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by乔家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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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瞧着有点儿自闭,大概是刚背井离乡来到陌生地方的缘故。他看到火车票根,她才来三天。
当然,也可能是摊上这么个恶劣哥哥,被欺负到自闭。
“分明自己是个怪物,还骂你妹怪物?”唐励尧义愤填膺,对顾严进行强烈谴责。
毕竟以他现在灵魂体的状态来看,顾严哪儿都不像个正常人。
却看不到顾缠有哪怕一丁点问题,没有阴阳眼,身上也没“油”味儿,乖巧听话,小鸟依人。
这会儿还坐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露台上抱着一只鸡看朝阳,可爱死了好不好?
顾严忽然走出去,站在巷子里喊:“顾缠。”
顾缠从露台探出头:“怎么了哥?”
“中午吃炸鸡块儿。”顾严吩咐,“照着菜谱做。”
“好的。”顾缠乖乖点头。
她去看菜谱,有一处犯了难。
食材准备写的都是没毛鸡块儿,可她手里的却是一只有毛活鸡。
先砍块儿还是先拔毛?
随便吧都一样。
顾严走去柜台后面:“你去看她做菜,看完再说话。”
唐励尧气冲冲出门,回来时面如菜色,先扶着门框一阵干呕!
他哪里能想到,瞧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双手拿起菜刀对着一只被绑在案板上的活鸡一通乱砍,血贱满脸,眼皮儿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鲜血四溅的场景,她凉薄到骨子里的眼神,简直要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对不起我错了。”唐励尧向顾严道歉,“原来你妹真是怪物……”
“你才是怪物!”顾严眼神杀过去,“你一个随时消散的离魂,还有脸说别人怪物?”
唐励尧:“???”这位老哥,不是你说她是怪物的吗?我不相信,还按头让我相信?
“再见!”他岂会受这气,哪怕出门去很快消散他也不受这气!
冷眼看着他走出杂货铺门口,顾严轻飘飘地说:“其实你还有得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唐励尧又转身回去,“怎么说?”
顾严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我需要去医院感受一下你的伤势再说。”
唐励尧:“那走。”
“但我不能离开这里。”顾严微微仰头,是在看二楼的顾缠,“我漏油了。”
漏油?唐励尧满头雾水:“说明白点?”
顾严:“地主家的傻儿子说的是不是就是你?”
唐励尧:“拜托你这鸟语谁听得懂?”
顾严:“我在这栋楼里住久了,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我的气息,即使我不在,那些怪物也会找上门,我家小怪物还没有傀儡,她可能会有危险。”
只要顾缠在楼里,他就不敢离开半步。
唐励尧问:“所以你妹并不是加油站体质?”
顾严心存找他做傀儡的意图,毫不吝惜将顾缠的状况告诉他:“其实她也是,但……”
他怀疑唐励尧听不懂,打比方,“她的油桶从小就被我保管着。”代价就是这一身痛到窒息的疤,“等到我的身体承担不了,或者她有足够能力时,再还给她。”
这兄妹俩秘密挺多,唐励尧也没心情探究,说:“既然如此,我有个办法,你在附近给她租个房子,不住这里不就完事儿了。”
顾严摇头:“我想过,不行。”
唐励尧:“又有什么顾虑?”
顾严沉默下来。
唐励尧催促:“你倒是说啊。”
顾严被催烦了:“租房子不需要钱?你以为我是你?你以为在这破巷子里开间杂货铺能赚多少钱?”
问问问,他不要面子的吗?
第15章 将军
顾严给出的这个理由,是唐励尧万万没想到的。
他怀疑顾严是在开玩笑,瞧着又不像。
“不会吧?”唐励尧当然知道这间杂货铺子挣不了几个钱,但谁会认为顾严这种“能人异士”需要靠卖杂货挣钱?
他原本是打算提议在附近买一套房子的,看顾严有装穷的意图,才转而说租一套。
原来他家徒四壁,穷困潦倒,没有伪装成分,单纯就是因为穷?
