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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作天作地——by故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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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朔帝神色不变:“都烧了罢。”
  “……是。”
  钟念月在抵达的第一天,便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
  她站在桶里头,两个力气大的宫人端着盆往她身上浇热水,这样水方才是流动的,不至于洗个澡反倒把自己弄感染了。
  洗完澡后,又有宫人服侍着她换了衣裳,用了新的月事带。
  “不知是哪家的好姑娘带了这东西,救了我的狗命。”钟念月揉了揉肚皮,道:“该要去谢谢人家。”
  宫人道:“像是高家的姑娘。”
  钟念月:“……那幸好不是我亲自去借的。”不然高淑儿一准儿不肯给她。
  在原着里,高淑儿就是很不喜欢原身的。
  她为了不让原身与她争夺太子的青睐,便无数次刻意在女主面前,抬高原身的地位与美貌,引来女主不快。
  不过一码归一码。
  钟念月道:“待会儿从我匣子里翻个什么首饰给她送去吧,便多谢她了。”
  香桃应了声:“是。”
  钟念月如今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有皇帝赏着,还有父母疼着。
  自然荷包越来越鼓。
  她倒也不怎么花,还想着将来若是哪一日能回去了,就将这些好东西全留给原身了。
  “姑娘头发还是湿的,且先烘一烘。”宫人也知晓她身子骨弱,便扶着她到了椅子旁坐下,然后几个一并给她擦头发、烘头发。
  晋朔帝仍站在帐子外。
  怀远将军时刻留心着晋朔帝,见状不由暗暗疑惑。陛下怎么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厢晋朔帝点了个宫女:“进去问问。”
  那宫女应了声,一掀帘子,便见着了钟念月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陛下,姑娘更衣已毕了。”
  孟公公忙伸手为晋朔帝掀起帘子,晋朔帝转身就走了进去,口中还道:“传话下去,今日仪式便不必举行了。叫几个得力的,另打些山鸡,煲一罐子汤。”
  “是!”
  晋朔帝抬眸,走近。
  钟念月却没扭头看他,而是望着帐子上映出的影子,忍不住笑着大声道:“祁均阳你是不是傻?在外头蹲着作什么?”
  锦山侯慌慌忙忙站起来:“念念你怎么晓得我在外头?”
  “帐子上都有你的影子了。”
  “念念怎么从影子认出我的?”锦山侯高高兴兴地问。
  “你脖子上围了那一圈儿,旁人可没有。”
  锦山侯便更高兴了,隔着帐子都能听见他憨憨的笑声。
  晋朔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盯着那影子又多端详了片刻功夫。
  随即他道:“去,将锦山侯送回帐子里去,夜深天冷,恐他冻住了。”
  立马便有小太监领命去了。
  钟念月这才扭过头,瞧了瞧晋朔帝。
  “疼不疼?”晋朔帝低声问。
  “尚可。就是觉得腰酸。”说罢,钟念月便抵着那椅子扶手,向后仰了仰,像是想要将腰弯一弯,缓解一下不适。

  晋朔帝却是看得眼皮一跳。
  她那腰柔软得很。
  一折下去,便似那易摧折的花。
  晋朔帝想也不想便又伸出手去,托住了她的背:“当心摔下来。”
  钟念月:“陛下别动。”
  晋朔帝站定了,低头垂眸去看她:“嗯?”
  钟念月仍旧仰着头,方才被热气蒸腾过的面容,这会儿好似飘着几朵红霞,更衬得唇红齿白,说不出的娇美。
  她道:“陛下便这样扶着,我下下腰就舒服了。”
  晋朔帝:“……”
  一旁的宫人俱都哭笑不得。
  敢拿陛下当桩子的,真是独这一份儿了。
  钟念月下了好一会儿的腰,这才觉得舒坦多了。她直起身来喃喃道:“我感觉自己把血都逼回去了一点……”
  晋朔帝嘴角噙了一丝笑意,也有了一分哭笑不得。
  “要是有个水煮毛血旺便好了,给我补补血。”钟念月喃喃自语了一句。
  毛血旺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孟公公却为她带来了一罐子鸡汤,一碗鱼羹。
  钟念月一口气吃了大半,登时浑身都暖和了。
  她扭头问宫人:“我帐子里的新披风取来了么?”
