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娘家实在过于强大——by吊睛白额乖乖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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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赵绘心说了句:弟妹来了。
周氏是个信佛之人,这一点,从她整个寝室的布置上就能看得出来,没有任何过于奢华的东西所有的都是简简单单,最多能在一些器皿上看到点莲花纹什么的,屋子里唯一能算值钱的大概就是那燃着檀香的金刚佛手四耳铜炉了。
真是简朴啊!
李纯意看着自己的婆婆,眼中充满了钦佩,她想这就是姐姐所说的还真本心,绝不被富贵所迷的境界吧!
“娘,我来帮你画眉!”李纯意一边说,一边以一种迅雷般的速度,自然而然地从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只细笔,稍稍地沾了些融了黛砚,又再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嗖地用手指抓住了周氏的下巴:“别动!”她一脸认真地说道。
周氏脸色发青,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有心想要立刻发飙,但是对方却已经开始动起手来,这还不算,人家一边描还一边小嘴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娘啊,您的这双眉头生的真好啊,又浓又黑的,所以根本不用多涂,只需要稍微勾个边就好,而且千万别画那种眉尾又低又长的眉型,显得呆板没生气,最重要的是并不趁您的脸型,您啊,还是适合这种爽朗大气的平眉……看看,是不是好看很多啊!”
周氏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面前的黄铜磨镜,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某人给洗脑的缘故,她竟然真的有一种,好像的确稍微好看了一点的感觉。
“是不错。”大嫂赵绘心是个好人,在旁边立刻帮腔道:“这眉毛一画,娘看着倒比从前似是年轻了几岁。”
“是吧!是吧!”李纯意得意一笑,并同时对着婆婆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了句:“不仅年轻了,人看着还亲和了不少呢!”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亲和了?”周氏脸色一撂。
赵绘心见状神情骤凛,立刻不敢再出声,然而她旁边那个脸厚如墙的却并无一丝惧怕,反而撒娇样的抓住婆母的胳膊,来回的摇个不停:“唉呀娘!你不要老挑我的刺嘛……我本来就是个嘴巴笨笨的憨厚人,你要多宽容我啊!”
周氏像是个不倒翁似的被她来回推,有心想要发怒,但是看着小儿媳妇那一张笑嘻嘻的撒娇小脸,也不知怎地那股怒火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了。
赵绘心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低下头,心里却不知为何划过了一抹异样之感。
如此,自那日起,李纯意果然一改往日的懒散,变得日日都来周氏这边请安,当然了,她来请安的时间不是那么的固定,有的时候一大早就来了,有的时候却是日头挂在天上才匆匆跑过来,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打卡签到也好,反正李纯意每天都会来这边晃一晃。
婆婆周氏依然不是那么待见她,甩冷脸什么的更是家长便饭,有的时候甚至都不愿见她。
李纯意也不觉得丢脸,婆婆不愿意见,肯定是因为现在正忙别的事情,所以等等就好了嘛……正巧,如今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她就让人用锦鸡的羽毛做了毽子,领着一干小丫头在院子里面踢着玩,那种笑声,吵声,闹声,弄得整个静安堂再也无法静下去了!
