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崽崽穿成炮灰替身后——by西柚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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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张野被气得语塞,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
贺言溪倒是冷静一些:“宋宇凉不可能一直都没发现吧?”
“怎么可能?”谢宇铭摇摇头,“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宋宇凉看孩子的长相就猜到是我的。可他骗了覃冉,覃冉早产身体也不好,他根本不敢声张,便偷偷来找我,想把孩子换回去。还说会帮孩子治病,又威胁我,不换回孩子就跟覃冉说实话。孩子生了,他觉得他跟覃冉的婚姻稳定了,不怕说实话。可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当然不愿意,干脆将他绑起来,自己带着孩子去做了亲子鉴定,亲自将结果送到覃冉面前。可笑覃冉嘴上说有多爱宋宇凉,不也没认出我来?这件事宋宇凉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只能自己憋着。”
这人真是恶毒得令人发指,贺言溪冷冷看着他,一时间都不想跟他说话。
谢宇铭却道:“这不怪我,是他们逼我的。但凡他们对我好点,将我该得的钱分给我,我也不至于这样做。”
“那你的孩子人家帮你养着帮你治病,你也该对别人孩子好一点吧?”张野咬牙切齿地说,“孩子多无辜,你怎么能虐待覃淮这么多年?”
“这不怪我啊。”谢宇铭还是那句话,“你们想想,我才是真正的谢宇铭,可宋宇凉他顶着我的名字去死了。他倒是一了百了,我却一辈子都不能恢复我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而且我还得躲着覃冉,躲着曾经熟悉的人,躲着警方,稍不注意就会暴露。你们能想到,这几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像阴沟里的老鼠,不敢见天日,睡觉都会惊醒,谁过都会变态的!我他妈都要疯了!覃淮还总惹我生气,跟他那个妈一模一样,我不打他怎么能解气?”
“你……简直有病!”张野词穷,骂道。
“对,我就是有病。”谢宇铭拼命点头,“你们快找医生来帮我治病吧。”
“想用精神病逃避法律的制裁?”贺言溪笑了,“不怕告诉你,这些年凡是经我手的案子,还没有一个人这样做成功过,你也别想了。”
谢宇铭也笑了起来:“你们不会觉得我说的都是真话吧?其实全是骗你们的!哈哈哈……我真的有病,脑子不太好,你们最好还是别信我的话。”
张野简直听得目瞪口呆:!?
尼玛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要不是身份限制,他真想现在就上去揍他!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看证据和事实。”贺言溪冷冷盯着他,“最后再问你一件事,宋宇凉到底是怎么死的?”
“还是怪覃冉啊,她拿到亲子鉴定结果还不信,非要自己再做一次。”谢宇铭摇摇头,“结果在路上就出车祸死了。你们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觉得宋宇凉该死。”
“可真巧啊。”贺言溪说,“真的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不是有人怕暴露?”
“你想说什么?车祸是我做的?”谢宇铭往前靠了靠,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承认,我真的想动手,我都准备好了。但是,我并不想当众杀死宋宇凉,那样我就永远没办法恢复真实身份。所以,我想偷偷处理掉宋宇凉,再光明正大去找覃冉,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到那时候,覃冉和覃家都是我的,我亲生的孩子也在身边,多好。谁能想到,老天爷还是长了眼睛的。宋宇凉骗子不得好死,而我这种垃圾,也活该一辈子过得不好。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呢?”
