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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我心间——by殊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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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浅被凉得往后缩了缩:“程骁南, 你几岁?”
  他就凑过去,暧昧地同她耳语:
  也不小了,刚好是会对着姐姐起反应的年纪。
  这一夜诸多温暖,连接吻都是浅尝辄止,更多时间里他们相拥着聊天,程骁南说,他也会做一些噩梦。
  他母亲刚去世的那阵子,他总梦见母亲去世那一晚,卧室里布满浓重黑暗,而他抱着礼盒走进去,幻想着她第二天醒来看到床头礼物的惊喜样子。
  未曾察觉她已经离开人世。
  “其实我也怕黑,不好意思说而已。”
  真的怕,因为太常梦见,有时候在黑暗的环境里,会觉得自己是深陷梦境,下一秒,就会踩到我妈手机充电线碰掉手机,然后发现她已经没有体温和呼吸......
  程骁南蹙了眉心,问虞浅,你妈妈去世那会儿你失眠,是不是怕梦到她?
  虞浅想,也许是的。
  梦到曲莉雯时她总凶神恶煞,只有一次,梦见曲莉雯坐在床边,帮她缝补外套上掉了的一颗扣子,颇有“慈母手中线”的温馨。
  她说,“我不确定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但那件外套,我小时候真的有。”
  过了一会儿,虞浅忽然说:“我不会比你早死的。”
  她说得像诅咒似的,但程骁南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她怕她死了,程骁南惦记她。
  他们都尝过,惦记离世的人的痛苦。
  其实虞浅谈起恋爱挺宠男朋友的,但宠的方式,死来死去的,感觉不怎么吉利。
  程骁南舒展眉心,在黑暗里闷声笑,连床垫都跟着他震动。
  “笑什么?”
  “没有没有,开心,我这是开心的笑。”
  程骁南笑一会儿,又说,“先别说死不死的,我另一个噩梦,你帮我解决一下?”
  虞浅出国的前几年,程骁南还在上学。
  他最烦自习课,尤其是嘈杂的、没有老师带的自习课。
  不少夜晚,他就梦到这样的自习课,然后全身冷汗地醒来。
  因为梦里,还原了虞浅出国的那个春天——
  他坐在自习教室里,班里的同学懒散得要命,真正学习的没有几个,后面几排,几个男生堆在一起,吵嚷着在玩扑克;还有女生们不知道翻杂志看到了哪位男神的尖叫。
  程骁南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接到虞浅的电话,说她要去德国读斯坦福。
  那时候的委屈今夜得以宣泄,他的手重重揩了下油:“你怎么想的,骗我都不能撒个严谨点的谎?德国斯坦福?你在德国给斯坦福开的分校?”
  天知道他反应过来斯坦福不在德国时,差点气死。
  虞浅说不出什么哄人的话,程骁南又像一只奶豹,死死盯着她。
  于是她抬起手,像给宠物顺毛,摸了摸程骁南的头,以示安慰。
  程骁南胆肥了,拍开她的手:“男人的头,不能随便乱碰。”
  “为什么?”
  “涉及到男人的尊严,成年了不是男孩了,不能瞎摸。”
  虞浅声音已经开始有睡意,程骁南也就跟着放轻声音,“以后去德国斯坦福,我也跟你一起。睡吧,晚安。”
  “晚安。”
  过了几秒程骁南呓语似的,和虞浅说:“等明年春天,我带你去看二月兰。”
  隔天早晨起来,程骁南和虞浅开始准备搬家。
  早餐时在饭桌上,他手机频频震动,程骁南时不时拿起手机回复,不知道是在同谁发信息。
  根本不用等虞浅问起,程骁南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扣,主动交代:“老程联系我了,问你愿不愿意去家里吃个饭,同他见一见。我们要住的那个小区,和我以前的家挺近的,隔条街,你要愿意,我就答应他。”
  虞浅点头,算是同意,顺便问了一句:“今天么?”
  “他想得美!”
