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虏的邪尊逃跑日常——by花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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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瓶罐罐里装的是调料,无所谓,顶多弄到身上有点脏罢了,油是炸过肉块的,才倒进小桶里没多久,还很热。
玄朱反应迅速,赤着手将半倒的小油桶扶正,另一只手接他的时候,他已经一爪子踩上流出来的油,带着一身狼狈跳进她怀里。
玄朱甩了甩手上沾染的液体,感受到热度后立刻抱着他到空间里用水清洗。
先搁在小溪的边缘泡着,虽然是岸沿处,也蛮深的,怕自己一松手他就沉下去,玄朱一直在底下托着他。
带毛的都怕水,他四只爪爪皆没有闲着,紧紧地抱住她的手臂,浑身湿淋淋的,没了长毛遮掩,整个人显得有些过分消瘦。
每天吃,一天三顿,还是没喂胖他。
玄朱用小石头垒出一个圆,把他圈在里头,底下还垫了几块,让他可以踩着实物,阙玉似乎落了地,感觉到,试探地松开她的手臂跑去扒着石头,烫伤离不开凉,一出来他就喊疼。
玄朱只好在水里检查他的伤势,把他翻过来,一只手垫在他脑袋下,一只手忙活。
上下左右都翻了一遍,过程中阙玉十分配合,让抬爪爪就抬爪爪,让展开趾头,就乖乖的伸开,看哪里都给,还主动说哪哪疼,玄朱发现他两只小脚脚都有折损,一只前爪也是。
脖子被溅了些,藏在毛毛里,瞧不清楚,只偶尔找到几个小红点。
玄朱犹豫片刻,让他重新趴着,扒着小石头继续浸,自己出去将他的衣裳拿进来,想让他变成人形给他处理,狐身上都是毛,不方便。
阙玉已经半缓过来,在水里荡着手脚,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时不时会潜下去,将额头也泡在里头,过了一小会才出来。
如此来来回回好几次,玄朱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可能头上有伤。
那更要变成人形了。
她知道阙玉不喜人形和她接触,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不自在吧?所以衣裳挂在手肘上,踌躇着怎么开口,还没想好,阙玉自己露出头,让她把衣服搁在一边,他待会儿穿。
他八成也意识到不变人形不行,疗伤擦药都找不着地方。
玄朱点了点头后将衣裳放在他不远处,背过身静静等了等,没多久身后便传来水声,阙玉从沿边出来,周身光芒一闪,用了法力球。
她从空气中的气息和波动感知到,不是乱来,是御水术,让躯体变干。
平时他喜欢湿淋淋的叼着毛巾过来让她擦,她力道轻,对他来说像按摩一样,狐狸很懂享受,每次都懒洋洋躺着,惬意的被她伺候着。
今儿身上太疼了吧,刚穿好衣裳便招呼她,“先出去。”
玄朱没有拒绝,这里没有坐的地方,确实不顺当。
她心念一动,已经带着他回到甲板上,阙玉熟门熟路爬上躺椅,窝在里面伸出手脚给她看伤。
她拿了一套的衣裳,但是阙玉只穿了外衣,松松垮垮挂在单薄的身上,露出大片大片玉润的肌肤。
他很白,毫无瑕疵的那种,受了伤的手和脚脚一伸出,烫出红的地方便十分明显。
除了这两个部位,还自觉的扬起下巴给她看脖子,然后指了指额头道:“这里也有。”
油溅出来滴了几个红点子,不严重,被灵泉泡过,缓解了许多。
虽然如此,玄朱还是拿出早就备好的小药箱,从里面翻出烫伤膏给他擦红肿处。
阙玉没了法力、肉.身又被封后很脆弱,今儿风寒,明儿发热,后天落枕,大后天摔伤,为了照顾他,久病成医,玄朱现在已经对他十分了解,知道什么病该用什么药,各种各样的药也都准备了不少,就为了防着今天。
心中有预感,他会把药箱里的所有药全使一遍。
狐狸精力旺盛,仅比狗略逊一筹,也是调皮捣蛋的类型,就像人类幼崽,三天不受伤心里不得劲,非要折腾些什么才能安安心心吃饭睡觉。
玄朱坐在小板凳上,先给他处理手上的烫伤,都在手心,手背不严重,还是狐型时他爪爪踩在热油上,对应的就是这只手。
整个掌心到指头全都是红的,好在离开的快,仅有些发肿,没破皮,倒是起了一层小水泡。
玄朱瞧见了,给他将水泡剪了,认真敷上药后用纱布垫着,开始擦他手背。
阙玉的手很好看,她以前就这么觉得,离近看更漂亮了。
骨节很细,根根修长,手背白皙,薄薄一层的皮下藏了些淡青色的细小血管,像脆弱的蝴蝶翅膀,叫人不敢用力,怕把他弄坏。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他近距离接触她都有一种自己会伤到他的错觉。
打心眼里觉得他是易碎的陶瓷,刚出生的幼崽,只能小心对待。
玄朱歪了歪脑袋,看着手里握着的白润指头,始终没想明白。
到底为什么?
