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之妻——by桐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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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众人面前,娴妃明着是为了给自己做主,让皇上给她赐婚,可实际上不过是故意恶心贵妃娘娘罢了。
顾珞看在眼中,再想着前些日子府中众人逼着她主动避居妾位的事情,眼神便不觉冷了下来。
这若非娴妃早已经授意,大太太和老夫人如何敢这样嚣张。
可娴妃倒好,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依旧找了她往永平宫去吃茶。
“姑娘,要不您找借口推了吧,毕竟您如今这样的状况,若被娴妃娘娘察觉出什么端倪,怕是不好。”拙心对娴妃也没有多少好感,这会儿听着娴妃召自家姑娘过去,自然是下意识的想让自家姑娘避开。
顾珞却是摇了摇头:“这事儿又岂是能避过去的。何况,日后你随我在这六宫,还能处处躲着娴妃娘娘不成?”
听着姑娘这话,拙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忙侍奉着姑娘重新梳妆打扮,就往永平宫去了。
可还没到永平宫,长长的宫道上,却是撞见了德昭公主。
拙心下意识的便护在自家姑娘身前,德昭公主见状,倒也没动怒。
她只直直的看着顾珞,阴阳怪气道:“顾氏,你看到没有,父皇已给本公主和世子爷赐婚,这便要换你来吃本公主和世子爷的喜酒了。”
顾珞无意和德昭公主争执,可她一次又一次的这样为难自己,她又怎么会次次忍气吞声,所以故意便道:“殿下若肯请臣女去吃喜酒,臣女自不会缺席。”
这话就有些意有所指了,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顾珞和承恩侯世子的婚事被德昭公主抢了去,德昭公主再是嚣张跋扈再是任性,也没有蠢到大婚之日请顾珞去吃酒的道理。
而她方才那般说,不过是想看着顾珞恼羞成怒罢了。
可她却失算了,顾珞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倒还这样云淡风轻的回击自己,德昭公主如何能不气。
可她再生气,也不敢真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发作,毕竟如今宫里的人都知道,皇祖母召了这顾氏住在慈宁宫,她若是真的和顾氏动了手,怕是会更加招了皇祖母的反感。
所以,狠狠瞪了顾珞一眼之后,便气呼呼转身离开了。
身边侍奉的宫女念珠急急跟上她,她之前是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宫女,如今被指给公主殿下,她自然知道娘娘是让她紧紧盯着公主殿下。
所以方才,见殿下和顾家那小姑奶奶对峙,她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这若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娘娘只怕第一个就发落她。
见她吓的脸色苍白,德昭公主心中却不由有些恼火,如今她跟前侍奉的人,都是母妃指派来的,又岂会和拾念她们一样,事事忠于自己。
若拾念在自己跟前就好了,这样,肯定能帮她出出主意,让顾珞有苦难言。
却说平阳侯府,此时是乱成了一团。
敬惠长公主更是哭成了泪人,嚷嚷着若平阳侯世子真的醒不过来,她必要魏贵妃的侄儿给她儿子偿、命。
一旁,侍奉敬惠公主多年的杨嬷嬷见自家殿下伤心成这般,却是对着她道:“殿下,您真的不能意气用事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魏贵妃最是宠着她那侄儿,您若真的逼着那魏家世子爷给世子偿、命,只怕贵妃娘娘记了仇,日后给平阳侯府招了祸事。”
在杨嬷嬷看来,自家殿下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却忘记自己不过是养在太后娘娘跟前,哪能闹腾的真的让魏家世子爷偿、命。
敬惠长公主气急的摔了桌上的杯子,恨恨道:“那你的意思便是让我忍了这委屈。这若是旁的事也就罢了,偏偏是牵扯到慎哥儿,我看他没气了一般睡在那里,真恨不得自个儿替他受了。如何能当这事情没有发生。”
杨嬷嬷看着自家殿下这样,却是缓缓跪在了地上,道:“殿下,奴婢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当不当说。您可还记得怀平伯府的少爷之前染了重病,太医院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寻了人来冲喜,才醒来的。”
在杨嬷嬷看来,这事儿许可以转移殿下一些注意力。
何况,这事儿也并未只冲喜这么简单。
若这个姑娘嫁进门来,冲喜之事能让世子爷醒来,这自然是好事。
可若世子爷真的醒不来来,起码世子爷不至于孤零零的走啊。府中有了这守寡的媳妇,也当做是世子爷已然大婚过了。
果然,敬惠长公主听着这话,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如今,别说冲喜之事了,便是请了术师来做、法,请神婆来跳、大、神,只要儿子能醒来,她会不惜一切。
可这既是冲喜,那自然得给儿子精挑细选的。
她是绝对不会放弃让儿子醒来的机会的。
一旁,杨嬷嬷怎能不知道殿下不忍心世子爷受了委屈,所以,心中早有主意,道:“殿下,奴婢心中其实有个合适的人选,您可还记得宁国公府长房大姑娘?”
