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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来妆——by溪畔茶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11

  她心定了下来,含笑欠身:“圣上公正仁慈,臣妇感沐皇恩。”
  太子妃知她听懂了,也笑了笑,招手叫她过来,让她看一看小皇孙。
  罗雁风出主意:“大姐,让许姐姐抱一抱吧。”
  小皇孙不是轻易给抱的,罗雁风有她含蓄的主意:太子妃多年孕事艰难,到如今终于有了,还是一举得男,但许融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长辈们都说,抱一抱新生儿可以沾到孕气。
  太子妃还顺手给许融介绍过大夫,自然一听即明,因许融简直像在复制她婚后的老路,她颇有些感同身受,因此便同意:“好。”
  许融:“……”
  她其实没这个意思,但也却之不恭,当下乳母过来,将包着黄绫被的小皇孙从摇床里抱出来,许融小心翼翼地接到怀里,抱了他金贵的小身子一下,就忙还了回去。
  “皇孙殿下真是龙章凤姿。”她抱完,很有眼色地把那胖乎乎的小婴儿夸奖两句。
  虽是明显的奉承,太子妃也面露悦色,做父母的没有不爱听孩子好话的,尤其这孩子又来得这么不容易。
  围绕着小皇孙又说得几句,她便又似闲言道:“家里的事,不要着急。等宴过了,该明白的自然要明白的。”
  这明确就说的林信的事了,皇孙满月宴,是天下同庆的大喜事,如平凉那等不大吉利的,就为此压后了一点,但有“明白”二字,可见圣心更偏向于派钦差前去核查。

  许融心里更有了谱,谢道:“是,多谢娘娘宽慰——”
  一语未落,有宫人疾步进来。
  “娘娘,正殿那边出事了。”
  太子妃讶而转头:“什么?”
  “平凉知县派了个文吏来,直叩宫门,报平凉整月无雨,眼看夏收在即,境内尽皆赤地!”
  太子妃霍然站了起来。
  “……”许融也站了起来。
  看来她不用等红榴哥哥的回报了。
  但才说不吉庆——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正一个触霉头啊。
 
 
第119章 钦命
  宫门不是随便扣的。
  凡内外各省奏章, 均需经通政使司流转入大内,唯一能例外的是紧急军情,否则均脱不了一个违禁犯忌的罪名。
  也就是说, 即便平凉知县遣人来报的是真灾情,他也要为此认罪受罚——很可能头上这顶乌纱帽就赔进去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等于是以乌纱做抵, 以证自己所言不虚。
  因是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太子妃这里接到消息便也很快, 不过, 也只能听一听罢了, 正殿里现放着无数文武大臣,这国政大事, 自有他们去分辨处置。
  太子妃缓缓坐了回来:“平凉的百姓们要受苦了。”
  这是她的身份当说的话, 内使宫人拥来劝慰,太子妃摆一摆手:“地方有灾,我这里也不宜靡费奢华,将能撤的都撤下去罢。再传与御膳房, 将宴席减半摆来。”
  这减半的贺宴用起来也默默的, 捱到宴罢, 许融即起身告退。
  太子妃没有留她, 只点点头:“去吧。你回去, 只怕也该忙起来了。”
  许融出宫匆匆登车, 她想将这消息尽快告知给林信, 但等她回到永靖侯府, 府里却只剩了韦氏一人,她忐忑地迎出来,道:“宫里忽然来人, 将小宝叫去了,他们刚走。侯爷也还没回来,融儿,出什么事了吗?”
  听这么说,许融有点讶异然后又镇定下来:“没什么,大约是传他问话。”
  这个时间点,只有这个可能。
  但林信这一去,所耗费的时间却比她想的要久长得多——林信对于平凉形势的判断,不过是综合各方信息后得出来的,他本人从未涉足当地,就算宫里有什么话问他,也不至于问这么久才对。
  她此时再想及太子妃那最后一句话,不由心中一动。
  如太子妃这般端方的上位者,每一句言辞,都不会是无的放矢。
  直等到寅末,她终于等到了林信回来。
  他的脸色就——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当然,平凉证实有灾,他算翻身了,但对百姓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露不出喜色也正常,可他那种表情,又不单单的是沉重,还夹了一些严肃又有一点不情愿似的。
  许融迎他到屋里去,问道:“怎么了?”
