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by三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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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淡淡的笑了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手中铁笛。
云娆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推了推钟钰:“阿钰,你过去吧,我想和公子一块坐。”
小姑娘的嗓音本来就又细又软,此时带着淡淡的鼻音,声音听起来更软了。
容珺忽然攥紧手中铁笛,指节青白,似是在极力隐忍压抑着什么情绪,上前一步:“钟姑娘,请。”
清云楼算是东城最大的酒楼,每一个雅间都不小,不止有饭桌,一旁还摆着罗汉床。
陆君平整晚没睡,困不得不行,姿态懒散地靠坐在罗汉床上,带着倦意的嗓音稍显低哑:“钟姑娘别怪子玉唐突,昨日他被我强留府中过夜,有大半天没见到云娆姑娘,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是心里挂记着云娆姑娘,只能暂时委屈钟姑娘挪位,把位置空出来,留给小两口。”
七皇子都开了金口,还说到这等地步,钟钰再没有理由坚持,只是临去前,仍是忍不住多看了容珺几眼。
确定他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看着云娆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位置让给他,去到岑煊身旁落座。
容珺也在云娆身边坐了下来。
“不知岑大人喜欢吃什么?”
容珺看着岑煊,微微笑着,说话的同时,隐在桌下的大手,紧紧握住云娆搁在腿上的小手。
力道大得她生疼。
第18章 不要走好不好?
云娆脸色本来就白,被容珺这么一握,面容瞬间苍白如纸,整个人又抖得更厉害了。
容珺像是察觉到什么,微微侧过头,呼吸有一瞬的窒住。
身旁的小姑娘两排浓密卷翘的睫毛不停颤抖着,双眼已经熬得通红,好像只要一眨眼,眼泪就会刷的流下来,她本就生得纤细娇小,如今这模样又更显脆弱,仿佛只要他手上的力道再重一些,她就会整个人都化成齑粉。
分明摇摇欲坠,却拼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肩背挺得很直,浑身透着一股子倔强,叫人又爱又怜。
容珺很清楚,这是小丫头遇到自己无力反抗的事时,惯有的自我保护姿态,这还是他教她的。
意识到她在害怕、在恐惧的对象就是自己,他莫名有些烦躁,忽然就笑出了声,心底原本压着的那道难以言说的无名火,瞬间就被深深的无力感所取代。
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云娆长睫轻|颤,噙着晶莹的泪水眸子,下意识看向容珺,眼里尽是不可思议与困惑。
容珺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同样偏过头,看着她。
他抬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漂亮清隽的眉眼间全是温柔,低声问:“怎么了?”
声音里透着温柔而又无奈的笑意。
见她眼眶微红,有泪意打转,男人微微蹙起眉,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的眼尾,稍稍倾过身子,亲昵的凑近她:“眼睛怎么这么红,身子难受?哪儿不舒服了?”
那姿态、那模样、那温柔的笑容和语气,与平时毫无二致。
容珺……没有生气吗?
就在她迷惑的看着容珺时,岑煊忽然开口:“贵的。”
这是在回答容珺刚才问的那句:“不知岑大人喜欢吃什么?”
钟钰原本侧着眼,用眼神拼命的暗示岑煊快点想办法,听见他的话,倏地一愣。
原本懒懒靠在罗汉床的陆君平也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睨向这位冰冷冷的指挥使大人。
岑煊淡淡扫过容珺抚在小姑娘眼尾的指尖,最后慢慢地落到容珺脸上,目光冷冽:“越贵,我越喜欢,就怕容将军请不起,身上的银两……不够付。”
听见这赤|裸|裸的挑衅,原本没骨头般靠在罗汉榻上的陆君平,忽然就跳了起来,精神抖擞的来到饭桌前落座。
容珺指尖微顿,往下滑到小姑娘嫩如白玉的脸颊摸了摸,才有些眷恋不舍的收回手。
他抬眸,迎视岑煊,唇角微微勾起,笑若春风:“怎么会,要是真不够,我再让人回府去取便是,岑大人不必客气。”
岑煊仿佛没察觉到容珺眼里毫无笑意,起身将伙计叫了进来,果真依他所言,毫不客气的将菜单上有的全点了个遍,最后就连菜单上没有的也点了。
饶是清云楼的伙计见过许许多多的贵人,也从没听过这种点法,差点惊掉下巴。
容珺面上笑容不变,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蒙上一层寒霜。
钟钰觉得岑煊疯了,拉住他的手,不停地明示暗示跟他说够了够了,却徒劳无功。
“点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吃不完,可以打包,北镇抚司还有很多兄弟。”
钟钰:???
