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by乔家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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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像是全息投影。”
根本不像正常人打架,有种看武侠片的感觉。
唐律说走,站在过道半天没动。他知道这是他儿子,不是上演戏剧。
但又怀疑这真是他那个没脑子不上进、被全家宠坏的儿子?
抛开令人难以置信的身手,唐励尧的表情与眼神,彪悍中不失沉稳,如同一匹孤注一掷以命相搏的野狼。
竟让唐律想起了老爷子。
唐氏集团最关键的那一年,要么大起要么大落的前夕,老爷子的眼神几乎与阿尧现在一模一样。
在唐律心里,老爷子是他唯一崇拜的人。骄傲如他,都认为自己永远无法和老爷子相比。
但这正常,因为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可现在……
唐律内心触动极深,忽然想起老爷子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唐律你这浑货唯一的成就,可能就是给我生了个像我的孙子。”
……
谭梦之也和众人一样目不转睛盯着擂台。她心惊肉跳。
在她目光里,唐励尧的身影逐渐和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重合。
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凶悍的男人,经常以双手当做武器,开山劈石无所不能。
这道影子不断和唐励尧重合、分离、再重合。模糊清晰,远远近近。
她双手捂着头,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昏了过去。
“梦之?”唐律从震惊中醒来,赶紧扶着她离开。
安保门关上之前,他还往擂台看了一眼。
……
顾缠终于看懂了:“你们是驱魔族?”
身后以利器抵住她的男人,在《十面埋伏》的音乐声中低声道:“那几个孩子在哪里,灵物又在哪里?”
“你问我,我问谁?”顾缠比他们更想知道,“之前简大师、耿陈、白小禾、裴东越,他们四人和我哥一起去找蹀躞邪性,我们没去……大概过去二十多天,我哥灵魂离体,简大师他们四人失踪了,应该是‘将军’干的……”
“我哥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灵魂被蹀躞邪性寄生,不知所踪。”
“哦?是‘将军’干的?”背后之人冷笑,“那为何裴东越使用特殊手法传递回家的消息里说,他们连将军的面都没见到,便被顾严伙同一个女邪灵,抢走了珍珠伞、玉琵琶、青光剑。顾严还将他们囚禁在一处地下洞穴里?”
顾缠呆了一呆:“怎么可能?我哥为什么要这么做???”没理由啊。
背后之人道:“裴家老前辈都被气的出山了,你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是在逗你们玩儿?”
“我还怀疑是裴东越干的,嫁祸给我哥呢!”因为阿洋,顾缠很讨厌裴东越,“我哥之前和裴东越有些过节,简大师他们也和裴东越动过手。”
“这样吗?”他道,“裴东越的话不可信,那我侄子的话呢?”
顾缠问:“你侄子是谁?”
他淡淡道:“简南柯。”
顾缠慢慢睁大眼睛:“简……”
“简成哲。”他自报家门,“我是简家这一代的当家人。”
顾缠心里一个“咯噔”:“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简大师报了什么信儿?”
简成哲不介意让她知道:“六个字。‘引天火,杀顾缠’。”
顾缠半天没反应过来:“引天火,杀、杀我?简南柯说的?”
简成哲反问:“他所指的顾缠,除你之外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此时,《十面埋伏》的声音突然清晰,音符像是从音响里飞了出来!
琵琶铮铮激昂,却好似催眠曲,场上的观众们都开始昏昏欲睡。
“操!”狐狸脸怒了,“耿家的琵琶女也来了!”
只见角落里一名卷发大美女,三十多岁,怀抱一把胡桃木琵琶,做了美甲的漂亮手指十分晃眼。
“怎么办?”眼见周围人纷纷晕倒,狐狸脸询问秃鹫脸。“将军”对油人势在必得,不能让驱魔族将油人带走啊。
“三家当家人都来了,最神秘的白家肯定也来了,不知躲在哪里,我打不过。”秃鹫脸直接“晕倒”。
狐狸脸鄙视他,没办法,也跟着“晕倒”。
心里将这些驱魔族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搞毛啊,他花五百万摆的局,却给驱魔族做了嫁衣!
