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by故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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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念月倚在他的胸前,听见笑声时,跟着就感觉到了胸膛的震动。
好像将她的耳朵都震得微麻了些。
紧跟着气息一热。
晋朔帝的宽大衣袍,就这样将她整个裹入了其中,她也往晋朔帝的怀里倒得更深了,一时间,铺天盖地似乎都是晋朔帝身上龙涎香气,和那牢牢笼着人的帝王威仪。
钟念月瞪大了眼。
手脚微微绵软。
她觉得没准儿晋朔帝这人在熏香里加了什么催人睡觉的药!她都昏昏然起来了!
早知是与晋朔帝这般亲密姿态,她还不如就让风吹着,叫大家看个明明白白呢。
反正她在京中名声一向是纨绔,丢脸的没准儿是晋朔帝而不是她!那她尴尬个什么劲儿?
钟念月轻叹一声,到底还是没有挣开。
她揪着晋朔帝的衣带,绕啊绕啊,转了几个圈儿。马儿这时候突然疾驰起来,速度之快,叫她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甩出去了似的。
晋朔帝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了下来:“念念,抱紧朕,可莫要摔下去了。”
钟念月本能地往后靠得更紧了,然后一手牢牢攀住了晋朔帝的胳膊。
她不怕死。
但也不想坠马死啊。
那得多疼,多丢人啊!
晋朔帝喉中低低轻笑一声:“驾!”
他衣衫随风起,猎猎作响。
一行黑骑就这样从京中的大道,猖狂又肆意地行过。
街边枝头的花轻轻拂过他们的肩头。
百姓们与巡卫的士兵,怔然抬起头来,久久之后,才终于回过了神,惶恐又震撼地跪拜了下去。
“陛下……”
“那可是陛下的身影?”
“陛下怎会亲自出宫?不是刚返皇城吗?”
他们的声音响起,很快就远去,再消失。
半个时辰后。
钟念月坐在了乾清宫中。
孟公公一瘸一拐地端着手中的食盘,高喊一声:“姑娘长寿!”
于是将那碗热气氤氲的面,摆在了钟念月的跟前。
钟念月怔了怔,不禁抬头看晋朔帝。
一路风尘仆仆,晋朔帝衣裳却还未换下,以他这个人的脾性,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她禁不住道:“陛下……”一定要我来宫中,却是为了叫我吃一碗长寿面么?
钟念月接过筷子,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语。
就如曾经无数次她陪着晋朔帝过生辰那样,她低头吸溜起了碗里的面。
汤汁鲜美,面条劲道。
分量不多刚刚好。
钟念月吃到最后那一口时,晋朔帝突然从背后圈住了她,一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念念将长寿也与朕分一些,如何?”
钟念月一愣。
无端想起来晋朔帝比她年长一些的年纪。
又想起来,在那次她和晋朔帝一起过生辰前,晋朔帝是从来不吃长寿面的。他不屑于求长生,而今却要求长生。
钟念月无意识地攥紧筷子,倒也说不清心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好似那美好的东西,易碎。她若是不抓住了,就要没了一般。
钟念月小声道:“怎么分?”
晋朔帝俯身低头,咬走了她筷子上的最后一点面条。
钟念月:“……”
钟念月:!!!
钟念月憋了半天,眼巴巴地道:“陛下……吃我的口水。”
晋朔帝:“嗯,早些时候不就吃过了么?”
他声音平静,倒好似她的表现过于大惊小怪了。
晋朔帝低声问她:“怎么?念念后悔了?不愿意分给朕了?”
钟念月没好气地道:“分分分!你活个三百岁去当老妖精吧你!”
晋朔帝笑了笑,伸出手去:“取梳子来。”
钟念月禁不住回头去看:“怎么?我发髻散开了?”
