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by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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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幼双被震撼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没想到……先生竟然也是这么、这么贞烈。”
“说起来,先生有喜欢的姑娘类型吗?”
“……”
这场夜谈涉及到的主题已然十分暧昧了,但两个人似乎都未有察觉。
俞峻的目光从张幼双脸上移开了,似乎是思索了几秒,平静道:“自然是顾家、贤淑、善良的姑娘。”
……这个答案,还真是诚实,也还真是意料之中。
毕竟愿意有当“义夫”这个觉悟已经很了不起了!现代人还做不到呢!再说了,就算是现代,想找贤惠、孝顺、漂亮的男人也是一抓一大把吧。
张幼双眼角一抽:“……没想到先生还是大男子主义。”
“大男子主义?”俞峻蹙眉,不明所以地反问。
“没什么……”张幼双略有点儿挫败和郁闷。
说不失落也是假的。她和顾家、贤淑根本完全搭不上边嘛。真是自作多情了,当她今天什么也没问吧。
张幼双脸色羞耻地涨红了点,“出来太久了,我先回去了。”
深感尴尬羞耻,张幼双赶紧转身开溜。
没想到走廊里落了些夜雪,结作了薄冰,忙中出错。她脚下打滑,脚踝一崴,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自脚踝袭来。
张幼双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地立刻蹲了下去。
俞峻眉心一跳,身体已然快内心一步,快步走了过去,皱眉问:“怎么了?”
张幼双郁闷地抱着脚,“……脚扭到了。”
对上对方深黑的眼眸,张幼双自认倒霉:“无妨,我可以自己单脚蹦回去。”
信心满满地又在心里补充一句,撞拐子她可从没输过!
可能是她这句“自己蹦回去”把俞峻给震住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俞峻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眉头拢成了个川字,眼里掠过了一抹不赞同之色。
他闭了闭眼,似乎在下定决心,“……先生若不介意,我帮先生看一看。”
“某说过,某为官时曾经赈过灾,应付这些小伤也不算没有经验。”
张幼双心头一跳,察觉不对立刻想拒绝:“……这就不用了吧?”
俞峻蹙眉反问:“难不成先生真要蹦回去?到时候恐……不大稳便。”
张幼双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现实,倒也没再继续推拒。
“那我自己来吧,不麻烦先生了。”说着十分豪迈地主动掀起裙角,脱了鞋。
开玩笑,虽然她没有脚气,但万一、万一有什么不美妙的汗味呢!当同事的面光脚丫这也太尴尬了。
俞峻微不可察地一僵,迅速转了身,背对着她。
张幼双脱了袜子,茫然地看了一眼对方坚实宽阔的脊背。
……她是不是高估古代人的开放程度了。毕竟在古代女人的脚好比第二性|器|官,往往和“性”相挂钩。
定了定心神,俞峻转过身,蹙眉问她伤势。
一个问一个答。
听了她的描述,他再给予她指导。
微微闭上眼,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勾勒出了对方脚趾的模样,足弓白皙,脚趾如瓣瓣兰花,瘦巧灵秀。
哪怕他素日里并不赞同,甚至颇为反感世人对女人的脚掌,尤其是小脚的追捧,还是不可控地……失礼、孟浪地勾勒出了这么一副画面。
张幼双松了口气,囧囧有神地想。
她个子矮,脚确实显小,但她走路走多了,脚皮还是有的,幸好没给俞峻看到……
不过这回可能确实扭得有点儿厉害了,脚脖子一抽一抽得疼。
可能是她好半天都没吭声,俞峻心头沉了沉,主动问,“怎么了?”
“……”张幼双欲哭无泪,“……肿了。”
认命地把袜子重新套上去。
算了,她还是自己蹦回去吧。
俞峻却忽然冷不丁地转过了身。
张幼双吓了一大跳。夜色中,俞峻双眸深黑,如繁星熠熠,竟然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哪怕她不在乎什么露脚不露脚的,也被俞峻这动作更震住了,因为这意味着对方主动打破了“礼”的边界。
不过俞峻却没看她,而是紧紧皱着眉头,看向了她的脚踝,脸上显露出不悦之色,“还是让某替先生看一看吧。”
这几乎不同于往日的,隐隐散发而出的,不容置喙的侵略感……
……果然是喝醉了吧!!先生你OOC了啊!
张幼双愣了愣,倒也没再坚持,乖乖点了点头,“好、好。”
于是,便提着裙子,尴尬地低头望着。
月色的映照下,露出一截红肿的脚踝,再往上这白皙的小腿却藏在裙摆中了。
男人纤长的眼睫半垂着,脸颊上隐有酒醉之后的酡红。因着也是出来透风之故,没披那件鹤氅,不过是上襦下裤。
半跪半蹲,青色的裤装垂落在雪地上,一如雪山的远山。
那双微有些畸形的,骨节分明的手,触碰上脚踝的时候,张幼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
不过俞峻好像倒没想这么多,蹙着眉揉了揉她脚脖子,耐心地替她检查伤势。
然后竟然果断地撕下了一角衣衫。
撕拉——
这一声动静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鲜明!
张幼双愣愣地看着,俞峻以超强的行动力包了冰块,摁在了她脚踝伤处。
做完这一切,男人这才微皱着眉抬起了脸。
张幼双低头看了过去,四目相撞间,仿佛有夜雪从两人之间吹过。
盐粒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了俞峻乌黑的长发上,平添了几分绮丽的艳色。
黑白分明,对比鲜明得令人惊心动魄。
或许是这个高度差。
看到对方半跪在她身前,两丸黑水银般的眸子抬起看向她,张幼双很不争气地脸红了。
俞峻未有察觉她内心的活动,又低下了头蹙眉叮嘱道:“先生回去记得少活动,休息时尽量把脚架高,多活动活动脚趾,有活血之效。”
张幼双:“哦、哦。”
思绪不由飘出了十八里之外。
这么看来,俞先生似乎是个特别认真的人。不论是之前工作的时候,还是回信的时候。就连帮她看伤的时候,也拿出了那种做学术般的认真姿态……
还是说因为真的喝多了,显得固执了不少。
凝视着男人低垂着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张幼双忍不住想。所以说如果谈恋爱的时候,或者说亲吻的时候也会这么认真么?
