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by三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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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澜清:“今天在赏花宴,皇上指派他当三妹的贴身侍卫。”
“什么?”温延清怀疑自己听错了,面色瞬间阴沉。
他上前,正想将容珺拽下马,叫他滚远点,见到容珺脸颊已经不太明显的红手印,蓦地一怔。
钟钰刚才离得远,完全没发现容珺被罚一事,同样吓了一跳。
“容将军的脸……”
温延清冷笑了声:“活该。”
相府大门人来人往,温延清不想在云娆面前失态,忍住脾气,上前来到她和温澜清身边:“先进去再说。”
容珺下马,想跟着进去,温延清却抬手将人拦下:“容将军,我上次应该说得很清楚了,相府不是你进便能进的地方。”
“我是五公主的贴身侍卫,她的人身安全由我负责,温二公子这句话,应当找皇上说。”容珺挥开他的手。
温延清懒散垂着眼,直接按住容珺尚未痊愈的左肩。
紧紧捏住。
容珺蓦地停住身,肩头处精白色的衣袍逐渐透出鲜红,正要抽|出腰间铁笛,耳边却传一道熟悉甜软的嗓音:“二哥哥在干嘛,还不进来?”
第4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他要杀了温延清!【双……
云娆看到容珺的手放在铁笛上,面无表情,眼里闪现着杀意,心脏猛地一缩:“你想对我二哥哥做什么?”
说话的同时,快步走向两人。
容珺指尖微动,松开铁笛,垂落身侧。
小姑娘已经来到他和温延清面前,看着他的那双漂亮杏眸里,满是警戒。
肩上的痛远不及心口的疼。
容珺垂眸,薄唇轻启,嗓子有点干涩:“没有。”
此时已近傍晚,柔和的晚霞落在他身上,在他轮廓优美的侧脸打上一层阴影,勾勒出清隽线条,挺拔的身形。
容珺嘴角勾起一抹很淡的笑容,凤眸微弯,似想努力维持那张万年不变的温润笑容,却笑得有点生硬。
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云娆微微怔了下,下意识抬眼看向容珺左肩。
温延清若无其事的松手,天生带笑的桃花眼再次浮现惫懒笑意,语气也懒洋洋的:“容将军说,他现在是你的贴身侍卫,得时时刻刻跟着你。”
云娆看着容珺,不说话。
容珺微微屏住呼吸,长睫低垂下来,漂亮优美的薄唇轻抿着,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向来无所畏惧的男人,难得流露出几分不安。
赏花宴结束后,离宫前,陆君平曾经将他拉到一旁,问他是不是疯了,否则怎么会亲自跑到皇上面前求当云娆的贴身侍卫?
就算他属于一等的贴身侍卫,有着正三品的官阶,但当一个民间公主的侍卫完全就是自毁前程之举。
“你好好的大将军不当,去当她的侍卫做什么?”陆君平很少生气,但容珺一而再、再而三的疯狂,甚至今天还当众下跪自己掌嘴,已经超过他所能忍耐的限度。
那是他的挚友,那是曾带领几十万大军厮杀敌军,夺回失土,受全城百姓欢呼的英雄,他再如何喜欢一个人,都不该这样委屈自己。
陆君平见容珺仍是微微笑着,一如既往的温润儒雅,可脸上的红指印,却是那么鲜明,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容子玉,难道你没有自尊心吗?”
容珺怔了下。
他脑中突然闪过某些片段。
前世陆君平也曾以类似的姿态与语气对他破口大骂。
当时他做了极尽疯狂的事,把所有人都杀了,最后心满意足的死在陆君平剑下。
临死前,陆君平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对他破口大骂。
眼前的陆君平,虽然没有流泪,双眼却同样泛着狰狞的猩红。
看着他的眼神,就跟当时一模一样,痛苦,失望,还有着满满的困惑与不解。
容珺知道自己这段时日的行为举止,太过疯狂,陆君平对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
他低笑了声,抬手握拳,在陆君平胸膛前捶了两下:“文若这是要哭了?”
