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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我心间——by殊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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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滚你滚你滚,我从来不用那种颜色的口红,老女人才用!”
  “不是,那我真的冤枉,真没接触过女的啊!”
  沈深举了三根手指发誓,“我要和别的女人有什么,我天打雷劈!”
  季苒不理沈深,转过身,忍着眼泪继续吃燕窝。
  这样的场合,就不适合旁人在了。
  程骁南拉着虞浅推开暗门,两人上了阁楼,把空间留给那俩吵架的。
  虞浅迈上台阶,不怎么放心地问,他们没事儿吧?
  “出轨沈深应该是不会,他没那个胆儿,养猫都不敢养母的,怕季苒吃醋。这事儿多半是误会。”
  程骁南走到阁楼门边,人往门框上一靠,捏了捏虞浅的手腕,“别操心,他活该,同学聚会有什么可去的,非要去嘚瑟,让他自己解释去吧。”
  季苒说过,程骁南和他们是一个班的。
  虞浅也就顺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没去?”
  “没意思啊,处得好的朋友私下都聚过,连老师那边也都送过礼了。剩下一帮关系一般的,上学时候都不见得说过几句话,这又毕业这么久。八百年不见了,谁是谁可能都分不清,聚个什么劲儿?”
  程骁南不怎么喜欢这种聚会。
  他一个不喝酒的人,去看那帮不是特别熟悉的过去同学喝多了群魔乱舞?
  还不如在家里陪虞浅看电影,边处理工作邮件边看虞浅做瑜伽都比聚会有意思。
  有一些同学情分,就是要留在校园里的。
  同过去那些艰苦备考的岁月一起,留在过去。
  再聚多少次,也不会有那样共同奋斗的日子了。
  程骁南说:“再说了,我高中时候那么受欢迎,去了万一有女孩对我旧情复燃,姐姐不吃醋?”
  虞浅回他淡淡一睨:“有多受欢迎?”
  被她这么一看,程骁南有点心虚:“......开玩笑呢,高中时候我连同桌都是沈深那货,哪有机会接触女孩。”
  程骁南坐在一方矮柜上,握过虞浅的手背吻了吻:“吃醋了?”
  也就是这会儿,终于哄完季苒的沈深上楼了。
  正好听见程骁南这么说,人还没到阁楼顶上,拆台的声音先到了:“虞浅吃吃醋那是应该的,南哥当时多受女孩欢迎啊,附中校草呢!我和他同桌总收到不少情书什么的,让我转交给他。高中三年一封给我的都没有,全是给他的。季苒这波疑神疑鬼,太草率,要我说,虞浅和你醋一醋,让你跪跪搓衣板......”
  后面的话,沈深没说。
  他走上来瞧见程骁南,人就怂了。
  程骁南“啧”一声:‘哄完了?哄完了滚吧,我们要和季苒去吃饭。’
  “吃什么啊?我也去,我又没做错事儿,凭啥吃饭不带我?”
  沈深嚷嚷着,还点了家饭馆,“哎,咱去学校那边那家石斑鱼吧?是不是还没带虞浅过去吃过呢?”
  沈深围巾的事儿确实是个误会,刚才高中语文老师还在群里问,是谁拿错了围巾把她的戴走了。
  沈深很是无奈地辩解:“不是,我再怎么,我也不能和语文老师有一腿吧?”
  一起吃饭时,沈深和季苒已经恢复如常,又成了互相斗嘴的模式。

  饭后,季苒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闹了个乌龙。
  她摸着有些浮肿的卧蚕,说:“都出来吃饭了,我就索性通知了吧,我和沈深婚礼日子定下来了,5月28日,请柬还没做完,做完给你们送过来。”
  虞浅点头:“恭喜。”
  “你和南哥也快点啊,别我家孩子都会跑了,你俩还没办婚礼。”
  虞浅看了程骁南一眼,他正不怎么耐烦地听着沈深和他讲同学聚会上的事儿,哪个男生又吹牛逼了,哪个女生嫁了个有钱人在饭桌上炫富,哪个老师又发福了......
