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是满级杠精——by唐跃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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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膝跪在女巫跟前,仰头献祭自己的灵魂。如同一只无力的羔羊,在神灵面前,露出脆弱的脖颈。
女巫微微一笑。
从这天起,女巫时刻跟随着公爵,寸步不离,像是一条不受控制的影子。
卖花女看不到她,她只能察觉,丈夫越发暴躁易怒。
她越发伤心,独自向上帝祈祷。
女巫就在旁边看着她,越看,眼神越阴冷。
画面转到公爵身上。
他换身衣裳上台,卖花女想和他约会,他说卖花女无理取闹,厌恶与嫌弃不加掩饰。
后来,卖花女痛苦不堪,举起弯刀,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随着女巫一声“stupid”。
礼堂中骤然响起剧烈的掌声。
她这一声怒骂,骂出观众心底的愤怒与不平。
这公爵,真的是个煞笔。
女巫不为所动。
她走到公爵跟前,像看着他,又像在看着别人,眼神深邃莫测。
说出落幕的台词。
You never know……
话音落下,帷幕亦跟着落下。
掌声四起。
温苏苏松了口气,回到后台,下意识看向另外两个人。
容盈抹了把额头的汗,朝着温苏苏笑,说,“可算结束了,我妈在下面看着,好尴尬啊。”
温苏苏就笑起来,“你演的很好,阿姨为你骄傲!”
容盈仰头笑:“那是当然,我一直是她的骄傲!今天也不会例外!”
江琛看她一眼,冷笑,“大言不惭!小时候怂的像个狗,现在装……”
容盈一拳头砸他肩上:“江琛,你再拆我台,我一巴掌送你见上帝。”
她冷哼一声,不搭理江琛。
将手臂搭在温苏苏肩上,对温苏苏说,“你的女巫太棒了。”
“你引导公爵堕落的那段台词,妈耶我要炸毛了,太有感觉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恨不得跪在你脚下。”
“今天只要没有黑幕,我们保证能得第一!”
后台,全是容盈叽叽喳喳的声音。
一旁其他候场的选手,都将目光转到他们身上,看见江琛和容盈,又转回去。
这一届的高一,的确厉害。
江琛小学那会儿就出名了,他三年级拿了奥赛一等奖,在燕城这个圈子里,是出名的“别人家孩子”。
容盈也不比他差。她小时候脾气软,性格怂,但三年级江琛拿完奖,她像是受了刺激,开始好好学习。
第二年,四年级的时候,她也拿了奖。
……这俩人的水平,不是一般人能挑衅的。哪怕是高二的学长学姐们,也鲜少有优秀到这个地步的。
如果是他们两个得特等奖。
那本身,就很正常。
25个人,别的也有三人四人一组的,总共分为十组。
很快就竞演完毕。
评委们去打分,广播站老师请他们都到台前等着,当场宣读成绩。
这个成绩,是从后往前宣的。
只宣获奖名单。
二等奖三个。
一等奖两个。
没有他们表演的《红玫瑰》。
最后是特等奖的宣布。
老师打开卡片,不出意外,念出“红玫瑰”三个字。
温苏苏和容盈江琛一起,上了领奖台,接过老师递来的奖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温苏苏还是很高兴,眼角憋不住笑意。
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经历,能在学校的比赛中获得第一,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这一次,算是借了容盈和江琛的东风。
温苏苏高兴地举着奖杯,抱了抱容盈。
容盈反抱住她,小声在她耳边说,“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江琛很龟毛的,你要是不优秀,他不会跟你合作。”
她似乎看出温苏苏的心态,笑说:“女巫真的很棒,是最棒的。”
她拍拍温苏苏的肩膀。
眉眼间带着笑,快快乐乐告诉温苏苏,“你这么厉害,我等你来实验班找我们!”
