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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作天作地——by故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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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念月愣了愣,又觉得别扭,又本能地有些耳热。
  他要从我身上沾什么气?
  古人不都说女子属阴么?他倒不怕?
  钟念月疾步跨出了门,不多时便到了晋朔帝的门外。
  孟公公一见她,连忙道:“哎哟,姑娘怎么起得这样急?连头发都还未梳好呢。不急不急,今个儿交江县中的情形已经有了好转,姑娘且宽心罢。”
  钟念月听他这样说,倒还脸红了一下。
  只因她急着来,并非是因着交江的灾情,而是这样一桩小事……与交江的事比起来,这是小事了。
  钟念月立在那里愣怔片刻的功夫,门内便已经传出了晋朔帝的声音。
  “念念来了?进来罢。”
  他的口吻倒是平静沉稳。
  与往日没什么分别。
  这一下便好像又衬得这桩事不算什么了。
  此时书容提着裙摆,勉勉强强跟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在钟念月耳边小声道:“姑、姑娘……昨个儿您睡得迷迷糊糊,是您自个儿应了的。”
  钟念月一惊:“我应了什么?”
  “陛下问您说,不过分吧?您说,不过分,可好了。”
  钟念月:“……”

  “念念?”屋内晋朔帝似是已经等不及了。
  钟念月推门进去。
  晋朔帝端坐在桌案后,跟前立着知县,还有几个生面孔。
  再仔细看上一看,晋朔帝换了件外衣,今日着的是玄色衣衫,上面隐约印有金色的暗纹。气贵且势威。
  晋朔帝应当是正在忙,并无空隙应付她。
  他头也不转地道:“念念自己坐。”
  钟念月左右一瞧。
  这屋子里光秃秃、冷冰冰,连一张待客的凳子也无。
  钟念月问一旁的宫人:“我坐何处?”
  宫人面露茫然,自然也是不知。
  钟念月也不爱为难他们,便一挑眉尾道:“那我不如坐陛下的帐子里去好了。”
  顺便找找她的衣裳。
  晋朔帝明明正在与知县说话,方才说到:“你明日带人往……”他却生生地顿了下,转头与钟念月道:“念念,过来坐。”
  钟念月头也不回:“陛下那里也没有凳子。”
  晋朔帝笑道:“朕坐的不就是?”
  钟念月顿了顿,这才转身往回走,等走到了桌案前,晋朔帝还当真起了身。
  于是众人便眼见着晋朔帝将他的座位让给了这位主儿。
  “坐罢。”
  晋朔帝道:“正巧与你说,苏倾娥带来的粮食,分别安置在城西、城南两处富户私人持有的仓库之中。只是安置得并不多。想是怕再发大水,撤走不及。不过她到底是低估了交江县受灾的百姓之众,于是昨夜又连夜有新粮入城。被武安卫摸了个正着,如今已经顺着那条来路,去一锅端去了。”
  钟念月笑道:“这个消息我爱听。”她顿了下:“不过苏倾娥哪里来的这样多的粮食?”
  晋朔帝淡淡应声:“是啊。”
  这个女人似是有着某种非凡的造化境遇。
  竟能绝处逢生。
  再见时,又能改头换面,让自己站上高处。
  “恐怕在乱党之中,她的地位不低。”晋朔帝道,“等回去之后,便将苏家拿下。”
  钟念月也没说什么。
  原女主很讨厌。
  但对原女主很刻薄的苏家,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抄了便抄了罢。
  钟念月在椅子上坐了会儿,觉得有些硌。
  也不知晋朔帝怎么能在这样的地方,坐得面不改色,还身形挺拔。
  晋朔帝瞥见她面上倦色,问:“坐着不舒服?”
  “嗯。”
  晋朔帝笑道:“坐朕腿上便要舒服些了。”
  底下人一个个闻声面露惊恐。
  钟念月却是呛了回去,全然不稀罕:“罢了,万一今晚陛下又趁我迷迷糊糊的时候,问我,换你一条腿不过分罢?那怎么好?”