晋朔帝盯着她的发髻,眸光深沉,他道:“不,不是。是拆了,朕重新给你梳一梳。”
他经常给她梳头发,倒也不奇怪。
钟念月便乖乖坐住了。
心道,晋朔帝没准儿就是看不上相公子手底下的人给她梳头发呢。
晋朔帝很快便从宫人手中接过了梳子。
他的动作轻缓,将钟念月的头发分作一缕一缕,然后一点点地盘起来,用簪子别住。
纵使再有盛大的及笄礼。他也更想要在所有人之前,先为她过生辰,先见证她长大成人的模样。
……
等钟念月回过神时,她的肩上已经没有余发垂落了。
这是个妇人发髻。
晋朔帝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道:“念念这样,极为好看。”
钟念月摸了摸发凉的脖子。
你胡说八道你。
“给我捧面镜子来。”钟念月道。
没等镜子捧上前,晋朔帝突然定定地盯着她的面容,而后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了转,然后俯身又是蜻蜓点水地一吻。
他问:“朕这回亲你,念念怕不怕?”
钟念月整个人都震惊了。
好家伙!
难怪前头那么轻易就揭过了,原来只要我不回答,你就可以一直亲我,再一直问我了!搁这儿装永动机呢?!
第87章 及笄(中)(陛下到了钟府!...)
今个儿这宫人的手脚极慢。
钟念月都在那里麻住了, 他们方才将镜子捧上前来。
这古时候的镜子并非她原先所想的那样模糊不清。
相反,它的镜面光滑清晰极了,能纤毫毕现地将人的模样映出来。
于是那镜子往她跟前一放, 便立时映出了她不自觉地轻咬住唇, 眉眼熠熠,而又耳根微红的模样。
谢谢你们了, 已经把我自己尴尬到了。
钟念月一把将镜子按了下去。
晋朔帝在背后轻唤了一声:“念念?”
钟念月:“不……”话到了嘴边, 绕了个弯儿, 又被她生生吃了回去。
晋朔帝的套路着实太深, 叫人防不胜防。
万一她说“不怕”,晋朔帝便要道, 既是不怕那多亲几个就是呢?
钟念月便憋出了一个字:“怕。”
但说完吧, 她又不大想晋朔帝听了难过。情谊到底还放在那里呢。
她干巴巴地便又添了一句:“一点点怕。”
“是吗?可朕瞧念念的模样,理直气壮, 大大方方,哪有半点怕?”
“……”
倒是要怪我的演技不够精湛咯?
钟念月只好费劲地挤出两滴眼泪来, 两眼水汪汪地盯住了晋朔帝道:“你再瞧瞧?”
晋朔帝垂眸看她,低声道:“念念哭了?”钟念月:“可不是吗?陛下再气我一会儿, 我就该要大哭了。”
晋朔帝:“念念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话听着就不对劲了。
怎么好像还勾起您的兴味了呢?
钟念月牢牢抿着唇,瞪着他。
晋朔帝不敢真把人逗怒了。
他从宫人手中接过帕子,给钟念月擦了擦脸,道:“朕哪里舍得将念念气哭?吃过长寿面了,也梳过头发了,朕这就让人送你回钟家去团聚如何?”
这样容易就送她回去了?
钟念月禁不住看了看他, 道:“不是要问被绑架的事么?”
晋朔帝:“不急,已经抓着两个了。”
抓着了?
钟念月忙问:“那相公子也抓着了?”
晋朔帝多看了她一眼, 缓缓道:“如今抓着的是他带在身边的得力手下和亲信,一个叫做梅娘,一个叫做武旭。”他顿了顿,抬起手来,轻抚了下钟念月的发顶,道:“他二人欺负念念了是不是?”
揪头发,压我脸。
没错!
钟念月是素来不怕告状的,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只是想着她被囚的这些日子里,也没少折磨他们,这才没有张嘴大肆渲染他们如何欺负自己的。
晋朔帝没有等她应答,他站起身来,揪着钟念月的后领子,顺带将她也半提半扶了起来,笑道:“念念回去罢。”
钟念月心底还挂念着万氏,便也不扭捏地点了下头。
孟公公见状,忙接过灯笼走上前去道:“老奴送姑娘出宫去罢。”
钟念月瞧了他一眼:“公公的腿好了吗?”
