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病弱男配——by可乐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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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心里咯噔一下,扯着丈夫赶紧躲开,这位公子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若是见到他夫人做大锅饭,指不定怎么发火呢。
陆云初也发现闻湛了,笑道:“饿了吗?”
闻湛点头。
她把一盘生肉端上,用下巴示意闻湛拿烤肉的铁锅:“走吧,开饭。猪肉不多,就咱俩吃烤肉吧。”
闻湛看看她手里的生肉,又看看模样奇怪的小铁锅,一时摸不清她要做什么。
两人选到客栈最边上的桌,刚好隔开侍卫,又能看到屋外雪染群山的景色。
烤肉锅子里放入炭火,不一会儿上面的铁盘就热了起来。
“好久没这么吃肉了。”陆云初感叹道,夹起腌制好的猪肉,往铁盘上一放。
“呲溜”的炸油声响起,肥油迅速化掉,颤颤巍巍地鼓动着,带起一片浓郁的脂肪香气。
陆云初和闻湛一人一碗羊肉汤面,虽说都是肉,但汤面在烤肉的衬托下就显得格外素淡解腻了。
“先吃面吧。”陆云初见闻湛直勾勾地盯着烤肉,也不知他是好奇还是馋,怕羊汤凉了,只能打断他。
闻湛尴尬地收回目光,低头看向面前的羊肉汤面。
羊汤用小火煨煮,浓白细腻,青白一片,看着很是清淡,等入了口才发现大有乾坤。
羊肉的香味丝丝入扣,渗入了豆腐的孔隙里,明明豆腐不算嫩,硬是被鲜味儿逼得细滑。一口咬下,内里涌出滚烫的热气,带着纯粹的鲜在舌尖炸开。
闻湛连忙咽下,差点被烫着。
陆云初提醒:“很烫的,别着急,吃烫的对身体不好。”
他乖乖应下,用勺舀起一口透白的羊汤,吹了吹,放入口中。
蔬菜的清新融入汤中,面条自带醇香,压住了羊肉肥油部分的腻,羊汤只剩清新的鲜,汤里洒了胡椒粉,热辣的暖意能喉咙一直暖到胃里,似阳光般暖热的鲜味直冲鼻腔。
屋外是万里冰封,鹅毛大雪,他喝着羊汤,食物带来的温暖被冬雪的寒意烘托,可谓幸福感十足,暖融融的,全身都舒畅了。
汤里飘着细碎的羊肉块儿,裹着白菜刀削面一同入口,口感丰富,面条劲道,羊肉细腻。
羊肉口感绵绵润润的,被汤汁浸泡得柔软,牙齿一磨,清新鲜香的汤从瘦肉纤维间隙挤出来,肥肉也化了,肉香缠绵,让人恨不得吞了舌头。
羊汤散发着鲜香的白气,脑袋一埋,眼前全是雾气,沉浸在这热气中,竟有一种温暖如春的错觉,一抬头,窗外的雪景又将人立刻拉回现实。
闻湛吃到美食时,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眼里满满的雀跃,明明没有笑,可你就是能感觉他的开心。
他吃的斯文,别人可不一样了。
侍卫们吃得唏哩呼噜,恨不得连碗喝下。面条揉的紧实,切得利落,沸汤一滚,跟鱼儿一样滑,在嘴里混着鲜美的汤汁嚼吧嚼吧,越嚼越上瘾。
这种天气,遇到这种热乎的美味,很难不臣服。
侍卫们一边吃一边将陆云初夸成天仙,恨不得把以前说她性情刁蛮的人拖出来扇嘴巴。
玉娘一家四口也吃得欢,小孩子眼泪鼻涕都被烫出来了,还是舍不得放慢速度。
听到他们这样夸,玉娘心中更不是滋味,已经脑补出一出贤惠娘子冷面夫君的戏码,摇头直叹。
而这边冷面夫君终于吃到了人生第一口烤肉。
纯炭火烤出来的猪肉有种别样的香气,陆云初选的肥瘦结合的那块儿肉,切得厚薄适中,肥油部分被烤得透明,边缘焦脆,一口咬下,油脂在口里炸开,那叫一个满足。
瘦肉部分被油脂浸润,一点儿也不柴,又柔韧又有嚼劲,每一口都是油脂与肉香的悦动,人类作为肉食动物,最难以抵抗的便是这种香味了,从舌尖到头皮都被油脂香气熏绕到酥麻。
闻湛的黑眸更亮了,明明生了一双狭长的眼,硬是被他眼里的情绪染成圆溜溜的感觉。
他嚼得斯文,可眼神似乎一直在毫不矜持地喊:“再给我一块可以吗?”