  她果然发觉了。
  还记仇得很。
  晋朔帝面上没有一点怒色,更没有忧色,反倒笑意更浓了些。
  晋朔帝却是一弯腰,不顾她惊讶瞪他,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道:“头发也没梳好。”
  “把梳子拿来。”
  孟公公赶紧给递上了。
  晋朔帝这才面向其余人,云淡风轻地一笑道:“正如昨个儿知县所说,她常养在朕的身侧。朕是舍不得见她吃半点苦的。”
  钟念月有点脸红。
  晋朔帝待她一向很好,但很少与旁人这样直白地提起。
  等这边晋朔帝与他们说完了话,将人打发走了。头发便也就梳好了,梳得松松垮垮,不过好歹有了个形状。
  钟念月终于得了机会问他:“陛下为何拿我衣裳?”
  晋朔帝:“作交换。”
  “还趁我睡得迷糊时来……”钟念月没好气地道。
  晋朔帝:“嗯,自然。只有此时,无论说什么,念念都会应。”
  钟念月:?
  学到了。
  好,今夜我也要偷偷摸摸潜入你的屋子。哈,便同你提个什么要求好呢?一来就让你杀太子,那是有些性急了,不稳重。
  钟念月脑子里已经排列了种种。
  于是她一下就不生气了。
  拿吧拿吧。
  钟念月粲然一笑道:“我还当陛下有什么癖好呢……”
  晋朔帝垂眸:“癖好?”
  “嗯。我以为陛下喜好穿女子的衣裳呢,只是想想,我的衣裳那样小,陛下定是穿不下的。”
  孟公公心下一咯噔,心道姑娘啊,您可真是什么话都敢拿来调侃啊!
  晋朔帝却神色不变,只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笑道:“嗯,朕穿不下念念的,念念却穿得下朕的。不如改日念念先穿给朕瞧瞧吧?”
  钟念月:?
  这就反客为主啦?
  输了输了!
  钟念月脚底一抹油:“我饿得肚子都疼了,我且用膳去了。”
  另一厢苏倾娥正咬牙切齿地道:“我不去了,那些灾民,不,那些刁民,浑然没有规矩!竟然敢动手来抢……”
  她上下两辈子加起来,也不曾受过这样的惊。
  她为何要将自己弄到这般境地?
  相公子好笑地看了看她。
  好似昨个儿因为百姓追捧而心下欢喜的人不是她一般。
  “你一定得去。”相公子顿了下,轻声反问:“怎么?你怕了那位钟家姑娘?”
  苏倾娥咬了下唇:“自然……不怕。”
  “那便去。否则你以为我拿了那么多粮食来给你做什么?让你扮过家家的把戏,说不玩就不玩了吗?”相公子的声音微冷。
  苏倾娥打了个哆嗦,不说话了。
  “去吗?”他问。“……去。”
  她将语气放得柔软了些,哀求道:“只求公子能多赐我几个傍身的护卫,这样我就能有把握,压住那钟念月的气焰了。”
  相公子点了头,心下却是嗤笑。
  她也就只记得压钟念月的气焰了。
  傻子。
  你若做得好了,扬名天下,何止压一个钟念月呢?
  只是这厢刚废了相公子的口舌,门外便有人火急火燎地撞门而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公子,咱们的粮车,被、被劫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人……还是咱们的人前去查探,才知晓的……”
  相公子的脸色骤变。
  而苏倾娥脸色也变了。
  她不想去做,和不能去做自然是有区别的。
  她可以不想,但不可以不能!
  不多时,却是又有人疾奔而来,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公子,公子,粮仓、粮仓的门破了!”
  那粮食呢?
  自然也没有了。
  相公子连问都不必问。
  苏倾娥两眼发红,想也不想就道:“定是钟念月!定是她!”
  她就是我的克星!
