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by三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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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男人难得说话语无伦次,他没办法思考,只想用最快、最直白的话语告诉她事实。
“我不知道你是被逼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投井自尽的。”
不知道?
云娆看着他,觉得荒谬可笑:“那公子现在总该知道了?你放我走吧,岑大人已经有我亲人的消息,你让我跟他──”
“不行!”
听见岑大人这三个字,容珺瞬间从浑浑噩噩的巨大痛苦中清醒过来。
“不行,”他慢慢勾起嘴角,哑着的声音非常平静,眼神却是骤然阴狠,与他俊美温润的面容格格不入,“岑煊绝对不行,他对你别有意图。”
等他伤好了之后,就该一刀杀了岑煊!
云娆原以容珺知道自己是被迫投井之后,他会心怀疚愧的放过她,没想到他还是一样的自私。
他始终将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娆儿……”容珺怕她又抗拒自己,这次靠近她,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你别过来!”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纤细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一看就知道紧张得有多厉害。
容珺停下动作,沉默的看着她,眸色晦暗不明。
半晌,突然他伸手将她拽进怀中,大手强势地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垂眼望着她近在眉睫的娇颜。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想跟你成亲……”
男人薄唇附在她耳畔喃喃低语,说出口的话极为混乱,做出的动作也同样的毫无章法。
云娆挣了一会儿,容珺依旧岿然不动,只是不停地落下一朵又一朵淡粉色的红痕,修长的指尖四处捣乱。
她弓起腰,耳根似有火烧上来,纤细的手指哆嗦着按住他的手。
云娆气息微乱,咬了咬下唇,索性把心一横,闭眼道:“我知道,我知道公子没有骗我喝避子汤,说成亲也不是为了哄我开心。”
男人一片黑暗的眼眸微微亮了起来。
“可是这些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放我走,让我和亲人团聚。”
容珺僵住,低低笑了起来,神情却是哀伤、痛苦,让人看得心都觉得揪疼。
“你是我的,还想去哪?”
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不止一次。
云娆浓密而卷翘的眼睫微|颤,始终闭着眼:“是,公子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但如果你要用这个理由,将我一辈子困在你身边,那我……”
她顿了下,嗓音依旧娇滴细软,语气却十分坚决:“我只能想办法把这条命还给你,乞求来生能有个完美幸福的家庭。”
她在逼他。
容珺明知她在逼自己,却再无法像以前一样狠心,不管不顾的威胁她。
他知道,小姑娘看似好欺负,可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再动摇。
他如果敢再像以前那样囚-禁她,她绝对说到做到,想办法永远的离开自己。
容珺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两次。
虽然第二次是假的,但失去她的恐惧却是真实的,挥之不去的。
他不敢赌,更不想眼睁睁的见她被他活活逼死。
那是他最害怕的事。
他根本就舍不得。
容珺垂眼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指尖碾过她柔软湿润的唇瓣。
小姑娘双眼紧闭,纤细脆弱的脖颈与锁|骨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点点红痕,几缕发丝紊乱地落在她艳红的嘴唇,将她本就吹弹可破的肌肤衬得更若凝脂,雪腮因为紧张透着浅浅的绯红。
看上去分明与平时无异,她精致漂亮的五官却全是坚毅不可动摇,誓死如归般的绝决。
容珺喉头轻滚了下,脸上浮现痛苦而又狼狈的笑:“娆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样能帮你找到亲人。”
云娆沉默了下,低声道:“公子不要逼阿娆。”
容珺苦笑。
是谁在逼谁?
男人眉眼渐渐阴沉,强|压|着心底燥意,慢条斯理的放开她,声音尽量温和:“我们各退一步,在找岑煊帮你找到亲人之前,你先待在我身边,只要他找到亲人,我立刻放你走。”
云娆不说话。
容珺心中燥意更盛,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猛地下榻,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踱步,神色极其不耐烦。
半晌,他终于停下脚步,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困兽,痛苦的闭了闭眼,所有坚持与原则一退再退:“在找到你的亲人之前,我将钟钰接过来陪你。”
云娆还是不想,她想现在就离开他,耳边却忽然传来男人悲凉又痛苦的低笑声:“如果这都不行,那娆儿,这次我陪你一起投井好不好?这样下辈子我们还能在一起。”
放她跟亲人团聚,已经是他的极限,他绝不可能让她跟岑煊走,死也不可能!