陆君平皮笑肉不笑:“不要故意转移话题。”
他沉默了下,笑着说:“没有什么比她重要。”
只要能看着她,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再疯狂的屈辱他也甘愿承受。
后面这句话他虽然没说出口,陆君平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陆君平忽然抬手揍了他一拳:“容珺,你要记住一件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喜欢不要自己自尊的人,就算她最后真的原谅你,再次喜欢你,那也绝对是同情大于喜欢,你清醒点。”
容珺的腹肌太过结实,陆君平打完之后嘶了一声,疼得龇牙裂嘴:“我认识的容子玉,从来就不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没有自尊。你的那个小丫头喜欢的你,也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你。”
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该怎么做,她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笑。该怎么做,她看他的眼里才不会充满防备。该怎么做,才能再引起她的注意。
该怎么做,她才愿意原谅他?
他真的不知道,要是她开口让他走,要是温斯年宁可违抗圣旨也不要让他待在她身边,他还能怎么接近她。
继续偷偷摸摸的躲在阴暗角落窥视她吗?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公主,身边站着别的男人,取代他的位置,贴身守护着她?
光是稍微想象别的男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云娆,他对她绝对的独占欲与执念,便犹如野火一般,从心底深处疯狂蔓延开来。
他绝不允许陌生男人贴身守着她,他肯定会想办法杀了那个人。
容珺指尖微动,看着云娆的黑眸微微涣散。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幼时最无助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
相府就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虽未与其他府邸挨着,却免不了人来人往,他的耳边却一下子安静下来,什么也听不到。
“珺儿,你现在还小,娘说的这些话你或许还不懂。但你要记住,即便你出生富贵,聪颖过人,长大之后也难免会遇到许多挫折与痛苦,但无论是面对恐惧、痛苦或是失败,我们都不能逃避眼前的困难遭遇。”
“逃避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痛苦,只有勇敢的面对它,才能不再痛苦,万事迎刃而解。”
他好像听到母亲的声音,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地温柔。
她分明这么教导自己,当年她却还是选择了自缢。
他还记得,当年他进到娘房里时,她悬在白绫上的情景。
当时她还怀着妹妹,五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有点显出来了。
因为实在太痛苦,他已经有点忘了当初看到时,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记得,他想把娘抱下来。
可没有办法。
他实在太小了,怎么做都没有用。
他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一边哭,一边吼着,嘴巴都被他咬破了,嘴里全是血腥味。
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进来帮他。
没有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只觉得好难受,好痛苦。
直到最后晕死过去,也没有人进来。
现在的感觉,跟那时好像啊,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在云娆离开后的每个夜里,他脑中曾掠过无数次疯狂的念头,想不管不顾带她走,想象前世一样发狂毁灭一切。
让那些试图阻碍他们的人通通消失。
现在也是,他真想在她面前杀了温延清,把所有人都杀光。
可他不能。那么做她会伤心,再也不原谅自己。
如果他死了,还能再重活一次,回到过去吗?回到小时候,甚至是回到他刚回京时,他还没要了她之前也好。
应该一切都会不一样。
男人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浑身充满堕落阴郁而又危险的气息。
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躲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用他自己的方法,抑制这些乱七八糟的疯狂念头。
温延清察觉到容珺突如其来的杀意,脸色微变,想再次按住容珺的肩,云娆却道:“二哥哥,你先进去吧。”
耳边传来小姑娘甜糯的嗓音,容珺浑沌不明的意识猛地清醒过来。
恢复理智之后,察觉到自己方才懦弱而又疯狂的想法,他倏地轻笑了声。
幼时那么痛苦,他都不曾选择逃避,现在他怎么能逃避。
他的视线终于再次聚焦,落在眼前的小姑娘脸上时,恰好对上她略带担忧的眼神。
剎那间,他心里突然涌出源源不绝的幸福与满足。
仿佛有一股温柔的暖流从心脏蔓延开来,淌过五脏六腑,窜遍四肢百骸,仔细地抚平他所有的痛苦与疯狂。
她还是会担心他的。
好幸福啊。
容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娘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也曾一字不漏的告诉过她。
当时小姑娘才七、八岁,软乎乎的小脸每天都扬着甜甜的笑容,看着自己时,眼里也全是晶亮灼人的笑意。
他跟她说,这些话是他的母亲告诉他的,所以她要跟他一样,牢记于心才行。
小云娆歪着脑袋,冲着他甜甜地笑了笑:“公子的娘亲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公子才会这么温柔。”
其实他一点也不温柔,只有她这么觉得。
他轻笑了声,声音里带着些无可奈何:“那这些话娆儿记住了没?”
