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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by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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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先生也姓俞,俞巨巨也姓俞,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貌似俞巨巨被褫夺官身离开京城之后就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了。
  看着这位俞先生一眼,张幼双没忍住开了个脑洞。
  说不定这位俞先生就是隐姓埋名的俞巨巨呢。
  思维发散中,张幼双漫无边际地想,又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对着自家娃的老师犯花痴,的确有点儿不像样子,
  队伍渐渐往前移动,在即将轮到自己的时候,张幼双迅速严肃了神情,摆出了一副正经脸。
  “在此处签字。”这位俞先生一边说道,一边抬起了眼。
  撞入了一双月沉碧海般黑黝黝的瞳仁中,张幼双内心下意识地漏跳了一拍,不大清楚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来。
  那天晚上院子里太黑,这位又是个克己复礼的,全程都低垂着眼基本没正眼看过她。
  莫名心里有些惴惴的,不敢对视,匆忙移开了视线,抓起笔胡乱写了几笔。
  忽地一道视线落在了她手上,她十分敏锐地察觉到这视线来自于这位俞先生。
  刚落笔,面前的男人好像微不可察地僵了那么一下,俞峻视线静静地盯住了面前这页纸。
  张幼双……
  这三个字的笔迹他见过,就在《四书析疑》里。
  这感觉就像是被冷焰溅到了手背,哧地一下,有些冷又有些烫。
  张幼双觉得自己握笔的手都在抽搐了,茫然地问:“有什么问题么?”
  这一抬眼,又和这位俞先生撞上了。
  对方的眼睛漆黑,一种深不见底的清明。给人的感觉也是一种风雪般清冷,用种时髦的说法那就是信息素是冰雪味道的。
  四目相对间,俞峻倒是先移开了视线。
  他眼里黝黑而清明,唇瓣动了动,眼睫微微一颤:“张娘子。”
  像是在确认什么。
  “是。是我。”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张幼双瞬间紧张。
  “额……我们之前见过面的,你还记得么?就是那天在杏子巷……下棋……”
  糟糕,越紧张说得越多了。
  这双眼睛像是黝黑的苍穹,瞳仁藏神,多看一眼似乎来那呼吸都停滞了。
  “记得。”说着,他又垂下了眼去看她签的这个字。
  张幼双彻底困惑了,她写的这个字是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没有问题,漂亮端庄的行楷,唯一的问题是……和署名“观复”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在户部任职多年,见过不少假账,也辨认得清各式各样的字迹。甚至只要看这字迹一眼,他就能认出这字迹的主人是谁。
  俞峻他忽然觉得荒谬,身姿绷得紧紧的,心里难得恍惚。
  这段时日以来他频频梦到的,与他互通书信的人,竟然是他学生的娘亲,是他人|妻,他人母。
  也是,除却这位张氏,还能有谁。
  “无事,”俞峻身姿挺拔如落落拓拓的松,良久才道,“娘子可以下去了。”
  昂??
  张幼双一头雾水地转过身,拽上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何夏兰。
  何夏兰问:“你与这个俞先生认识?”