“……”容珺疯了。
云娆刚才以死要挟,不过是权宜之计,自然还想好好活着见到亲人。
她知道容珺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从容淡定,冷静沉稳的公子了。
她不能将他逼得太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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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何时还要再带我进宫?女儿都已经有半个月没进宫给姨母请安了,实在想念姨母想念得紧。”
岑府内,岑时卿一大早就来到岑夫人屋内,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岑母笑:“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进宫?说宫里规矩多,又闷又无聊。”
岑时卿抿了抿唇,眼神闪烁:“那是时卿以前不懂事,那日您带我进宫跟姨母请安之后,时卿想,姨母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三公主又从小就养在太后身边,跟她一点也不亲,身边只有宫女陪伴,时卿就觉得应该更常进宫陪伴姨母。”
温贵妃是岑母最小的妹妹,两人的母亲都是威永侯正妻,从小感情就好。
岑时卿这番话,岑母自然听得十分熨帖。
“时卿能这样想,你姨母知道了必定也很高兴,不过……”岑母微微敛起笑容,“不过你若是还想进宫求你姨母,想办法让皇上为你和荣国公的大公子赐婚,那就不必了。”
岑时卿面色忽红忽白,紧张的跺了跺脚:“我、我哪有!”
那日她听见温释月不愿进宫,怕温贵妃让皇上给她赐婚,当下就动了这个念头,趁母亲暂离时,私下拜托她的姨母温贵妃,帮她求赐婚。
没想到姨母不止不帮她,嘴上答应她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却一转头就全说了出去!
岑时卿心中愤恨。
她从很小以前就发现了,温贵妃对待她与对待温家姐妹的态度完全不同。
姨母对温家姐妹百般疼爱,无论温澜清或温释月提出什么要求,都会想办法满足她们。
可每次她学着两个表姐跟姨母撒娇,姨母却总是不咸不淡的四两拨千金。
岑母见岑时卿一张小嘴翘得老高,就知道刚才那番话她完全没听进去。
“荣国公家的大公子,以前名声的确不错,可自从他回京之后,便屡屡犯下荒唐事,不止不顾家规收了通房,还为了一个外室顶撞荣国公。”
岑母杏眸微眯,难得在女儿面前扳起脸:“容大非偶,这京城,你想嫁谁都可以,就只有他,绝对不行!”
岑家向来都是岑母做主,她因长年抑郁成疾,不论是岑父或是岑煊,一向都是顺着她的,只要岑母说东,他们绝不会说西,岑时卿知道,娘一旦决定的事,再不可能改变。
岑时卿再如何不甘,也只能暂时收起小心思。
岑时卿小时候曾因为某些缘由,被误认为三公主,遭叛贼掳走过。
当时岑母差点因为女儿寻不回来,过度抑郁,人差点就没了,甚至在寻回来之后,都还郁结于心,时不时就会做噩梦,梦见女儿在她面前被掳走,她却无能为力的场景。
当年不止岑温两家费了一番功夫,就连皇上也派人大肆搜寻,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才终于将人找了回来。
在那之后,岑母便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千依百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然将岑时卿养得娇纵无比,宠得无法无天。
夜里,岑太傅听见岑母说起岑时卿对容珺有意之事,岑太傅只是微微笑道:“你不是向来最疼她?她若喜欢,让她嫁进国公府也无妨。”
岑母听见丈夫的话,差点被气笑,柳眉倒竖:“这怎么行?我们家知知绝不能嫁给那种还未成亲就四处拈花惹草的人!”