小云娆用力地点了点头:“记住啦,阿娆以后肯定也会成为跟公子一样温柔的人。”
小丫头纵使小小年纪就看遍世间百态,尝尽人间冷暖,却依旧保有天真,善良而又知足。
仿佛这世间在她眼里,一直都是这么美好的。
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少年凤眸弯了起来,真心实意地笑了。
那里头,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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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心。”温延清抬手一半的手,微微顿了下,停在半空几瞬,才又落回身侧。
他绕过容珺,站到云娆身边。
容珺一颗心顿时高高提起,安静地看着她。
又到了他该面对的时候。
比他第一次提刀上战场,还要令人紧张与害怕。
男人的身体与手臂因为极力克制情绪,微微发颤。
鲜红色的血早在他左肩蔓延开来,精白锦袍被浸染成一片暗红。
云娆看着他的左肩,沉默了一下,垂着眼皮,低声说:“你跟进我去。”
“知知你疯了吗?你忘记他之前是怎么……”饶是温延清再气愤也记得压低音量,他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忘了他之前是对你的吗?”
云娆抬头,朝温延清温柔的笑了笑:“二哥哥,我没忘,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我不能明明看见我的恩人受了伤,却故意视而不见。”
温延清神色缓和了些,眼底浮现无奈笑意:“知知的善良不必用在这种人身上。”
云娆微微的嘟起嘴,故意垂眸扫了眼温延清左手。
她声音清甜,带着柔软:“二哥哥先进去吧。”
温延清愣了下,匆匆将左手往后一藏,抬起右手,宠溺而又无奈的刮了下她的鼻尖,懒散低沉的嗓音里全是笑:“小丫头,原来早就看到了。”
云娆嘿嘿的笑了笑。
半晌,她敛起笑意:“我知道二哥哥这是在为我出气,但无需如此。”
她想好好活下去,也想容珺好好活着。
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他还曾经是她的恩人,曾经被她视为神佛。
前世他一直都在想办法保护她,所以一回京就想将她送走,是她无论如何都要留在他身边。
他也不知道她是岑家真正的女儿,她身世的错,可以怪很多人,但不该怪到他身上。
她只是不想再回去过那种被囚-禁,被处处限制的生活。
容珺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让她逃开沦为瘦马的命运。
被他带回国公府之后,在两人没有犯下大错,在她没有成为他的通房之前,她甚至可说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还被他惯得有些小小娇纵。
若有错,那些错,也足已和当年的救命之恩相抵。
所以不论是谁,都不应该打着为她好、为她出气的名义伤害他。
温延清唇边噙着散漫的笑意,心底却有些不是滋味。
当年知知是在他手中弄丢的,他很小就发过誓,这一辈子若是找不回知知,他就不成亲。
若是找回了知知,她已经嫁人,只要她的夫君待她好,那么他就当她的二哥哥。
若是还没嫁人,那么他就娶她。
父亲曾问过他,为何迟迟不肯成亲,他把这些想法告诉父亲,父亲只觉得他疯了。后来,父亲想方设法地劝他放下过去,甚至想要帮他议亲。
他不肯,只能用激烈的手段来逃避,将自己搞得声名狼藉,让这京城中好人家的正经闺秀,再不敢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