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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作天作地——by故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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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朔帝淡淡道:“念念要带朕来见你们,你们可有何话要说?说罢。”
  锦山侯战战兢兢地端起酒杯,敬向晋朔帝,张嘴便是他父亲要他死记硬背下来的一串话:“祝皇叔父福寿安康,国运昌盛。”
  晋朔帝:“……”
  每年锦山侯都是这段话,从来没有变过,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倒也没什么好听的。
  钟念月再度陷入了恍惚。
  啊。
  带男朋友见朋友的情景,就是这样的吗?好像……哪里……不太对?
  就仿佛毕业那年,带着教导主任去了同学聚会的现场。
  见晋朔帝似有不快,那厢高长乐也战战兢兢举起了酒杯,道:“祝、祝陛下……多子多福,寿与天齐。”
  晋朔帝顿了片刻,嘴角这才有了一点弧度。
  他淡淡笑道:“嗯,说得不错。”他甚至还问:“你叫什么?哪家的儿子?”
  高长乐面色一喜。
  陛下竟是这般宽和,平易近人!
  多子多福?
  你不对劲!
  钟念月扭头瞪他一眼。
  于是不等高长乐应自己是谁家的人。
  晋朔帝便道:“罢了,你日后莫要这样说了。念念不喜欢听。”
  锦山侯望着这一幕,恍恍惚惚地心道……那么威严的皇叔父,却好像很听念念的话啊?
  此时不知有多少个纨绔的老父老母,在家中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皱眉暗骂道。
  家里的狗东西,又不知在外头干什么勾当去了?
 
 
第92章 流言(小姑娘还会笨拙地来哄他...)
  好好的会友宴, 到了晋朔帝这里,成了纨绔们排着队向他说祝酒词。
  ……就离谱。
  钟念月转了转手边的茶杯,实在觉得眼前的景象太过怪异, 她出声道:“祁均阳。”
  祁均阳乃是锦山侯的大名。
  锦山侯登时坐直了身子, 转头朝钟念月看去:“念念?”
  其余人也多少压下了心中的惶恐,跟着纷纷看向了她。
  钟念月轻声问:“我若是嫁给了陛下……”
  晋朔帝的动作一顿, 不由眸光深深地看向了钟念月。他没成想到, 念念口中的“试一试”, 便还藏着这样多的惊喜。
  她坦坦荡荡地将这桩事摆在了明面上, 好似认真在思量,是否能同他度过一生。
  这厢锦山侯呆了片刻。
  高长乐等人也呆了呆, 心中无不惊骇。
  锦山侯张张嘴:“……那岂不是, 岂不是我的皇婶了?”
  钟念月愣了下,心道可不是么。
  这要是成了, 我的辈分儿在京中可就横着走了!
  只是你想了半天,便只想出来这个?
  钟念月没好气地道:“乖侄子, 叫一声来听听。”
  锦山侯也真就憨憨地唤了一声:“皇婶。”
  钟念月只好扭头去看其他人,问:“你们觉得如何?”
  高长乐小心地瞧了瞧晋朔帝, 又觑了觑钟念月,顿时仿佛从她的身上获得了无穷的力量,他们齐声道:“念念了不起!”
  能与陛下好上,一点也不怕,那可不是了不起吗?
  钟念月泄气地坐了回去。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大家怎么半点建议也没有呢?哦,倒是险些忘了。这天底下,恐怕不管谁放在了晋朔帝的面前, 都是不敢说半句他的坏话的。
  这帮小纨绔,干啥啥不行, 拖后腿第一名。
  这些个乐师,还不知晓要被晋朔帝惦记多久呢……
  钟念月想到此处,粲然一笑:“我瞧你们与陛下亲近了许多,日后我便常常央求陛下与我一同来寻你们玩吧。”
  来吧,互相伤害。
  小纨绔们震惊地望着她。
  他们僵着脖子,也不敢摇头,也不想点头,只能干巴巴地从喉中挤出来一个字:“啊。”
  钟念月扭头扫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乐师们。
  再跪下去,恐怕膝盖都要废了。
  她站起身道:“你们喝得一身酒气,不同你们玩了。左右也已经见过了,陛下,不如我们先行返回去吧?”
