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娘家实在过于强大——by吊睛白额乖乖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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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对于遇到事情只会嚎啕哭泣的大儿媳,周氏的脸上闪过不悦的神色,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丫鬟,寒声道:“芳儿病重为什么不是侯爵府来报?而是你偷偷摸摸的回来?”
“老夫人……”柠儿哭着说道:“因为侯爵府里的人亏心,咱们家小姐病成这样就是她们那一起子人害的……呜呜……”
这丫头也是个唇齿厉害的,很快地就把前因后果给说了出来。
原来自芳姐儿嫁进侯爵府后,处境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风光无限——
“老夫人与侯爷,那叫一个母子情深,侯爷几乎每一件事情都要听母亲的,每日吃什么,穿什么样颜色衣裳,甚至几时休息了,夫人全都要过问。”
走到门口处的李纯意立刻就在脑海里浮现出:妈宝男这三个字。
该死的许蔚,看着精精神神的一小伙,没想到就是万事听妈的软蛋。
“如此这般便也算了,谁想成亲不过七日,夫人就往小姐房里塞了四个长相俏丽的小丫鬟……”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刚成亲就开始给儿子塞人?
这是活生生的要打郎府的脸吗?
“一群废物!小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这个做下人的就不知道回来报信吗?现在人要死了,才哭着跑回来,早干什么去了!”还有芳姐儿那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就算是禀性纯良也不应该纯良到这种地步吧,连回娘家告状都不会吗?”
结果,柠儿说的这些还没完——
“呜呜……婆婆难为儿媳,她家的那些妯娌姑子们,也没有一个省心的,全府上下因为分家的事情闹的不愉快,所以她们就把所有的怨气都洒在了姑娘身上,明里暗里的找她麻烦……”
独占欲极强的婆婆,妈宝的丈夫,不好对付的各路亲戚,繁重的侯府内务,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芳姐身心疲惫,身体也每况愈下。
而且别忘了,她是个哮疾患者。
最忌讳的就是身体劳累和强大的精神压力。
柠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了好多芳姐儿平日里受到的委屈,而每一件听起来都是那么的让人蛋疼。
李纯意浑身发抖的站在那里,妩媚的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娘,这事您怎么说?”她质问道。
周氏垂眸,手腕上的佛珠轻轻撵动了几下,而后静静地说道:“我们家的孩子,自然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你去,替芳儿讨回这个公道。”
一抹妖娆的笑意终于在唇角绽放,李纯意对还跪在那里六神无主的赵绘心大声道:“哭有什么用,快去看看芳姐儿啊!”恍然大悟的赵绘心这才擦了擦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子,实际上她现在的脑海里完全是蒙的。
她一直以为女儿过的很幸福。
京城中最年轻的侯夫人。
夫婿年少有为,夫家簪缨几代,这本该是锦绣一生、富贵一生的剧本啊,怎么转眼之间竟连命都要赔进去了呢?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啊!
既然要【杀】上门去讨公道,那自然是要带够人手的,于是业大嫂子,胜二嫂子都被紧急传唤过来,除此之外,李纯意还点了三十个壮硕家丁,坐着马车,带着人一路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杀去了承平侯府。
两刻钟后,目的地抵达。
李纯意下车一看就见这侯府大门紧闭,心里的气顿时又往上窜了一层。
实际上当接到郎府二夫人带人上门的消息时,整个承平侯府其实是处在震惊状态中的。
特别是已经升格为太夫人的文氏心中更是升起一种大事不妙之感。
果然,对方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一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奔向了她儿子所居住的小院,不用说定是去看儿媳妇去了。
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就在文氏慌慌张张地赶来的时候,李纯意她们已经见到了房间里的芳姐儿。
看见女儿躺在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赵绘心双腿一软差点没昏死过去。
“芳儿,芳儿,呜呜……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扑在床前,身为一个母亲她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芳姐儿闭着眼睛昏迷着,即便是如此的急声痛哭,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两位太医,快去给她看看。”李纯意冷静地说道。
与她同来的两位太医点点头,很快地就步了过去。
再然后,便是一系列的诊脉和针灸,太医告诉众人:芳姐儿这是典型的因为哮症造成的严重窒息——
“哮症者,生来体弱,平日除了不能使用刺激性的食物外,还要注意室内的通风,以及避免熬夜,风寒等等……还有就是对居住的环境要格外的仔细……”
“府里有一颗木棉树。”这个时候,一个一直守在床头的,同样是芳姐儿陪嫁丫鬟的女孩子,满脸是泪的含恨道:“该死的棉絮没完没了的漫天飞……”
“你这丫头休要胡乱攀扯,弟妹会生病是因为她本身就有急症,与我家的木棉树有什么关系!”随着这道声音进来的是一个个头高调,五官却有些轻浮的女子,只听她高声说道:“你要知道,这棉树可是许家的第一代侯爷,从番邦带回来的战利品,它的年头啊,比在座的岁数加起来恐怕都要大呢!”