  程骁南用叉子戳了一块蜜瓜,“我这儿排队排了七年多才排上,才刚搬过去第一顿饭就和他吃?我可不干。”
  隔了几分钟,程骁南说:“晚上我在家给你做饭吧?展现一下我的手艺。”
  虞浅对程骁南的“手艺”表示怀疑,但也只是点头。
  展现呗,实在不行,不是还能叫外卖么。
  搬家这件事,程骁南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虞浅东西挺多,四个行李箱才装得下。
  程骁南也不用她伸手,羽绒服脱了塞在虞浅怀里,让她在车上等着。
  他那辆白色车子,就明晃晃停在酒店正门门口,酒店大堂和门口的工作人员,就看程骁南穿了件米色休闲衬衫,袖子挽到小臂,来回两趟,亲力亲为地帮虞浅把行李箱搬到车上。
  有侍者想去帮忙,他拒绝,说是女朋友的东西金贵,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沈深和季苒本来也过来,说要帮忙,但程骁南同样没用。
  这会儿俩人就闲在车上,看程骁南把苦力活儿搞得像走秀。
  季苒问沈深:“南哥今天看起来挺高兴的唉?”
  沈深昨天才被季苒没收了藏在脏袜子里的银行卡,这会儿蔫了吧唧地趴在方向盘上。
  他看着他南哥的一脸春风得意,说:“他能不高兴么,前阵子瞧见虞浅和异性说话,还嫌我这儿男的多,说我是开鸭馆的。今儿一雪前耻了,能不宣誓主权好好嘚瑟嘚瑟么?”
  毕竟昨天,还没等搬呢,在会议室都秀了把恩爱。
  这个搬家连一个小时都没用上就结束了,沈深和季苒没什么可干的,开车回家,说改天有空去他们新居热闹热闹。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进门之后,程骁南从鞋架里拿出一双新的女士拖鞋,拆开,放在虞浅脚边。
  他侧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客厅展现给虞浅看:“还满意么?”
  程骁南这房子装修风格简洁,面积大,但放了不少绿植在屋里,显得生机勃勃。
  “呦,开花了?阿姨养得挺好啊。”
  程骁南趿拉着拖鞋,把巴掌大的花盆单手拎着走到虞浅身边,花盆放在进门处的一方置物架上,“平时不在都是有阿姨过来按时打扫的,花也都是阿姨在照顾,这花真挺应景,知道你来,还开花了。”
  程骁南眉眼含笑,拨一下花瓣:“这是欢迎你呢,我们的女主人。”
  随着他的动作,薄薄的大片白色花瓣轻轻颤动。
  虞浅弯腰去看,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观察一朵花。
  很美,花瓣像蓬松的裙摆,一簇心蕊上挂着花粉,生机勃勃。
  她问他,这花叫什么名字。
  程骁南就从身后凑过来,揽住她的腰,说:“是虞美人。”
  明亮的光线从落地窗洒进室内,他们在新家门口接吻。
  程骁南帮着虞浅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好,一起在小区外面饭馆吃了个简餐,下午又逛了超市,买了不少食材。
  程骁南单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滑着手机看视频,看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把手机收起来,和虞浅说:“学了个煎牛排,好像不难,今儿晚上给你煎牛排吧?吃意面么?”
  好像刚住在一起的小情侣都会做牛排意面吃。
  大学毕业的那些同学结婚之后,晒餐食,程骁南总能在朋友圈里瞧见他们发那种牛排和意大利面,意大利面上还要用番茄酱挤个心形。
  以前翻朋友圈,程骁南都觉得这种的太俗。
  但今天,他只想和虞浅做一对最普通的情侣。
  要不是他绘画功底有限,他都想在意大利面上给画个婚纱照了。
  程骁南买了个做饭的围裙,灰色,让虞浅帮他系好,进厨房前和虞浅说:“你就在客厅看电视玩手机,饭好了我叫你。”
  “你能行么?”
