住呼吸,寒毛直立!
只见两旁陈列着赤红的机甲,与当初攻击过云悠悠的机甲属于同一系列,左右两排,密密麻麻,三个人就像站在天穹下面的小蚂蚁,被无数巨人俯视!
云悠悠刚吸了一口凉气,就见一台机甲慢慢低下头来……
“……”
她,还没吃上煎蛋和火腿啊!
第88章 加更:白裙姐姐虐韩渣,……
首都高A级住宅区精品公寓。
韩詹尼跟在杨静身后, 表情云淡风轻,其实后背已经汗湿了一层又一层。
他预料到今日的场面,特意安排夫人到风景秀雅适宜写生的景观星旅游, 没想到她竟然提前回来了。
他做过很多脏事,但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每一秒都是干干净净的。
她是他泥沼般的人生中最后一捧白雪、一抹阳光。
离开法庭之后,她一直安安静静的,除了不再对他笑之后, 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她去了他们相识的月牙湖旁边,呆呆流了一会儿眼泪之后,一处一处重游了两个人相知、相爱的地方——校园食堂、图书楼、天台、公共阶梯教室、小树林。她接受他的求爱那天, 他单手撑着树,在树林里吻了她。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十七年, 什么都会变。
这一整天她都没理过韩詹尼。他后来也不说话了,沉默地跟着她,不让她做傻事。
直到天黑她才回到了两个人居住的公寓。
走进玄关, 温馨舒适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喜欢做手工, 从门口的纺织踏毯到沙发上的布垫、窗帘、挂饰,都是她一样一样亲手做的。墙上挂着她的画,绝大部分是两个人一起欣赏过的风景,少量是她偷画的他的背影和侧影。平时用的餐点、茶饮, 也都是她亲自做的,她对他用了十成十的心。
十七年了,她对他的爱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有时候做了脏事回来,他根本舍不得碰她一根头发,生怕玷污了她。
韩詹尼眼窝隐有一点发热。
人生能有几个十七年?这样纯白的灵魂,此生绝无可能再找到第二个。
“阿静。能不能给我个解释的机……”
韩詹尼声音一顿。
他看到美丽娴静的女子取出他的家用拖鞋, 放到他的身前。
家里的拖鞋也是她亲手织的,虽然精品公寓有能源控温,但她还是精心地区分了冬鞋和夏鞋。冬鞋是绒毛线编织的鞋面,夏鞋是柔软的合成胶丝。
她自己也换上了拖鞋。她的鞋面是粉色的兔子,他的是灰色的大灰狼。
金丝镜片后,桃花眼猛地泛起了一阵泪意。
外面的女人和她哪里有一丁点儿的可比性?像林瑶那种表子,想一想他都觉得反胃。只是……他是私生子,又是兄弟之间能力最出众的那个,处境危险又尴尬。
从小,韩詹尼就懂得自污之道,他把自己的把柄心甘情愿递到实力最强劲的韩黛西手里,成为她的盟友,这样才有机会谋夺下一任家主之位。
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去碰林瑶那种女人?
还不就是因为韩黛西介意这个女人和太子有过一段,似笑非笑在他面前吹风,说什么“大哥是不是不行呀,送上门的点心也不吃?男人不行的话,是不能做家主的喔”……
他没有别的选择。
反正杨静不上星网,也不单独出门,他以为只要继续瞒着她,这个家就永远是他干干净净的港湾。等到功成之日,他会牵着她的手,将她风风光光地带出去。
这一切,本来已经很快了。
谁知道她忽然出现在那里,亲眼看到了他最丑陋的一面。
“静……”
她走到沙发旁边,坐到她专属的印象派花朵坐垫上,肩膀和双膝放得很平,两只手端正地置在膝盖上,低垂了头,眼睛注视着手背。
他的心头微微惊跳,走到她的身旁,小心地坐向属于自己的大树坐垫——没敢坐实,只松松搭着半边。
“你爱她吗?”一整天没说话,她的嗓音变得沙哑,就像起了毛燥的丝绸在摩擦。
他的心口又一次疼得要命。
“先喝口水吧。”他飞快地拿起桌面上的花茶,替她沏满一杯。
手指有一点颤,洒出少许到脚下的绒毛毯子上面。
看她捧过了茶杯,他的心脏稍微回落了一些,清了清嗓子,很郑重地回答她:“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不曾变过。阿静,这是真心话,但凡有一丝一毫作假,让我被他们踩在脚底一辈子,永不得翻身!”
