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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室——by怡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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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喻舟没有回答,宝珊了然,舀了小半碗乌鸡汤,放在桌边,“当心烫。”
  门外的李妈妈看着干着急,心道这丫头也太木鱼疙瘩了,近水楼台的机会,怎么不知道争取?那碗烫就不能替世子吹凉,亲手喂给世子吗?
  陆喻舟端起汤碗,搅了几下,终于开了金口:“手掌好些了吗?”
  宝珊愣了下,“好多了,多谢世子关心。”
  “博古架上有药膏,去涂抹些。”
  “...诺。”
  膳后,怕陆喻舟不喜药膏的味道,宝珊走到廊外,挤在掌心,一点点搓揉,待味道散去,才慢吞吞返回屋子。
  陆喻舟坐在书房内,淡声道:“过来。”
  宝珊走过去,心里有点忐忑,见男人仰靠在椅背上阖着眼帘,知他乏了,便主动走到椅子后面,为他按摩头皮。
  笋尖似的十指插入男人的墨发中,轻捏慢揉,手法娴熟,力道适中,男人慢慢舒展眉头。
  少女本是心平气和地做着差事,却发现男人的衣摆有些支起,登时觳觫一下,眼前闪过昨晚的场景,想起那健硕的身躯、贲张的肌肉,脸蛋逐渐羞臊。
  其实昨晚,陆喻舟连衣袍都没褰,只是撩起了衣裾,宝珊想,也许他是嫌她身份低,也许是心里装着那个叫慕夭的姑娘,也许是真的清心寡欲,才会在中途换了一种方式。
  感受到揉捏的动作顿了,陆喻舟睁开眸子,问道:“想要什么奖赏?”
  “嗯?”
  “昨夜的奖赏。”
  宝珊拧下黛眉,温声道:“奴婢吃穿用度皆出自府中,回报主子是分内事,奴婢不要奖赏。”
  男人轻哂,眼中流露些许讥诮,“说吧,没人会笑话你。”
  宝珊的心提到嗓子眼,进府两年,与他打过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根本不清楚他的为人,谁晓得这话是在诈她还是出自真心,但堂堂国公世子,不至于跟一个婢女勾心斗角吧。
  思忖片刻,宝珊跪在男人身侧,“奴婢想要五两银子。”
  再集五两,她就能获得自由了。
  闻言,陆喻舟眼中泛起浓烈的鄙夷,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绝美的容颜,“赵夫人培养你两年,就值五两银子?”
 
 
第4章 你要随传随到
  暮景残光,橘浓烨烁,照在宝珊的脸上,她仰起头,凝睇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陆喻舟。

  男人勾着她的下巴,像对待波斯猫一样轻轻挠了两下,“怎么不回答?”
  宝珊眨着清凌凌的眸子,软糯道:“奴婢命贱,就值五两银子。”
  没曾想她会这么贬低自己,陆喻舟松开她,擦了下指尖,“命值五两,那你的初夜连五两都不值了。”
  虽说纨绔子弟可一掷千金买下花魁初夜,但其实,一个店小二一整年的工钱不过碎银三两,宝珊张口要五两,并非不经脑子。在陆喻舟这样的权贵心里,她仅仅是一介婢女,比不得青楼名妓,若真的狮子大开口,只会受到更大的嘲讽。
  五两银子刚刚好。
  看着海榴般美艳的女子,陆喻舟又问:“要钱何用?”
