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吃闲饭——by荫辛

　　这才挖出了赫舍里常泰。
　　偏偏这小子很有几分聪明和狠劲，几次三番躲过了暗算，身后又有赫舍里氏和太子，不能明着下死手，又折腾了大半年。
　　眼下终于逮住了……
　　……
　　前朝关于那些降兵及其家属的安顿抚慰，很是商议忙碌了一阵。
　　康熙也久未踏入后宫。
　　没有了这个罪恶之源，后宫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这些天的茶话会也和谐了许多。
　　大家也不唇枪舌剑，明朝暗讽了，每天就讨论讨论衣服首饰、点心菜品什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就连仪敏这个一向不参与她们话题的人，都觉得空气清新起来，只恨不得康熙再多忙两个月才好。
　　只是这人一闲下来，精神一放松下来就容易琢磨东西。
　　仪敏也不例外。
　　她现在就在心里琢磨着——眼瞅着仁孝皇后已经过故去三年有余了，卓沅的皇后之位也该安排上了呀。
　　她可是很期待卓沅头戴凤冠、身穿皇后朝服的样子呢。
　　——一定超级好看！
　　……
　　有些事儿就是经不起念叨。
　　仪敏前一天睡觉前还在想着这件事呢，第二天康熙的圣旨就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贵妃钮钴禄氏，端庄淑睿，雍和粹纯，实乃朕之良配，仰承太皇太后慈训，特此册封为皇后……”
　　卓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臣妾谢皇上厚爱。”
　　仪敏就在边上看着她，愣是凭借着彼此深厚的了解，从她那淡定的神态中窥见了两分欣喜。
　　很高兴的笑起来——恭喜得偿所愿。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宿命，自相识以来，卓沅的每一次册封，仪敏都在现场，见证了对方的所有的高光时刻。
　　皇后的册封礼排在中秋节之后，排场比上次大封后宫还要壮观一些。
　　而仪敏作为妃位，自然也是要着品级大妆，跟着走些流程的，而全程下来，她就总结出一个字——累！
　　神奇的是，仪敏这个身体不错的都差点累趴下了，卓沅这个体质比不上她，身上朝服朝珠更重、要走的路更多的人，却一直神采奕奕，而且第二天也没见她有什么身体酸痛的情况。
　　就让人不得不感慨，有时候这精神头一上来，身体也会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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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夙愿一朝达成，卓沅连续好几天都心情不错。
　　而康熙作为皇帝和丈夫，这些天都是要宿在承乾宫，陪着他的新任皇后。
　　用过晚膳，康熙和卓沅两个人坐在塌上，隔着一张摆了点心茶水的小桌，各自捧着一本书，抬眼看了皇后几乎完美的侧颜，康熙笑着说道。
　　“昨儿皇祖母还说，你如今是皇后，理当搬到坤宁宫居住才是。”
　　放下书，卓沅浅笑道：“臣妾在承乾宫住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实在舍不得。”
　　她轻轻呷了一口茶，说道：“臣妾正想与皇上说呢，今日臣妾去慈宁宫请安，太皇太后也说一件事。”
　　康熙：“何事？”
　　“太皇太后说如今前线战果斐然，后宫也添了皇子，实乃大喜，该加封后宫嫔妃，以示庆贺才好。”卓沅笑意盈盈。
　　太皇太后原话当然不是这样。
　　她老人家说的是：如今三藩之乱逐渐平息，先皇后的大丧也早就过去，也该重新恢复选秀，多择些秀女入宫伺候皇上才是，而荣嫔育有皇子，理应多加封赏，后宫一些资历老的嫔妃，也该提提位份了……
　　但她说是这么说，该如何转达，就是卓沅自己的事了。
　　康熙陷入沉思，他说道：“后宫的确很久没有封赏了，妃位嫔位都有不少空缺。”
　　“嗯，”点点头，他问道：“皇祖母可说了什么章程？”
　　卓沅笑了，“太皇太后只让臣妾自己拟定，臣妾想来想去，粗粗写了一张单子，还请皇上指正。”