  宫人正要出声。
  晋朔帝念头一动,他出声道:“孟胜,将朕那条玄色披风取来。”
  孟公公应声,忙取了来。
  “裹好了再出去。”晋朔帝道。
  那披风带了一圈儿毛边,分外厚重,一穿上身……
  钟念月拎了拎披风摆:“……都掉地上了。”
  晋朔帝起身:“无妨。”
  说罢,他抬手将披风领子为她系得更紧了些。
  钟念月:“好了罢?”
  晋朔帝:“嗯。”
  钟念月拍拍屁股就走:“那我回帐子里了,今日定是瞧不见鹰了。……对了,孟公公,朱家姑娘来了么?我今日怎么没见着她?”
  孟公公讶异道:“奴婢也不知,一会儿奴婢替你去问一问?”
  钟念月摇摇头:“罢了罢了。她兴许是同姐妹长辈一起来的。”
  钟念月说罢便钻出帐子,也未多看晋朔帝两眼。
  当真是用完便扔了。
  晋朔帝却也不拦她,一会儿还有大臣要来他帐子里,恐怕搅得她睡不安稳。
  帐子外,不少人都嗅见了食物的香气。
  高淑儿等人从岸边回来,正饥肠辘辘,不由走近了。只是见熬煮的人,着的乃是宫中的服饰,这才不敢贸然开口。
  不多时长公主也缓缓走近了,见那瓦罐里,足盛有半罐的汤。她低声问:“不该是做烤肉熏肉么?怎么还熬了什么东西?”
  几个宫人应道:“是,是熬了鸡汤。”
  长公主一笑:“倒是新鲜,不如分我些。”
  宫人们对视一眼,为难道:“奴婢不敢。”
  长公主愣了愣:“怎么?难不成是给陛下熬的?”
  “……是、是。”
  长公主面色古怪了一瞬。
  红枣枸杞当归……晋朔帝身体一向强健,何时也喝起这等女人爱喝的东西来了?
  ……
  晋朔帝虽然离了宫,政务却仍带在手边,如此一直忙到了子时。
  此时帐外的声音也渐渐都低了下去。
  宫人伺候着他洗漱更衣,方才睡下。
  只是被子方才一盖上来,他便嗅着了一点香气。
  晋朔帝突然睁开了眼。
  宫人惊了一跳,怯声道:“陛下?”
  半晌,晋朔帝方才道:“无事。”
  只是当夜他便做了个梦。
  梦见似是仍在清水县时,他带着小姑娘坐在马车中,缓缓朝县城行去。
  他伸手去抱。
  却是抱了个空。
  原本丝毫不觉的晋朔帝,脑中方才又涌现了那个念头。……他捂在掌心,年年日日陪在身侧的宝贝,长大了,已经不在他怀中安分待着了。
 
 
第40章 钗子(怎么不见你谢朕...)
  高淑儿是同母亲和兄长一起来的。
  她回到帐子的时候, 高家大夫人正端坐在蒲团上,翻看着面前的匣子。
  高家的丫鬟见她进门,忙招呼道:“方才有人将食物送了过来, 姑娘快净了手, 来用罢。”
  高淑儿低头一瞧。
  桌案上摆着的,却是些饼子、熏肉, 再有一壶热水。全然不比家中的饮食精致。
  她皱了下眉, 想起那罐鸡汤来, 登时没了胃口。
  她转头看向高夫人, 问:“母亲在看什么?”
  “宫人送来的。”高夫人说着,将那匣子推到了高淑儿面前。高淑儿定睛一瞧, 惊讶道:“好漂亮!”
  那是一支喜鹊衔珠的钗子, 喜鹊用金铸成,雕工惟妙惟肖, 那鹊尾微微上扬,一边俯首去衔石榴石打磨而成的圆珠。其色泽艳丽, 形状活泼。正是她这个年纪适合佩戴的。
  她忍不住拿了起来,好一番爱不释手。
  高夫人又道:“我听闻我们这帐子里, 本该要同别家的女眷同住的,却不知为何,又只剩下了我们。”
  高淑儿面上一喜:“那不正是好事?”