温苏苏点头:“一定。”
台下。
温明澜看着温苏苏抱住容盈,那么亲密。
不由自主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掌心。
第50章 十六年 你和我的亲妹妹……
确切来说, 从温苏苏和江琛容盈一起上台的那一刻起。
温明澜就已经,狠狠地掐住自己掌心。
她似乎是很不可置信。
燕城圈子就那么大,豪门阔太太寻常闲着没事, 坐在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 就总爱攀比。
年轻时候比衣服首饰,比男友老公。
有了孩子比孩子, 有了孙子比孙子。
容盈和江琛的父母,每次都能赢。
他们只要拿出孩子得过的奖项, 考过的证书, 就能让那些喋喋不休的人, 顷刻间闭嘴。
毕竟, 人人都知道,纵有家财万贯, 若子孙不成器,早晚会有败光的一天。若子孙争气,现在家里纵然稍有颓势, 将来也会起复。
每每孟悦如比失败,就会回家把气撒在她头上, 嫌弃她不争气, 比不上人家。
可以说, 他们这些同龄人, 都是在容盈和江琛的阴影下长大的, 一辈子没见过阳光。
小学的时候, 温明澜和江琛容盈一个班, 坐前后桌。
可那两个人,一直是班级里的佼佼者,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每每迎面对上,也从没搭理过她。
天之骄子难免有傲气,他们都明白。
就连哥哥都说,这两个小朋友年龄虽然小,却前途不可限量,让她尽量跟他们打好关系。
她努力十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今天,温苏苏做到了。
刚转学过来没多久的温苏苏,甚至还分不清楚燕城豪门圈子,哪些是富贵,哪些是权贵。
可她已经能够和容盈一起参加比赛。还与容盈亲近地拥抱在一起。连江琛都看着她们微笑。
她还跟这两个人一起,同台领了特等奖。
这种待遇,偌大的燕城,谁都没有。
只有温苏苏一个人。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她另眼相待?
她一个乡下来的,能有多么优秀,优秀到拿校园一等奖?
爷爷,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成越哥哥,容盈,江琛。
这些人,全都被温苏苏蛊惑。
接下来还有谁?
温苏苏还想从她手里抢走谁?还想抢走什么东西?
她还嫌不够吗?
温明澜垂眸,遮住眼底的戾气。
她声音清淡飘渺,“苏苏真优秀,拿了第一名,以前哥哥也没有这么厉害呢。”
她太知道该怎么激怒孟悦如。
温明深是她的死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和她视若珍宝的儿子相提并论!
xx比温明深更优秀。这种话只要说一说,就足以让孟悦如坐立难安。
孟悦如果然勃然大怒:“闭嘴!”
她瞪温明澜一眼,语气格外不耐烦,“她怎么配跟明深比?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温明澜轻轻咬着唇,垂首不语。
温江诚静静看她一眼,半晌后叹口气。
“明澜,不要把人当傻子。”
温明澜心一跳,磕磕绊绊喊:“爸爸……”
温江诚已经移开目光,怔然望着舞台上。
没有理会温明澜的辩解,好像那一点都不重要。
舞台上面,温苏苏手里捧着奖杯,挽着容盈的手臂,慢慢往幕后走。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女巫服,秀丽的脸庞在舞台妆下,显得格外阴暗黑沉。
可这都不重要。
温江诚只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台词。那句话,像是有魔力,在脑海中不停地回荡。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他看着孟悦如歇斯底里的脸,一阵恍惚。
他好像,已经失去最珍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
他的妻子,曾经也和卖花女一样,烂漫像三月花,是全燕城最娇艳的红玫瑰。
他曾单膝跪在烛火昏暗的咖啡厅,向她送上一生仅有一枚的戒指,承诺给她一生一世。
可最终,他先离弃了誓言。
或许,“女巫”并不是真的“女巫”,她只是生活中种种诱惑的化身。
他当年没有受住诱惑,才有今天的惩罚。
他的妻子恨他入骨。
可是,他曾经那样爱她,他曾经把她当做心肝,当做骨肉,当做全世界。
他的女儿,好像一生都不能像正常的女儿那样,认认真真地,发自内心地,喊他一声“爸爸”。
可是,他曾经那样地,期盼着她的出生。
他曾听过她的心跳,看过她七个月时发育出的小脚,看她乖乖躺在妈妈肚子里小小的影子。
他还想过,等她出生,要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公主。
如今,他都做了什么呢?
