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女A的婚后日常——by骊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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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试纸测试,腺体科全面检测需要2小时才能出分析结果。
裴青勉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收到来自同事的消息。
从东区军部调派到临海研究所,和西区军部的同僚们一块进行保密项目,他们的上司还给拉了个群,平时群里组团点烧烤、奶茶,闲聊八卦,都是在这个群里。
狄聂云@了他一下:【裴裴啊,你人呢?刚XX请客点奶茶呢,奶茶给你撂桌上了,没见着你人呢。】
裴青勉在群里回复:【请假了。】
刘成很快出现:【小裴后天结婚,我让他请了假忙事去。】
群里热热闹闹地开始讨论起裴青勉要结婚的事,不少单身汉、单身姑娘都哀嚎着自己也想结婚。
一众军人中,裴青勉算是年纪比较小的一个。
他的同僚们年龄基本都是在二十七八往上走,因为常年在军队,很少有接触到合适对象的机会。
也难怪乎看到同僚结婚,一阵艳羡。
这个点不是工作时间,因此裴青勉看到刘成在群里发言:
“之后有空我会和临海这的单身老师们聊一下,到时候给你们组个相亲会。”
“别嚎嚎了,吃喝完继续工作。”
上司话一发,单身人士有了希望,一个个表情包飞上了天。
裴青勉看着手机屏幕,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敛。
他随大众发了个微笑的gif,然后关上手机,静静坐在长椅上,等待出结果。
两个小时的等待。
出来的结果和此前医生的诊断相差无几。
医生抬了下眼镜,很温和地对他说:“我看了下你在分化时期的体检报告,当时就有医生和你说过,你的犁鼻器成熟度不高,对吗?”
裴青勉从到医院诊断,再到两小时的等待,一直都是挺直脊背——军人的习惯,也许是时间漫长,他感觉自己的背有点痛。
他不动声色地吸了口凉气。
然后,点了点头:“对,我腺体分化迟,分化前,腺体也没有一个Omega该有的指标。”
“当时,我爸妈都以为我会分化成Beta。”
医生点了点头,他简略地告知他结果:“你的犁鼻器成熟度不高,较为迟钝,这点与你的腺体也有关联。”
“检测出来的结果表明,你的腺体不能够恒久地留存住他人的信息素。”
“没有一个Alpha可以永久标记你。”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身上属于宋沂的信息素……已经消失了。
裴青勉空白地听,他不知道自己该回应什么,该说些什么。
甚至于,此前来医院面诊腺体时,他对医生说的话,说他被自己的伴侣完全标记的话——
都像个笑话。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最后,医生这样给了他一个建议:“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出现在你身上,有时候并不意味着是坏事。”
“我知道这话说起来不太好听,但是,现在离婚率这么高,Omega想要和Alpha离婚,去除完全标记手术的伤害又那样大……”
“你这样的腺体,或许是好事呢?”
医生显然也知道这话说给有伴侣的Omega听,简直就是在挑拨对方伴侣之间的感情。
可针对这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患者,他也只能说出这样劝慰的话。
裴青勉没有因为医生的话生气,他知道眼前的Omega医生是出于好心好意,试图让他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但是,他想,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他和宋沂的婚姻起始于一场意外,起始于她说她要负责。
如果,他是说如果,宋沂知道她其实本不用负责——他这样一个即便被完全标记后,过段时间就会自动代谢掉Alpha信息素,又重新变为一个“单身Omega”的人。
那么。
他们的,因一场意外而引发的婚姻。
是不是会就此结束?
裴青勉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怎么样,但他想一定很糟糕。
他拿着医院报告走出医院,到达停车场时,都能察觉到周围路人看来的目光,最后,有个Beta女士善意地上前来,询问他:“先生,你是低血糖了吗?”
裴青勉苍白着脸,冲着好心路人勉强笑了一下。
摇头说自己没事,并说了句谢谢。
直到坐进车内,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握紧手机的手指松动,裴青勉找到【宋沂】的电话。
他缓慢地摩挲着手机屏幕,最后闭上眼,拨出电话。
几秒的等待,嘟嘟声机械而稳定,犹如路上的斑马线死板平滑。
“青勉?”低柔而清雅的音色,从话筒中传来,她的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
“嗯。”裴青勉咽喉像是含了一块棉花,他很低地应了一声,他想起了宋沂的信息素,另一只手忍不住抬起,试图嗅嗅身上可能残余的,她的气味。
车内后视镜,照出一个极其狼狈的年轻男O。
他有着一张在男性Omega中看来太过英朗的脸,穿着常服,眼睫低垂着,唇色苍白。
坐在驾驶座上,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抬起,像只笨狗,努力嗅着自己的手腕。
他的犁鼻器太不发达,即便奋力尝试,也很难嗅得到身上的信息素气味。
最后,他颓丧地放弃了。
垂下的手腕与车皮垫发出了一声难听的摩擦声。
“怎么了?”
那头的宋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的嗓音紧促了点。
裴青勉很艰难地,很小声地说:“宋老师。”
他们认识还不算长,他在宋、裴两家的见面后,才知道原来宋家一直连名带姓地喊宋沂。
他总觉得连名带姓喊不够特殊,于是私底下,会喊她做“宋老师”。
“宋老师”三个字滑出喉咙,裴青勉才惊觉,自己的情绪如此酸涩,他沉默了几秒钟,想到昨天他们还一起去看了房子,挑了那个有着大大阳台的房子。
那个有着大阳台的房子真的很好看。
他真的很喜欢。
……
思绪只转了不过几秒钟,他斟酌着言语,想说自己今天来了医院腺体科检测,结果是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口,他就听到她特别冷静地打断他的话:
“等下,你现在人在哪里?”