陆云初又给他挑了一块儿:“不能吃太多,小心腻着,尤其你胃不好。”
闻湛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不少,待吃到了烤肉,又重新亮堂起来,低着头慢慢地品尝,恨不得生出尾巴一摇一晃来显示他的开心。
看他吃得开心,陆云初也跟着开心了不少,或许这就是投喂的快乐吧。
等到一顿饭吃饱喝足,两人在这儿坐着赏雪,玉娘过来收拾碗筷。
她走过来时陆云初正在盯着闻湛侧脸欣赏。玉娘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眼神的意味。她当初追求她夫君时,也是这般模样。
她早就被陆云初一顿饭征服得彻彻底底的,又觉得自己与她有种同病相怜的追夫经历,决定等会儿把陆云初拉到角落里,给这位可怜的娘子分享一下她的心得体会。
都说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一样,面对这种公子,就得缠他,把他缠到你家床上!
沉浸在闻湛绝美侧脸的陆云初丝毫不知道北地彪悍妇人的想法,还在纯情地思考今晚跟闻湛睡一个小床怎么睡。
小床会不会太窄了,她是不是又可以贴贴了,嘻嘻。
第37章 豆腐脑,葱油烧饼
吃完饭两人看了会儿雪,便回房洗漱了。
陆云初先洗,洗完以后找玉娘为闻湛多打一盆热水时,被玉娘扯到了墙角。
“夫人,我有话对您说。”
陆云初一脸莫名:“什么话?”
玉娘小心翼翼地往房间那边瞟了一眼:“掏心窝子的话。您一会儿找个借口出来寻我,我现在先去打水,免得您夫君怪罪。”
陆云初脑子迷糊了,她们很熟吗?怎么就掏心窝子了……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怕闻湛怪罪?闻湛?他就不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好不好。
好奇心害死猫,陆云初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出来找玉娘。
“我要把明日的早膳准备一下。”陆云初对闻湛道。
闻湛没有起疑,点点头,拿起斗篷给她披上。
夜间寒冷,怕她穿着单薄收拾东西会冻着。
于是陆云初裹着斗篷,鬼鬼祟祟地在后厨寻到了玉娘。
陆云初长得好看,性子也好,眼神透着温和,玉娘对她一见如故。
“夫人,你我有缘,有些话我得告诉你。”
陆云初总觉得古怪,耐不住好奇,压低声音同她道:“您说。”
“实不相瞒。我啊,当初也是倒追我家夫君的。”
陆云初瞪大眼。
玉娘有些得意,果然,她猜的没错。
“这种滋味呀,也就咱们懂了。当然我就想着,非他不嫁,所以我真是用遍了法子,总算嫁给他了。”
陆云初觉得玉娘和他夫君同是古人,很有借鉴意义,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玉娘嘿嘿一笑:“法子可多了。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您可别信,我啊……”她对陆云初招招手,陆云初连忙附耳过去。
话音传入耳朵,陆云初眼睛越瞪越大。
姐,你也太虎了点吧。
偏偏玉娘还一点羞意也没有,不停地给她传授经验,陆云初在震撼中逐渐品出味儿来,脑里拼命做着笔记。
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等到陆云初回去时,闻湛已经在桌前等了很久了。
油灯的橘光洒在他侧脸,勾勒出他清俊的骨相。他低垂着眼睫,听到动静,慢而轻地抬眸,一举一动跟画儿一般。
他挑挑油灯,将本子一推。
陆云初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为何去了这么久?
“咳。”她被口水呛到了,莫名地心虚。
“准备的东西有点多。回来的路上遇到玉娘了,我们闲话了一会儿。”
闻湛点点头,并没有质疑。因为在他心中陆云初样样都好,人人都该喜欢,客栈娘子对她一见如故拉着她说话也正常。
陆云初往床榻方向走,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连忙倒回来。
“这是何意?”她指着桌边的被褥道。
闻湛点点被褥,又指指拼起来的桌面,意思很明显,今晚我睡这儿了。
陆云初气得呀,但她很快淡定下来了。根据玉娘的分析,他俩现在就跟玉娘当初一模一样,闻湛对她不排斥,有好感,但离缠绵厮守还有些距离,她得多加把劲儿。
首先就从亲密接触做起。
她义正言辞地问:“你身子不好,大雪天的,还想睡桌面?”
