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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嫁入将军府后——by禅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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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一走,张嬷嬷就盯着楚攸宁,“公主,您是不是该好好跟奴婢说说四殿下的事?”
  楚攸宁摸摸鼻子,张嬷嬷这样有点像霸王花队里的妈妈们,每次她背着她们做了什么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小四在宫里活不长,我就把他带出来了,昏……父皇同意了的。”
  张嬷嬷嘴角抽抽,那是因为陛下不知道您说的嫁妆是四皇子。
  “亏得您为四殿下如此谋划,只是这事八成不行。”陛下怎么样都不会让自个的皇子当嫁妆嫁出宫。
  这会张嬷嬷倒是希望这事是昭贵妃干的了,如果是昭贵妃干的,她会努力促成这事。
  “我说行就行。”楚攸宁不担心,大不了她拼尽累积的那一点异能给昏君下精神暗示。
  *
  刘正回到宫里,几个皇子都没走。
  他走到御前,躬身将和攸宁公主的对话如实禀上。
  突然天降一口锅,昭贵妃被砸得哐当响。打死她也没想到楚攸宁会把锅扣到她头上,还扣得死死的。偏偏她为了表示亲力亲为,连嫁妆单子都是自己写的,证据确凿!
  “难怪这字朕看着眼熟,原来是贵妃你写的。”景徽帝又看了眼单子,问昭贵妃,“贵妃怎么说?”
  不知道多少次红袖添香,手把手写字,浓情蜜意,景徽帝这会才认出自己写的字,昭贵妃只觉得好笑。
  昭贵妃脸上露出适当的自嘲的笑,“臣妾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臣妾没有女儿,又怜攸宁公主刚经历丧母之痛,这份嫁妆就当是为自己女儿备的,自认尽心尽力,怎知到头来还讨不了好。”
  大皇子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对昭贵妃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扑通一跪,“陛下,不关娘娘的事!是奴婢屡次见陛下教娘娘写字,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偷着临摹娘娘的字,这次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有罪!”
  说完,便一头碰死在柱子上,死无对证。
  早就料到昭贵妃没那么容易扳倒,二皇子和三皇子倒也不意外,只是可惜了这一次机会。
  “莞碧!”
  昭贵妃面容悲痛,做势要上前,被大皇子拦住。
  昭贵妃泫然欲泣,仿佛一下子看破红尘,“陛下,臣妾往后再也不写字了,凭惹孽债。”
  昭贵妃知道景徽帝是个心软又有些自恋的男人,这话不但证明了他的魅力,也能让他心疼她遭了无妄之灾。
  景徽帝脑子不该被牵着走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他问刘正,“攸宁昨日来跟朕说还要带走一样嫁妆,是什么?”
  刘正看了眼御案上摆着的苹果,“回陛下,是……苹果。”
  “……”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心里怎么念都念不到有哪件宝物同音。
  景徽帝率先回过神来,干干笑道,“是苹果啊。那是皇后临终前为朕削的最后一个苹果,没想到攸宁跟朕讨了去。攸宁果然对她母后爱得深沉,连她母后在这世上削的最后一个苹果都要拿去收藏妥当,这的确是需要朕同意才能拿走的嫁妆。”
  众人:……
  真难为您还能编成这样,恐怕是您对攸宁公主爱得深沉。
  殿里的人都是人精,知道景徽帝这是在为楚攸宁圆谎,倒是没想到,堂堂公主居然真的能做出把皇子当嫁妆带走的蠢事来。
  问清楚了,关于四皇子被当嫁妆一事景徽帝就有了判决,“贵妃,往后挑宫女还得仔细点,心大的趁早打发了。今日是攸宁大喜之日,本不宜见血的。此事虽是你御下不严,但念在你为攸宁的嫁妆劳心劳力的份上,朕就不罚你了。”
  昭贵妃算是明白了,景徽帝根本是心里有数,最后这锅还是安她头上。
  攸宁公主悔婚不得,破罐破摔,视宫规礼数如无物,反倒惹得陛下上心了,真是好笑。
  她很肯定攸宁公主那件嫁妆指的是四皇子,只是不知道是临时想诬蔑她,还是早有预谋。一切看起来就好像是精心策划一般,若真是这样,这样的攸宁公主让人不寒而栗。
  “四皇子呢?”景徽帝问刘正。
  刘正小心翼翼看了景徽帝一眼,“陛下,公主说了,送出去的嫁妆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以后四皇子就由她养着了。”
  景徽帝眼睛一瞪,“什么送出去!谁看见了!谁听见了!”
