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粥——by月寻星

　　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等我十五分钟。”
　　——
　　周慕齐人很快来了，还带了点花生和其他零食。
　　“喝酒怎么能不配花生呢，兄弟我上道吧？”
　　唐星舟没理他，拿起一瓶酒，直接瓶口对着嘴，坐在沙发上喝着。

　　他面前的茶几已经有一个空了的酒瓶，但男生神色之间，却无半点醉意。
　　周慕齐早就习惯了他这种酒量，“我就佩服你这种酒量好的人，哪像我，一杯倒……”
　　唐星舟没理会他的逼逼叨叨，问了个问题：“我问你，我跟程星临，谁比较帅？”
　　周慕齐吃着花生都被呛到了，“这怎么比啊，你们两个清大双子星，各有各的帅……”
　　唐星舟一个死亡眼神看过来，周慕齐马上改口，“……当然是你帅，我们家老四是最帅了。”
　　他又问了第二个问题：“那女生会喜欢他这种类型多一点，还是我？”
　　周慕齐一语道破：“你直接说单意的名字得了呗，还女生？”
　　“老四，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单意如果跟程星临有可能，他们高中早就在一起了，哪还有你现在的事？”
　　“而且你不是说了吗，程星临喜欢你那小青梅，至今还在为她守身如玉呢。单意这么聪明的女生，又因为她妈妈以前的那些经历，不可能会去插足别人的感情。就算她以前喜欢过，也早就放弃了。”
　　“你之前不是察觉到她对你是有些感觉的吗，既然相互喜欢，那就去追啊。再不把人追到手，你人出国了，学校里的那些男生肯定蠢蠢欲动。”
　　“就拿她身边的那个最熟的卓起来说，你今天也看到了，他俩再这样下去也不是没可能……”
　　周慕齐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直接下了一剂狠药。
　　他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手背搭着脸而看不清神色的男生，低头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他自嘲着：“我就不像你这么幸运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
　　第二天是周六，五月六日，也是单意生日的前一天。
　　单意照常去酒吧工作，她的脑子里一整天都在想着事情，心不在焉的。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像一直被她忽略了。
　　他真的是因为吃醋才对她这样忽冷忽热的吗？
　　如果他真的是吃醋了，那是不是也就代表着，他也是喜欢她的？
　　这一天酒吧的生意比平时的要淡些，单意下班早，十一点不到。
　　她看时间还来得及，就打算回学校住一晚，于是到点之后就在员工储物间那里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准备回去。
　　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备注都是“Z”。
　　唐星舟给她打电话了？
　　单意正打算回一个电话过去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起来。
　　“妹妹啊，你终于接电话了。”
　　单意一听这声音就觉得耳熟，加上那男生对她的称呼，她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无视了他前面的那句话，只关心这个电话本来的主人，“唐星舟呢？”
　　“哦，他喝醉了，现在吐得七上八下的，昏迷不醒。”
　　“周慕齐。”单意强忍着暴打他的念头，“你不会说成语就别说，他人呢？”
　　周慕齐：“刚才不是说了吗，喝醉了，然后一直给你打电话，一直喊你名字。”
　　“你过来看看他呗。”周慕齐前面做了一大堆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句。
　　单意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用力，内心在挣扎着。
　　看了又能怎样呢。
　　看了他就不会出国了吗。
　　周慕齐觉得她快要心软了，直接放大招，“行，你不来看他，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我走了。”
　　单意不吃他这一套，“他爸妈不在家吗？”
　　周慕齐：“他喝成这样我哪敢把他送回家，他现在在自己买的房子这边。”
　　单意：“那你不能留下来照顾他？”
　　周慕齐：“我为什么要留下来照顾他，我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喝得烂醉如泥的，又吐得满地都是，哎哟喂我真是受不了这味道了……”
　　单意一时之间辨别不出来他哪句话是真是假。
　　但是周慕齐平时就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是不会照顾人的类型。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我现在过去，你先照顾一下他，那里有没有醒酒药……”
　　“没有。”
　　“蜂蜜水呢？”
　　“也没有。”
　　单意一语道破：“你看都没看吧，睁眼说瞎话。”
　　“他这屋子空的很，厨房也是空的，我一眼就看完了。”电话那边的周慕齐一脸的理直气壮。
　　单意：“……”
　　“我现在过去，告诉我地址。”
　　挂了电话后，单意出了酒吧门口，很快就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的路上，单意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来回变换的夜景。
　　她好像终于体会到了当时程星临的心情。
　　原来“成全”两个字说来容易，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程星临成全了路以柠的梦想，可换来的却是她的归期未定。
　　如果她一直待在国外不回来了呢。
　　如果她跟别人在一起呢。
　　如果他们不会有什么以后呢。
　　谁能保证以后的事情。
　　没有人。
　　……
　　车子很快就到了周慕齐说的那个地址，是一个小区。
　　小区门口有管理处，进去要刷门禁卡。
　　单意正想打电话给周慕齐的时候，他人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对门卫说道：“这是唐先生的女朋友，让她进来吧。”
　　门卫是认得唐星舟的，周慕齐之前来过几趟，他也认得，而且刚才他进门的时候也不用刷门禁卡。
　　既然他说这是唐先生的女朋友，那就是了。
　　于是放人进去。
　　单意此时一心想着唐星舟怎么样了，也懒得去解释周慕齐刚才说的话，看到他人后第一句话就是恼怒的语气，“你怎么下来了？你不在的话他不舒服了谁照顾……”