第44章 只能是她
其实阙玉一点都不弱, 不仅不弱,还强的离谱,这双手在他全盛时期可以直接撕毁化神期的躯体。
化神期的身子每日被灵气冲刷, 宛如铜墙铁壁, 鲜少有东西能破坏,除非和他们对等的道器。
阙玉的爪子就是他的武器, 他还练过体, 和他化神后期的修为同级, 即便不用法力和妖力, 单靠体术, 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就是因为太强了, 被师父盯上,用五方圆锁、天道桎梏生生将他的炼体境界压制到没进入修行之前,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容易生病受伤的原因。
相于将他一千多年修行的结晶生生从他身上剥夺,把这股子强大的力量封印在丹田内, 五方圆锁不破,他恢复不了, 一直都会这样。
就像一个好好的人突然被放了血, 割了肉, 大病了一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快快乐乐玩耍。
但只是暂时的,一旦禁制破除,他所有修为恢复,又会成为那个叱咤风云的邪尊。
拿着一把花色的扇子,狭长的狐狸眼流光溢彩,清清瘦瘦的少年裙摆层层叠叠,一举一动皆夺目耀眼。
所以为什么会觉得他很脆弱?
玄朱还是没想明白, 她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握着那只玉白的手继续给他擦伤。
顺着他的手背,将药膏涂在分明的骨节上,一直到指尖,缝隙里也没有漏掉。
阙玉不练剑,手上没有茧,细细嫩嫩,秀气的像小姑娘,指甲淡粉,圆润又修长,很是精致漂亮。
指头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微微的向外翘,不难看,反而有一种是他特点的感觉,只有他这样。
玄朱很早之前便特别喜欢这双手握在扇子上,刻意将扇面打开,搁在很显眼的胸前,或者遮在眼下,想叫人发现这把扇子有多独特,他又换了新扇子,实际上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这双手上。
像一块无瑕的玉一样,透着通明和干净。
其实他不仅喜欢换扇子,还喜欢换法衣,太清宗有专门的弟子服,真传弟子是白色的,顾着体面和年轻人的爱好,并不算丑,但他依旧不穿。
每次都套自己的,五颜六色,像个花孔雀,总有人说他勾引人,和这个也有关系吧,确实好看,应该说人长得美豔,穿什么都俊俏,那些衣裳就是锦上添花。
次次换了新的法衣也会让她帮着看,如果她回答的太快,他觉得敷衍,便用扇子轻轻地敲她的脑袋,喊她认真点。
为了让她好好地观看,还会凑的很近,展开手臂,前前后后转一圈,叫她盯上许久,态度十分诚恳才肯相信没有骗他。
玄朱经常趁着机会细细瞅他的眉眼,她很喜欢那双眸尾高高挑起的狐狸眼,和他嘴角翘起的弧度。
每次看到他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很开心。
玄朱收敛下心思,给他这只手擦完,又去看了看另一只,这只是掏鸡块的那个,被烫到肉垫后一直举的很高,想把肉块甩掉,所以幸运的只伤了两根指头。
玄朱简单抹了药,包扎好便去瞧他的脚丫子。
阙玉很灵秀,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是从头精致到脚只有她晓得。
可能和他太懒,很少走路有关,脚心是粉嫩的,像从来没有踩过地面,小孩子的脚丫子。
大概也因此,伤的很重,两只脚脚都烫出了水泡,一个还破了皮。
玄朱握着他的脚腕,拿了剪刀给他剪水泡,面积太大,疼的他好几次往椅子里缩,被她拽过来,压在腿上,硬是剪完了。