　　说着，便让人去书房把名单取来。
　　康熙只看了一眼就挑起了眉，单子写的很是简单，几乎一目了然。
　　温妃、佟妃升为贵妃。
　　惠嫔、荣嫔、敬嫔、安嫔都升为妃位。
　　宜贵人、戴佳贵人、赫舍里贵人、那拉贵人、博尔济吉特庶妃、兆佳常在都升为嫔位。
　　剩下的就是一些贵人常在的加封，康熙也就没一一细看了。对于这份名单，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简单粗暴！
　　卓沅以一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姿态，把整个后宫都升了一级，并且迅速分完了高位妃嫔的位置。
　　两个贵妃之位、四个妃位、六个嫔位，她通通都填上了，除了皇贵妃，全员满员。
　　康熙眼皮一跳，刚想开口，就听他的皇后说道：“荣嫔刚生了三阿哥，论封赏，怎么也要算一份。”
　　康熙点头。
　　“既然加封了荣嫔，那么自然也不能少了惠嫔，大阿哥到底是皇上的长子，也得顾及他的体面，如此一来，四位嫔位中，只剩下了安嫔和敬嫔，这两位妹妹也是宫里老人了，虽未有子嗣，但家世资历都配得上妃位。”
　　尤其安嫔出身汉将家族，敬嫔家中也有军中势力，眼下三藩之乱虽然初定，但若要完全平息，却还要等几年，少不了有要用到或者安抚这两家的时候。
　　“至于贵妃之位，”卓沅笑了笑，“佟妃和温妃都是侍奉皇上多年的，一直谨守本分，还为皇上教养了两位乖巧可爱的公主，贵妃的位子虽贵重，但两位妹妹也不是担不起。”
　　康熙……继续点头，他也觉得佟妃和温妃担得起他的爱重。
　　“而嫔位的话，”卓沅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宜贵人是唯一有封号的贵人，又一向得皇上喜爱，戴佳贵人和那拉贵人也是一样。”
　　宫妃嘛，讨皇上喜欢，也算是一项特长了。
　　“而赫舍里贵人，她到底是仁孝皇后的族姐，也能算是太子的姨母……兆佳常在给皇上生了一位公主，之前皇上朝政繁忙，也未给她多加封赏，这次便索性一下子补上吧。”
　　这话是给康熙留面子了，他哪里是朝政繁忙，他是完全忘记了，压根没想过给兆佳常在升位份！
　　“至于博尔济吉特庶妃，”卓沅无奈一笑，“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皇上就当哄她老人家高兴了……”
　　最后，“皇上可有什么要更改的吗？”
　　康熙：……
　　他对一次性加封这么多高位嫔妃有点犹豫，但皇后桩桩件件都说到点上，也说到他心坎上。
　　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最后还是道：“那便按你说的来吧，封号你看着拟就是，宫室的话，宜贵人居翊坤宫正殿，赫舍里贵人居永和宫正殿，博尔济吉特庶妃居启祥宫正殿，余下的就由皇后来安排吧。”
　　东西十二宫，一共就那么几个宫殿，如今给康熙三两下分完，剩下的几个嫔位，自然只能住在偏殿了。
　　“臣妾明白，”卓沅笑的端庄，她很随意的说道：“先前太皇太后还说要办一次选秀，为皇上择些品貌出众的秀女填充后宫，不知皇上……”
　　康熙有点心累的摆手，“算了，三藩还未完全平定，不必折腾了。”
　　“那臣妾明天就去禀报太皇太后。”
　　当晚，康熙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他的皇后在一旁却睡得安稳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会请一天假。
　　这两天受凉了，身体有点撑不住。
　　——
　　今天有个小姐妹新学了塔罗牌，非要给我占了一组，结果她说我要么寡王，要么渣女……
 
 
第48章 
　　不出意外, 仪敏是这个后宫最先得到消息的那个。
　　老实说，她被卓沅的骚操作惊呆了。
　　“你是说，你把宫里所有嫔妃都提了一个份位？”仪敏重复问道。
　　卓沅很耐心的跟她解释道：“也不算全部, 例如林佳常在、张答应……这些曾犯过错处的, 或者惹怒过皇上的, 我自然不会加上她们的名字。”
　　看着手里囊括了后宫十分之八的同事的名单，仪敏心道：也几乎是全部了！
　　“你是想让人把宫里的高位名额都占了？”
　　卓沅没否认，她点点头, “宫里嫔妃大多都是相处多年、也算知根知底, 总比之后选秀进来的新人要好些。”