  现在应该整个京城都听到了。
  大家默契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父皇息怒。儿臣觉得,既然攸宁不愿,那就且让四皇弟待在她身边。王公贵族之中也有将命格妨碍的孩子送到别家养个几年再接回来的,事已至此,不如就让四皇弟住在镇国将军府,待满五岁再接回宫来。”大皇子打的主意好,既然四皇子不能当嫁妆那就命格有碍吧,总不能白让母妃被污蔑一遭。
  景徽帝看了大皇子一眼,沉吟半响,觉得这事可行,主要是四皇子被当嫁妆送入将军府一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不如就换个说法。
  “刘正,你再去镇国将军府一趟,就说……小四和攸宁命格相和,要住在一起才能好,等小四年满五岁再接回宫教养。”
  大皇子心里一跳,头越发低了。命格有碍和命格相和差别还是很大的,父皇这是看穿他的心思了。
  *
  镇国将军府宴散之时,刘正受命前来传达景徽帝的意思,还把昨日刚派下来伺候四皇子的人给带来了。
  在大家看来,这无疑是景徽帝彻底放弃了四皇子的信号,好在四皇子是个奶娃娃,也没人想过要拥立他,大家除了一声叹息就没别的了。
  有了景徽帝的旨令,大夫人立即在楚攸宁住的明晖院旁边腾出一个院子来给四皇子住。
  张嬷嬷也安心了,虽然昭贵妃还是没受到惩罚,但外头也会默认皇子当嫁妆的事是她一手造成的,不是公主。
  楚攸宁听到刘正说景徽帝为她这份随口扯来的苹果嫁妆编了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堵住了其他人的嘴,心里有些异样。
  就好像孩子做事不管不顾,做父亲的拼命在后面擦屁股。
  既然景徽帝这么上道,顶多,以后不叫他昏君好了。
  ……
  翌日,天还未亮。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楚攸宁猛地睁开眼,坐起的同时伸手去摸刀,自然是摸了个空。
  她坐在床前,望着满屋子的红绸,以及快要燃尽的红烛,有些恍惚。
  她忘了,她已经不在随时可能有丧尸攻城的末世。
  “风儿姑娘,我是大夫人身边的巧荷,我家夫人有事要急禀公主。”
  昨天张嬷嬷选了六个宫女,楚攸宁懒得想就按照异能属性取的名,风冰金木水火,后面带儿字,风儿和冰儿则作为贴身婢女。
  “公主正歇着,是何事非得这么早来扰公主清梦?”张嬷嬷醒得早,刚去隔壁院看完四皇子过来。

  她觉得现在的公主比四皇子更叫人操心,所以就把孙嬷嬷换到四皇子那边当管事了,她就跟在公主身边提点一二,这边还剩一个周嬷嬷管着杂事。
  “张嬷嬷,是我家四爷,四爷他……”
  张嬷嬷见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这般神色,心里咯噔一跳,“驸马怎么了?”
  这时,门,从里打开。
  大家看去,只见攸宁公主穿着红色的里衣,站在门里,身形纤细柔美,长发披散,一双大大的杏眼看起来没有半分初醒的惺忪,反而清醒得有些凌厉。
  “公主怎就这般出来了。”张嬷嬷忙上前要将她拉回去,“驸马定会没事的,您别着急。”
  “将府里的红色都换下,换白的,准备设灵堂吧。”楚攸宁不用听也知道是沈无咎的死讯传回来了,这样做应该没错吧?
  院子里瞬间寂静无声。
  院门外,程安程佑看向坐在抬椅上的男人,主子刚醒来该不会又要气昏过去吧?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的沈无咎,不顾军医阻挠一定要回京,就为了阻止这桩婚事,快到京城的时候,一直强撑着没昏过去,没想到还是回迟了一步,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知道他会死似的。
  “进去。”沈无咎有气无力地说。
 
 
第8章 
  与此同时,巧荷也说,“回,回公主,率先赶回来知会的人只说四爷受了重伤,并,并不需要灵堂。”
  “……”
  好像有股尴尬的风静静吹过。
  “那大概是还剩一口气?”楚攸宁不确定地说。
  原主的前世记忆里,明明传回来的只有死讯,一个月后,沈无咎的庶弟才举柩回京。
  “公主。”
  张嬷嬷和巧荷异口同声,前者觉得不妥,后者是气的。
  就算是公主,也不能随便诅咒别人死啊,他们将军府如今就靠四爷撑着了。
  这时,程安和程佑抬着沈无咎进来,打破了尴尬。
  张嬷嬷眼皮子一跳,这时候能进来的只有这个院里的男主人了,驸马该不会听到了吧?