　　“这不是你来了吗，就不需要我了。”周慕齐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那一串钥匙朝她的方向扔去。
　　单意看到飞过来的钥匙，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住。
　　“A栋13层14号房，我还有事，先走了，人就交给你了。”
　　他又多说了一句：“妹妹你好好照顾我妹夫啊。”
　　单意这回反驳了他对她的称呼，“谁是你妹妹。”
　　这人一口一个妹妹的，还叫上瘾了是吧。
　　周慕齐挑了挑眉，“谁应谁是。”
　　单意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他，“你好像有病病。”
　　周慕齐：“……”
　　她没再跟周慕齐在楼下逗留太久，心里想着唐星舟现在怎么样了，拿着手里的钥匙就往里面走。
　　周慕齐看着女生小跑着进去公寓A栋大门的背影，略微勾了勾唇。
　　老四，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
　　单意按下电梯，楼层来到了13楼。
　　找到1314号房间，单意拿出刚才的那串钥匙，插入孔口，开门。
　　刚一踏入里面地板，就感觉一阵沁凉。
　　单意把灯打开，里面的光线瞬间亮了不少。
　　待看清楚里面的装饰之后，她才知道刚才的那股凉意从何而来。
　　太空了。
　　整个客厅很大，装饰风格极简，黑白为主，里面的摆设很少。
　　给了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他平时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觉得孤独吗？
　　她环顾着客厅，没看到沙发上有人。
　　目光落在里面的一个房间，那里的房门微微打开，透着光亮。
　　看来周慕齐良心未泯，知道把人送到卧室。
　　单意脱了鞋子，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去。
　　她推开了那道房门。
　　入眼就是一张大床，男生还是穿着一身熟悉的白衣黑裤，平时系得一丝不苟的衬衣此时有些凌乱，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松开。
　　躺在雾蓝色的被褥上，安安静静地像是睡着了一样。
　　被单整齐地叠放在一边，地板也很整洁。
　　哪有周慕齐刚才说的“吐得七上八下的，昏迷不醒”的样子。
　　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相信他的鬼话。
　　但是单意闻到了男生身上的酒味，他一向冷白的面容微微泛着点红，眉头皱着，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还好她来的路上去买了醒酒的东西，于是她去厨房给他弄醒酒茶。
　　弄好后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
　　单意重新回到卧室，把那杯醒酒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坐到了床边。
　　她弯下腰，看着男生那张帅气安静的脸，推了推他一边的手臂，喊着他的名字，“唐星舟……”
　　她喊了好几声，床上的人才慢慢睁开眼睛。
　　唐星舟半阖着眼睛，在努力辨认着眼前的人是谁，“……单意？”
　　“嗯，是我。”
　　话刚落下，她的后颈被人勾住，用力地往下一拉——
　　单意的脑袋被迫靠在男生的胸膛上。
　　那里的温度跟她此刻的脸颊一样滚烫，如火般灼热，然后一直蔓延，到她左边的心脏。
　　鼻息之间都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混杂着酒味，一寸一寸地侵入单意的每一处肌肤。
　　他说话的时候，心脏也跟着一起跳动，“我怎么又梦见你了。”
　　他梦见谁了？
　　单意将他前后两句话连起来。
　　难道，是她吗？
　　男生的手臂往一边收拢着，将她又抱紧了些。
　　单意听着他的心跳声，不敢乱动。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还蹭了蹭。
　　紧接着好像不太满足这样的接触，黑色的头颅慢慢往下低。
　　放在她脑后的那只手，连着她的头一同抬了起来。
　　瓷白的脸蛋晶莹如玉，五官精致，从眉到眼，再到整个脸庞，都是他梦里那张让人魂牵梦萦的熟悉模样。
　　他的唇不受控制般，碰到了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子，脸颊，最后是嘴唇，动作极其小心，又克制，视若珍宝般。
　　单意的脑子一片空白，一动不动地僵直了身体，没有反抗没有拒绝。
　　他在、他在亲她。
　　他身上的酒味像催眠的药，一步一步地引诱着她。
　　然而真正引诱她的，是他这个人。
　　双唇相贴的时候，唐星舟半眯着的那双眼睛全然睁开，眼神清明。
　　嘴唇那里的触感强烈，很真实。
　　这不是梦。
　　他的眼睛对上了她的。
　　那双勾魂的眼睛，不知道第几次出现在他梦里。
　　女生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连着他的心一起，刮过一层涟漪。
　　酒精的驱使让他无法理智思考。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
　　他抱着女生用力翻了下身，两人的位置得以交换。
　　单意的背部贴上了柔软的床褥，嘴唇那里的触感也愈发强烈。
　　“唐——”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
　　男生已经将舌尖抵入，带着点强势和蛮横，攻略着她的领地。
　　温热湿润的、属于他的气息。
　　单意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攥紧了上面的衣料。
　　承受着他的吻。
　　察觉到她的不抗不拒，唐星舟眼眸一沉，加深了这个吻。
　　……
　　绵长的一记吻后。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跟她稍稍拉开了点距离。
　　两人都在微微喘着气。
　　醉酒后的唐星舟眉眼与往常的不同，禁欲系的那一面被放了出来，只剩下那股欲色。
　　像致命的□□。
　　他看她的时候，眼里满是缱绻深情，足以让人溺毙。䧇璍
　　单意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但是她要确定一件事。
　　“唐星舟。”她气息不稳地叫着他的名字，“我是谁？”
　　“单意。”他马上喊出了她的名字。
　　幸好他知道她是谁，要是他认错了人，她会马上就走人的。
　　此时此刻，有什么事情迫切地需要确认一下，单意想听到他亲口说出来。
　　她放软了声音，那双眼睛直视着他的，“你为什么要亲我。”
　　唐星舟连思考都不用，吐字清晰地说出三个字：“喜欢你。”
　　他很快反问；“那你为什么肯让我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