贺言溪:“……”
张野:“……”
“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覃淮半坐在床头,看着窗外,表情稳重平静得不像个孩子,“因为这些是那天暴露后,他情绪激动之下说的。”
病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粗重的呼吸声,除了覃淮,谁都平静不了。
覃淮刚才说,宋宇凉被捕那天告诉他,说他其实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而是他父亲的双胞胎哥哥。
宋宇凉说带走覃淮,虐待他,都是为了报复他父母。
宋宇凉还说,覃淮的母亲是覃冉,大富豪,很有钱很有钱,但她一直用心养大的孩子,是仇人的孩子。
“覃淮,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覃冉一颗心早已经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刀,覃淮说得不够清楚,这事还有很多疑点。但这时候那些都不重要了,她很确定,覃淮就是她亲生儿子,不需要亲子鉴定就能确定。那种血脉之间的奇妙缘分,她在看到他第一眼就感应到了。
可还是太迟了,太迟了,覃淮已经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这些年她其实有很多机会能发现真相,但凡她稍微细心一点,只要有一次追查下去……覃冉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朝覃淮走过去,想要抱一抱他,脚下却一软,朝地上栽倒。
骆青亭就在她旁边,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覃总,你没事吧?言川,快去叫医生。”
“不用。”覃冉拉住骆青亭的衣袖,忍过眼前阵阵发黑,抬头去看覃淮。
覃淮本来一直看着窗外,这时候缓缓收回目光,说:“他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好过了,也希望我们不好过。我们越难过他越开心,所以我一开始没想说。可桃桃说,您现在过得也不好……”
覃淮看向覃冉,眼里还是没多少情绪,但是他说:“我不难过,您也别难过,别让他得逞。”
第33章 ”我不会再见他。”……
覃冉一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可心里越难受,反而越哭不出来。直到覃淮这句话, 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看看同样是小孩子的桃桃,可能连覃淮说了什么都还没明白过来。
不说小几岁的桃桃,就说跟覃淮同岁的覃珩,现在还会为了一个玩具、一份零食、一句不合心意的话……而发脾气,仿佛全世界都该把他捧在掌心里,以他的喜怒哀乐为喜怒哀乐。
而覃淮呢?他考虑的是什么?
是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能难过,因为坏人会得意。
对比越明显,伤害越大。
覃冉不能细想, 不敢细想, 又不能不想, 越想心中越痛, 越痛越忍不住会想……覃冉忽然感觉喉咙很不舒服,她下意识咳了一声, 却吐出一口血来。
骆青亭和贺言川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将她抬到旁边床上, 而覃冉已经晕了过去。
桃桃在医院待的时间久了, 已经抢着去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医生叔叔, 你们快来救人!”
这里是特殊病房,医生护士配备更足,马上就进来将覃冉移到行军床上,送去做检查。
骆青亭跟着去帮忙, 贺言川则留在病房照顾两个孩子。
桃桃按完铃又回去坐下了,她确实没太明白覃淮身世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她知道覃淮被欺负惨了, 覃阿姨也被欺负惨了。她好心疼,可是又无能为力。继上次之后,小桃花再次体会到一个人的无力,蔫哒哒地趴在覃淮床边,不想说话。
覃淮倒是一直很平静,看到覃冉晕过去也没太大反应,只是勾住桃桃一根手指,无言地安慰她。
“别担心。”贺言川走过来,没忍住将覃淮搂进怀里,抱了抱他,“你妈妈只是太激动了,会没事的。”
他知道覃淮不喜欢跟别人有太多身体接触,可他实在是太难受了。与其说是安慰覃淮,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一直都知道覃淮惨,但是贺言川做梦也想不到,真相会这么惨。
覃淮只是一个孩子,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没有享受过豪门一天的好处,却要因为这个身份成为别人报复的工具、泄愤的对象,老天爷实在不公平。
以前贺言川还因为桃桃对覃淮特别的关心有点半真半假的吃醋,现在他真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覃淮面前,希望能给他一点补偿。
可覃淮不需要,也补偿不了。
“谢谢叔叔。”覃淮被这样抱住还是不习惯,身体不自觉有点发僵,但他没有推开贺言川。
这一家人,是他遇到过的最好最善良的一家人。
如果不是他们,他现在还在被谢宇铭控制中,根本不可能摆脱那种地狱般的生活。
覃淮特别感谢他们,也很喜欢他们。
“不要难过。”贺言川拍拍覃淮的背,言语在这时候显得格外苍白无力,但他还是要说,“所有的坏事都过去了,否极泰来,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叔叔阿姨之前说想收养你,是真心的。现在你找到亲生妈妈,不需要我们收养了,但我们说过的话还算数,桃桃永远是你妹妹,叔叔阿姨也永远是你的家人,我们的家门,永远为你敞开。以后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只是无聊了,都可以来找叔叔阿姨来找妹妹,想在叔叔阿姨家里常住也完全没问题,记住了吗?”