  这厢钟念月慢悠悠地陪着又发了一日的钱。
  而县衙中人则组织着,用抢来的粮熬起了粥。
  百姓们今日也是一样的感激涕零,只是耳边少了几声“女菩萨”。
  这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相公子那厢还乱着。
  钟念月却难得心情大好,坐在院子里,望着天开始等天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她却也有些困了。
  书容知她要去寻晋朔帝,不由道:“姑娘快些去吧,一会儿都该困住了。”
  钟念月摇摇头道:“不,你不知,他平日里这个时辰都还未睡呢。”
  当真是最最敬业的帝王了。
  倒是叫她钻个空子都不好钻。
  钟念月等啊等啊,又等了半个时辰。
  而这厢晋朔帝唤来了宫人问:“钟姑娘还在院子里坐着?”
  “是。”
  “取个披风给她,再拿上手炉。”他顿了下,笑道:“备水,朕这就歇息罢。”
 
 
第71章 梦话(晋朔帝是真真气笑了...)
  钟念月正准备起身的时候, 一个宫人跨进了院门,她笑道:“姑娘怎么还在院子里?”
  钟念月:“……看星星。”
  宫人抬头瞧了一眼。
  青州遭受如此大灾,夜空倒是依旧美丽。
  宫人敛起目光, 忙道:“陛下说这几日里没什么吃的, 叫姑娘受委屈了。方才从那粮车里卸下来一些肉干,便拣了些好的, 命奴婢给姑娘送来了。”
  说罢, 她道:“这外头到底还是有些凉的, 怎么好这样冷着姑娘呢?伺候的丫头呢?”
  书容讪讪起身道。
  宫人看了她一眼, 笑道:“罢了,你们年纪小, 难免疏漏。正巧我给姑娘拿了件新披风过来, 姑娘若是还要在院子里玩,不如将披风穿上?”
  钟念月站起身来, 任那宫人为她穿上了。
  她问:“陛下叫你送来的?那陛下还未歇息?”
  “不,奴婢来时, 陛下刚歇下呢。”
  钟念月笑道:“那敢情好。”
  她也并不与那宫人客气,直道:“你将吃食交给我那丫头就是了, 我与你一并出去。”
  宫人笑道:“是去见陛下么?可陛下歇下了……”
  “无妨。”钟念月摆摆手,心道,歇下了才好呢。
  宫人便也就不多问了,只陪着钟念月出了门。
  只是一出去,钟念月便与她分道扬镳了,转而走向了另一个方向。那宫人不由一时傻了眼。姑娘不是去寻陛下的么?那这、那这……
  宫人立在原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才不甘地转过身先行离去。
  钟念月去了一炷香的功夫, 然后来到了晋朔帝的住处外。
  晋朔帝应当的确是歇下了,里头连灯都熄了。
  把守在门外的宫人与禁卫都是识得钟念月的, 禁卫问:“可要唤醒陛下再请示一二?”
  钟念月摇头,道:“我进去了,自个儿叫醒陛下。”
  禁卫点头,将门轻声打开了。
  一旁的宫人福了福身,往钟念月的手中塞了个手炉,道:“夜间凉,姑娘抱着些。”
  钟念月倒也没推拒,就这样进了门。
  唯独同样守在外头的孟公公,神色古怪地看了看钟念月,一时也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
  拦吧……陛下在里头等着呢,不知等了多久呢。
  孟公公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按住了。
  钟念月已分外熟悉这里的布局,于是她甫一进去,便熟门熟路地绕过了屏风,走入了里间。等完全走进去了,她还禁不住挑了下眉。
  昨个儿她来的时候,外头不见一张多余的凳子,原来都在里间搁着呢。真是怪了,这些宫人怎么在这地方又不够伶俐了?
  钟念月光顾着瞧凳子了,加上里头光线本来就昏暗,多是借窗外泄进来的月光照亮。
  “砰”,一声轻响。
  钟念月迎面撞了个烛台。
  那烛台足有人高,摇晃两下,顶上挂着的装饰给摇地上去了。
  钟念月:“……”
  床上的晋朔帝:“……”
  晋朔帝眼皮掀动,指节都蜷紧了。
  她撞着什么了?
  撞伤了?
  晋朔帝实在是心下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似念念这样,怕是做坏事都做不了。也不知撞得厉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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