撒上药,用纱布包好,另一只脚脚是一样的待遇。
严重的都处理完,玄朱开始给他不要紧的地方上药,比如脖子和额头。
先抹脖子,他怕疼,怕难受,每次生病了受伤了都很乖,自己高高扬起白皙的下巴,露出纤细的脖颈配合她。
玄朱靠近了些,挖了点膏药,糊在他白天鹅一样的长颈上,从下颌,一直擦到耳后,整个外露的地方,包括后颈,喉结都抹了一遍。
差不多后沾了些凉药,给额头上揉,这里伤的很轻,仅被溅出几个小红块,玄朱一个一个去点,过程中阙玉一直仰着头,狭长睫毛完全展开,睁着一双黝黑眼眸悠悠看着外面。
因为他出了意外,船难得停了停,在一个山野中,方便他待会上茅房。
夜晚的森林很热闹,有虫鸣鸟叫的声音,还有些发着光的萤火虫被一寸方船上的亮度吸引,徘徊在四周。
从这边飞到那边,又从那边飞到这边,寻找可以进入的渠道,没找着便一直停留在外头。
阙玉那双点漆似墨的瞳子里闪着光,追随着屏障外的萤火虫来回晃动,很感兴趣一样。
猫啊狗啊好像都很喜欢这些小动物,会情不自禁被吸引,阙玉虽然只是半妖,但是血脉里的力量太强大,这是他的本能。
注意力不在伤口上也好,她动作更顺畅,只偶尔手劲大了,摁疼他,他隽气的眉眼会微微蹙起,身子稍稍朝后退去。
玄朱耐心的等他缓过来再继续,有时候明明手很轻,他的脸也左右挪动,她一开始以为是调皮,性子就是这样的,时不时会恶作剧一下。
比如在十分安静的环境下突然说话,想吓唬她,亦或者在她常坐的地方不停的抓出痕迹,让她待的不舒服。
反正只要她皱眉,或者给出反应,他就很开心。
玄朱已经习惯了,直接上手将他的脸板过来,刚给他擦好一个地方,他又扭头,几次之后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看萤火虫。
他喜欢、玄朱仅犹豫了一下,便将萤火虫引进来,围着他转,因为他附近有火光。
桌子上燃着三昧真火,照亮了整个船内,防护屏障一打开,不仅吸引来了萤火虫,还有些飞蛾,虫子,蚊子也不少,有些是冲着火来的,有些是冲着他。
剪水泡的时候出了些血,有淡淡的血腥味飘出去,便有大胆的蚊子飞过来,盯上他受伤的手脚。
极寒之地多冷啊,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吸血的小家伙还能活的有滋有味,说明它们强悍,叫它们咬一口阙玉怎么也会蔫上几天,生个小病,所以玄朱又将它们统统赶走,重新支起防护屏障,把阙玉保护在里头。
她自己收拾了药箱,简单洗了把手后去拾掇一片狼藉的厨房了。
油擦干净,瓶瓶罐罐扶好,鸡块倒上新油复炸,没有掺合干辣椒炒,因为阙玉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受伤不能吃刺激的。
清蒸鱼倒是可以。
玄朱将控过油的鸡块用油纸包起来,先搁在阙玉摇椅的桌边上,供他享用,没给筷子,只插了一根签子。
阙玉现在伤了三个爪爪,仅一只手能用,还折了两根指头,剩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活动自如,也就能拿个签子罢了。
倒不妨碍他吃东西,玄朱百忙之中回头,瞧见他窝在摇椅里食用的很香。
还以为他会有阴影,毕竟刚刚因为这个受伤,看来他心大到无需担心。
玄朱继续蒸鱼,学着菜谱上的,下面加水,上面搁鱼,闷几柱香时间就好。
她自己闲着没事在一旁边打坐边守着,没有完全沉浸在修炼中,顾着锅和阙玉。
锅还没动静,耳边只剩下阙玉吃东西的声音,他有个习惯,美食拿来之前先闻一闻,湿湿的鼻子耸了又耸。人身时也有这个习惯,凉凉的鼻尖凑过去,闻了味道还行便塞进嘴里,不行尝都不尝,好像有预感会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