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重生后更能作了——by寒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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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悦然自认比她贤良、貌美、有才华之类的,最喜与她比较且不提。
这个人和沈清漪之间可是有过节的。
虽然她看不上眼,但徐悦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后宫能有机会对沈清漪报复回去,徐悦然恐怕不会随便放过。
“董美人,多谢你告知我此事。”
宋棠心思转动之间出声说,“我心中有数。”
董静瑶见宋棠语气笃定,“嗯”一声,没有多说别的。
宋棠不紧不慢端起茶盏喝一口热茶,一时又思索太后要塞人,裴昭怎么想。
以他当下对子嗣问题的敏感,只怕得比昨日更加生气恼火。
真不错。
·
宋棠在庭兰轩悠悠然然的喝茶。
另一边,去永寿宫向郭太后请安的裴昭,正强忍怒意。
“母后说得极是。”
裴昭心有不满,但不敢忤逆,唯有说,“让母后操心是朕的过错。”
郭太后手中捏着一串佛珠:“也谈不上过错。”
“只是听说了些事情,担心陛下,才同陛下说那些话的。”
裴昭道:“多谢母后的关心。”
“不妨事。”郭太后招一招手,屏风后便走出一名五官精致漂亮的小娘子。
裴昭朝那小娘子看过去一眼,皱了下眉。
先前那番子嗣、开枝散叶的话已经让他十分不喜,现下见郭太后是要往他后宫里塞人,裴昭拂袖而去的心思都有了。他如今这般情况,这后宫任是再多妃嫔,又有什么用?能有什么用?!
何况这人……
裴昭闭一闭眼,想她竟同宋棠长得有几分相像,一时简直哭笑不得。
以为他心仪宋棠那样的小娘子,因而找来这么一个人?
他的母后,可真真是纵使一心向佛,也依然这般为他操碎了心。
“先帝在陛下这般年纪,膝下已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陛下如今却是无子无女。先帝若是泉下有知,只怕是要降罪于哀家。”郭太后说,“哀家晓得你心思都在朝政上,才疏忽了,但到底不能一直这么疏忽着。徐小娘子性子温婉贤良,定能伺候好你,陛下且宽心。”
郭太后说着偏头看一眼徐悦然:“还不来见过陛下?”
徐悦然当即上前,冲裴昭福一福身,娇滴滴说:“臣女徐悦然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裴昭复淡淡瞥过去一眼,越看越觉得确实像宋棠。
他摆摆手道:“起来吧。”
郭太后顺势问:“陛下觉得如何?”
这是塞过来了一个小娘子。
他如果拒绝,怕是要重提选秀之事,才真正叫他心烦意乱。
裴昭心中再不喜,衡量之下,也只能是接受,说一句:“让母后费心了。”
郭太后见他没有意见,脸上浮现一丝笑:“到底是陛下孝顺。”
第21章 镯子 反正她看热闹不嫌事大。
裴昭无法忤逆郭太后的意思,便把徐悦然收进了后宫。
可心里到底有所不满。
因为多少不满和近来时时都心气不顺,虽未拒绝,但裴昭藏着心思,便下旨将徐悦然封为正五品的美人,并赐住怡景宫藏香阁。这一消息在下午已然传遍后宫。
有董静瑶提前透露,宋棠得知消息时自然不意外。
然而封为美人、赐住怡景宫,她又不免失笑——裴昭这样,不就等于是往窦兰月心里再插两刀?
徐悦然如果今天是被赐住毓秀宫,她定然会折腾这个人两下,来个下马威。
窦兰月和她不一样。
纵然有许多情绪,纵然才被裴昭斥责过,纵然猜得到裴昭的用意,窦兰月仍旧会客客气气把徐悦然安顿妥当。尤其徐悦然是太后娘娘的人,窦兰月越会这么做。
裴昭难道不清楚吗?他十分清楚。
且恐怕正因为清楚才做出这样的安排,对郭太后那边也算有个交待。
“竹溪。”
宋棠喊一声自己的大宫女,竹溪随即躬身应道:“娘娘有何吩咐?”
