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傩HE后我退游了——by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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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面宿傩。
即便没有见过诅咒之王的本体,七海建人也毫不犹豫地在心中做下了判断。
看起来,他的工作人生,是时候结束了。
单眼微微闭阖,七海建人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口。
说真的,他很累了。
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持住,向后倒去。七海建人此刻的眼神毫无波动,这一次,他也许可以永久下班了。
马来西亚的小屋,只能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美梦…
就在这时,背后一双温柔的手掌小心地避开了他被烧得狼藉一片的左身,坚定地撑在他后背上,给他一个缓冲后,将他半扶在地。
“七海先生!”
干净的声音,和这里的血色、扭曲格格不入。
七海建人怔怔地看着映入眼帘的少女,声音嘶哑:“神道同学?”天上自由看着眼前术师被摧毁大半的身体与被撕扯大半的金发,心脏一滞,忍不住眼眶发热。
她还记得在海边,七海前辈若无其事开导自己的样子。后面她才知道,其实这个人,千杯不醉来着。
“啪嗒。”
透明的眼泪掉落在术师的手臂上,天上自由发现自己的反转术式,还到不了治疗这个人的水平上。
“离开。”
七海建人哑着声音,语气严厉,“立刻!”
天上自由充耳不闻,抬头看向了立在对面的两面宿傩。
猫眼带泪,可怜巴巴。
天上自由准备卖惨,只是还没开口,就见男人轻“啧”一声,来到她身边。
粗粝温热的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两面宿傩低声问:“要和诅咒做交易吗?”
这是同意的意思!
瞬间get的天上自由眼前一亮,眼眸在水光的洗礼下,清晰到只能映入眼前之人的身影。
两面宿傩见状,满意地勾起唇角,猩红的眼眸随意扫过地上的术师,发动反转术式。
焦黑的身体脱去表面的狼藉,露出新生的皮肤。
缺失眼瞳的眼眶在迅速的组织重组,构建出深褐色的冷淡眼瞳。
撕扯碎裂的头皮重新修复,虽然不至于能立刻重生出顺滑的金发,但也仅仅是个不值一提的微小缺憾而已。
几分钟后,恢复原状的七海建人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少女和四目猩红的诅咒之王,难得失去了言语。
他怀疑这是自己死前的离谱幻想。
“七海先生,你还好吗?”
天上自由看着眼前一脸冷淡、却又似乎在走神的前辈,有些紧张地解释,“头发,暂时无法立刻生长。”
“但是,前辈你这样看着也非常精英!”
“...我并非在意这件事,神道同学。”七海建人缓缓开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有一个朋友”喜欢上的人,是两面宿傩?
即使在这个世界他已经遇到过了无数令人费解的甲方,但此刻眼前的认知依旧让他十分震撼。
却也并非不可。
天上自由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简单快速地交代了下之前的事情。
“是吗,原来伏黑和虎杖同学已经没事了。”金发术师起身,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不可思议却又说不出和谐的两人,重新将咒具裹上,“我会去别的地方支援,神道同学,请一切小心。”
“这一次,多谢。”
说完,他不再多问,转身朝着外层结界的方向而去,看起来似乎对两面宿傩的存在并不在意或者反对。
天上自由收回眼光,抬眼对视上身旁的暗红眼瞳,弯起了眉眼,“和诅咒做交易的代价呢?”
两面宿傩垂眸看着她,突然拉起她的手腕反转,薄唇吻上那枚暗红的咒印,“被我诅咒,无法逃离,这就是代价。”
感受着手腕上来自鬼神灼/热的亲吻,天上自由觉得,这个诅咒似乎早已在她的灵魂中生效了。
...
