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有树——by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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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几组人陆续分出了胜负,被击重伤者身体彭的一声化为蓝色血雾,被风一吹,淡淡散去。
而赤门的魏纠更是被对面的“自己”打落,翻身掉到了深谷里去。
那个存活下来的开元真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环顾了一圈,拱手向魏纠和其他门派之人开口道:“想不到怪蟒如此阴险,居然变形,好在变化出的异类功力不深,反倒被我等击杀!”
其他门派的胜利者也纷纷附和,仿佛鹦鹉学舌一般道:“想不到怪蟒如此阴险,居然变形,好在变化出的异类功力不深,反倒被我等击杀!”
说完这话时,那些人齐齐望向了不远处的温纯慧,眼神怪异极了。
开元真人冲着她笑着道:“温长老,只差你一个了……”
温纯慧带领身后的弟子谨慎后退几步,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几个人竟然拎起仅剩的一个蛇头朝她扔甩过来。
温纯慧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堪堪避开,可是她旁边的几个弟子却中了招,也被蓝色的血泡包裹,待血泡挣裂,走出一模一样的人来,又是一阵自相残杀。
而最后剩下的人,脸上挂着和开元真人一模一样,诡异的笑容……
那一刻,温纯慧长老突然想起关于这九头怪蟒的传说,传言怪蟒之血可分裂人身,恶者可取而代之。
也就是说,现在冲着她笑的人,早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些人了!
刚想通了这一点,温纯慧便遭到了那些诡笑之人的围堵合杀。
就在她身受重伤,难以招架的时候,只觉得脚下一沉,掉落下山崖,随即被大掌堵嘴,身上被贴了灵符。
她转头看去,原来早前掉落下山崖的魏纠正挂在半山腰的树杈身上,他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又给她贴了酒老仙的隐身符,这才造成跌落万丈深渊的假象。
温纯慧眼睁睁看着,崖顶那一张张脸森然望着山崖下。
就在这时,山下的锣鼓声渐近,那些山下的官员连同官兵村民上山来迎接凯旋的仙长们了。
于是那些鬼东西,就这般顺理成章,顶着三大门派和赤门的名头,下山去了。
若不是魏纠和温纯慧侥幸存活下来,这一场调包完全神不知鬼不觉。
待那些人抬着巨蟒散去之后,两个人终于从半山腰爬将上来。
魏纠苦熬了半辈子,眼看着终于要出头,却被人给冒名顶替,心里的窝火就别提了。
不过他的脑子里还算清醒,叮嘱温纯慧千万别再回空山派了,而是去西山将三大门派的情形说给苏易水和薛冉冉。
如今能保护她的,也就只有西山的那伙子人了。而魏纠则转身前往皇宫,找苏域说明情况,想办法去了。
两个人分手前,还远远看到了山下的情形。
魏纠当时为了独显神功,让屠九鸢和大部分教众等在了山下。
而此时,那屠九鸢正半跪在假魏纠的身前听令呢。那个假魏纠甚至轻薄地用手指勾着屠九鸢的下巴。
看得魏纠真是眼眶欲裂。可他知道那个假货完全复制了他的修为,而他自己身负重伤,现在贸然出去,只会肉包子打狗。
就此,他和纯慧各自行动,分别找寻救兵。
听了温纯慧讲述的这些离奇故事,西山的几个徒弟听得是面面相觑。
丘喜儿也急得抓耳道:“这……可就难办了。就算是真假美猴王在照妖镜前也难分真假。若真像你说得那般,真货假货相似得宛如同生双胞胎,那该如何分辨。更何况,你推测大部分的门派中人已经遇害,只怕你说了,也无人肯信。”
苏易水和薛冉冉也相视一望。尤其是薛冉冉,不禁有些唏嘘。自己刚被苏易水收徒的时候,三大门派还蒸蒸日上,宛如日上中天。
可惜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最近三大门派屡受打击,现在更是主要人物都被掉了包,照此下去怕是不久之后就要灭派了,也难怪温纯慧会如此恍惚痛苦。
苏易水虽然不言,心中却明白,这三大门派不得不救。这些怪蟒变幻出的异类彻底掌控住三大门派之后,必然不会放过西山。
当今之计,只有趁他们还未知道事情败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抢先解决掉他们。
不过……苏易水一向多疑:眼前的这个温纯慧是真还是假呢?