  宝珊也不想隐瞒,如实回道:“替自己赎身。”
  当年以二两银子被卖入国公府,如今离开要拿出十倍的银两,这是卖身契上的承诺。
  陆喻舟靠在椅背上,扯下腰间钱袋,丢在地上,“拿去吧。”
  既然她有意离开,就不会再替赵氏做事,没必要刁难她。
  宝珊颠了一下钱袋,里面足有十两,她也没虚假客套地退还五两,毕竟离开之初,还要靠余钱暂时度日,“谢世子。”
  “退下吧。”陆喻舟顿觉无趣,修晳清俊的面庞染了不耐。
  宝珊弯起嘴角,与男人有着不同的情绪,“诺。”
  艳艳长空,花木扶疏,冷香流动,宝珊穿梭在廊道里,脚步比平时轻快许多,裙裾伴轻风,窈窕身姿融入春光里。
  入府两年,受尽委屈,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了。
  宝珊先去往耳房,想与淑儿道个别,却发现耳房内凌乱不堪,她的木匣空荡荡地瘫放在地上。
  就在刚刚,二进院发生了丑事,三房媳妇挺着大肚子撞破了三公子纠缠淑儿的场面,这会儿闹得极凶,三房媳妇派人将耳房搜索个遍,想查出淑儿从三公子身上捞了多少好处。
  此事殃及池鱼,宝珊的木匣也被横扫一空。
  宝珊按捺住心慌,走到檐廊下,悄悄打量客堂内的场景,只见淑儿被两名扈从按在地上,浑身是血,哭着告饶。
  三房媳妇哭哭啼啼,赵氏端着主母的架子,冷眼看着自己的大丫鬟,还命人拔掉了淑儿刻意蓄的蔻丹指甲,而这场酷刑中,三公子从未露面,更别提替淑儿求情。
  淑儿性子软弱,不懂得厉色拒绝,才会给了三公子可乘之机。
  宝珊喟叹一声,这不过是一场地位不同的猎艳罢了,真到这个节骨眼上,哪会承认是自己先下的手,待会儿较起真来,定会说是淑儿勾引在先。
  被没收的银子自然不能当面要回,宝珊拎着钱袋返回梅织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跪在陆喻舟面前,求了他两件事,一是救淑儿,二是再收留她一些时日。
  听得她的两个请求,男人用书卷拍拍她的脸蛋,轻笑一声,“凭什么帮你?”
  宝珊心下无奈,男人的气质过于干净,温润如玉,性情却不似外表那样谦谦有礼,甚至有些阴狠。
  书卷的味道夹杂着沉香袭来,宝珊吸吸鼻子,捧起钱袋子,“奴婢只有这些身家了,还望世子别嫌弃。”
  陆喻舟放下书卷,伸手拂开她额前散落的长发,“你拿着我的钱,转头收买我去办事,如意算盘打得挺溜。”
  宝珊老实道:“奴婢没有其他靠山了。”
  陆喻舟看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清润的眸子微动,“要我帮忙也行,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两人之间云泥之别,提出的要求自然不对等,可眼下救人要紧,宝珊点点头,“世子请讲。”
  指尖划到佳人耳边,将那谦谦气度全部散去,“第一,我将你送回赵夫人身边,在她那里探得了什么猫腻,要及时禀告于我。”
  宝珊拧眉,这是让她去当细作?他们母子之间究竟有何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何?”陆喻舟没甚耐心。
  “奴婢依世子所言。”
  “很好。”陆喻舟又道,“第二,随传随到。”
  宝珊攥紧拳,自然懂得这句话的弦外音,面容出现一丝抗拒。
  “不愿?”
  在府中,若想安稳度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爷,宝珊轻声道:“等奴婢攒够银子,能替自己赎身吗?”
  “自然。”
  “谢世子。”
  美人香培玉琢,气若幽兰,看上去软糯糯的,陆喻舟满意地拍拍她的肩,“你不必插手此事,让李妈妈过去。”
  站起来的一瞬,宝珊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似乎在得到一座靠山的同时,也被靠山压得直不起脊梁。
  二进院正房内,淑儿被五花大绑,惊恐地看着扈从手里的刀。
  三房媳妇还在抹眼泪,那叫一个委屈。二房媳妇递给她一方绣帕,“妆都花了,快别哭了,是这贱人勾引在先,又恰逢你怀着身孕,叔叔才会管不住自个儿,你消消气,且看母亲如何打算。”
  可没等赵氏开口,李妈妈急匆匆走了进来,挡在淑儿面前。
  赵氏是何许人,一看她的架势,就知她是来捞人的,心里有些不满,但面上并未瞧出情绪,“怎么,这贱人跟世子也有瓜葛?”
  “只有一点点私人的情分。”李妈妈替淑儿求了几句情,语气虽和缓,听起来却像在挑衅三房媳妇。
  三房媳妇冷嘲道:“是这贱人勾引我夫君的,世子作何要插手?”
  在场没有人会去觉得这件事与宝珊有关,只因没人相信陆喻舟会为了宝珊出手救人。
  李妈妈温和地笑笑,软绵的话里暗藏冷刀子,“世子曾欠过这丫头一个人情,不插手也不行啊,老奴也是按主子的意思办事,三奶奶快别为难老奴了。”
  三房媳妇当然惧怕陆喻舟,只好转眸向赵氏求助。赵氏转着手中的鸡心核桃,嘴角带笑,“人可以带走,但以后绝不可出现在府中。”
  “那是自然。”李妈妈福福身子,转身解开了淑儿身上的绳子,将人带离客堂。
  三房媳妇跺跺脚,语气有些冲,“母亲,这不是坏了府中规矩么,以后若是再有此......”