  张幼双说:“见过一面,但我俩不熟啊。”
  就在这时,俞峻蓦然又出声道:“娘子。”
  张幼双顿时立正。
  俞峻垂眸,没有看她:“笔。”
  意识到自己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支毛笔,张幼双“蹭”地一下烧红了脸,赶紧将笔递了过去:“哦哦,不好意思。”
  面前的男人身形挺拔高峻,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笔,却避开了与她手指有任何的接触。
  攥紧了手中的笔,俞峻指尖动了动。
  方才被她握住的地方还有些温热,那是温软的掌心所渗透出的潮润的触感,指尖一触,就像是被火燎到了一般。
  他因为恐惧而浑身僵硬,掌心攥紧,又舒展开。
  最终阖上眼,吐出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双眸已经平静沉稳如昔。
  许是从来没和女人接触过,这四十年来头一次和女人交往如此频繁,也是头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悸动。
  这些日子以来被牵动的欲望如枝桠般伸向了天空,或许有朝一日,会化作树杈状的闪电,飞沙走石,瓢泼而下,滋润着干涸已久的大地,或许它会化成雷鸣暴雨。
  目光几乎不受控制地掠过了讲堂内的一角。
  张幼双就坐在角落里,趁着家长会还没开始,和何夏兰交换着八卦。
  她将头埋得很低,眼里闪闪发光,眉飞色舞的模样像个天真的少女,头上却梳着妇人发髻,发间簪着一支白玉葫芦簪,这穿着打扮无一不彰显着她已为人妇的信息。
  就在这时,张衍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俞峻凝立在讲台上,侧脸冷峻,寂然无声。
  “先生?”少年温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张衍有些惊讶有些疑惑地看了俞峻一眼。
  先生怎么好像有些……奇怪?像是头顶上被什么东西压迫着,静默地压抑和克制。
  俞峻闻言看了他一眼,这个自己平日里最为欣赏的弟子。
  男人那双与张衍有几分相似的,微微上翘的眼睛,沉静清冷,此时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移开了视线。
  这场雨被压抑在翻滚的云层深处,或许再也落不下来了。
 
 
第47章 
  古代的家长会其实和现代没多大区别,无非就是说下学生们的成绩什么的。
  下了会,张幼双就找到了张衍,一边儿说着没营养的废话一边儿逛学校。
  走了一半,忽然看到前面有十多个白衣少年团团围坐在曲水前,煮茶烹泉,分席相对。
  一弯清泓弯弯绕绕,羽觞置于荷叶上,顺流而下。
  这是在玩曲水流觞?张幼双愣了一下,默默吐槽。大夏天的玩曲水流觞不嫌晒么?可能这就是文人的风雅??
  只见荷叶托着酒觞停在了其中一个白衣少年身前,那白衣少年生得有点儿病态,眉毛很淡,唇瓣很薄,眼神浓墨似的乌黑,浑身气质有些阴郁,同伴们便笑着起哄,那白衣少年站起身,拱拱手,转向了那个主持的青年。
  那主持的青年张幼双认得,是之前在门口迎宾的明道斋的斋长,孟敬仲。
  孟敬仲莞尔问道:“大学之道,程子曰亲当作新,新字何解?”
  那白衣少年昂然道:“新者,革其旧之谓也。亦有去其旧染之污也。新是对旧染之污而言,新与旧,非是去外面讨来,昨日之旧乃是今日之新。”
  这是《大学》中的问题。
  《大学》是公认的儒门基础教材,朱熹巨巨更是翻来覆去地强调要“先通大学”,所以先以《大学》作为开场热身活动还是很讲究的。
  而《大学》归根究底,分外“三纲领”,分别是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八条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孟敬仲的问题也都是不离这三纲领,八条目的。
  孟敬仲又问道:“子曰,举直错诸枉,错字何解?”
  张幼双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点评。这又是《论语》中的内容了。
  那白衣少年不假思索道:“一谓废置。举正直之人用之,废置邪枉之人,则民服其上。一谓错乃加置其上义。举直加之乎枉之上。”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这白衣少年俱都对答如流。孟敬仲略一思索,又问道:“贤者狎而敬之。”
  这个问题是出自《礼记》了。
  《礼记》乃是儒家四书五经中最难的,选它作本经的人也最少。
  以《礼记》发问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位孟斋长的险恶用心。
  张幼双想到这儿,忍不住对着孟敬仲左看右看。看这位温文尔雅的模样,竟然还是个腹黑?