偌大的场地,逐渐只剩下几个清醒的人。
裴盛接住简成哲扔上来的铜质灵剑,是青光剑的代替品。他以剑柄指向唐励尧:“按照规矩,抓油女,必须先打败她的油奴傀儡,来吧!”
第39章 油丝
顾缠顶住身体的麻痹,吃力喊道:“用不着打了!我们随你们走!”
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与其到最后遍体鳞伤的被抓走,还不如放弃抵抗。
唐励尧浑身血液都快烧起来了,哪里肯答应:“不可能!”
顾缠说:“咱们是无辜的,这中间有误会,由着他们查去。”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唐励尧控制不住,第一次对她发脾气,“你以为这是警察抓嫌疑犯,调查清楚之后还会立即释放的吗?落在他们手里你就死定了,明白吗顾缠!”
简成哲说顾严抢走三大灵物,并且囚禁简南柯四人,听上去难以置信,唐励尧却觉得很有可能。
他想起曾做过的梦,顾严在梦中说,象棋里双方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唐励尧猜,顾严、简南柯一行人在逐渐靠近“将军”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秘密。
这个秘密和他们油人,或者和顾缠有关系。
会为顾缠招来杀身之祸。
顾严意识到的同时,简南柯或许也意识到了。顾严先下手为强,联合谭梦之盗取三灵物,将他们囚禁。
没料到他们还有手段,可以给家族报消息?
搞不懂的是顾严那晚明明都入梦了,干嘛不说清楚?他就没想过会有意外发生,导致他二人像现在这样,被杀个措手不及?
唐励尧不信他想不到。
他对裴盛说道:“你们就凭着简南柯递过来的六个字,莫名其妙的,便要引天火烧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回他的是简成哲:“即使没有这六个字,我们驱魔族抓油女需要什么理由?”
油人抓道士炼傀儡时,讲过“无辜”这个词吗?
“不错!”裴盛不想废话,举剑欲攻!
“等等!”唐励尧大声喝住他。
裴盛蹙眉:“刚才我还想叹一句后生可畏,为何一转眼的功夫,你小子就变孬种了?”
“你们不是爱讲规矩?你有武器我没有,这公平?”唐励尧指着他手里的铜剑,表示自己也要拿武器。
顾严总以双手搏杀,是他不会别的。
唐励尧会使武器,干嘛要空手接白刃?
“好!”裴盛大方应下。
原本就是格斗场,武器多的是,唐励尧跳下擂台去寻找。
此时装晕倒的狐狸脸不断在心里寻思着“天火”两个字,这些王八蛋是想将油女带去天火台烧死?
天火台位于驱魔族圣地,一旦入境,再想抢回来就太难了。
狐狸脸正好倒在秃鹫脸膝盖旁,他用手指戳了戳秃鹫脸的大腿,询问他的意见。
然而秃鹫脸一心装死。狐狸脸恼火,心道再也不和这老阴批一起出门了,还是和爱硬刚的狼哥一起办事痛快!
唐励尧找了十分钟,提着一根实心钢管回到擂台。
裴盛手中铜剑目测一米一,他挑的钢管一米三。
擂台方寸之间,绕后和突袭都难,大部分时间需要正面进攻,一寸长就一寸强。
“打不赢也得试试,不可能束手就擒。”唐励尧对顾缠说,又看向裴盛,“何况能和您交手,我可以学会不少本事。”
裴盛喜欢他的态度,懂得谦虚:“停。”
这话是说给琵琶女耿歆听的,《十面埋伏》的乐声旋即停止。
场地中只剩下捏指骨的声音。
“来吧!”这次唐励尧先发制人!
采取的仍是打瘸子专打腿的策略,他矮身下沉,用劲于臂,如同扫地,专攻他下盘!
本想突刺的裴盛,倒真被他乱了片刻阵脚,不断后退。
这小子基本功扎实,一看就没少下功夫。想不到这年头的豪门大少爷还能吃得了练武的苦?