“你说!她是不是就是故意来气我的!”每当这个时候,屋子里的周氏就会鼓成一只河豚暴躁的几乎要仰天咆哮,而她的心腹朱妈妈则会一脸乐呵呵地回答道:“怎么会呢,依老奴看二奶奶是个心思单纯的,她是想要亲近您呢!”要说这位也是个奇葩,旁人被冷脸了几次,非得打退堂鼓不可,但唯独这位没事人儿一样该如何还如何。
偏偏她又生了一张那样惹人怜爱的脸蛋,
你就是想对她恶言相向也怪过不去自个的良心。
如此,日子就这般在周氏的郁闷中一天天的过去,随着京城中一日比一日的炎热,五月来临了在这个月份里郎府,准确的说是西府的三姑娘郎蔓蔓要出嫁了,她的一应小定,还有八字之类的,是早就已经过过的,如今男方家的彩礼一送,这门亲事不日就要举行了。
按照本朝的规矩,女孩子出嫁,家里的女眷都要去填妆的,不过一般来说不会给的太贵重,就是一些精致的环儿、佩儿,自家做的荷包、手帕啊之类的聊表心意就成。
李纯意作为隔房的嫂嫂,填妆那日自然也是要出席的,而她送的是一只金累丝嵌红宝石的蝶恋花簪。它被装在一只黑色的檀木盒子里,等到打开的瞬间,那种金灿灿的流光,硕大红宝石独有的华灿,以及连蝴蝶的翅膀以及纤细的花蕊都拉丝的一清二楚的绝顶工艺,几乎立刻就迷住在场所有女人的眼睛。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抗拒得了珠宝的诱惑。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特别是作为当事人的郎蔓蔓已经完全是惊呆的状态了。
“这、这个也太贵重了!”她看起有些无措,才十几岁的少女平日里最多也就带个银啊,玉啊,鎏金的之类的,这种一看就过于贵重的首饰,她绝对是没有的:“嫂子多谢你了,但东西我不能收。”
“可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啊。”啪地一下盖上盒子,李纯意强行往人手上塞:“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郎蔓蔓:“……”我敢看不起你吗?
“轩弟妹说的对,都是做嫂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业大嫂子立刻笑呵呵的接过了话头她这样一说,郎蔓蔓方才涨红着张小脸,又高兴又羞涩地说了声:“那就谢谢嫂子了。”
李纯意眯着水灵灵的眼睛满意一笑:“不客气。”
反正这种东西我还有好几大箱子呢。
早就知道这个杀猪女是个“豪绰”的,如今又见她出手又如此大方,别人先不说,反正那位胜二太太可是心头一片火热,几乎立刻就下定了决心,日后定要与这位弟妹“好好相处”嘞。
五月十八,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正是难得的黄道吉日,光是今天成婚的在这京城里就不知道有多少家。
郎府的三姑娘也同样在今天正式出嫁了。
上午十点整,迎亲的花轿吹吹打打地过来了,同样过来参加婚礼的郎世轩跟着一帮隔房兄弟们跑去外面堵门。李纯意则是跟着周氏扎根在女眷堆里交际,她今天表现的可乖巧了,全程跟在婆婆身边,该叫人时叫人,该羞涩的时候一概羞涩。
现在外面很多人家都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说皇后的妹妹是九尾妖狐转世,美的能够勾走所有男人的神魂。一开始的时候她们是不相信,并且嗤之以鼻的。笑话!要真是那么漂亮,那皇帝不早就自个笑纳了,哪里还能论的到郎家。再说,一个生于乡野,亲爹又是个杀猪的女孩,再漂亮又能漂亮到哪去!!
然而,今天,啪啪啪啪——
她们集体感到自己被打脸了。
原来这人世间,竟真的有所谓的沉鱼落雨之美,闭月羞花之貌啊!
…………
…………
…………
脸蛋长得好看也就算了为什么身材还那么火爆啊!!!胸脯那么鼓,出门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看来传闻没错呢,众人眼睛发红地呸道:就这模样,绝对妥妥的狐狸精了。
在鞭炮的震响和人群的吆喝声中,排除千难万难的新郎官终于一头闯了进来。
李纯意远远地看了这位新晋妹夫一眼,嗯,长得一般,不过个子蛮高的,身板也挺厚实,她听业嫂子提起过这位新郎官叫张淮恩,益州人士,父亲当过一任巡抚不过现在赋闲在家,这两人的婚事是郎家大伯还在世的时候就定下的,有点娃娃亲的意思,而接下来的一切那都是顺理成章的,不过在背新娘子出屋的时候,送人的既不是郎世业也不是郎世胜,而是西府的老四郎世焱。
主动要求送姐姐出门的他,一路上眼睛都是红红的,可见平日里这对姐弟关系一定很不错。
也难怪会伤心了!这一别,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毕竟,益州可是好远好远的啊。
第6章 0006 你好,情敌。
郎英来到静安堂的时候,周氏正在佛龛前做功课,最近托了那个小孽障的“福气”她连拜神的时间都比以前少了呢!