贺言川当然相信覃冉会对覃淮好,可是,她家里还有个覃珩。
养过孩子的人都懂,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肯定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覃冉一直把覃珩当成死去丈夫留下的唯一血脉,那里面寄托的感情更是深厚。
而且,覃珩还有心脏病,他的亲生父亲在坐牢,亲生母亲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离了覃冉的财力和医疗资源,只怕活不久。
这种情况下,覃冉能狠下心送走覃珩吗?
只要覃珩不走,且不管他态度怎么样、会不会针对覃淮、覃冉偏向谁……他的存在,对覃淮就是持续伤害。
贺言川不可能越过覃冉去收养覃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以后一直做覃淮的靠山。
如果他真的受了委屈,他们愿意为他提供一个疗伤的地方。
覃淮用力点了点头,眼底泛起了一丝泪花。
就因为受过太多苦,见过太多人情冷暖,所以覃淮比一般孩子还要敏感,谁是不是真心对他好,他能感受出来。
“哥哥不哭。”桃桃忽然凑上前,在覃淮脸颊“啾”了一下。
小奶团子柔软的唇瓣暖呼呼的,覃淮感觉自己冰冷的心裂开了一条缝,有热流慢慢渗了进去。
贺言川将两个孩子一起搂进怀里,也不知道在安慰谁:“都不哭,都会好起来的。”
气氛正温馨,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贺言川抬头一看,是骆青亭和覃冉回来了。不过覃冉已经醒过来,是自己走回来的,脚步匆匆。
“没事吧?”贺言川起身问道,顺便给覃冉让开位置。
“没事,谢谢你们。”覃冉嘴里应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覃淮,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骆青亭来到贺言川身边,低声道:“覃总每年都有体检,应该没啥大问题,就是最近太累,饮食不规律,有点胃溃疡。别的检查做了,结果没这么快出来。”
贺言川点点头,有些紧张地看着覃冉和覃淮。
覃冉很激动,却又不太敢碰覃淮。
覃淮神色没什么波动,面对亲妈还没面对桃桃情绪起伏大。
但这也不怪他,从小就没见过没相处过,就算是有血脉相连,也免除不了其中的隔阂。
更何况,覃淮以前过的日子那么苦,他没像覃珩那样大吵大闹发脾气怨恨亲妈,已经很懂事了。
但覃冉可能更希望他不要这么懂事。
母子两个相对无言,只有覃冉泣不成声,看得人心酸。
“我们先出去吧。”骆青亭眼眶也红了,拉了贺言川一把。
一家子默默退到门口,一拉开门却发现门口站了个人,正准备伸手敲门。
双方都吓了一跳。
“何妈。”骆青亭认出这是覃冉家专门照顾覃珩的阿姨,“有什么事吗?”
“覃总在这边吗?”何妈一脸着急地说,“珩儿一整天没看到妈妈,不肯好好吃药。”
贺言川跟骆青亭对视一眼,都说不出的难受。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个一天没看到妈妈,就理直气壮地发脾气不肯吃药;一个七年没见到妈妈,见面说的第一句话是“您不要难过”。
越对比越难受。
可这事外人不能说什么,夫妻俩转头去看覃冉。
覃冉也听到了,抬头道:“何妈你去告诉他,我不会再见他。”
何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震惊得差点原地摔一跤:“覃总,你说什么?”
覃冉抹了把脸,擦掉泪痕,站起身,准备出去和何妈说清楚。
但她刚迈出一步,衣摆就被人抓住了。
覃冉一怔,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