云娆完全被吓到。
她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容珺,深怕他生气。
清云楼的东西可不便宜,岑煊额外加点的那些,更是其他酒楼里的招牌菜,从东城点到西城,一道比一道还贵。
不过容珺始终脸上带笑,教人读不出情绪。
这一顿大餐吃下来,桌面上几个人虽然一句冷言冷语也无,气氛却极其诡异。
岑煊点完菜单之后,容珺与他彼此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云娆吃得提心吊胆,钟钰则是不明白岑煊到底怎么了,唯有陆君平一人毫无负担,眉开眼笑美滋滋的吃着。
最后果然没能吃完,这就不是陆君平与容珺该操心的事,陆君平最先退出饭局,容珺没一会儿也带着云娆离开。
钟钰看着满桌吃不完的菜,哭笑不得的问岑煊:“容将军哪里得罪你,惹得你不顺眼?居然用这么狠的方式下他的威风。”
容珺本就包下清云楼三楼,再加上岑煊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点菜方式,身上带的银票自然不够,后来只能让云笙拿着他的令牌回府取足银两才够付。
国公府大公子吃酒楼吃到付不出钱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容珺如今风头正盛,想看他笑话只会多不会少,清云楼里肯定也有人盯着他,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他没惹我。”
钟钰完全不信:“你不会是趁机替你妹妹出上次在琳琅阁所受的气吧?”
“他惹你不痛快,我要是什么都没做,你此时已在我耳边唠叨不休,甚至操心起你那个朋友。”
钟钰:?
说到最后还成了她的错了?
“你们锦衣卫原来不止能打,还能说会道。”
“小意思。”
“……”
-
回府路上,云娆一上马车就被容珺抱到腿上。
容珺双臂将她的细腰及后背锢得死紧,异常安静,一个字也没说。
车厢内的气氛,比刚才在清云楼还要可怕压抑数十倍。
云娆原本不敢说话,但男人抱着她的力道实在太重,她觉得自己被勒得快透不过气来。
那种没有办法呼吸的窒息感实在太让她恐惧,她不想再一次感受,很快就颤声求饶:“公子,好疼啊,奴婢快透不过气了……”
容珺闻言果然松了力道,却骤然将她转了过方向,让她背对着自己。
男人厚实强健的胸膛再次贴上她的背,她被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尽管男人什么事都没做,依旧只是安静的抱着她,但他的坐姿向来大马金刀,这个姿势实在太过羞耻。
他的嘴唇就靠在她的后颈,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她敏|感的耳根处。
后背与耳根仿佛有火不停地往上烧,衣裳下的雪|脯随着呼吸,起伏越发的紊乱,没一会儿,云娆就彻底羞红了脸。
男人却似毫无所觉,原本落在她腰间的指尖,忽然动了起来,缓缓往上,沿着衣裳上的绣纹,来到已经染上一层绯红的脖颈,在她的下颚与嘴唇,流连忘返了好一会儿,才又往下几许,温柔而又缓慢地摩挲着那宛若下弦月的胎记。
沉默的一路的男人终于开口:“娆儿。”
云娆非常怕痒,男人指腹带着薄茧,划过肌肤的力道又刻意放轻,像是怕会碰疼、碰碎一般,莫名的折磨人。
她担心他还在生气,忍着痒意,咬着下唇不敢出声,眼神已经有点飘,听见他突然喊自己,茫然的“嗯?”了声。
带着娇意的嗓音,听得人骨头都要酥。
云娆自己听得耳根一麻,猛地回过神来,又羞又恼的按住他的手。
男人似乎是被她的害羞给逗笑,轻笑了声,终于打破这让人难熬的压抑气氛。
“冰糖葫芦好吃吗?”