  晋朔帝看了她一眼。
  他还以为她要再拖一拖呢。
  “走罢。”晋朔帝缓缓起身。
  众人毕恭毕敬地送着他往外走,等走到门边时,晋朔帝突地一驻足,回头温声道:“下回还要邀南汀馆的乐师吗?”
  高长乐迟疑道:“邀个……西阳馆的?”
  晋朔帝面色没有变化,只是眸光微冷了冷。
  高长乐瞬间似有所觉,忙道:“念念心中……再多的人也不及陛下,又何必再寻旁人来碍念念的眼呢?”
  晋朔帝点了下头,温和一笑,对高长乐道:“回去之后,叫你父亲带你多读两本书。多学些词吧。”
  说罢,他才朝钟念月伸出手:“念念,过来。”
  钟念月一走上前,便被他牢牢抓住了手腕,而后缓缓插入了钟念月的指间。他牵住了钟念月的手。
  前两年的时候,他也牵过钟念月。
  但那时没有半点旁的意味,今个儿就不一样了。钟念月觉得他的手指格外有力,传递而来的温热还有些烫掌心。甚至就连强势分开她指缝的动作,都仿佛被赋予了别样的味道。
  钟念月轻轻眨了下眼,稀里糊涂地跟着晋朔帝一块儿下了楼。而他们的身后,一帮小纨绔们此时方才有了点真实的滋味儿……半晌,不知谁低低道了一声:“念念……以后要入宫做妃子了吗?”
  “宫中多斗争,如果有人害念念的话,怎么办?”
  “小爷我骑上我的汗血马去打他!”
  惠妃此时禁不住打了个喷嚏,紧跟着又剧烈地咳嗽了三声。
  一旁的兰姑姑不由担忧地看了看她。
  惠妃病了。
  自从那日钟念月及笄宴后,第二日惠妃听得庄妃阴阳怪气地提起她那好外甥女,如何如何风光。
  惠妃表面没什么,等转身回去就发了一场高热,连着两日缠绵病榻,至今还未好。
  “这是叫陛下过了明面了……底下那些个聪明的,惯会见风使舵的,应当已经看出来陛下的用意了。”惠妃冷冰冰地说着,“只是,恐怕也没有那样容易的事……”
  她勉力站起身来,道:“派个小宫女去太后宫中一趟罢,就送我抄的佛经去,再不经意地捅破钟念月的事。我就不信太后不管。这可是她难得的能借祖宗规矩来发挥的机会。”
  兰姑姑应声问:“派哪个去呢?”
  “就茜儿吧,这个糊涂东西,上次给我梳头时,竟然扯着我的头发了。”惠妃不快道。
  兰姑姑应声去办事了。

  惠妃禁不住问:“今日还不见太子?”
  宫人们嗫喏不敢答。
  太子近日分外用功,连太子府都少回去了,何况是惠妃这里呢?
  宫女茜儿按吩咐送了东西到太后宫中,再无意中提起惠妃这两日为着抄经病得厉害,连外甥女的及笄宴都未去,恐怕陛下心有不快呢。
  太后却始终未应声。
  连问一句惠妃的外甥女都没有,更别说问陛下为何不快了。
  眼见话说得差不多了,茜儿也只能退下。
  她怕办砸了事回去没有她的好果子吃,便只好又拉着太后身旁的嬷嬷道:“做奴婢的本来不该议论的……”
  嬷嬷:“那你还说?”
  茜儿一噎,但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说:“只是做奴婢的,见不得主子受这样的委屈。那钟家姑娘是咱们娘娘的外甥女,本不过是个晚辈,如今却是要骑在满宫的娘娘头上去了,娘娘不说什么,可咱们底下人,已经从中尝到苦处了。那些个膳房里的奴才,都不给咱们正脸了,擎等着伺候新主呢……奴婢思来想去,只怕这其中乱了祖宗章法……”
  嬷嬷嗤道:“你个做丫头的,担心起你那穿金戴银、珍馐美食的主子来了,倒是新鲜。”
  茜儿:“……”
  茜儿叫她一噎再噎,是当真说不下去了。
  嬷嬷转身往里走,等上了几步台阶,她方才一顿,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又冷冰冰地看着茜儿道:“回去告诉你那主子罢,陛下多年身边都寻不到一个可心人儿,如今若是有个姑娘能得陛下的无上宠爱,那该是一桩大、好、事呐。”
  茜儿愣愣听在了耳中。
  等回去后,她将这种种都复述给了惠妃听。
  惠妃当场就没忍住打碎了茶壶。
  “原来太后就等着钟念月出现呢,钟念月越得宠,她越冷眼瞧着,哪里会制止呢,恐怕还恨不得陛下爱死了我那好外甥女……”
  兰姑姑不由变了脸色。
  不管太后目的如何,但只要她默许了这般行径,再加上陛下的宠爱,钟念月将来只怕真要在宫中横着走了啊!