他的公主,在哪里呢?
温江诚茫然坐在那里,心底一阵荒凉。
礼堂顶上的吊灯明晃晃照着他的眼,让他骤然感觉,眼睛酸涩的厉害。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散场后,温江诚借口东西忘带,让孟悦如带着温明澜点走。
他独自在礼堂外等着温苏苏。
温苏苏挽着容盈的手臂出来,身后跟着江琛。看见他,她似乎很惊讶,脚步猛然一顿。
容盈先笑起来,“温伯伯,你来接苏苏吗?我把她交给你啦!”
她把温苏苏推过去,挥了挥手,“我先去找我妈妈,苏苏再见。”
温苏苏弯唇一笑,“再见。”
待容盈和江琛走远,她脸色骤然一冷,对温江诚不假辞色,冷淡至极:“你来做什么?”
她没有卸妆,脸上浓重的舞台妆,这样看起来有些妖异,更显得冷漠嘲讽。
温江诚猝然顿住。
他看着温苏苏冰冷的脸,勉强开口,“忙了这么久,去吃夜宵吧。”
温苏苏诧异抬眉。
他们找了一家深夜开门的烧烤店。温江诚昂贵的西服跟这里格格不入,好像误入贫民窟的百万富翁。
他看着温苏苏熟悉的眉眼,轻声说,“下个月,你就十六岁了。”
温苏苏手一顿,嘲讽抬眉,“是吗?”
“没过过生日,不知道。”她语气平淡,“怎么,你要给我过生日吗?那你的心肝宝贝温明澜怎么办?”
温江诚心里骤然一疼。
他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对温苏苏说什么,都显得格外无力。
他闭上眼,干脆下定决心。“下个月,我会在兴盛华庭为你们两个办十六岁生日宴。”
“到时候,我会向所有人宣布,你们各自的身份。”
温苏苏一愣,震惊地张大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问出的却是,“妈妈同意吗?”
“我会解决的。”温江诚低声说。
他好像忽然被抽空所有力气,十分疲惫。
对温苏苏说:“说一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温苏苏咬了一口烤串。
“就那样呗,之前不是说过吗?”
“我想听听细节。”
细节。
温苏苏顿了顿。
“我十二岁那年,我升初中的时候,他们拿不出钱给我住宿和吃饭,就想让我辍学出去打工。”
“还找好了地方,黑厂,一个月一千块钱工资。”温苏苏勾唇,“包吃包住。吃的是馒头就咸菜,住的是二十多人大通铺。”
“但是好巧不巧,我们镇上的扶贫干部是个很负责任的大哥哥,每天都领着我们村书记去给他们做工作,非得让我上学。”
“最后是这大哥哥亲自掏腰包给我交了住宿费和生活费,每周抽查我有没有去上学。”她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上完的初中。”
“还有……”
“别说了。”温江诚忽然打断她,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语气低哑到近乎听不清楚。
他站起来,背对着温苏苏说,“回家吧。”
温苏苏怔然。
看着他的背影,半晌突然问:“你哭了啊?”
她有些不解,“我过的这么苦,我特么都没哭,你哭个锤子哦?”
她说的话,就像刀子,一刀一刀,全往温江诚心上戳。将他一颗心,戳的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他听着想哭的生活,是她亲身的经历。
本该在他掌心娇养的公主,这一生何其坎坷?
而这一切,全是他的错。
温江诚什么话都没说。
他抬脚走向自己的车子,回头等着温苏苏。
温苏苏一拍桌子,怒了:“你还没付钱!你等着我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