  “平凉知县——”
  “我知道,他把平凉知府的脸打了。”许融在炕桌对面坐下,顺手给他倒了盅茶——这么大半天在宫里,肯定是没茶喝的,“两人说辞南辕北辙,我看这个知县的话可信度更高一些。”
  林信接过茶盅点头:“圣上也是这么说,内阁猜测,平凉知府恐怕是起先玩忽职守,未曾及时将灾情报上来,后来骑虎难下,不敢说了。”
  旱灾是天灾,报上来了,该赈灾赈灾,地方官并不用背老天的锅,要是做得好,政绩突出,说不定还能往上动一动,但延误上报性质就不一样了。
  而瞒报,更罪加一等。
  “所以平凉知县要以下犯上拆他的台。再嘴硬下去,不只是乌纱帽保不保得住的问题,圣上只怕要把他们砍了给平凉百姓出气。”
  就是这个拆台的时间——
  “他好像没有必要非得叫人叩宫门罢?”
  林信抬眼:“是。”
  灾情急是急,但毕竟不是军情,循正常渠道投书通政使司,即便在流转过程里耽误个三五天,与叩宫门的风险比起来,其实是耽误得起的。
  平凉知县偏偏要选择后者。
  他打了顶头上司的耳光不假,可同时,也给圣上心里添了回堵。
  “他是无意还是——?”
  林信摇头:“不知道。那吏官只是奉命行事,说知县嘱他以最快的速度将灾情上达天听,阁老们问他平凉现今的情形,他也能说出一些。但问别的,就尽皆茫然了。”
  许融想了想:“圣上也召岳翰林进宫了吗?”
  林信再度摇头:“没有。”而后他抿了抿唇,不等许融再问,主动说出,“圣上召我去,不是问我平凉灾情,只是令我旁听。”
  他表情里的严肃之意重了起来,压过了其他神色,“后来,圣上命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周佥宪为钦差正使,我为副使,出巡平凉。”
  他去了这么长时间,加之太子妃那句话,许融已有一点预感,缓缓点头。
  但林信话还未完,他的下一句话,就真正令她惊讶了起来:“大臣们告退后,圣上单独留下了我,与我说,我年轻不通政务,赈灾兹事体大,当由周佥宪做主。我到地方上后,只管多听多看,此外,另有秘务。”
  “什么?”
  林信吐出八个字来:“监视庆王,查他反迹。”
  “……”
  许融按住了桌面,下意识压低嗓音:“庆王要反?圣上已经得到了线报?”
  林信却又摇头:“没有。平凉地方上有监察,也有镇守太监,均未有回报。”
  “那为什么——”许融一语未了,已自明白过来,“平凉知府出了岔子,圣上不信任他们。”
  平凉知府作为地方官,对辖区内的藩王也负有监管责任的——管其实一般管不了,但监视藩王是否老实,有无谋反迹象,及时回报朝廷,这是起码的功能。
  但平凉知府在旱情一事上暴露了他的无能与胆大妄为。
  能瞒报旱情,未必不能瞒报别的。
  平凉知府如此,其他本地官员也未必靠得住。
  “圣上心里,始终没有放下当年的事吧。”许融低声道,“他这个疑心,也许已经存了很久了。”
  所以有一点火星,就燎了起来。
  与其说因旱情才派人去密查,不如说,是正好借着旱情掩护,将人派过去。
  “那你的差事比钦差正使要紧也危险得多了。”许融手指紧张地动了动,“无论庆王是否有反意,你去接近他,后果都很难料。”
  说是与虎谋皮也差不多。
  但圣命已下,又不可能抗旨。
  林信脸沉沉的:“我这一趟是远差,至少得三五个月。”
  倒不是实地赈灾需要那么长时间,而是他与周佥宪是要带些赈灾物资去的,又没有水路可走,只能陆路运送,此时已经是四月下旬——还不一定能即刻出发,物资也得等户部筹备,等到平凉,只怕最快也要六月份了。
  那时候夏收已过,时间非常紧,算起来,若按林信先前上书的时间来准备,就正正好了。
  而后再在平凉当地赈个灾,抓批官,再查个庆王——三五月都是往顺利了估的。
  “我这么久不能见你。”林信脸色更沉更冷,与他的抱怨形成鲜明对比。
  许融:“……”
  她哭笑不得:“你不情愿的是这个?”