见的确已无大碍了,俞峻站起了身。
正值张幼双胡思乱想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了砰砰砰几声炸响。
两个人下意识地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只看到微蓝的夜空之下,忽然绽开了无数流光溢彩的烟花。
当真如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烟花越升越高,在沉沉碧海中央,舒展花蕊,绽发出绚烂的色彩,将那错落的星都照得黯淡无光了。
四周霎时间恍若白昼。
碧海摇动,“流星”如雨坠落。
流光足将身边人的容颜,映照得变化莫定。忽而是远山的青,忽而是霜叶的红,忽而又是潋滟的紫。一如霞光夕照。
俞峻微微侧目,一直紧拢着的眉头舒展了,酒意好像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看到她无忧无虑地摇晃着身子,眼里闪动着快活的、明亮的光芒,发丝被烟火映照得红通通的。
他手指微不可察地抬起,痉挛了半秒,又放下了,无声无息地藏入了袖中。
第72章
回去之后,她的脚伤果然吓了众人一跳。
俞峻也真没让她蹦回去,散了宴,直接给张幼双叫了一辆马车,在猫猫的搀扶之下她这才稳稳当当、平平安安地回了家。
真是个好男人啊。
张幼双一颗心砰砰直跳,疯狂心动。
俗话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金榜题名总是要与洞房花烛联系在一起的,事业上取得了成功,感情上好像也必须有进展。
就比如这回她门下这些学生成功都过了县试之后,张幼双顺利地迎来了一段空闲期,而前来说媒的人竟然出乎意料得也变多了。
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条件十分不错,可以说是完全有助于她事业上的开拓。
张幼双有点儿犹豫要不要见一面,说实在的她现在也没能摸清楚俞峻对她是个什么态度。
何夏兰叹了口气,道:“你这个态度,我倒也拿捏不准了!”
张幼双嘴角一抽,举手投降,“……我也不知道。”
几乎那一瞬间,她就想到了如果她去相亲这件事被俞峻知道了的话,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借机来试探对方的反应……
张幼双郁闷地抓了抓头发。
这不就相当于在利用别人吃醋的渣女么!
何夏兰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就那个,那个前天来说合的,薛家的那个,我就觉得不错嘛,条件也不错,说是早年丧了妻,家里金银首饰都不缺,手头上上千两的银子,你嫁过去也不吃亏。”
“你就算不想成亲,总要为衍儿着想的……衍儿将来是要当官儿的,到那时候他生父这事儿可不就是麻烦了?”
“再说啦,那些过来说合的,你真能拒绝不成?”
所以这才是她苦恼的地方。来说合的,非但有九皋书院的同事,甚至还有几位越县大户!
于情于理,都要见个面以示尊重之意。
诚然,何夏兰这番话也说得她心动了。
或许是因为昨天俞峻那一席话,让她少女心萌动的同时,知道了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相亲这件事,好像也变得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算了,那她就看看吧。
张幼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
成年人的世界相亲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穿越之前她又不是没相过!
俞峻那里是没戏了,不如趁现在还有少女心这玩意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就算没合适的她也不吃亏,再说这些帮她说媒的人还真的不大方便拒绝。
就当是应付社交,顺便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要征求猫猫的意思。
从何家回来后的当天晚上,张幼双叫来了张衍,神情严肃,决定把这件事好好谈一谈。
“相亲?”张衍微感诧异地多看了她一眼。
“是。”张幼双有点儿不大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解释说,“那边儿都不大好拒绝。礼貌来说,都要去见个面。”
老实说,张幼双还是很担心猫猫的心理状态的。
没想到张猫猫十分懂事地摇了摇头说,“这是娘亲自己的私事,但凭娘做主,只是……”
“只是什么?”
张衍露出个苦笑,“娘与俞先生,原来……”
俞先生?
张幼双愣了一下,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尽量若无其事地问,“原来什么?”
“……书院里前些日子就有人在说,娘亲与俞先生之间的关系……”张衍含蓄道,“这些日子传得倒是更凶了。”
几乎下意识地,张幼双立刻就想到了单膝半蹲半跪在雪地上的男人。
白色的上襦,松花色的长裤。
白皙的脸侧,那柔软的乌发和低垂的眼睫,黑到几乎显出靛蓝色。
眸色倒映出漫天飞雪,还有提着裙子的她。
张幼双几乎脱口而出道:“我就算想,那也得人家愿意啊。”
不是都说了喜欢贤惠的吗?
这简直就是在委婉地发好人卡了吧!
这句暧昧的话一说出口,张幼双就后悔了,然而张衍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若有所思地那喃喃自语,“原来是俞先生不愿意吗?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张幼双困惑。
张衍抬起眼,嘴角扯出个很轻很浅的微笑,“我明白了,娘你去罢,不必担心我。”
再三确认张衍的确不在意之后,张幼双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哀叹。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也成了顾及孩子的意思,不敢二婚的家长了。
……
由于古代没有周末这种东西,书院的先生若是家中有事都得去俞峻那儿请假。
那天晚上的接触或许还是有点儿用处的。至少现在再看到俞峻,虽说还有点儿尴尬,但两人之间的相处明显比从前自然了许多,能说的话也多了,关系也好像亲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