宋棠便交待她:“最近这阵子,若有人来春禧殿递徐美人的消息,便把人领进来见我,无论是什么消息都可以,只要消息是真的。你也多准备些金裸子随身带着,届时便大大方方的赏下去。”
竹溪福身道:“是,奴婢明白了。”
宋棠微微颔首,轻“嗯”一声,嘴角又不由得翘了翘。
徐悦然这个六宫“新人”现下正备受瞩目。
偏这个人同她长得几分相似,很难不叫后宫上下生出些猜测与想法。
后宫又最不缺惯会见风使舵的小宫人们。
这些人必定会琢磨着往她跟前递消息,有人帮她盯一盯徐悦然,倒也省事。
她这个小心眼的宠妃,怎么可能不找时机会一会这位新人?
不过须得挑个好时机才行。
沈清漪不会主动往徐悦然的跟前凑,徐悦然倘若跑到毓秀宫来找沈清漪麻烦,她还不得不得出面做点儿什么,否则显得她让人随便在她的地盘撒野。但细细论起来,徐悦然暂且应当没有那个胆量。
即便算得上是有太后撑腰,可目下不到徐悦然得意忘形的时候。
因而,她猜徐悦然会特地把沈清漪约到外面见面。
若当真如此,她得提前想一想自己届时做点儿什么好。
反正她看热闹不嫌事大。何况是沈清漪的热闹,那自然是越有看头越好。
·
徐悦然入后宫、被封为美人的事,沈清漪在这一天同样知晓了。
只相比于其他妃嫔而言,她更觉出两分不妙。
原因无他。
在她未入宫之前,她和徐悦然便有过节,徐悦然这个人一直看她不顺眼。
细究起来,虽是多年前的事情,但不见得徐悦然已不在意。
从前徐悦然次次都没能在她这里讨得好处……
沈清漪想着这些禁不住叹一口气。
该来的或许怎么也逃不了,在这后宫碰上徐悦然,她当真不占优势。
能有什么好法子呢?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遭遇,越发叹气,又难免抱怨。
偏生徐悦然被封为美人,且背后是太后娘娘。
无人相护的她,能怎么办?要怎么办?总不能去指望宋棠?
回忆起之前春猎被霍凝雪刁难的时候,裴昭带着宋棠去“救”她,沈清漪便觉得自己情愿在徐悦然手里遭一点罪。哪怕是这样,亦远远好过受宋棠的恩情。
沈清漪心有忧虑,却也没有想那么多,自找烦恼。
只是,当徐悦然口口声声要找她叙叙旧时,她既知逃不过,又知事情不妙。
因而去御花园见徐悦然前,沈清漪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没有什么特别的指望。
时值孟夏,春日光景消失不见,现下的御花园,愈是绿意盎然。
宫人在前面安静领路,沈清漪穿过一片勃勃生机到湖心水榭去见徐悦然。
尚未走近水榭,隔着一段距离,她便瞧见徐悦然凭栏而坐,倚着美人靠,似乎在喂鱼。
明明多年不曾见面,再见依然轻易认得出来。
转眼间,沈清漪步入水榭。
她妃位要比徐悦然更低,此时唯有率先行礼请安:“见过徐美人。”
听见沈清漪声音的这一刻,水榭里与宋棠几分相像的小娘子方才悠悠转过脸,看一看沈清漪,而后欢欢喜喜开口:“沈妹妹好久不见。”说话间,她接过宫人递来的手帕擦过手,起身去扶沈清漪。
“我们是旧相识,无须如此。”
“说来,能在宫里重逢,也是你我当真有缘分。”
徐悦然笑意盈盈、目光友善看着沈清漪,像两个人从前便关系极好。
她道:“今日让宫人去请你出来,是想叙叙旧罢了。”
沈清漪不似徐悦然表现得热络,语声平静:“臣妾明白。”
徐悦然一笑,拉着沈清漪也坐下来:“那便好,你我今日好好说说话。”
沈清漪手臂被徐悦然握着,很不舒服却无法甩开。
对方始终这样笑脸相迎,她亦扯出个笑,轻声道:“是。”
水榭里的宫人在徐悦然的话音落下时,当即齐齐退出水榭,到外面去候着。
徐悦然复感慨出声:“谁能想到,你我竟会有这样的一天呢?”