“奇怪?”顾严冷声。
“你知不知道简南柯?”这行里唐励尧只认识简南柯,“年初时,佟氏老总的父亲过世,他请简大师挑选墓地,付了三千万,就这还是我爸从中牵线才请到的。”
“我不懂风水,只会抓怪物。”然而顾严看到怪物就烦躁,只想离它们远远的。
……
家里没饭桌,兄妹俩挤在乱糟糟的茶几上吃饭。顾严坐沙发,顾缠坐对面的小马扎。
茶几上摆着一盘炸鸡,一盘炒蘑菇,两碗白米饭。
炸鸡太油了,顾缠只扒拉米饭,夹蘑菇吃。
外婆是个素食主义者,连带着她也没怎么吃过肉。
从小到大饭桌上最多的就是蘑菇,因为家里的大宅以及外面的树林子里到处都是蘑菇。
有自然生长的,也有外婆养殖的,是她们的收入来源,也是保镖。
至于蘑菇怎么当保镖,顾缠不清楚,只知道她们家方圆没邻居,除了常年趴在院子里睡觉的老乌龟,她几乎没见过什么活的小动物,尸体倒是见过不少。
说起那只老龟,顾缠本打算一起带出来,可惜过不了安检。
反正宅子里有那么多蘑菇呢,饿不死它。
顾缠正发呆,听见顾严问:“自己炸的鸡,自己都吃不下去?”
顾缠连忙去夹鸡块儿。
被顾严一筷子打掉:“吃油拉肚子还吃!你是不是身体上了火车,脑子留老家了?”
顾缠将掉落的鸡块儿捡起来,拿去厨房洗洗,又放回盘子里,不吃了。
顾严愈发恼火: “还挑食,瞧你这脸色,扮鬼都不用化妆。”
顾缠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那我是该吃……还是不该吃呢哥?”
兄妹俩对视几秒钟后,顾严摔了筷子回房间去了。
顾缠将他的筷子重新拢好,反而松口气,继续吃自己的。
唐励尧闲着无聊在一旁看着,逐渐看出了点门道。
顾严瞧着凶,是真疼妹妹。
顾缠看着温顺,实则没感情。
“你这人也未免太别扭了。”唐励尧从门里穿过去,直接进了顾严房间里。
而且想给顾缠补身体的话,可以把鸡清蒸了,干嘛要油炸?
他没问,顾严日子过得糙,估计脑子里就没这些概念。
“你一只‘鬼’,教人做事?”顾严点燃一罐蜡烛,罐子是他用啤酒易拉罐剪成的。
唐励尧看着他往罐子里滴了十几滴血,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块儿玉,在火上撩了撩。
等做完这一切,顾严说:“下午我得去医院一趟,不知道几点回来,你帮我看着我妹。”
唐励尧:“好。”
顾严:“我不是和你说话,你看好自己就行了。”
唐励尧微楞,难道屋子里有鬼?一想自己现在不就是个鬼?“既然是同类,我怎么看不到它?”
“你们不是同类。”顾严将蜡烛罐子搁在床头柜上,出门去了,“它是真正的‘怪物’,从你那块儿蹀躞里跑出来的,和你是熟人……”
关门时又说,“不对,它是从你爸手里跑出来的,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它在哪里?”唐励尧四下环顾,没有异常。
他走到蜡烛罐子旁边,灵魂体本能的有些畏惧火焰,但他还是忍住不适感向下俯视。
白蜡表面被血染成红色,灯芯散发出幽幽蓝光,并无奇特之处。
嘶……他突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发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
以他现在的姿势,那双眼睛应该在……天花板上?!
如果他还是个正常人,这会儿肯定全身汗毛都得支棱起来。但害怕也挡不住好奇心,一咬牙,刷地抬起头!
天花板上果然有一张像浮雕一样凸出来的人脸!