  高夫人暗暗一摇头:“我原想着你及笄后,总该是长大了,要聪明些了。如今却怎么依旧不动动脑子?你怎么不想一想,为何这样的好事落到了咱们的头上?”
  高淑儿怔了片刻,将那盛放首饰的匣子捧起来, 低声道:“不错……还有这样的东西,是京中芳华斋也没有的款式, 却送到了咱们这里来……为的是什么?”
  高夫人低声道:“送的宫人说是替他们家的姑娘道谢。”
  高淑儿脱口而出:“莫不是长公主?”
  高夫人道:“她都早已成婚有子有女了,哪里算是姑娘?”
  “那我便想不出来了。”高淑儿嘴角抿了抿,笑道:“不过定是贵人的意思,只是咱们还不知这贵人是何身份罢了。”
  说罢,高淑儿便禁不住将那簪子插入了发间,扭头问:“母亲,好看不好看?”
  高淑儿生得面容清秀,有一分娴美在。
  若是盯着看上一会儿,倒也是好看的,只是她自觉不比钟念月生得一眼惊艳,因而总是心有不满。
  这会儿那石榴石鲜红通透,坠几颗下来在耳边,倒衬得她眉眼间也好似多了一分娇艳之色。
  高淑儿欢欢喜喜,一锤定音:“明日便戴这个罢!”
  高夫人瞧了两眼,也觉得这钗子的确漂亮。她这女儿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旁人此时都该成婚了,唯独高淑儿还未定亲呢。也不该再藏着捂着了,是该要露一露颜色了。
  高夫人道:“明日我为你挑衣裳吧。”
  “嗯!”
  钟念月全然不知她派人送去的首饰,叫高家母女误以为是什么贵人送来的。
  她几乎把晋朔帝的汤婆子全拿走了,自个儿把被窝烘得暖暖的,什么梦也没做,一觉睡到了天明。
  因着她前一日来了月事,别说香桃了,便是其他宫人也不敢来唤她起床,只盼着她睡足了,养足了精神。
  因而待她慢吞吞起床时,都已是日上三竿了。
  “孟公公方才还派人来说了,说是不必急的,我慢慢给姑娘梳头。”香桃道。
  钟念月低低应了声。
  等洗漱完,她便扯过蒲团坐下了。
  其余人这会儿都陆陆续续用过了早膳,家中交好的年轻公子与年轻姑娘,便三五成群且先玩去了。
  只是难免有人出声问:“听闻往年若是春猎,先要举行仪式是不是?怎么迟迟不见动静?”
  “谁知道呢。”
  “想是陛下还未起身罢。”
  有人长叹了一口气,语调期待,又害怕:“我还不曾这样近地瞧见过陛下……”
  他们说着说着,话茬便又拐到了别的地方去。
  “张家姑娘今日怎么好像是从凌家的帐子出来的?”
  被他们点到的张家姑娘红了红脸,低下头道:“我、我也不知,我原本应当是住岸边那顶小帐子的,却好像是有人同我换了。”
  有人讥笑一声:“那倒是你的好运道了,谁平白能与凌家攀上关系呢?”
  这边说罢,一抬头,却是又惊异了片刻。“高淑儿来了!”
  “今日怎么打扮得这样出挑?高家不是最讲究一个贞静娴淑了么?”
  等到高淑儿走过来落了座,不多时长公主也携着驸马出来了。
  高淑儿不由抬头多瞧了两眼。
  “淑儿姐姐,你头上的钗子怎么从来不见你戴过?”旁人的询问声,将高淑儿的思绪拉了回来。
  随即又有人问:“是在哪里打制的?匠人是谁?我也要去定一支。”
  高淑儿嘴角一翘:“自然是没有多的了……”
  她们这厢说着话。
  那厢晋朔帝掀起帘帐,缓缓走出了大帐。
  孟公公眼利,扫过一圈儿,便惊声道:“姑娘怎么这样早便起身了?”
  晋朔帝闻声,便也往不远处分了些目光去,他却皱了下眉,道:“不像是念念。”
  孟公公一顿:“可奴婢瞧那头上戴的分明是……”他顿了顿:“奴婢过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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