薛冉冉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其实她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而检验的法子其实不甚难,只是不知道她的想法是否可行。
第91章 (一正一邪)
关于这九头怪蟒的描述,冉冉在那本梵天教志里看过。
这怪蟒有分化人身之能,分裂出的假货足可以假乱真,取而代之。不过这分裂出的假货也有个不足以觉察的缺点,因为它们其实是阴气凝聚,所以每当子时,或者午时阴阳交替的短暂时间里,那假货不会呈现影子。
所以待到午时,冉冉便将温纯慧搀扶到了阳光下,地上呈现出温纯慧清晰的影子,顿时叫人心安。
温纯慧听了冉冉事后的解释,只欣慰地松了一口气:“若是有能分辨的法子便好了,我真是担心那些顶着各大门派掌事人的假货会兴风作浪,搅得修真界大乱。”
她虽然没有身中蛇毒分裂假身,可是跟她去的几个弟子都被调包了,那几个假货回去,必定要在空山派兴风作浪。
在薛冉冉和苏易水发现人魔王的头骨失窃时,当时为了在赤焰山脱身,并没有多言。
但是回来后,西山给各大门派送过信,阐明了人魔王的头骨失窃,梵天教要复兴作乱的事情,还提起各地兴起的魔物与梵天教的复兴有关。
当时三大门派还觉得是无稽之谈,是西山在危言耸听,掀起慌乱。
可是现在再想想,西山的话一一应验。苏易水和薛冉冉是修真界里不多的清醒人,可惜当时他们的话无人肯信。
温纯慧此时悔恨交加,想到厉害处,脊背上的汗毛孔都要竖立起来了。
梵天教灭人门派的本事,居然比赤门一类的魔道更要可怕,完全是悄无声息地取而代之。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们此举究竟是要干什么?
此时的三大门派不知为何,纷纷封山闭户,不准人随意上下,更有无数车马运送着一车车的黑石上山。
可那车上具体是什么东西,还是一时打探不出来。
同时孤家寡人的魏纠也来到了西山。
曾经威风凛凛的魔尊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跑来西山找姓苏的求助。所以他来到西山下时,并没有直接上山,在山下来回游荡了几圈。
最后竟然是趁着羽童出嫁时,混在了送亲的人群里。
那日羽童成婚,男方村寨里的亲戚众多,大家其乐融融的。魏纠藏匿了自己的气息,还特意换穿了一身女装,他本就长得雌雄莫辨,除了个头高大些,还真像个俊俏的姑娘呢。
然后他便趁人不备,慢慢靠近正在新宅廊下清点嫁妆的冉冉,用手里的匕首抵住了冉冉的腰眼子。
“小丫头,别乱动啊,你虽然长了不少本事,可是我的匕首离得这么近,弄死你还是不费什么劲儿的。”他故意贴着冉冉的耳边低语。
虽然冉冉被人胁迫,情势危急,可是看到魏纠女装的扮相时,冉冉还是一口气没忍上来,噗嗤一声笑得肩膀抖动起来。
因为新宅只让女眷入内,所以魏纠方才胡乱敲晕了个陪嫁的婆子,换穿衣服混进来了。
他不过披散头发,随便拧了辫子,又没有跟那些村妇一样涂脂抹粉,她至于笑得这般夸张吗?
不过还没等魏纠出言申斥,他的手腕就被一只铁掌狠狠拧住,整个人也被掀起摁倒在地。
原来苏易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他一下子掀翻在地,然后单脚踩住了魏纠。
魏纠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些使不出真气的样子,只拼命挣扎叫骂。
苏易水就算没恢复记忆,也厌烦透了这个魏纠,尤其是他方才挨冉冉那么近,一张嘴也不知道有没有熏臭冉冉的耳朵。
想到这,苏易干脆也不客气,弯下腰就开始拳拳入肉,教训起魏纠来。
正巧这时,一对亲人在亲友的环簇下涌了进来。
原本嘻嘻闹闹的乡亲们看见当地有名的神医苏仙长骑在一个批头散发的“女人”身上,顿时个个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冉冉连忙挡住身后叠在一处的两个男人,嘻嘻哈哈笑道:“闹洞房,闹洞房呢!”
说完她转身给苏易水使了眼色。
今天是羽童大喜的日子,可不容有失。就算要教训魏纠,也得换个地方。
所以众人只看见苏仙长扛起了那个长发女人,一转眼的功夫,就跳墙跑得没了踪影。
冉冉尬笑活跃气氛:“来来来,新郎倌也要扛起新娘子入洞房!”