  林信理所当然地望向她:“嗯。”
  “……”许融忍笑,“公务要紧,钦差又不能带家眷,你只好忍一忍了。”
  林信知道是这个理,就是不可转圜,他才颇有悻色。
  至于庆王,他再危险也在千里之外,此刻早早就为他忧虑起来又没什么用。
  许融本是偏理性的,只是分析来分析去,还没想到这一节,但叫他这么一闹,离愁也从心里泛起来了,把对面那张轮廓愈显清俊的面容打量了一下,觉得三五个月是长了些。
  也不大舍得他。
  从他们真正好起来至今,还不到两个月呢。
  林信好像感觉到了,终于露出一点笑,然后向她张开手臂。
  许融一面觉得他腻歪,一面还是坐了过去,叫他抱着。
  “我尽快回来。”
  “不要急,公务为重,安全第一。”
  林信在她头顶点头,孰轻孰重,他自然也分得清,将情绪稳定了下来。
  “你到时,白泉如还在庆王府里,他是个机灵人,我把他的信给你为凭证,他应当可以给你一些帮助。如果他已经被赎回来了,那我会将他所知的问出来,设法叫人捎寄给你。”
  许融想了想,又道。
  他们又说了一会话,而到晚饭时,这个消息全家都知道了。
  林定当即撂了箸,饭也赶不及吃了,把家将们全部召集起来,要安排他们全跟着林信上路保护他,犹嫌不足,又张罗着叫人再去英国公府借人。
  还是许融拦了下来:“侯爷,这么晚了,不好惊动老公爷,明日再说罢。”
  到明日,正式旨意就下来了。
  各方都开始动作起来,官面上的,私下的,中间还夹了个插曲,圣上没忘了岳翰林,特旨把他从翰林院调到了詹事府左春坊任左谕德一职。
  品级上其实没多少提升,但东宫才添了皇长孙,太子地位稳固无可动摇,这时候入为东宫属官,是稳稳地从冷板凳上一步迈进了热灶里。
  丁翰林带着些许羡慕打趣他:“中龄兄,可还告老否?”
  岳翰林容光焕发,一口否认:“什么告老?谁说的,本官一概不知!”
  喝水不忘挖井人,赈灾事宜一应准备齐全,林信随周佥宪出京时,他也来送行了。
  “这是我给父亲的家书,状元郎,劳你捎给他,他年岁高,在当地也有几分薄面,你们若遇到什么问题,他帮不上大忙,些许解惑引路的小忙还是可以的。”
  林信收下,谢过了他,初夏的风拂面变得燥热,他再看了一眼身后城池,转头出京。
  **
  时间过得很快又很慢。
  快的是,一天不知做了些什么,稀里糊涂就混过去了,慢的是,明明觉得长日飞快,一看案上摆的历本,不过十来天而已。
  “世子到平凉了吗?”新橙好奇问道。
  许融摇头:“应该还没有。”
  她语意有些慵懒,就觉得怪无聊的。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他挤进她的生活不过那么些时日,就叫她习惯了他的温度,现在晚上身边没人,她倒空落落的,要翻上好一阵子,才能睡着。
  又过了两日,终于有件新鲜消息传了进来。
  “奶奶,我哥哥叫人回来了!”红榴跑进来报讯。
  许融从炕上直起身:“叫他进来。”
  红榴哥哥临行前她曾有嘱咐,叫他打听些平凉情形先传回来,那时是平凉旱情尚在扑朔迷离,如今是用不上了,但听一听也不坏。
  此外,她也想知道红榴哥哥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顺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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