连他们裴家的幼崽们,现在都得拿鞭子抽着才肯专心练功。
“可惜了啊……”裴盛不知在可惜什么,瞄准角度,将铜剑卡在钢管之下,先是一个上挑,再向前迅猛突进!
铜剑刮擦着钢管一路向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直砍到唐励尧握着钢管的左手虎口!
这一剑若再砍下去,能砍进他肩窝里!
然而裴盛并未继续逼近,选择侧身大跨步,改“砍”为“切”!剑刃似锯子一般,横着从唐励尧左手切过!
顿时,从虎口至手腕,被铜剑切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若没有“油”的缓冲,骨头都要切断!
“啊……!”顾缠一声惊呼!
鲜血淋漓的场面刺激的她浑身又开始剧烈发抖。
裴盛强的可怕,而且心肠太坏!明明能下杀手,却选择这样子虐待唐励尧!
顾缠想喊停止,嗓子眼被堵住了似的,喊不出。
心底那颗曾经想要破土,却又诡异缩回去的种子,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唐励尧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
顾不得瞧一眼伤势,立刻将那只手背在身后,不让顾缠看到。
他心中明白,裴盛不是想像猫捉老鼠似的慢慢玩,而是忌惮着他背后的财团势力,不敢下太重的手。
这倒是给唐励尧提供了思路,险些忘记,除了有“油”护体之外,他还有钞能力护体。
钢管掉落,他使出泰拳中最厉害的腿法。
高、中、低三档前踢,完全将腿当钢棍,赌的就是这老头子不敢砍断他的腿!
裴盛真没想到,唐励尧一直打得很稳,竟突然改变路数,疯狗一般,以血肉之躯挡他的剑,错乱之下,还真被他踢了一脚。
改造过的傀儡力气惊人,这一脚不亚于几十斤的铁球猛砸胸口!外加“油”的邪性伤害,裴盛连退十几步,钻心蚀骨的痛楚席卷全身!
“你小子可以。”裴盛说话时嘴唇都在发颤,但还是忍不住称赞一声。他不会骂唐励尧狡猾,交手原本就要攻其弱点,自己不敢下重手正是弱点。
“可惜了,有这样的悟性与心性,怎么甘愿成为油女的奴隶!”裴盛又开始怒其不争。
唐励尧痛的说不出话,这一番极速用力,手腕上的伤口崩裂的愈发厉害。
“油”的力量都拿来辅攻了,没有用来保护伤口。
何况伤口上还有青光剑的灵性伤害,更难愈合。
万幸的是裴盛体内青光灵性不算多,若拿着真正的青光剑砍,唐励尧猜测这伤口别说愈合了,指不定还会一直溃烂。
趁着裴盛修整,他也调动“油”去止血。
这时候他察觉到不对,“油”不听他的使唤。
而且手上的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唐励尧立刻朝顾缠望过去,她并没有做出傀儡手势,但瞧着双眼浑浊,有些迷糊。
“小缠?”他紧张地喊。
简成哲因为站在顾缠背后,看不到。
他本在关注台上的战况,忽然感觉到有股细微的力量,正在拉扯他手里的小灵物。
他拿来抵在顾缠后腰的小灵物,是一根珍珠簪。
简成哲狐疑低头,只见簪子表面被一层……像是一缕白色头发丝的玩意儿覆盖。
这一缕白色头发丝是从顾缠腰间,也就是簪子抵住的位置钻来的。
莫非是“油”的高级形态?
在唐励尧这个油奴手中呈“白雾”状态,回去油女手中,能够从气体转为固体,从“油雾”上升为“油丝”?
“快松手!!”裴盛喝道。
简成哲恍然,连忙松手后退!
却见那根珍珠簪被“油丝”禁锢着,悬在空中,随着“油丝”绞紧,旋即碎成一堆齑粉!
简成哲大惊,这簪上的珍珠,是从珍珠伞骨上摘下来的,被“油丝”绞几下,竟如此不堪一击?!
若他再晚松手几秒,被这团“油丝”缠上手臂,若不自断手臂,岂不是会被绞杀的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