  可能是实在不乐意听,程骁南拿了一块餐后果盘里的西瓜塞进他嘴里:“闭嘴,让我消停会儿。”
  虞浅收回视线。
  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正式地提到过“结婚”和“婚礼”这样的事情。
  她在感情上确实算是慢热,从来没有过结婚的计划,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嫁给谁。
  这方面程骁南一直很迁就她,都是顺着她的节奏来的。
  就连他的家人,也都让她很安心。
  鸳鸯锅蒸腾着菌菇和麻辣的鲜香,程骁南夹了鱼片在沸腾汤汁里涮一涮。
  手伸过去时,被火锅里溅出来的汤汁烫了一下,他皱皱眉,威胁锅里煮着的丸子:“给我老实点。”
  却也没收回筷子,直到鱼片烫到变白紧致,才夹着放进虞浅的调味碟里,让她吃。
  虞浅也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想到结婚的问题。
  如果要嫁的人是程骁南,似乎也不坏。
  -
  程骁南是那种很让人羡慕的、不易留疤的体质,之前手臂上的烫伤,早已经痊愈,连个暗沉痕迹都没留下。
  除夕过去后,到了全国复工时,他手背上的伤口也开始痊愈,结痂脱落。
  这天早晨,虞浅说她要去交管站交罚款,程骁南还有那么一点意外。
  毕竟虞浅从他认识时就开着一辆红色跑车,车技也不错,她又不是一个急躁的路怒,开车四平八稳,很难想到她会有违章。
  况且他们住在一起,上下班都是同行,虞浅那辆车子,也实在很少有开出去的机会。
  到交管站门口,程骁南正好接到个电话,没陪着虞浅一同进去。
  等虞浅出来,程骁南正好收了手机,帮她拉开车门,才问:“扣几分?”
  “6分,200块。”
  “挺多啊,干什么能扣6分?”
  “逆行。”
  “嗯?逆行了?”
  程骁南把虞浅那侧的车门关上,自己坐进驾驶位里,扣好安全带才说:“没见你去哪啊,怎么还逆行了?”
  虞浅也在扣安全带,语气平静地陈述:“医院。”
  最开始程骁南没反应过来,猛地回眸,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才去了医院。
  过了几秒,他才想起来,虞浅最近一次去医院,是除夕那天听说他受伤。
  程骁南发动车子的动作停了停,不嫌麻烦地解了刚系好的安全带,侧身过去吻虞浅。
  “都说了是小伤,让你别担心。”
  像沈深喜欢季苒那种爱憎鲜明、所有情绪都展现在脸上,连爱意都丝毫不隐藏的女人。
  发现他围巾上的口红印会大喊大哭,把她的在乎和委屈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
  所以有时候,沈深会问程骁南,南哥,虞浅天天的在想什么,你知道么?我觉得她属于我永远看不懂的那类女人。
  每每这种时候,程骁南都会把沈深凑过来同他说悄悄话的脑袋推开,告诉他,那是因为他脑容量不够。
  程骁南懂虞浅。
  他懂她的慢热、也懂她的情绪隐忍,深知她并不冷漠苛刻。
  她是有温度的、内心柔软的。
  是他最爱的。
  虞浅从来没和他说过,那天去医院的路上她到底有多焦急。
  但她这样的老司机,居然逆行。
  足以说明她当时的所有担忧和心神不宁。
  她的爱是早春的风,同体温相近地绵绵拂面。
  不强烈,却也暖。
  令人心旌随之动摇。
  二月兰盛开时已经是4月份,程骁南开车带着虞浅去他当年和朋友烧烤的郊区水库边。
  他们去的前一个星期,郊区都在下雨,等他们去时,树林里萦绕着水气,二月兰遍地盛放,像迷蒙着雾霭的油画,的确很美。
  草丛叶片上沾染着未消的晨露,程骁南把车子停在浅水滩涂旁,他侧头看一眼虞浅,总觉得过去的7年多时光,恍如隔世。
  上一次他来,还是虞浅出国前。
  那几天他正好心情不怎么样,刚听过虞浅手机里韩初的语音,钻了个牛角尖觉得虞浅喜欢学霸,不喜欢他,虞浅也碰巧几天都没联系他。
  各方情况加起来,程骁南每天在学校都像个行走的制冷机。
  淡着一张脸,也不同人说话。
  连班主任老师都打趣过,说程骁南这气势,比他都骇人。
  还是身为同桌的沈深看不下去,在周末硬是拉了程骁南出来,说带他散心。
  几个男生租了烧烤炉具,买上一大堆穿好的肉串,在水库边准许烧烤的地点野餐。
  程骁南对那些肉串鸡翅没有兴趣,对水库钓鱼也兴致缺缺,男生们在空地上骑摩托,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几次垂着头看手机,虞浅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给他。
  程骁南心烦意乱,发誓她要是不理他,他也绝对不会再主动了。
  但不经意回眸,程骁南突然瞧见身后树林里的二月兰,深紫色浅紫杂糅在一起,开得密集,跟油画似的。
  他那天下意识拿起手机,找到对话框,想拍照发给虞浅,最后都克制住了。
  自嘲地想,我一个备胎,发了人家也不稀罕。
  沈深他们几个男生从不远处一家破旧的小商店里,搬来了整箱的啤酒,已经起开一排,叫程骁南:“南哥,你不喝点么?”