高专深处,薨星宫。
一身深蓝袈裟的羂索噙着笑,走出漆黑的甬道,进入薨星宫中心广场内。
抬眸看着眼前巨大而宁静的古树,男人深紫色的眼眸里浮起即将功成的愉悦。
他来之前,已经确认过了涩谷内的人员情况。
御三家以及高专术师,目前都被困在了涩谷内,唯一未被监测到的,只有出现后又快速消失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
毫无疑问,她被作为天元的守卫者召回了。
不急不慢地沿着盘旋楼梯而下,羂索站在天元结界前,抬手,中心结界即将解除。
电光火石间,细长的白色骨质尾鞭忽然从一旁狠狠甩出,阻止了男人的动作。
类蛇形态的咒灵,虫样嘴部,有两根音叉状的银色装置。
“羂索。”身材修长的金发女郎出现在咒灵身后,面色严厉,“滚出薨星宫。”
羂索对着出现的九十九由基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看来,天元已经提前给你们介绍过我了。”
“既然这样,不如让我进去,和他叙叙旧吧。一千年来,我可是没有一日不在期盼着他。”
九十九由基眉头紧皱,不由分说地便发动咒灵攻击。
两个音叉状的装置,瞬间发出高频的音波,朝着男人袭击而去。
羂索见状,眸色沉下,发动术式,将早已准备好的咒灵群放而出。
特级,一级,二级....各种模样怪异的咒灵,瞬间填满了整个薨星宫下层。
九十九由基面色凝重,此刻薨星宫只有她一个人防守,她不确定能不能扛到羂索吸收天元前,特级的数量,已经完全超过了她的守备范围。
眼神一凝,金发女郎瞬间将领域展开,杀入咒灵群中。
她只求,天元的赌博能够成功,乙骨忧太可以将东西送到对的人手上。
羂索看着跟咒灵死死缠斗的术师,悠闲地勾起唇角,绕过这边激烈的战场,在另外一处打开了结界。
他的计划里,五条悟被封印,宿傩解封,重伤的真人也被他吸收从而得到了无为转变,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剩天元这唯一的一环了。
踏入核心结界,羂索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虚无,轻笑出声:“天元,还在费力躲藏吗?”
“和我合为一体,共促人类的进化,你不觉得很有意义吗?”
“经历千年,终日待在这里又有什么快活,倒不如成全了我。”
边说着,羂索一边狭眸在虚无中搜索着破绽。
【术式展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暗的虚无间忽然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光,已经全然化为咒灵存在的天元,受不住术式的引导,暴露出自己。
“天元,终于见面了。”羂索看着眼前早已被同化失去人形的不死术师,语气缱绻的宛如在和热恋的情人低语。
踏入术式施展范围内,黑发术师紫眸中尽是热切。
“【术式展开:咒灵操术】”
瞬间,眼前的六目天元缩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球,被羂索握在掌心。
“哈哈哈哈...”
男人昂首,笑声从低到高,回荡在整个空间之内。
突然,他脸侧的怪异刘海被一道无形的咒刃削去,黑发落在他脚下,让羂索脸上的笑容消失。
“宿傩,怎么这么生气?”羂索转身,抬眼看向立在一堆咒灵碎尸中的男人,语气熟稔,“即使不感谢,也不必毁掉我还算满意的发型吧?”
两面宿傩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扫过他手上的黑色珠子,“贺茂羂索?”
“恭喜解封。”羂索微笑。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气势突然变得暴戾而肆意,“千年前,你玩得很开心啊?”
羂索眼底闪过暗色,表情依旧温和,“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确实很开心。”
两面宿傩看着他,唇畔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将一个正方形的咒具拿在了手中。
这是狱门疆的后门【里】。
羂索见状,脸色微沉。以防万一,他直接将手中的咒灵球吞服下去,“什么时候,诅咒之王也站在了咒术师的立场。”
两面宿傩没搭话,将手中【狱门疆-里】随意向后一丢,被后来者接到了手中。
一头浅金色的短发微卷,身后有着天使白洁白羽翼的术师出现在男人身后。
“羂索,好久不见。”来栖华微笑着挥了挥手。
“来栖华?!”羂索失去一向的温和,表情狰狞起来,“死灭回游结界,你怎么出来的?”