  “住嘴。”赵氏仰了仰头,重重地呼吸了几下。
  *
  宝珊用陆喻舟那袋银子安置好淑儿,乘着小轿回到梅织苑,轻云遮月,夜色浓郁,宝珊推门走进书房,“世子,奴婢回来了。”
  莹黄小盏旁,男人凤翥龙翔,右手握笔,奋笔疾书,听见动静也未抬头,“带上门。”
  宝珊依顺地阖上门,走到书案前,看了一眼砚台,挽袖研磨。
  手腕的红痕还未褪去,与雪白的肌肤形成对比,陆喻舟书写的速度慢了下来,渐渐放下笔。
  被一道月映寒江般孤冷的视线盯着,宝珊装不得傻,柔柔地看向他,“世子有何吩咐?”
  “换个称呼。”陆喻舟双手交叠,随意搭在膝头。
  换个称呼?
  这可为难了宝珊,叫他名字显然不妥,小公爷、侍郎大人、陆哥哥......
  将想到的称呼统统说了一遍,当说出“陆哥哥”时,肌肤泛起了可疑的粉色,可男人嘴角的讥诮尤甚,令宝珊无地自容。
  “主子...?”这是宝珊能想到的最后一个称呼。
  男人面色稍霁。
  宝珊明白了,以后人前喊“世子”,背后喊“主子”,何种场合唤何种称呼。心里陡然生出些疲累,却无力抗拒。
  “主子。”她又唤了一声。
  明明很轻柔的声音,却带着说不上来的娇媚和委屈,陆喻舟淡淡眨眼,捻了捻她的轻纱衣裙,“脱了。”
  宝珊怔忪,没明白他的意思。
  陆喻舟好整以暇地欣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听话?”
  宝珊捏着腕骨,“好。”
  言罢,她颤着手指解开了粉蓝色绸带,一件粉白色裙裳垂落在地,堆在脚边。她又抬起手,摘下朱钗,三千青丝垂落腰间,在半空荡开一抹弧度。
  陆喻舟上下打量后,目光落在她单薄的里衣上,轻描淡写道:“继续。”
  宝珊卸下襦衣,手指来到腰侧系带上,不确定地看了男人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没有叫停的意思,咬唇扯松了带子。
  她想要先捡起地上的衣裳,却被男人拽住了手腕,整个人扑在男人腿上,松散的里衣滑落臂弯,露出美无瑕疵的后背,后背上的金丝系带格外显眼,是连接鸳鸯大红诃子的关键所在,只要手指一挑,就会松散开。
  陆喻舟低眸看着趴在腿上的女人,用手轻点她的后背,指尖下的颤意极为明显,“老二、老三也这么对过你吗?”
  宝珊有点来了火气,又不能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于是直起腰,拢好里衣,“主子要是嫌弃奴婢,大可不必委屈自己。”
  这话逗笑了男人,笑声清朗透着寡情。
  宝珊心存侥幸,作势站起身,却听到一声命令:“躺书案上去。”
  以为自己听差了,宝珊脚步未动,“嗯?”
  陆喻舟用他那过分好看的手叩叩案面,“躺这里。”
 
 
第5章 陆喻舟蹙下眉宇,揽住她的……
  宝珊躺在冰凉的书案上,视线锁着高高的横梁,想起昨晚不能称为尤花殢雪的温存,心里疑团重重。
  在外休休有容的男子,怎会将这些登不上台面的手段统统用在她身上?
  后背被冰凉的木板硌得难受,宝珊嘤咛一声,看向身侧的男人,“主子想要就要吧。”
  能别折磨她的心智吗?
  陆喻舟抱臂站在一旁,看了一眼不情愿的美人,转身扯开多宝阁上的抽屉,取出一枚玉扳指,套在拇指上,又从最下面的冰鉴里取出稀有的冰块,以锦帕包裹。之后,将包裹冰块的锦帕放在她的脖子上,交代道:“拿着,冰敷一会儿。”
  宝珊心里打鼓,不知他意欲何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按住脖颈上的“冰袋”,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男人的右手上。
  大晚上戴玉扳指作何?
  等线香燃烬,陆喻舟拿开“冰袋”,抚上她如玉的雪颈,用拇指一下下刮蹭。
  颈部的肌肤因冰敷失了知觉,宝珊仰视着男人的眉眼,看懂了他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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