第72章 0072 先武后文
越是高门大户越加重视规矩。
这是常理, 然而落在承平侯府上却又有所不同。
承平侯头一个夫人姓申,那是位相当神奇的女子,自从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不能生育后, 这位夫人就开始及其积极主动的给丈夫各种塞女人,今儿送来一个小家碧玉型的,明儿再买进来一个妖娆多情型的的, 后儿再来朵解语花,这位夫人的政策就是:百花齐放, 绝不许一枝独秀。如此底下的女人轮番争宠, 她这个当家主母之位反而坐的平平稳稳。
而这女人多了, 孩子自然就多。
不到十年的时间,这承平侯府就有了一大堆的庶子庶女, 而且因为大家都知道夫人不能生育, 所以那些庶子们更是觉得自己有继承侯位的希望。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申氏三十六岁那年,因病去世了。
她一死,新的问题出现了。
那就是谁能成为新一任的承平侯夫人,要知道本朝律法规定, 妾室可是没有资格被扶正的。但承平侯又不可能一直不娶老婆, 可要是新夫人生下孩子, 那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吗?
那个时候, 大家都很焦灼。
但是没有办法,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仅仅两年之后, 承平侯就娶了一位知府的庶女做继室, 这位继室也就是芳姐儿现在的婆婆文氏。
这自古以来,最不好干的两个职业一个是后老婆,一个就是后娘, 文氏全都摊上了。
老夫少妻的配置,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继子,一群根基深厚虎视眈眈的妾室,文氏那几年的日子苦的简直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所幸后来,老天爷可怜她,文氏平安生下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这个嫡出的幼子,果然深受丈夫的喜爱。
但大约也是因为这样,知道自己唯一能够依靠和抓住的只有这个儿子,所以文氏对其的溺爱与控制也是一日比一日严重,到了现在几乎已成心魔。
但很显然,文氏自己并不这么认为,所以自然而然地她也不认为自己一系列“越界”的行为对儿媳妇造成了什么困扰,正相反,她还认为自己是个极好的婆婆呢!
这不,知道儿媳妇的娘家人来了后,她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刚一进门就看见自己那个最不省心的大儿媳刘氏(继子)居然被一个妇人压在身下痛殴着。
没错!
第一回 ——胜二嫂子出场了。
作为一届泼妇,胜二嫂子能允许有人比她还泼吗?
不能!
所以当这个不知狗头嘴脸的女人刚一进门就巴巴了一顿什么我家的木棉树有多么多么金贵然后又说了一顿你家的姑娘本来就有病,最后还扯上了什么命不好上的时候,胜二奶奶爆发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在这里满嘴喷粪,怨不得我家芳姐儿病成这样,敢情都是你们这起子贱人给磋磨的!姑奶奶我告诉你们——我们家芳姐儿若是熬过这一关那还好说,若是熬不过去你们一个个的谁都别想好过!”