唐励尧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男是女,凸出来的墙体便迅速缩回去了。
啪嗒,还掉下来一块儿灰白色的腻子。
唐励尧没敢多待,赶紧出去了。
……
顾严一下午都没回来,顾缠压根就不知道,以为他在楼下铺子里。
她吃过午饭就开始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这是顾严交代的作业。
唐励尧没少看到关于自己的新闻,为了博眼球,这些无良媒体标题都喜欢用“豪门阔少深夜飙车,害人害己”这类的字眼。
气的他想砸了这小破电视机。
于是出去露台上透透气,瞧见露台上的鸡笼子、砖头垒起来的小菜地,唐励尧知道这不是田园兴趣的产物,是贫穷的产物。
站了半天,他发现巷子里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尤其是走到顾严的杂货铺门外时,不断打量。
像是个来踩点的贼?
唐励尧跟着出去。
巷子口停了一辆面包车,停的位置避开监控,在一个无人问津的死角。
那人拉开车门坐去后排,驾驶位上还有一个满脸凶相的男人。
唐励尧现在的状态太适合听墙角了,他直接坐在副驾驶位上。
“整条街都没监控,他妹看着弱不禁风,迷晕了背走,我觉得没问题。”
“真要白天动手吗?不行啊,我这心里还是有点虚。”
“难道你想等顾严回来?他看着可不太好惹,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再迟一步,万一被耗子那伙人抢先……”
“让我在想想……”
唐励尧蹙眉,这是商量着要绑架顾缠?
“哗啦”一声,车门又被人从外拉开了,进来的人带着棒球帽,帽檐向下压的极紧,“嘭!”的将门关上。
唐励尧原本以为是匪徒同伙,竟然是顾严。
车里的两个匪徒露出惊色,慌里慌张,一时手足无措。
“你们想干什么?”顾严是看到了唐励尧在车里坐着,猜到一些。
两个匪徒:“我们没有……不是,你谁啊?”
唐励尧说:“他们想趁你不在绑架你妹。”
如果他没看错,顾严眼珠子都泛红了:“是谁出钱找你们来的。”
负责探路的后排匪徒:“你在说什么,我们根本听不懂!你赶紧下去,不然我们报警了!”
唐励尧道:“他们不干净,敢报警才怪。”
“我再问一遍,是谁出钱找你们来的!”顾严显然是个极度缺乏耐性之人,问话时,手里的弹簧刀已经抵住后排男人的脖子,压出一道血线。
那匪徒举起双手,惊慌但又不敢大叫,只说:“你要抢劫?我们一叫你就得进局子,你……”
他没说完,顾严利索的收刀再刺,在他肩膀狠扎一刀!又迅速抽出继续压在他脖子上。
他顿时疼的大叫!
车停的偏,又加上是用来绑人的,做过改动,外面看不到里面,隔音效果还特好,叫也是白叫。
恶人最懂恶人,前排匪徒一看这架势,心凉大半,立马打算开门跑路。
顾严握刀的手纹丝不动,向后一仰,抬腿朝前方猛踹一脚,直接将前座踹翻!
匪徒直接卡在方向盘上方,又是一叠声惨叫!
唐励尧目睹眼前凶残的场景,淡定自若。
他现在属于灵魂体,若是本人在场,这俩匪徒只会更惨。
顾严虽凶,但他打架毫无章法,全凭蛮力。
唐励尧却是从小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以传统武术为基础,柔道、散打、泰拳他都学。
考不上高中,就是因为时间基本拿来练武了。
顾严数数:“一、二……”
“我说!我说!”被刀抵住脖子的匪徒,总觉得下一秒他的喉咙就要被这个疯子割破,颤抖道,“确实有人出了钱,让我们来盯着你,能绑走你妹妹更好……”
卡在方向盘上的匪徒也说:“事实上不只我们,还有道上的其他人……”
顾严:“出钱的是谁?”
匪徒:“我、我们是在网上接的,那人ID‘军师’,好像属于一个组织……”
一说“军师”,顾严依稀知道是什么组织了。
那神秘组织至少有百多年历史,供奉着一个叫做“将军”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