岑太傅眸色微暗,笑容忽然淡了些:“好,知道了,不嫁就不嫁,我们再帮时卿物色更好的儿郎就是。”
岑母怨怪的看了他一眼,细声抱怨:“你怎么对女儿的婚事这么漫不经心,好像她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一样。”
岑太傅无奈苦笑:“我哪有,别胡思乱想了。”
他温声将妻子哄睡之后,才离开卧房,来到书房。
书房内,岑煊早已站在桌案前,等候他多时。
“爹。”
岑煊朝他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岑太傅却抬手阻止他:“尚未寻到玉佩下落之前,都不要跟我提起那个姑娘的事。”
岑煊再次寻到了知知的下落,岑太傅自然知道。
这几年,他们为了寻找知知的下落,可说心力交瘁。
女儿被掳那天,他并不在京城,她是在温斯年眼皮子底下丢弄的。
温斯年虽然十分歉疚,想方设法的想要弥补他们夫妇俩,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知知,但一年等过一年,岑太傅已经怕了。
前几年,甚至还说寻到了知知,结果也不是,当时岑母误以为亲生女儿终于寻回来了,不知有多开心,后来才发现是乌龙一场。
在那之后,岑母的病又更重了。
她以前从来不会叫岑时卿知知,虽然没有人敢告诉她真相,她心中却隐隐知道,现在的这个女儿,并不是真的知知。
毕竟岑时卿锁|骨下并无胎记,只有一道伤疤,说是被贼人折磨时留下的。
但那一次找错人,可说让岑母完全陷入绝望。
她觉得女儿一定早就不在人世,她的丈夫与哥哥不过是怕她轻生,才会拼命找理由与借口,哄她说知知还活着,只是找不到。
岑煊见到父亲哀痛的神色,不禁微微一怔。
自从云娆假死出逃失败之后,钟钰就被容珺接到私宅里陪伴云娆。
岑煊可说一日比一日还要焦燥。
容珺就是个疯子,他完全不放心钟钰待在他身边,他原想将钟钰接走,没想到钟钰却如何也不愿,说她得陪在云娆身边才安心。
岑煊忍耐近半个月,直到刚刚,才终于等到从苏州快马加鞭传回来的信息。
“父亲,”岑煊低下头,从怀里掏出玉佩,伸手递到岑太傅面前,“玉佩已经找到了。”
岑太傅猛地回过头,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玉佩。
“确定这次不会有错了?”
岑煊英俊的脸庞难得露出笑容,他将玉佩翻了过去,修长指尖停在最下端纹雕上。
“爹若不放心,可以自己看,上头的确刻了‘知知’二字。”
岑煊与容珺同年,都大云娆六岁,当年他知知遭人掳走时,他已经九岁,几乎记得所有经过。
自然也记得这温家嫡系子弟才能拥有的玉佩,是如何刻上知知的小名,又是如何会随身佩戴。
那玉佩正是知知自己求来的定情玉佩,小时候知知可喜欢她的二哥哥了,从小就说非他不嫁,还吵着要二哥哥的玉佩。
就连被掳那日,也是不肯给他这个亲哥哥抱,非得她的二哥哥抱着她、牵着她才行。
温延清大岑煊一岁,大云娆七岁,小时候脾气极好,斯文有礼,对这个表妹更是疼爱有加。
温斯年夫妇也对她视如己出,非常乐意亲上加亲,与岑太傅夫妇商量过后,决定顺着小娃娃的意,不止给了她温家玉佩,还在玉佩上刻了她的名字,就此定下娃娃亲。
当然,温家夫妇也知道知知当年还小,也说了,要是知知长大后反悔,不想嫁了,到时也不会强迫她,定会解除婚约。
岑太傅手指微蜷,目光顺着儿子指尖所在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极小的“知知”二字。
他眼瞳骤缩,却很快就恢复平静,摇头道:“光有玉佩还是不够。”
他比温斯年还要害怕再次认错,在不能完全确定之前,他绝对不会轻易相信。
岑太傅知妻子再也受不起打击,他绝对不会再向之前那般,一时被喜悦冲昏头就莽撞行事。
岑煊沉吟片刻,道:“这一次不止有年纪与外貌符合,最重要的是,她记得自己的小名叫知知,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锁|骨下方还有着神似下弦月的胎记,那玉佩,虽不是在苏州寻到的,但拥有玉佩的夫妇以前曾在苏州开过客栈。”
岑煊在知道云娆和知知拥有一样的胎记时,几乎十分确定她就是知知,只是因为他前几年的失误,害了母亲大病一场,舅舅与父亲为此变得十分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