  楚攸宁倒没觉得有什么,她在末世看惯生死,原主前世记忆告诉她沈无咎必死,她那话只是代表对于变数的不确定罢了。
  她看着坐在抬椅上的男人,这个原本应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的男人。
  他穿着暗红色的衣袍,面如冠玉,长眉入鬓,直鼻薄唇,因为受了伤,脸上带着脆弱的苍白,虚弱得好像一根手指就能推倒他,眼神却锋利得像只随时会反扑的猛兽。
  看惯了丧尸,末世又处处硝烟弥漫,腐味充斥,人人为了活命,没条件,也没心思打扮,所以楚攸宁就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仿佛占尽了整个世界的风华,难怪人称玉面将军,光看着他就可以洗去在末世辣眼的一幕幕。
  可是再养眼也改变不了他没死给楚攸宁带来的冲击。
  说好的战死呢?她决定嫁进将军府可是奔着守寡来的。
  “公主似乎笃定我会死?”沈无咎目光犀利地看向楚攸宁,心里怀疑她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驸马……”
  张嬷嬷刚要开口解释,沈无咎冷眼扫过去,目光又落回到楚攸宁脸上。
  尽管此时的她穿着红色里衣,看起来分外单薄柔弱,也有着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可以眼也不眨地将沈家满门女眷献给敌军糟蹋,连最小的侄女都不放过。
  在边关重伤临死时,他做了个梦,梦见京城城破,就因为昏君为一个美人与越国开战,导致越国挥军直捣京师。
  甚至连城都不用攻便有人主动打开城门,迎敌入侵,他看到满城狼藉,看到越国敌军对沈家女眷污言秽语,看到那贪生怕死的公主将沈家满门献给敌军,看到八岁的侄儿给人当脚踏!
  更是从路人嘴里得知,他死后成了为救庶弟,贻误军机,导致丢失重要关隘的罪人。他一死,因为无垢是庶子身份,沈家军被有心人煽动,动摇军心,威震天下的沈家军四分五裂,无垢独木难支,成了沈家最后一个战死沙场的人!
  如果不是醒来听到上奏的战报真的和梦里一样,他还可以骗自己那只是一个梦。
  楚攸宁自然能察觉到沈无咎眼里的敌意,虽然闪得极快。想想他也是被迫娶的公主,也就能理解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死,但是她原本是奔着守寡来的,现在出了变故,为了守寡大计,她是要弄死他呢,还是要弄死他呢?
  楚攸宁这么想着,靠杀丧尸杀出来的浓烈杀气也带出一丝。
  沈无咎驰骋沙场多年,敏锐地察觉到有杀气,目光凌厉地巡视过这里的每一张脸。在这里的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就连眼前这个有生杀大权的公主也是纤弱单薄,杀气自是不会来自她们。
  “都在院里干嘛呢?程安,程佑,还不赶紧把老四抬进去,还嫌你家主子伤得不够重是不是!”大夫人带着宫里派来的太医赶过来。
  都说长嫂如母,大夫人嫁进来的时候沈无咎也才七岁,只差没把他当儿子看了。后来沈家出了变故,小小的少年郎撑起整个沈家,她们这些嫂子更是心疼,平日里相处也没那么拘谨。
  楚攸宁看到大夫人进来,立即松了念头。
  算了算了,看在那么多寡妇还需要靠这个男人的份上,她就先不弄死了。
  那丝杀气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沈无咎递给程安一个眼神,让他去查。
  太医来了,沈无咎被抬进新房里,躺在床上,解开衣裳,腰上缠着的层层纱布已经被染红,大夫人看了心疼得不行。
  “你说你,陛下也没勒令你必须赶回来,要保重好身子才是要紧事。若是你有个好歹,你让公主步嫂子们的后尘吗?”
  大夫人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公主听的,好让公主也认为沈无咎就是伤着了也尽力赶回来跟她拜堂成亲,可惜公主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
  咔嚓……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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