沈清漪想起沈家倒台之事,沉默了一下。
这话说得很对,放在以前……她们谁都预料不到今天。
“我们以前的那些事,不晓得你还记得不记得?”徐悦然分明不在意沈清漪接不接她的话,维持着脸上笑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你在宫里,那桩桩件件,我尚能清清楚楚回忆起来。”
倘若单看徐悦然的表情,还以为她在说什么叫人高兴的事。
这些话语落在沈清漪耳中却无法高兴得起来。
她们哪有什么愉快回忆?
徐悦然分明在提醒她,她们的那些过节,她至今不忘。
沈清漪心里并不想和徐悦然装和睦。可拿不准徐悦然要做什么,她秉持小心为上的态度,压低声音道:“无非些陈年旧事,徐美人不记得或许更好一些。”
“那怎么能行?”
徐悦然一脸的不赞同,说话之间故意去拉沈清漪的手。
沈清漪没来得及避开。
同样在她反应不及的这一刻,徐悦然忽然从她腕间褪下一个玉镯子。
“这镯子……”
徐悦然看一眼沈清漪,挑衅一笑,“可真不怎么样。”
话音刚落,在徐悦然手中的镯子也落入水中。
沈清漪无法控制的脸色骤变,迅速望向水面,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个镯子是她和裴昭的定情信物。
意识到东西落入水中的瞬间,她根本无法思考,想也不想便已跳进湖里。
徐悦然被沈清漪超出预期的激烈反应吓到了。
她看那镯子不稀罕,才想把东西扔水里,让沈清漪吃个瘪。
谁曾想沈清漪会跳入水中。
万一沈清漪在水里面有个三长两短,她可脱不了干系。
徐悦然有些慌张,生怕沈清漪有个好歹,连忙喊宫人下水救沈清漪。
两名会水的小宫人很快下水去救人。
徐悦然走到岸边去等他们上来,一面心中忍不住暗骂沈清漪脑子不好,为了那么一个破镯子做这样的事,一面焦虑不已,唯恐沈清漪出现意外。直到瞧见宫人拽着沈清漪上岸,她终于狠狠松下一口气。
被宫人拼命拽上岸的沈清漪浑身湿透了,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一阵风过,她打了个寒颤。
她却顾不上别的,想着镯子没有能捞上来,有些失魂落魄。这支镯子对她意义非凡,她和昭哥哥不能见面的日子,她都是靠这镯子一天一天努力熬过来的。
现在,她把镯子弄丢了……
沈清漪愣愣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看着湖面,浑身打颤。
“见过陛下,见过淑妃娘娘。”
徐悦然的声音响起,让沈清漪一愣之下收回心神。
转过身看见和宋棠并肩而立的裴昭,想到上一刻他们的定情信物被她弄丢了,她红了眼眶,又连忙低下头去。她此时没有看任何人,嗓音低哑请安道:“见过陛下,见过淑妃娘娘。”
宋棠打量两眼湿漉漉的沈清漪。
之后,她视线扫向徐悦然,蹙眉问:“沈才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徐悦然连忙说:“请陛下和淑妃娘娘恕罪,臣妾借沈才人的手镯来瞧一瞧,却没有将东西拿稳,镯子不小心掉入湖中,沈才人是为了捞镯子才会变成这般的。”
宋棠听言,大致明白过来,同样想到那枚镯子对于沈清漪恐怕十分重要。
否则,沈清漪不会这么冲动,这么不计后果。
莫不是和裴昭有关系?
心思转动之间,宋棠瞥向沈清漪,不赞同说:“无非一个镯子罢了,哪里值当这么不要命?”她走上前,从腕间褪下一个紫玉手镯套进沈清漪的手腕,“我把我的这个赔给你,水里的便不要了。”
徐悦然看清楚宋棠塞给沈清漪的那个手腕,一时间牙酸得厉害。
淑妃身上随随便便一样东西,就是质地上乘、价值不菲的好物,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
裴昭见沈清漪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倒觉得宋棠说得很对。
无非一个镯子,何苦这般?
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应该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担心沈清漪会再犯傻,裴昭便出声道:“淑妃说得极对,一支镯子而已。”
“若因一支镯子出什么事,传出去,倒要叫人以为皇家穷酸。”
“朕的颜面该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