  “没什么不行的,交给我吧。”
  厨房里倒是没出现什么特别奇怪的声音,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程骁南还真做出两份看着挺不错的牛排和意面。
  盘子端上来摆在桌上,程骁南扯掉围裙,丢在一旁,帮虞浅拉开椅子:“请坐。”
  他怂恿着虞浅尝一口牛排,眼里闪着的都是期待。
  听虞浅说“味道不错”时,程骁南露出得意的笑:“行,你喜欢就行,以后天天给你做。”
  虞浅想说,她自己也会做些简单的吃的,不用程骁南天天进厨房。
  但目光落在程骁南小臂上,突然顿住。
  程骁南肤色白,有点什么痕迹特别明显。
  他还穿着白天时穿的那件衬衫,袖子叠了几叠挽在手肘处,右手小臂上一条通红的弧形伤,起了不少水泡。
  烫伤的滋味虞浅知道,以前在国外给自己做饭,不小心溅起一滴油,手背上烫起的水泡疼得钻心。
  程骁南这胳膊,比她当时严重太多了。
  但这人自始至终都没吭声,站在她身旁,还用她的餐具尝了一块牛排。
  他倚着餐桌点点头,称赞自己:“啧,这小味道,不愧是我。”
  “程骁南。”
  “嗯?是不是我做的牛排惊为天人?想要夸赞我?来吧,等着呢......”
  程骁南话没说完,虞浅站起来,忽然抱住他。
  其实从昨晚起,他就发现了,虞浅正在说服她自己,慢慢改变。
  以前的她不会有这种摸头、拥抱的表达爱的方式。
  “我就刚给你像样做一顿饭,就感动得投怀送抱了?”程骁南眉眼舒展,笑着调侃。
  虞浅不说话,程骁南就继续开玩笑逗她:“你这时间有点不对,先吃饭先吃饭,晚点,晚点咱们来点刺激的?”
  说了也不见虞浅炸毛,他正纳闷呢,虞浅忽然问:“家里有没有烫伤药?”
  程骁南这才看了眼手臂,不怎么在意地说:“小伤,不用管它,我都用冷水冲过了,没事儿。”
  “疼么?”
  “有那么一点吧,没什么感觉。”
  程骁南看着虞浅隐含担忧的目光,笑了笑,“别担心了,就当我边给你做牛排边给你表演杂技了,行不行?”
  “杂技哪有这样的。”
  胸口碎大石,吞刀喷火的,那些都伤不到自己。
  谁像他。
  从来没想过虞浅会这么担心自己,程骁南顺势装了把可怜,皱一皱眉,把额头抵在虞浅肩膀上,语气都可怜起来:“动起来还真有点疼,完了,我这胳膊废了。”
  虞浅想说去楼下买烫伤药,但程骁南在此刻抬头,下颌依然抵在她肩上。
  他唇齿间的温热气息扑散在她锁骨处,压低声音,缱绻地同她商量:“行动不便,晚上帮我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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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隔天早晨, 沈深接到程骁南电话时,听到他南哥微哑的嗓音,顿时乐了:“呦呦呦, 昨天这是晚上干什么了,得多激烈啊,嗓子哑成这样。”
  “滚,感冒。”
  “啊?你这咋又感冒了?不是我说,南哥今年这抵抗力不怎么行啊?当年冬天穿短袖打篮球也没见你感冒这么频繁过。”
  确实有点邪门, 一个冬天能感冒两次。
  昨儿搬家时, 程骁南只顾着让虞浅穿戴得严严实实,自己穿了件衬衫在酒店敞着门的大堂里来回穿梭。
  做饭时又敞开了厨房的一扇窗, 连下楼倒垃圾,都是穿着衬衫去的。
  可能嘚瑟过了, 着了凉。
  昨晚晚饭后看电视时,感冒症状已经初显。
  荧屏里放着电影, 程骁南看不进去, 头昏, 还有点冷。
  虞浅无意间回头,看了他一会儿, 说他眼尾泛红,问是不是又发烧了。
  从医药箱里翻出体温计测了一下, 果然已经38度。
  所以虞浅入住的第一晚,什么都没做成不说,两人还是分房睡的。
  程骁南不情不愿地铺了客房的被子,靠在门边:“我就这屋睡吧, 别传染你, 明儿你还有工作呢。”
  程骁南想到这儿, 咳嗽几声,心说,真惨。
  电话里沈深还在因为程骁南感冒的事情诧异,甚至问:“别不是又为了装可怜,故意感冒的吧?季苒说你高中为了感冒,专门赶着她重感冒那会儿搬了桌子过去和她同桌,不是我说,这事儿我怎么不记得?”
  “你就记得吃、记得玩。”
  程骁南嗓子干得难受,靠在床边端起水杯喝了两口,“公司那边要没什么事儿,你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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