  “不喝。”
  后来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身后的树林几眼,有些妥协地想:
  等虞浅联系他吧。
  等她联系他,他就约她来这边,给她烤肉,给她买饮料,带她看树林里美得像油画一样的二月兰。
  等着等着......
  虞浅就出国了。
  这么多年,程骁南也没再来过。
  当年可以烧烤的岸边已经立了告示,说禁止明烟明火烧烤野餐。
  程骁南把车窗按下去,任春风携着草木清香吹进来,指着不远处一片木栏凉亭给虞浅看:“原来那边是一个特别破的小商店,牌匾都没有,用白色油漆在砖墙上写着‘商店’字样,现在改得居然还不错。”
  虞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不错。
  还有人站在凉亭里,用手机自拍。
  程骁南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一笑。
  “笑什么?”
  “你回国之前,我梦见过带你来这里,现在也算是,美梦成真了。”
  几年时间,程骁南已经把“Eleven”越做越大,名声也渐渐传开。
  于是他开始尝试,按自己的了解,向国外、向虞浅周围的摄影以及模特圈子,传递自己公司信息。
  但虞浅已经过了最缺钱的那段时间,对工作十分佛系。
  后来,辗转各方资源,靠着老程的关系和他自己的人脉,程骁南做了新的尝试,他找上了彼得·潘相熟的设计师们。
  渐渐地,彼得知道了“Eleven”,而且虞浅本人在几个月后,终于亲自向“Eleven”投了一份简历。
  程骁南看到简历那天,很早结束工作,回到家里。
  他拼完一小份乐高,依然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入睡后,梦到了这片二月兰盛开的树林。
  “只是梦到来看风景?”
  当然不是。
  梦里比现在这种静坐在车上看花可刺激多了,他梦见他把她压在蓬松的花丛里,解了她的扣子......
  程骁南偏头咳一声,没明说。
  下车遛弯时,遇见当地的一位老大爷。
  听老大爷说,这边都在规划重建,保不齐今年这片树林也要重新修葺,听说是要变成一个小型森林花园。
  “这些花还会在么?”虞浅突然问。
  “那可说不准喽,这东西又不值钱,最普通的杂草野花了,花期又不长只有春天开。要是上面拨款重修,怎么也得种些观赏性高的的花。玫瑰百合不种,也该是串串红、千头菊花吧?”
  这片林子老大爷年年看,看了几十年,估计也看腻了,语气里多有期盼。
  他希望能重新规整,变得更高级点。
  但对程骁南和虞浅来说,还是二月兰更有意义。
  程骁南低头和她耳语:“还好你是去年回来,再晚可能看不到了。”
  一切都赶得及。
  挺好。
  回去前,老程打来电话,问程骁南和虞浅要不要回家里吃午饭,阿姨买到了新鲜的生蚝和三文鱼,可以做刺身吃。
  程骁南应下来:“行啊,稍微晚点,我们在郊区水库呢,开回去估计2个小时。”
  “郊区水库有什么看的,你奶奶今天打电话来还说,别觉得4月份天气就暖了。这几天要降温让你别带着小浅乱跑,春捂秋冻,也别穿太薄。”
  “来看二月兰。”
  “什么二月兰?郊区开花展了?”
  程骁南说不是,是树林里长的一种野花,紫色的,一开一大片,挺美。
  老程听完他的形容,在电话里挺不屑地说:“我还当你说的二月兰是什么稀有物种,是不是树林里四个花瓣那种小花啊?我们小时候都叫那玩意儿是诸葛菜,你太奶奶经常采回来,给我们炒菜吃,有什么值得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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