  那他们岂不是又要落他手里备受折磨?
  惠妃勉强定了定心神,先叫人将茜儿带了下去。
  虽说目的没达成,但这人还是得处置了。
  茜儿还不知这去一趟,就是送死的事呢。
  却说另一厢,钟念月与晋朔帝的马车缓缓前行。
  钟念月小声道:“祁均阳他们素来喜欢记我的话,我胡乱说个玩笑,他们也要记在心上……”
  这便是在为他们开罪了,也顺便把面首说成是玩笑。
  晋朔帝:“嗯。”
  “陛下生气了么?”钟念月问。
  晋朔帝此时气已经消了许多了。
  锦山侯等人办的蠢事,与念念是无关的。但听钟念月这样问,他不由眸光微动,转过头,眸色深沉地盯住了钟念月。
  钟念月心底暗暗嘀咕。怎么哄呀?
  她也不会呀。
  钟念月不由叫停了马车,上半身探出去,从一个铺子上买了几块点心。
  她捏着点心,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半个递给了晋朔帝。
  要她亲他,那是不成的。
  但是间接接吻的暗示,可以有。
  只是等点心递出去以后,她才想起来她以前作天作地的时候,好像也没少把吃剩下的给晋朔帝。
  钟念月:……
  真是坏事做多了啊啊啊!
  钟念月顿了片刻,正要收回来的时候,晋朔帝却突地一弯腰,一低头,咬住了那剩下半块点心。
  他不仅咬了点心,还轻轻咬了下钟念月的指尖。
  钟念月飞快地蜷了蜷手指,却没能收得回来。
  晋朔帝轻咬了两下,改咬为吻。
  他蜻蜓点水地亲了两下,直起腰来,缓缓咀嚼了剩下的糕点,咽下去,而后低声道:“什么时候能再亲念念了,念念一定要告诉朕。”
  钟念月反倒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了。
  好似亲吻这桩事真的变得分外神圣了起来。
  而于晋朔帝来说,不仅神圣,还格外地值得期待且念念不忘。
  晋朔帝的目光缓缓落在她的面容上。
  他觉得这一刻的钟念月实在乖巧极了。
  她口口声声道还要再作思量,但已经本能地开始处处为他着想了。小姑娘甚至还会笨拙地来哄他。
  晋朔帝紧盯着她看了个够,方才道:“朕生的不是念念的气,只是想到念念方才的话……这世上与念念要好的人何其多,不缺朕一个。”
  钟念月听他这样说,心底一下就又有点不是滋味儿了。原来情真意切的爱,是当真会叫人陷入桎梏的么?便连这般厉害的晋朔帝,男主都要避让畏惧的晋朔帝,也会因为她而患得患失么?
  她捏了捏指尖,轻声道:“那是不一样的啊……”
  晋朔帝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啊。
  马车仍停在原地,此时却听得外头传来了极低的议论声:“钟家姑娘原来……”
  只隐约听见了这几个字。
  之后就听不清了,想是说话的人很快地走远了。
  不过不多时,钟念月便又从旁人的口中听完整了内容。
  自今日一早起,京中渐有风言风语传开。
  说是钟家姑娘原先丢的那半个月里,是被一个乱党首领绑走了。那首领人称“相公子”。与之一同被绑走的还有宣平世子,却不知为何,回来了个钟姑娘,却始终不见宣平世子的身影。
  再观钟姑娘的绝色姿容,这一切便好似都有了答案。
  议论着彼此会心一笑,自不必多言。
  “嘘,可莫要猖狂议论,莫要忘了那钟家姑娘的父亲乃是刑部侍郎!当心拿了人下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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