“夫人,老爷来了。”朱妈妈站在门口轻声提醒了一句。
周氏闭着眼睛,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要说这郎相夫妻也是一对奇葩了,他们两个人现在完全出于分居状态中,周氏自然是住在静安堂的,郎英则干脆住在书房的抱夏里,偶尔觉得寂寞了也会去两个妾室那里休息一晚,没错!郎英是有妾室的,一个姓王一个姓郑,不过是年轻时候纳的,现在也都是老姨娘了,两人也都没有生育过孩子。
坚持作完这一日的功课后,周氏对着菩萨拜了三拜方才在在朱妈妈的搀扶下起身去见了郎英。
夫妻两个面对面的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郎英先说话了……
“有件事情可能要麻烦到你。”
“心雨要回来了,为了避免麻烦,让她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
“我已为她寻了门不错的亲事,让她从宰相府中出嫁,也算全了她父亲对我的一片恩义之情。”
周氏听到这里,一双眉头微微皱了下,显然对于丈夫口中的那位心雨姑娘甚是不喜,按理来说以她的脾气,若是心中不愿,肯定会直接拒绝,但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在沉默少许后,她竟是说了句:知道了。
虽然口气还是挺不耐烦的,但最终却是应了下来。
郎英闻言脸上的表情果然好看了一些,于是又稍稍坐了会儿,方才起身离开。
他前脚刚一走,朱妈妈后脚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氏斜眼看她,有些不满的样子。
“夫人莫怪。”朱妈妈抿着唇角,笑盈盈地说道:“老奴只是觉得,别看您平日里冷冷的但心里到底还是疼二爷和二奶奶的。”
周氏闭上了眼睛,冷冷地说了句:“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在郎英拜访完自己妻子的五日之后,一辆黑呢的双轮骡车从宰相府的角门驶了进来,早就得到消息的朱妈妈已是等在了这里,她对着那骡车,笑着叫了句:“邹姑娘。”
听见声音,那车子果然立时就停了下来,再过片刻,里面一前一后,走出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一看就是丫头,而另一个穿着水绿色细纱合纹裙,梳着单螺髻,皮肤白皙,眉目清秀温婉的,一看就是主子。
“朱妈妈”少女微微垂头,小声地叫了一下。
“夫人知道邹姑娘今日回府,特地让老奴过来接您。”
“岂敢劳烦妈妈。”少女看起来有些惶恐。
要知道,以前在府上时,周氏对她素来是不闻不问的。
“不劳烦,不劳烦。”朱妈妈笑起来和气极了:“对了,有件事情要告知姑娘一声,您以前居住的梅影小筑因为年久失修,塌了一面墙壁,为保安全夫人已经下令要整院重新翻修了,所以这段时间,只能先委屈您在静安堂住上些时日了。”
少女听了这话,温婉的脸上微微一白,但在朱妈妈笑盈盈的视线下,她哪里还有其他别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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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意见到这位邹姑娘是在第二天上午她去婆婆那请安的时候。
“疑?你就是心雨妹妹吧,我是李纯意,你二哥的新婚妻子。”
邹心雨近乎失神的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子,因为情绪上的过于混乱,让她整个人连话都无法完整的说出来了。
唉,又是一个被我美貌震慑住的凡人。
李纯意妩媚的双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无可奈何,就这样直过了好久,面前的这位邹姑娘方才缓过神来:“心雨失礼了。”她面色苍白,声音复杂地低声道:“您真是美丽,二哥当真是好福气。”
李纯意闻言羞涩的笑了下,心想;这位妹妹讲话真好听啊!
关于这位邹姑娘的来历,昨天就已经有人告诉过她了。
原来在十几年前,当时还不是宰相的郎英被先帝任命为御史钦差去江南查一桩银税案,期间在路上就遇见了数场刺杀,其中最危险的一次,幸有一名义士拔刀相助,而这位义士就是邹姑娘的父亲他成功保了郎英抵达江南,但是自己却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郎英感念其救命之恩,在好生安葬了他之后,又发现对方家里竟只剩下一个孤女无人看顾遂把那孩子接到府中,以亲戚之名悉心抚养。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位邹姑娘相当于郎英的义女。
李纯意叫她一声妹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听说你是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才去庄子上修养的,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多谢二嫂关心。”邹心雨微微垂着头,神情间似是有一丝的紧张,只听她轻声说道:“都是陈年的老毛病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