云娆好不容易放松的情绪,一下子又绷紧。
她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忍不住想,这马车怎么还没到国公府啊?
小姑娘不肯开口,男人的大手又回到她小巧的下颚与嘴唇,来回摩挲,极富耐心地重问了一遍:“是什么味道的冰糖葫芦?嗯?”
最后的尾音虽然温柔到极致,云娆却听出其中的警告意味,不敢不答:“豆、豆沙馅味的。”
容珺嗯了声,声音听不出喜怒:“刚好是你最喜欢吃的豆沙馅。”
“公……”她想跟他说,钟钰也喜欢吃,嘴里却刚窜出一个音,脸就被扳了过去,下一瞬,嘴唇被重重的含住。
吻来得措手不及,充满掠夺与热情,力道大得似要将她拆吃入腹,带着毫不掩饰的处罚意味。
云娆吃痛,忍不住抬手推了推他,却反被男人重重的按进怀中,吻得更凶,只能被迫仰起头,承受他的吻。
最后还是马车已经到了国公府,容珺才松开她。
“吃不出什么味道。”他舌|尖轻缓的舔|过自己的嘴唇,表情有些懊恼,如鸦羽一般漂亮的长睫半落,“那,那个豆沙馅冰糖葫芦,好吃吗?”
“不、不好吃,”她拼命摇头,气息微乱,“我只喜欢公子买给我的。”
容珺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满足而又愉快的笑了起来,将她抱到一旁坐好,从怀中拿出帕子,慢慢悠悠的擦起她的脸,就如小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那般。
男人的手很漂亮,干净有骨感,充满力量。
他微微垂首,细心且耐心的替她整理好被弄乱的衣襟及裙|摆,忽然说:“娆儿之前说,想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云娆茫然的应了声:“对。”
“我已经派人下江南打探关于你亲人的消息。”
“什么?”她眼瞳骤然紧缩。
容珺笑了笑,将她扶起来,在她准备踩着矮凳下马车时,忽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一路抱进国公府,毫不在乎下人们讶异的目光。
云娆怕他的举动会惹怒国公爷与长公主,挣扎着想下地,却反被他抱得更紧。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瞳仁漆黑如墨,不带一丝光亮和情绪:“再给我一点时间……”
两人穿过一道垂花门。
“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所以,不要走好不好?
第19章 不是不能娶她,就只是不……
“真的吗?”
她的心脏仿佛被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又忍不住雀跃。
亲人,那是她渴望了一辈子的东西,不,两辈子。
她忍不住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臂,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急忙追问:“真的找得到吗?”
容珺垂眼看她,眸子微不可察的颤了下。
她的眼睛很美,干净又漂亮,眼珠映着曙光,更像水灵灵的黑葡萄,光芒亮得似能将人灼烧。
与他十二岁那一年见到时的那一双眼如出一辙。
当时的小丫头,浑身脏兮兮的,又瘦又小,头发都打绺,小小一个儿,瘦到只剩皮包骨,一看就是个乞儿。
远远望去,五官都瞧不清,唯有一双眼亮得惊人。
那是属于小孩子的天真无知,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美好而又纯真。
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幼童身上并不特别,再寻常普通不过,放到了这个小乞儿身上,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当时他忍不住想,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身处绝境,却未曾流露绝望之色,对未来充满向往,却不知道自己跟了什么样的一个人。
要是她知道自己就要沦为任人宰割的瘦马,或是更惨,沦为娼|妓,从希望的云端,再次跌落到绝望深渊,那抹光芒是不是就此永远的暗淡下去?
“公子?”男人一路都不说话,云娆的心就一直那么吊着,怦怦怦怦的跳着,怕他又只是在哄自己开心,两人回到飞羽苑,她终于再也憋不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容珺思绪被打断,目光再次回到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双眸亮晶晶的,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充满着渴求与盼望,就像那日从琳琅阁回府的马车上,问他为何要将她嫁给别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