  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贤能的人要尊敬并且亲近他。
  那白衣少年蹙眉道:“朱子曰,人之常情,与人亲狎则敬驰,有所畏敬则爱衰。贤者乃能狎而敬之。是以虽亵而不慢;畏而爱之,是以貌恭而亲情也。”
  这个回答可以说十分完美,然而孟敬仲唇角一弯,又问道:“以经解经呢。”
  那白衣少年瞬间被问僵硬了,卡壳了。
  旁观的张幼双忍不住为这少年默默点了根蜡。
  《礼记》本来就难了,以经解经,这就更考察对方对这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
  “哈哈哈蓬仙(王希礼)说不上来了,罚酒三杯。”围观少年们十分没有心理压力地幸灾乐祸。
  孟敬仲眼眸一弯:“罚酒三杯。”
  四野风来,云淡风轻,绿阴曳地,侵入衣袂间。
  端得是一派少年潇洒风流。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清朗的,有点儿懒散,却明显不属于男子的嗓音响起。
  “朱子曰,人之常情,与人亲狎则敬驰,有所畏敬则爱衰。
  “私以为可以《论语·公冶长篇》一六来解。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众人诧异地回望过去,却对上了双干净正直的大眼睛,鸭壳青的眼白,两粒瞳仁就像是两丸水银。
  不远处的树荫下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个女郎。
  肌肤如玉树堆雪,双眼如两泓秋水,算不上多美,但也是个清秀佳人,穿着件素色的袄裙,很是朴素,笑容有点儿清有点儿懒。乍一看很有那萧疏散朗的风致。
  正是张幼双。
  
  张幼双偏着脑地啊看了一会儿就悟了,这不是她之前和张猫猫在家里常玩的游戏吗?
  在听到这位白衣少年回答不上来之后,那股驴劲儿又蹿了上来,心里直痒痒。
  迎上众人的目光,有人是错愕,那白衣少年起先是被个女人打扰的不悦了,脸色泛上了层显而易见的薄红。

  然而缓过神来后,听到这一句“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王希礼冷不丁地懵了半秒,这句话的意思是:晏平仲(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晏子巨巨,晏子使楚的那位)善于与人相交,他和人处久了,仍能对那人敬意不衰。
  众人回味过来,不由纷纷心中暗自拊掌赞叹。
  这个回答简直是妙极!
  张幼双勾了勾唇角,继续道:“交友久则敬意衰,晏子于人,虽久而敬爱如新。怎么样,这句话能不能解朱子的‘与人亲狎则敬驰’。”
  忽然间,有人看到了张幼双身边的张衍。
  “咦——张衍,你怎么在这儿?这是——”
  “这是令堂?”
  被打扰的错愕和不悦瞬间化作了好奇。
  这就是那个张娘子?
  王希礼认出来面前的女郎有点儿眼熟,瞳孔不由一缩。
  张衍……他娘?
  对上一众少年好奇宝宝们的视线,张幼双露出个礼貌的商业化的微笑,绰步走上前来。
  “抱歉,打扰你们了。”
  毕竟是长辈,几个小辈们赶忙收敛了不悦之色,纷纷站起身,行了一礼,然后招呼张衍一起来玩。
  张衍没动,反倒看了张幼双一眼,无声地征求她的意见。
  张幼双表示理解:“玩去吧。”自己则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往后退了半步。有她这个长辈在,他们玩得估计也不够自在。
  这些少年看到她往后倒退了半步,互相对视了一眼,孟敬仲脸上露出赞叹钦佩之意,忍不住深深一揖到底。
  “娘子要不要一起来?”
  张幼双愣了一下。
  她?
  旋即眨眨眼,不客气地走了过去,“好啊。”
  这才走到了去一弯曲水面前,立刻有个少年恭恭敬敬地站起身,眼睛里闪闪发亮,给她和张衍让出了空位。
  以《论语》解《礼记》,信手拈来,可想而知,这是将四书五经玩熟到了何种恐怖的地步。
  这可是最难的《礼记》!
  需知现代学者曾经就各科乡试、会试录中各经中式人数作过统计。
  建文二年的会试,总数109人,《礼记》只5人。嘉靖十六年贵州的乡试,总数25人,《礼记》只2人。与大热门的《诗》、《书》、《易》等中式人数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礼记》之难更令不少学子由衷地斯巴达了,发出了各种灵魂感叹。
  什么“每苦其说之浩繁”、“人人难之夫”、“题目互变,书义繁多”……
  这也是为什么张幼双认为这位孟骚年其实是个腹黑的缘故。
  毕竟一般人鲜少有将《礼记》作为本经的。
  张幼双还没看过这种正儿八经的曲水流觞,还有点儿好奇。
  只看到最源头的少年,往酒觞里倒满了酒,置于荷叶上,放在了水波中。那荷叶顺着水势,一路飘飘悠悠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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