然后在西山弟子的起哄声里,总算是围拢过了场子。
至于那被苏易水扛走的魏纠似乎缓过了一口气,被扔甩入了草甸子里时,立刻破口大骂,同时与苏易水缠斗在了一起。
冉冉在一旁抓着兜里的南瓜子,一边嗑一边观战。苏易水很明显占了上风,拳拳入肉,打得魏纠毫无招架之力。
魏纠原本就因为中了巨蟒之毒,真气不断衰弱,可是他打着打着,突然发现苏易水这龟儿子居然故伎重施,又在试图吸收他所剩无几的真气。
气得他破口大骂道:“苏易水,你他妈还是不是人?老子现在丹田空荡得都能养鱼,你还要吸我真气!你怎么不干脆拦路抢劫,挨着各大门派去明抢啊!你若杀了我,就不会有人告知你三大门派的近况了!”
这最后的一句终于起了些作用,苏易水总算打够歇手了。
魏纠但凡有一条出路,其实都不会过来西山自取其辱的。
他原本是打算前往京城寻求苏域帮忙的。
毕竟俩人之间一直合作甚好,魏纠差一点就能成为大齐的国师了。
可是苏域那个孙子,用人朝前,不用人转脸便不认了。
尤其是听闻魏纠沾染了能使人分裂的九头蛇蟒的蓝血之后,甚至连皇宫都没让他入。只是在正午派出一个以前曾经替皇帝传话的老太监,远远隔着几丈远的距离,跟魏纠宽言安慰了几句。
大致的意思是,皇帝惊闻赤门遭遇如此横祸,心内如真火焚烧,十分替魏尊上担忧。陛下相信以魏尊上的能力一定会逢凶化吉,若是需要银两,请魏尊上尽管开口,就算国库因为战事空虚,陛下也会尽力给尊上拿些银子。
话说得亮堂,但是苏域除了银票外,再无别的帮衬了,大有要坐看梵天教将三大门派连同赤门全部碾压成粉的架势。
冉冉清楚这位皇帝小域猴精的性格,那梵天教志的下半册一直在苏域的手里,相信他也背得烂熟于心。所以他才会在正午时分让魏纠站在宫门前,看影子辨认真假。想到他能在皇宫里养龙那么多年,心思可要比魏纠复杂多了。
总之皇帝现在十分谨慎,不愿意淌这个浑水,更不愿意公然与梵天教为敌。
因为皇宫地基修复,屏障异能的灵盾也恢复了。魏纠不能擅闯皇宫去掐死忘恩负义的苏域,气得站在宫门前跳脚骂。
随后,他魏纠试着回赤焰门找寻屠九鸢。可是赤焰门就跟三大门派一样,开始紧闭门户。压根看不到教众下山。
而那些被推运上山的石块,很快垒砌成塔,立在了赤焰山上高耸入云。最让魏纠心惊的是自己真气的流逝。
那个假货没能当场杀了自己,完全取而代之,便用了另一种绵延的法子,趁着他每次入睡时,化魇入梦窃走他的灵力。
魏纠虽然修为甚高,可是现在到底还是凡胎肉身,就算可以几日几夜不吃不喝,偶尔也有打坐入睡的时候。
可是现在,每次入梦,他都会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掐着他的脖子,不断吸收着他这个正主儿的能量。
每次短暂的瞌睡后,不但不解乏,反而有种精力丧失之感。
魏纠这一路来都不敢睡,两只眼睛熬得跟熟透的樱桃,红得快要滴血了。被逼无奈,他只能来西山找苏易水和薛冉冉帮忙了。
而为了让两个宿敌帮忙,魏纠也拿出了些筹码,只说自己有办法领着他们再入赤焰山,探查灵塔虚实。
而他用话稳住了苏易水,达成了暂时休兵合作的共识后,总算能瘫倒在草窠里,擦擦嘴角的鲜血,然后闭着眼睛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各大门派都糟了秧,为何只有你西山幸免于难,没有遭受这次劫难?”
冉冉听到了这里,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瓜子。魏纠这话问得其实颇有些意思,其实冉冉自己也想不通这一点。
难道对于梵天教的人来说,西山只是无足轻重的小棋子,所以就被绕开了?
魏纠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说道:“他们运上山的石头就是这个,我好容易偷了一块出来,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蹊跷?”
苏易水掂量了下那石头,放在手里没有半点分量,举到阳光下时,黑色的石头上似乎有点点的光泽。
不过听魏纠说,那些被运上山的石头似乎被垒砌成塔,赤焰山一夜之间就出现了一座冲天高塔之后,一下子想起来《梵天教志》里有类似的记载,据说女娲补天时用的是五色石,其中的黑石轻若鸿羽,通阴阳之气,用以建筑高塔,便可上接天气,下接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