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那个男主角——by歌者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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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静地陈述着旧情,韩宏国就觉得他还有救,忙申辨说:“头儿,我没有通敌,我真的没有通敌啊,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陷害我!”
燕葛嘴角抿起,冷冷地说:“我也很想相信你。”
姚星站在一旁,姿态麻木又沉默,对韩宏国的抗辩不置一词,只有在听到燕葛的声音时,才给出反应。
燕葛说:“姚星刑官,把证据给他看。”
姚星沉默着从身后卫兵的手上拿过书信,放在手上,一张张翻给韩宏国看。
韩宏国双手被缚,拿一双眼睛惶急地扫过书信,绝望地发现这果然是那封信,糊成一团的正是他当初写错给涂掉的那个好字。
不是假的。
“可是、可是,小的只是觉得他周建安确实是良配,头儿年纪大了,也该许人了……”
“他爹的!”燕葛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咒骂,给她吓了一跳。
“唉?!”燕葛迷惑地问出声。
韩宏国还以为她在问自己,忙道:“小的一片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头儿年纪也大了,还没有嫁人。这世上的英雄也就周建安一个勉强配得上头儿,小的打听过了,他也确实对头儿有意,这才起了做媒的心思。”
燕葛笑出了声。
她听见阿柳在她脑海里指天画地地和韩宏国对骂,尽管韩宏国完全听不见。
“那么喜欢周建安你自己去嫁啊我看你想嫁给周建安才是真的。”
燕葛不由想了想那副画面,实在是没忍住。
“阿柳不气不气,不值得。”阿柳生气了又不能去找个人揍一顿发泄,憋在心里气坏了可要怎么办才好?
韩宏国那边还在抓紧时间给自己抗辩。
他可太清楚通敌是个什么罪名了。
“但就算他对头儿一片真情,小的也没敢和他泄露军情,只是说头儿平日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姚星不说话,只是拿细瘦的手指捏住了几个字。
“心情烦闷时喜欢轻装简行纵马散心。”
这几个字可不得了。
韩宏国又是慌张又是委屈。
“可头儿您也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了,总要嫁人的。”
柳炎歌斩钉截铁地说:“嫁你爹!我看你是除了嫁人,脑子里啥也没有了。你放心,你死了我一定让人给你和周建安办冥婚。”
燕葛揉了揉耳朵,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你说的也道理。”
然后她就听到耳边柳炎歌的怒吼:“没有!!!”
燕葛还想要自己的耳朵,就也不逗柳炎歌了。
转而摆出一副冷脸。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她还是清楚韩宏国这个人的脑子有多少水平的。
韩宏国说:“大家都这么说。”
他越发委屈了:“头儿年纪大了,不嫁给周建安的话,难道要嫁给老皇帝?我看周建安其实也不错啊,南军这些天来又是送药又是送粮。长得也一表人才,听说到这个年纪也没有娶亲。”
燕葛缓缓站起,踱步向韩宏国的方向走过来。
她带着笑叹息。
“大家都这么想?看来我是不得不考虑下这件事了。”
韩宏国心里一松。
这件事确实是可大可小。
实质上他也确实没有泄露军情。
只是说了些头儿的个人喜好而已,实在也罪不至死。这个该死的刑官给他扣上通敌的名号,想来也只是为了升官。
再也没有比搞死一个正将更快的升官通道了。
韩宏国能理解,不怪她。
但等他自由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一定要找个借口杀了她才行。
燕葛走到韩宏国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你确实很为我考虑。”
韩宏国狗一样看着她,双眼闪着忠诚的光:“小的实在是为了头儿着想。头儿你把我从人肉铺子买回来……呃!”
他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了。
燕葛抽出姚星腰间佩戴的短刀,干脆利路地抹了他的脖子。
韩宏国没有反应过来,柳炎歌更没有反应过来。
等燕葛好整以暇地退出了三步远,血才从韩宏国断掉的脖子里飚起来,撒了一地。
姚星离得近,躲得也没有燕葛快,一身长袍被溅了一身,一向面无表情地脸都被血腥味熏得不由皱了起来。
但她动了动腿,没有跑。
作为刑官,她其实不怕血。但她很在意弄脏衣服。
今天来见大将军,特意换的新衣服啊……姚星在心中哀叹。
营帐中的士兵和幕僚们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
七姑正要让人拖走尸体,就见燕葛摆了摆手,说:“放着,现在去把军中的正副将全部叫来。”
传令兵领命而去。
燕葛仔细看了眼衣服,满意地发现并没有沾血。
“好了,阿柳,人已经死了,就别生气了,气坏了不值得。”
柳炎歌刚才还生气得要死,转眼就被燕葛震撼到失声。
“阿柳?”燕葛刚杀了一个宣称对她忠心耿耿的老臣,此时竟然还能笑眯眯地温声哄人。
“阿柳?说句话嘛!”
“还是说你不喜欢尸体?要不然我让人把尸体挂到外面去?”
第6章 女帝
自从近距离观摩过活人的伤口因为处理不善,药材不够而长蛆的场面过后,已经很少有场面已经能让柳炎歌不适了。
她说:“没有……没被吓到。”
燕葛笑了笑,说:“那就好。那我就让人继续把尸放着了,一会儿有用。”
柳炎歌怔怔地嗯了一声。
燕葛坐在堆满文件的案几前,安安静静地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继续批文件。
无论如何,文件是不能不批的。
从各地飞来的情报,一日不处理就会淹掉一张桌子。
燕葛不仅仅是葛衣军的主人,绿林十八寨替她掌管着整个江北。整个江北都在她的安排下过活,她的笔落一个字下去,就会决定数万人的性命。所以尽管此时确实很想出去纵马狂奔放松下精神,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她没有多少放松的资本。
尤其是在这个情报被泄露出去之后。
燕葛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正因为见过战乱中的人生无常,所以才格外地知道生命可贵。
燕葛随手翻开一份文件,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她开口问:“阿柳,你不想要我见周建安,也是担心这件事吗?”