　　“要重开选秀了？”仪敏有些惊讶，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啊，现在才康熙十六年，她记得下一次选秀得是康熙二十二年了的。
　　“嗯，”卓沅说道：“应该在明年，太皇太后原先还想今年就办一场, 不过皇上回绝了。”

　　“这样啊，”仪敏若有所思, 纠结片刻就抛之脑后。
　　后宫局势早在康熙十一年第一次大封后宫就变了, 由此牵引出一系列变化也可以理解, 她没心没肺的想着：连她都从一开始预想的嫔位做到贵妃了, 何况一场选秀？
　　小意思啦！
　　见她面色轻松, 卓沅露出浅笑。
　　她没有告诉仪敏的是：这也是她对皇上的一次试探，试探对方是否把后宫的掌管权全部交与她。
　　一位真正地位稳固的实权皇后, 是拥有自行升降嫔妃的资格的, 中宫表笺一下，就是皇上也不能随意驳回的，从理论上来说, 男主外女主内，皇后才是后宫之主，仅在后宫的权利上，应该是胜过皇上的。
　　但从古至今，能做到这点的皇后还真没几个。
　　卓沅垂眸——好在，目前为止，皇上并没有限制她在后宫权力的意思。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旨意发出去？”仪敏问道。
　　“等两天吧，先让内务府把贵妃、妃位、嫔位的朝服金册赶制出来，还有封号和宫室也要斟酌挑拣一番……”
　　这般说着，卓沅忽然想起上次小选，好友安排宫女宫室时的兴致勃勃，不由问道：“不若这封号和宫室便由你来拟定吧？”
　　“啊？”仪敏愣了一下，有点心动，却犹豫道：“可以吗？”
　　卓沅就笑着拉过她的手，两人一起坐到书桌旁，把名册放到她面前，“有什么不可以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凭喜好定就是，就算有不妥的地方，不是还有我吗？”
　　仪敏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蠢蠢欲动的爪子，拿起笔，坐在桌前批注起来。
　　然后……
　　她在第一点就卡住了。
　　眨巴眼睛，她偏头问道：“阿沅，佟妃是不是该拟一个封号了？”
　　若是升为贵妃，仪敏当然是延续‘温’的封号，称为‘温贵妃’，可这样一来，佟妃这个没有封号的就有点吃亏了。
　　这和之前封妃不一样，佟妃是先封的妃位，虽没有封号，但也是妃位第一，而仪敏虽然是后来封的妃位，但却是有封号的，综合来看，两人该是地位相当的。
　　这次是大封后宫，自然没有先来后到之说，那么佟妃若是不拟定一个封号，便有些低仪敏一头的意思了，想来以佟妃那喜欢生气的性子，怕是要不高兴的。
　　仪敏自己倒不是很在意这一点，同为贵妃，谁高谁低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干一样的工作、拿一样的工资？
　　但在后宫其他人，包括佟妃看起来，这却是体面地位的问题，是值得去争的、值得去在意的。
　　是以，她此言就是想为佟妃挑一个封号的意愿，毕竟……实在不值得为此事和佟妃生出什么间隙。
　　看了她一眼，卓沅笑道：“你决定就好。”
　　点点头，仪敏在空白的册子上很慎重的落下两行字：佟妃晋为懿贵妃、温妃晋为温贵妃。
　　“懿？”卓沅有些惊讶。
　　懿为美好之意，多指女子德行出众，实在是最高层次的封号了，能与之相媲美的也只有：贤良淑德四字了。
　　在她看来，这个封号所代表的评价有点太高了。但她却没反对，而是笑道：“这封号的确配得上佟妃。”
　　就像佟妃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其实很佩服卓沅的心机手腕一样，卓沅虽然没说过，但她对佟妃也是挺有好感的，也乐于给她一个体面。
　　仪敏很高兴的说道：“我只觉得这个封号最适合她，别的怎么想都不中意。”
　　孝懿仁皇后，再没有比她更配这个字的了！
　　搞定了佟妃的封号，接下来几个就简单多了。
　　惠嫔晋为惠妃。荣嫔晋为荣妃。
　　安嫔晋为安妃。敬嫔晋为敬妃。
　　在写到后两个的时候，仪敏心里感慨极了，‘时机’二字真是玄妙至极，早一点不行，迟一点也不行，原先在嫔位上无子无宠待到死的两人，这次总算赶上时机，得以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