他们结识在校园。杨静知道韩詹尼这个私生子是怎样受欺负的,知道这样一个誓言对于他来说有多毒。
她一口一口喝完了茶水,声音清澈了许多,也带上了湿润的哭意:“我相信你爱我。”
韩詹尼感觉自己就像打了一场仗,这一瞬间,整个人都快要松散在沙发上。
“可是你也爱别人。”她说。
“对不起,不是那样的,我只是身不由己。”韩詹尼痛苦地摘下眼镜,让她看他的眼睛,“请你相信,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心中的痛苦不亚于你。”
杨静恍惚了一下,唇角牵了牵,迅速低下头去。
“……哦。可是你叫她心肝宝贝呢。”
韩詹尼辩道:“你也看到她是个什么东西了。阿静,你觉得那样的女人,我能有一分一毫看得上么。那都是假的,逢场作戏而已,靠近她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她猛地抬起头,坚定地逼视着他:“可是你要离婚娶她。”
韩詹尼憋屈地咬紧了牙关,额头与手背上迸起一列列青筋,重重喘了两声之后,他咬牙切齿地说:“做她的白日大梦吧!”
“那你不离婚,是吗?”杨静虚弱地问。
韩詹尼见她态度软和,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此刻,他无比庆幸婚后一直把她圈-养在家里,让她失去了独立生存的能力,只能依附于他。
“阿静,”他情真意切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你冷静下来,慢慢听我说。”
“我还不够冷静吗?”她美丽的唇角牵起一抹苦涩至极的微笑,“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开开心心恭喜你得享齐人之福?”
“不不不,阿静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有些手忙脚乱,“不是那样,阿静!请你听我说完。我现在必须稳住林瑶,不然她反咬我一口,事情会变得麻烦,你知道的,我已拿到了韩氏13%份权,只等韩黛西出嫁,她多分我一两成,我就有绝对的力量竞争爵位……”
“我不想听这些。我只问你,现在是不是要和我离婚?”她的眸光一点点破碎。
“只是暂时的。”他倾身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你放心,林瑶被监-禁,没有结婚权,她无法强迫我结婚。我们暂时离婚,稳住她,等到上诉期一过我就和你复婚——除了多办两道手续之外,我们的生活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好吗?”
“我不信。”她痴痴笑了下,“你骗人,你就是想骗我离婚,你不要我了。没关系,不用那么麻烦,明天,你就可以恢复单身,清清白白去见你的科研女神。”
韩詹尼心头凛然:“杨静,不要做傻事。”
她看着他,眼泪潺潺,魂魄不知道飘去了哪里:“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这辈子非我不娶,你说我们会一起白头到老,你说你的每一根头发都只属于我。你让我信你什么啊韩詹尼……”
“不会了阿静,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我可以用任何东西发誓。”他痛苦地拽住了自己的头发,“静,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啊!我们相伴十七年,你已经融入我的骨血了你知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爱着这个妻子。是她在最黑暗的岁月里温暖他、照亮他、治愈他,这份感情无可取代。
有时候看到那些和她一样柔弱美丽的女子,他都会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心头暖暖的都是她。
“那你还要离开我。”她哀哀地质问。
“不是,不是!只是办一个手续而已,你不需要出面,我会把一切处理妥当。请相信这件事对你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哦,”她笑中带泪,“还要我净身出户,我明白。”
“不是的……”韩詹尼的桃花眼泛起了红色,“所有财产都放到你名下,好不好?我来净身出户,如果我敢反悔,就让我失去一切,好吗?”
“为了她,你竟然做到这一步吗?”她惊愕地望着他,连流泪都忘了。
韩詹尼急笑了:“你在说什么傻话!我这是给你一个保证,让你安心。我若敢负你,我将一无所有。”
“包括你心心念念争取了这么多年的份权吗?”她问。
韩詹尼的眸光短暂地一滞。
旋即,他暗笑自己多心——韩氏的份权不可买卖,在外人手中纯粹只是一堆废纸,她只是图个心安罢了。
况且,他相信她。
“当然。”韩詹尼温柔地微笑,“我的所有,都放到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