“这要多谢你,解封了宿傩。”来栖华抛了抛手中的【狱门疆-里】,在羂索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展开术式。
瞬间,【狱门疆-里】上的缝合线宛如失效般,裂开缝隙,一抹苍蓝在里面一闪而过。
五条悟的封印,解除了。
银发的最强术师出现在空间内,全身涌动的咒力,将整个空间压迫到了极致。
“五条悟。”羂索见状,脸色一变,沉声道,“这是你挚友的身体,你不再珍惜了吗?”
“即使让宿傩切碎,或者被术式轰成灰烬也无所谓?”
带着威胁的话语,让五条悟的脸色彻底冰冷了下来:“别恶心我了。”
两面宿傩立在一旁,狭眸扫过浑身绷紧的五条悟,突然开口:“术师,这个身体我不需要,我要他的本体。”
五条悟眸中的蓝光顿时大盛,“本体,头盖骨下的脑子,那根缝合线是他的束缚。”
刚说完,五条悟便发现身旁男人的咒力变得危险凌冽到极致。
他有些诧异地侧眸,他原本还以为诅咒之王喜欢吃脑子来着?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啊。
羂索看着前方堪称咒术最强的两个存在,目眦欲裂,“杀了我,你们不顾天元了吗?”
“天元?”
九十九由基挑眉出现在众人身后,“谁告诉你刚刚的是天元,不过是天元的部分躯体而已。”
“你大概不知道,天元同化时,会蝉蜕下来自己前一部分的肉体,没有术式残留的纯粹肉体。”
话音落下,羂索深紫色的眼瞳里倒映出一蓝一红的眼瞳,截然不同的眸色里,是一样的冰冷残酷。
头上的缝合线被陡然抽离,脑脊液顺着脸庞不停滴落,宛如此刻大脑本体的哀痛哭泣。
两面宿傩唇畔的幅度,带着无尽的残忍恶意。
“是痛楚吗?”
“这一次,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布满沟壑的大脑咒灵此刻无法再开口,但它却想起了这两句话为何如此熟悉。
这是千年前,它在密室里和那名少女说过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不能违背天性,忤逆本能来爱我?”
少女倔强的声音突然又在它的记忆里回响,原来,它唯一估错了这里。
...
涩谷。
天上自由站在涩谷中心“帐”旁,静静地看了会儿来进行善后处理的辅助监督,以及不远处各处挂伤,但依旧元气鲜活的虎杖,转身隐入高大建筑间的暗巷,朝着涩谷外离去。
她准备去找两面宿傩。
才刚刚走出涩谷边缘,一个陌生的少年突然拦在了她面前。
雪白的短发,草莓糖浆一般玫红的瞳孔,身上格外眼熟的袈裟,让她瞬间唤醒了村雨。
这人是和那个怪刘海袈裟一伙的!
“你是谁?”天上自由警惕地开口。
白发少年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让她觉得他们似乎并非陌生人。
“...你是谁?”少女的口气带上了几分疑惑。
“宿傩大人让我来护卫。”少年看了她许久,才淡声开口。
护卫?
天上自由盯着少年有些熟悉的神色以及口吻,纠结半晌,迟疑道:“...里梅?”
少年颔首,转身走在了前方,“宿傩大人交代我,带你去船冈山。”
天上自由眨了眨眼,想起石室外青年阴翳的眼神,抿了抿唇:“抱歉,里梅。”
里梅顿了顿,声音冷淡:“你无需和我说这些。”
“宿傩大人的选择,便是我的选择。”
语罢,一路无言。直到两人到达船冈山巅,里梅离开前也没再开口过半句。
时近午夜,初秋的山风已经带上了几分微凉。
脱掉鞋子,抱膝坐在长椅上,天上自由看着漫天密布的星辰,叹了口气。
里梅,很明显还在生她的气啊。
几分钟后,看够了星辰的天上自由将目光投向了左腕上的暗红月印,研究了半晌,忽然轻声呓语道:“好像越来越深了。”
“是吗?”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股慵懒的磁性,就好像是羽毛抚过心弦般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