闻湛一愣,眼神挪到地上,陆云初立马道:“地上更不行!”
闻湛看着那个窄小的床榻,有些无措。
“你若是不想和我挤也行,我睡桌面吧。”她说着就要动手铺床。
闻湛赶忙上前按住被褥,二话不说,乖觉地抱着被子放到床榻上。
陆云初偷笑了一下,然后立马换上痛苦的表情:“我刚才搬东西,好像把肩这一块儿扭到了,玉娘给了我一下药酒,我得揉揉。”
闻湛一听,立马担忧地走过来,掏出纸笔,刷啦啦地写了一长串问句。
陆云初没看,径直走到床边开始脱外衣。
“刺啦——”这是闻湛倒退撞上板凳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背对着陆云初。
他有好多话想说,无奈是个哑巴,没法发声,只能写字。如今陆云初在那儿脱衣裳上药,他不能把自己的小本儿递到她面前,只能在上面画出一个又一个黑乎乎的线圈以宣泄心中的慌乱。
“啊。”陆云初忽然痛呼一声。
闻湛下意识转头。
烛光暖融,在她身上裹上一层暧昧的光晕。光阴昏暗,烛火摇曳间,黑影似手,轻抚上她的肩头。
闻湛猛地收回目光,转身想躲,“砰”地磕到椅子腿。
陆云初这才慢悠悠地补上刚才没说的话:“啊,不太好上药。”她放下药酒瓶,“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呢?闻湛从那些陌生的令人慌乱的情绪中脱身,心头一片担忧。
他低头写字,见纸张被自己画成一团糟污,连忙翻过,在后页写道:让玉娘给你揉药酒吧。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她应该歇下了,打扰夫妻俩不好吧。”
闻湛这才转过弯儿,接着写道:你的大丫鬟呢?
“她不行,她是我家当打手养大的丫头,没轻没重的。”
闻湛正在思索时,她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要不你帮我揉一下吧?”
“砰”的一声,闻湛后退一大步,撞到桌子了。
陆云初听着都疼,继续道:“我也给你上过药,咱们互帮互助。”
闻湛手开始发抖,头皮都麻了。这怎么能一样呢?
他表情紧绷,锁着眉,身形挺拔,在烛光照耀下有一种干净到冷清的美。
越是这样,陆云初越是想要步步紧逼。
她叹气:“那算了吧,说不定明天就不疼了,就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着,真难受。”
她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躺下,头挨着枕头,等了等,背后一片沉默。
不对啊,玉娘不是说这招百试百灵吗?
这个想法刚才脑海闪过,身后就穿来迟疑的脚步声。
闻湛在床外侧跪下,拿起药酒,“啵”地一声拔掉瓶盖。
陆云初没有接着为难他,坐起身,将肩颈露出来。
闻湛的手很凉,轻轻柔柔的力道落到身上像飘下来一片雪花,冷得陆云初一颤。
他立马缩回手,背后布匹摩擦,无不彰显了他的坐立难安。
闻湛应该是想要去拿纸笔写字询问,陆云初连忙开口:“没事,就是你手有点凉,我一时不大习惯。”
听到这话,他愧疚地低下头,将双手用力搓热。
陆云初没有回头,但可以想象他搓手的时候有多好笑。
这下好了,他重新把药酒倒到掌心,落到陆云初肩颈上。
他怕按疼了她,力道很轻。陆云初没有受伤,本想讹他一顿按摩,但这不轻不重的力道连酸痛疲劳也疏解不了。
“太轻了。”
闻湛加重力道,揉了一下,顿住,似在询问。
“这下差不多了。”
于是闻湛便尽职尽业地替她揉肩颈,力道很稳,完全没有忽轻忽重,只是越到后来越抖得厉害,即使用着力,陆云初都能感觉他在抖。
她笑了出来:“你抖什么啊。”
闻湛自是不会回答她。她回头,发现闻湛正侧着头,看也不敢往这边看,跪在床侧,默默换了只手。
这下不抖了,不过时间一长,又稳不住了。
陆云初放过了他:“好了,就这样吧。”
闻湛立刻站起身,逃似的冲出房外。
刚出去又冲回来,端起铜盆,慌不择路地逃了。
闻湛打了水,用草木灰洗去油腻的药酒,可怎么洗也洗不掉掌心的痒麻感,就像被火舌舔过一般,又热又扎,连攥紧拳头的力道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