孟公公忙道:“下雨天还有些疼,但是不妨事……”
钟念月打断他道:“伤筋动骨,还是该要休养百天的。公公不必送我了,好生歇息吧,陛下随意派两个禁卫给我就是了。”
听到这里,孟公公已是面露感动之色了。
“多谢姑娘关心,姑娘没有怪罪老奴,老奴已是感激不尽了……”
“我怪你做什么?”钟念月摇摇头,“贼人若要做恶事,自是不分时候的。”
她道:“陛下,我走了。”
孟公公躬身拜下去:“恭送姑娘。”
晋朔帝也浅浅笑着,应了声:“嗯。”
等钟念月都走到门口了,她顿了下脚步,还是回过头来,同晋朔帝道:“陛下且先沐浴,好好睡上一觉罢。”她轻声道:“我知晓我丢了的日子里,陛下应当是一直惦念着我的。”
晋朔帝唇角的弧度更深。
“好。”他应声,“朕听念念的。”
钟念月往外行去。
晋朔帝却何止是派了两个禁卫给她呢?
四个禁卫抬轿,六个禁卫前后把守。
这般待遇,无异于昭告天下,此人于朕甚重了。
那软轿抬起后,悄无声息地出了皇宫,又行上了街道。
钟念月一撩帘子,甚至还能看见后头不动声色跟上来的负责皇城巡卫的士兵,那么老长一支队伍,冰冷的盔甲并入夜色间,仿佛一只只凶猛的巨兽护卫在后。
钟念月心情复杂。
她悄悄吐了口气,却又不得不说,晋朔帝这般行事,确实叫她安心了许多。
万氏原想着,陛下既然已经说了宫中更为安全,恐怕要等天亮,她女儿才能回来了。
谁晓得她正辗转难眠,想着丁香馄饨的时候,便听得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似是听见了钱嬷嬷喜极而泣的声音,嘴里说着“姑娘云云”。
万氏一下坐了起来。
紧跟着她身旁的人也起了身。
万氏这才发现,她那丈夫原来也一直没睡着,眼下挂着老大两个青黑的眼袋,模样憔悴又遍布愁绪。
万氏顾不上看丈夫的模样了,她匆匆唤来丫鬟为自己穿好了衣裳,然后疾步迎了出去。
“念念!”
“陛下竟然送你回来了!”
万氏心下如何感念晋朔帝就不必说了,她匆匆一扫,扫见了后面垂首立着的几个禁卫,心下惊叹于晋朔帝的恩宠,然后连忙带着女儿去吃丁香馄饨去了。
钟大人长叹一声,欲言又止,黑漆漆的眼眸里流露出了几分的不甘。
他的女儿哪!
他早先各式各样的女婿,都已经先挑出来,给女儿备好了啊!憨厚回护如锦山侯者!沉稳儒雅、年少英才如秦诵的兄长那般!还有什么活泼的,内敛的,……如此物色了许多。
可打死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啊!
钟大人猛地一转身。
罢了罢了!
他与万氏一起守着女儿吃完了馄饨,又亲自把人送回了房中,亲眼看着睡下,此时方才真正放下了心。
钟府外。
一行人悄然而来,马背上的少年身着锦衣华服,他驻足朝府内后院一个方向望去,只能见到那檐角挂的灯。
“走吧。”
“殿下不进去吗?”
“不去叨扰她睡觉了,等天亮后自然该见到了。姨母恐怕分不出心思再办及笄宴,我便为她办好了。”
“是……”
钟念月这一觉睡得极沉。
中间还梦见相公子要冲她冤魂索命,说她头也不回地走得可真快,她回头对人家说,麻烦你多喝两碗孟婆汤谢谢……等外头响起些[email protected]声,她才从这荒诞的梦中醒了。
“姑娘醒了?”
“快快,拿衣裳来。”
“去拿吃的,不不,先端茶水来。”
一时间,钟念月房中的丫头们都欣喜之下慌了手脚,还是被钱嬷嬷喝了一声,才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钱嬷嬷缓缓走上前,道:“姑娘起身吧,今个儿可是姑娘的大日子……”
说得倒好似我要成亲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