裴青勉的情绪一下子被卡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看了下停车场外的医院大楼,“K市第一医院。”
“你今天开车了是吧?就停在停车场不要开车,有事要说的话见面再谈。”
宋沂那边的背景音似乎有了变化,他听到有陌生人诧然的声音:“宋老师,你急匆匆去哪呢?”
宋沂似乎回了一二句,也许也没有,反正,裴青勉就听到话筒中,属于宋沂的声线稳定而平静地传来。
镇定剂一样,瞬间安抚了他的情绪。
“我要你不准开车,就停在医院停车场,你能做到的,对吗?”
裴青勉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是那种恐慌的鸡皮疙瘩,而是被比他更强势的人命令时,发自内心地感到悚然的微微战栗。
他猛然意识到:她现在说的话,和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强行扒开她的车门,她又因为喝过酒,不能违背交通法规开车,问正处发热期的他能不能驱车去往社区医院时,说的一模一样。
而他当时的回答是:
“……我努力。”
这回,他的回答不同。
裴青勉把额头轻轻磕在方向盘的位置上,他小声却令人安心地回答:
“好,我不开车。”
“我等你。”
她和他的通讯一直没有关,然后他听到一声轻笑,很好听,很舒心。像是夏日炎热时分,从湖边走过,享受到的那一刻凉爽湖风。
“嗯,要乖。”
第17章 我下次还敢
六月的K市总是燥热, 即便在阴凉处,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浮动的热意。
行走的路人带着汗液散发出的信息素气味,人群密集处, 各种各样的味道钻进鼻腔, 让人着恼烦闷。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盖过了大多数信息素的味道, 定期清消的走廊、过道里,也常备有信息素清洁剂。
在户外行走的人们就没有那么幸福了。
有媒体曾做过一次Alpha、Omega采访, 询问他们最喜欢与最讨厌的季节。
其中, 夏季成为AO人群公认最不喜欢的季节——
他们的犁鼻器总能让他们在这个季节嗅到太多的信息素气味。
想象一下,有些人的信息素气味与植物相关, 有些人的信息素气味和食品相关……在燥热的季节,体·液的泛滥让信息素外泄,分子杂糅在空气中无限传递, 公开场合比海鲜市场的味道还要难闻,这确实很让人头疼。
Beta人群没有AO天生的性别优势, 但他们自然也有许多AO享受不到的便利:不受发热期、易感期影响,天生理性, 还不会因为嗅到难闻的信息素气味而头疼作呕。
每到夏季, 宋沂都很羡慕爸妈、哥哥。
她十八岁以前腺体未分化,和所有Beta一样, 在夏天坦然出行,无所畏惧那些她闻不到的气味。
而分化后, 她的夏季就变得有点难熬。
从车窗流动进车内的浑浊信息素气味在她鼻腔前打转, 她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找到车内放置的鼻腔喷剂,对着喷了几下。
她这才觉得舒适。
红绿灯等待时间长达180秒。
宋沂扬上车窗,她平静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手机。
GPS定位地点在K市第一医院。
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她是匆忙从临海大学驱车, 因为听到了通话时裴青勉语气中的慌张不安,她担忧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问询地点,在得知他人在医院时,宋沂的心也咯噔一下。
——医院。
他生病了吗?
宋沂能想到最糟糕的境地就是裴青勉生了病,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不是。
他们给过对方体检单,彼此的生理健康状态都了解清楚。
但如果说有突发重疾……
宋沂的心脏保持着超过平时跳速,她面上的表情并不袒露出紧张,甚至于对放在一旁一直保持联络的通讯说话时候,语气依旧淡定。
“还有十分钟到,你今天吃饭了吗?”
“……”裴青勉的声音干巴巴的,他迟疑了一会,然后小声道:“没有。”
宋沂:“好,那么一会我带你去吃饭。”
“医院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餐馆,宋沉之前推荐我吃,我还没有去过。”
她的语气太过寻常,就像是夫妻俩在说着家常话,话题跳跃却温馨。
裴青勉甚至能察觉到宋沂说话时候,尾音总是微微上扬,显得很轻松。这极大地抚慰了他。
他应好。
十分钟后,宋沂顺利地在K市第一医院的停车场找到裴青勉。
宋沂从车上下来,轻轻敲了一下副驾驶的玻璃窗,就看到裴青勉慌手慌脚地摁开锁键。
车门解锁。
宋沂率先坐上副驾驶座,同时伸出手在他的额头抚了一下。
裴青勉被摸懵,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张口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体温有点低,你今天穿的不够。”他今天穿的是常服,宽松米白的短袖,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军队分派的抑制环老老实实扣在脖颈,在喉结以下稍低一点的位置。
锁骨露了半截,年轻男性训练得当的身材,露出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宋沂冷静地扫了一眼,又一眼。
紧接着,默不作声地看他,眼里盈了笑意。
裴青勉:“……”
他结结巴巴:“现在是夏天。”
难道要穿长袖才够吗?
他的节奏被宋沂打乱,此前想说的话都被这一刻的哭笑不得给掩埋,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宋老师你不也穿着短裙吗?”
宋沂托着脸,很轻地“哼”了声。
裴青勉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他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她现在在做坏事——还是超级光明正大的那种,他被抚过的额头,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像是有无形之手使劲、用力地将自己的气味蹭在他身上。
紧接着,他听到宋沂的一句话,心像是落进冰冷的池水——
“你身上属于我的味道变淡了。”
“真奇怪。”
裴青勉脸色变得苍白,他原本因为宋沂抚额动作而泛粉的面颊,此刻白得有点可怜。
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抑制环,后颈的腺体泛着微微的胀痛,他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抑制环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