刘氏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骤变,特别是当她的眼角觊到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但脸上却充满了冰霜之色的李纯意时,心里不禁重重的擂了两下鼓。老实说郎家的这些人她谁都不惧,但唯独这位郎二夫人,皇后之妹,京城中谁人不知这位可绝不是个好惹的。失算了,自己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跑到这边凑什么热闹。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磋磨过弟妹了……”刘氏脸上一委屈,强辩道:“她可是侯夫人,承平侯府最尊贵的女主人,谁能难为她……”说到这里,刘氏迅速的抬起衣袖作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哀声道:“弟妹病成这样我心里也很难过啊,真恨不能以身相代,替她解了那该死的苦痛。”
“呸!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胜二嫂子是谁,嫣能被这几句话给囫囵过去,只见其双手叉腰,满脸不屑狠狠地朝着刘氏的身前啐了一口后大骂道:“你哀伤?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穿的这身衣裳,大红色还绣着牡丹花,你这是要改嫁啊啊,还是要登台唱戏啊!!!我家芳姐儿在房里病的要死,你却天天穿金戴银把自己打扮得如此风.骚。你哀伤?我呸呸呸呸——谁信呢!”
刘氏大约也是第一次碰到胜二嫂子这种彪悍人,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后,全身的血流立刻就涌到了脑袋上,然后不知不觉的她也开始回骂,最后的最后,对骂彻底升级,变成了眼下的全武行。
“哎呀呀,这是做甚!这是做甚!还不把她们两个拉开!”终于赶过来的文氏发出了慌慌张张的声音。
于是,被扯掉了大把头发,掉了一小块头皮,左右开弓挨了十七八个耳光,连衣裳都碎了大半的刘氏终于被人从魔爪中救了回来,她实在是太小瞧对方也太高估自己的战斗力了,双方刚一接触她就被胜二嫂子抓着头发一个连击撂倒在地上,并且被骑在身上就是一顿胖揍,揍的那叫一个凄惨啊……
满脸都是血。
毕竟鼻子是个脆弱的器官,经不起连番的大拳头哇!
被打到懵逼的刘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而一旁的文氏却是真的有些傻眼了,她心里知道对方今次来肯定是“兴师问罪”的,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还没【问】呢,竟就先动上手了而且还把人打成了这样,虽然她自己也很讨厌这个平日里总是作威作福的大儿媳妇,但是让人在自己家里被弄成这样,还是太丢承平侯府的脸面了。
所以,于情于理此时的文氏都要表现出一种愤怒的态度来。
“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上来就打人,难道这就是宰相府的家风?”文氏冷声质问道。
李纯意冷漠的坐在那里,抬起眼皮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文氏见状不知为何身体轻轻一颤。
业大嫂子站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上场了——
这也是她们事先定下的策略,在来的路上丫鬟柠儿说了许多承平侯府的事情,其中说的最多的一个就是芳姐儿的婆婆,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刘氏。
这个刘氏可不简单,她是府里的庶长媳,而且她的丈夫也十分的争气,现在是正五品的六科给事中。刘氏一直认为,承平侯的这个爵位就应该是他们这一枝的,但偏偏在最后关头,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心里自然就存了许多怨气,所以当初闹分家的时候她也是最上蹿下跳的那个。
如此,对于芳姐儿这个现任承平侯夫人,她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这个时候如果芳姐儿能够展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刘氏估计就算心里再怨恨但也不至于做出太出格的事情,然而偏偏她很快就发现,这位承平侯夫人居然是个难得的“软和人”,既抹不下自己的面子,又没有辖制别人的手段,所以自然而然地,刘氏也好府里的其他人也好都跟见了血的鲨鱼似的谁都想上来咬她几口。
马车上的时候,柠儿就举了好多个她玩阴的小手段——
反正就是一句话,整个承平侯府里,她欺负芳姐欺负的是最来劲儿的那一个!
“像这样的恶妇,不揍她一顿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李纯意咬着牙齿刚说完这一句,那边的胜二嫂子就拍着胸脯表示,这有何难此事就交给她好了,保证打的那泼妇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