“担心我沉溺情爱,嫁人生子,置众生百姓而不顾?”
燕葛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来有生气的意思,但柳炎歌还是格外小心。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柳炎歌狂吹彩虹屁:“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有自己的主意,意志很坚定,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蒙蔽了双眼……”
“但是我之后确实那么做了?”燕葛揉了揉眉心,打断了柳炎歌。
柳炎歌默然。
“在你能看到的未来,这确实发生了,是吗?”燕葛又逼问说。
柳炎歌轻声说:“是的。”
燕葛彻底看不下去文件,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情绪,将原本折好的信纸又折回去,然后工工整整地放到那一摞信封的最上层。
然后她霍然起身,冷冷地开口说:“奉天,给周建安写封回信,说我近日整顿军纪,将宴会改期。”
一直以来都在她下手安静地分拣信件的幕僚奉天,沉默地摊开信纸,开始组织语言,用工整的楷书写下官方的语言。
中军主账很大,燕葛在当中来回焦躁地踱步,始终离那具尸体远远的。
“你生气了?”
过了很久,柳炎歌才小声地说。
听到柳炎歌声音的瞬间,燕葛强迫自己放松。
“我没有生气。”她冷冷地说:“既然是我未来的选择,那也只能怪我自己。”
她察觉到语气有些冷硬,强行和缓了语气,又说了一遍:“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我现在既然知道了,阿柳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件事了。”
真正让燕葛焦躁的地方在于,她想要问更多关于未来的细节,可是她知道阿柳既然不说,自然有她的原因。
不能逼迫阿柳。
燕葛想。
她不知道阿柳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
她来得蹊跷,或许同样也会走得突然。
无论阿柳的来路到底是什么,她在帮自己,这是可以肯定的。
不能逼迫阿柳。
燕葛再次对自己强调。
如果逼迫太甚,她抛下自己一走了之怎么办?
柳炎歌完全不知道燕葛在想什么,她作为一个外挂,确实是很废物的。既不能附身,也不能读心,甚至无法对除了女主之外的人讲话。
如果燕葛生气了以后不和她说话,她也没有有效的办法。
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在瞻前顾后,顾虑颇多。
尽管事情似乎进展得很顺利。
比她一开始计划的还要顺利。
顺利得过了头。
“那你准备怎么做?”柳炎歌问。
燕葛脸上扯出一个微笑:“老皇帝还没死,不宜率先撕毁盟约。就如同盟约所说,先入京者称帝。”
就在两个说话的功夫,得到传令的正副将领们很快也陆陆续续到了营帐之中。
十一位正将,二十四位副将。
二十三位女子,十二位男子。
整整齐齐站在中军帐中,看着帐中仰面躺倒的尸体和地上逐渐凝固的一大滩鲜血,一言不发。
等人齐了之后,燕葛才拍了拍手,柔声说:“人都来齐了?”
传令兵上前交令:“各部当前各自留下两位副将镇守,其余高级将领全都到齐。”
燕葛点了点头,随口说:“很好。”
三十五位将军沉默地注视着燕葛。
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对最近由刑官主导的军纪整顿和暗探筛查有所听闻,但所有人都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查到正将头上去。
所有人都有些胆寒。
当然不是因为见不得尸体。
她们每个人都是凭借着军功走到今天的,各种人间炼狱一样的景象,可是说是毫不陌生,不要是说绕着尸体开会,就算是对着尸体吃饭,对她们来说也不值得动一下眼皮。
真正让人害怕的是那具尸体的身份。
陪着大将军从起事走到今天的老人,大将军十来年的亲信,数次战争下挣命到了正将位置的人,竟然背叛了将军,在这个关头……
这让她们怎么能不胆寒?
刑官竟然真的将手伸向了正将,正将竟然也会被刑官杀死,这让这些正将副将怎么能不悚然而惊?
燕葛站起身,在堆满文件的长桌旁俯视着军中诸将,平静地开口说:“这次请诸位前来,实在是因为情态严峻。”
她冷声问:“据说南军有意与我联姻?”
正副将领面面相觑。
这三十多人中,柳炎歌见过的不多,尽管这些天来燕葛做什么事情都不避讳她,但她来的日子还是太短,也就只认得出来二十多张脸,叫得出来十几个名字。
当中最熟悉的,还是刚到这个世界就见过的三娘。
柳炎歌透过燕葛的眼睛,格外注意三娘的表情。
果然不出乎她所料,从三娘眼中闪过的是一阵狂喜。
在经过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开口说:“是有这个传闻。”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妇女。
她的脸庞上满是风霜的痕迹,鬓边夹着几缕白发,如果不是之前见过,知道她也是正将之一,柳炎歌会觉得她可能只是个普通厨娘。
但不是的。
她是个杀敌很多的老将了。
这位执掌着二部的女人开口说:“自从盟约签订之后,就有这个传闻。”
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种事干系重大又涉及大将军的私事,寻常人还真不好开口。可是这位二部的正将,历来都是以公正和客观的态度为人所知的。
她通常不发言,但每次说话,都是发自本心。
很是受到军中各位高级将领的信任。
燕葛定定地看向她,轻声说:“五姨?”
五桂芳沉声说:“这传闻风很大,屡禁不止,如果说当中没有人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
她目光转向在场的男将,若有所指地说:“尤其是五个男部。”
燕葛不怒反笑:“我明白了。”
如果她是个男人,是断然不会有这种传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