提及顾锦宁,敬惠长公主虽不一定立马能想起她的相貌来,可她却是知道之前有传闻,娴妃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
“那顾家长房姑娘如何配得上我儿?”
在敬惠长公主看来,自己儿子值得更好的。这顾锦宁如今错失二皇子妃的位子,又被皇兄给从宫里撵出来,她私心是瞧不上这人给儿子当媳妇的。
杨嬷嬷却是差点儿急的哭出来,“殿下,奴婢说句僭越的话,世子爷往日里行事荒唐,只怕这婚事也不好弄呢。更别说现在这样,这是来冲喜,谁家想让自家姑娘一过门就成了寡妇啊。所以,奴婢觉得这顾家大姑娘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如今处境这般难堪,您未必不能逼着她给世子爷冲喜。”
杨嬷嬷侍奉敬惠长公主身边多年,这些话虽不中听了些,可敬惠长公主也知道,眼下不是由着自己性子的时候。
在她看来,若冲喜能让儿子醒来,这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也没再多言,直接便要让杨嬷嬷往宁国公府去一趟,促成这冲喜之事。
杨嬷嬷却是再次劝着自家殿下道:“殿下,这事儿许还得您亲自往宁国公府一趟。只奴婢去,怕是不成的。”
宁国公府
大太太正和姜嬷嬷说着体己话,刚提及明日便往安国公府去,探探安国公夫人的口风,看看能不能促成两家的婚事。
却在这时,有丫鬟急急进来回禀道:“太太,敬惠长公主殿下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外呢。”
大太太不是不知道平阳侯世子爷的事情,所以,这会儿闻着敬惠长公主来的消息,她不由便沉了脸。
这往日里,平阳侯府和宁国公府只是寻常交情,哪里值当敬惠长公主亲自前来。
所以这样的异常,也只可能是为了平阳侯世子了。
“这平阳侯世子难不成真的不行了?”
大太太也不蠢,下意识便揣测到了敬惠长公主的来意,尤其再一想女儿如今的处境,她更是不由有些不安起来。
一旁,姜嬷嬷也是神色凝重。
可没等她开口,大太太却是道:“去,去把珞丫头的生辰八字拿来。”
姜嬷嬷一惊,自家太太这是留了后手,要把小姑奶奶给推出去了。
第39章 自作聪明 “也罢,慎哥儿往日里便喜欢……
说话间, 敬惠长公主便进来了。
大太太忙强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急急出去迎接。
等敬惠长公主落座,丫鬟缓步沏了茶上前。
敬惠长公主今日来, 虽说是有求于人,可她并未有求人的姿态,在她看来, 宁国公府姑娘能给儿子冲喜,那是她的福气。
所以,轻抿一口茶之后,便开口道:“我想夫人也知我家慎儿如今昏迷不醒,所以我思来想去, 便想着提前安排他大婚。只这京城这么多贵女, 我挑来挑去,竟是国公夫人的女儿最为合适。”
虽早就预料到敬惠长公主本就不怀好意, 可她竟这样不加遮掩的说出想让自己女儿去冲喜的话来, 大太太再是顾及她公主之尊,此时也冷了脸,开口道:“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宁丫头和平阳侯世子从无关系,便是您想选了姑娘冲喜,也万不该落在我家宁丫头身上啊。还是说, 殿下觉得我们宁国公府好欺负!”
敬惠长公主这样仗势欺人, 着实让大太太恨不得上前给她一个耳光,她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这样不把别人家的闺女当人看。
敬惠长公主原以为自己亲自前来,事情该是会顺利, 所以见大太太这样动怒,似笑非笑便道:“国公夫人,你也无需动怒。就你那女儿,如今谁不在背后指指点点,和二皇子妃这位失之交臂,又被皇兄从宫里撵出来,国公夫人以为她还能有什么好前程不成?”
“可她若嫁给慎哥儿,只要有我在,谁敢给她委屈受。若慎哥儿醒了,我更是会视她为我们平阳侯府的大恩人,更是会给她体面,这道理,国公夫人怎就不明白呢?”
什么叫做颠倒黑白,大太太算是知道了。
敬惠长公主说了这么多,只提及平阳侯世子醒来之后如何如何,可若平阳侯世子醒不来呢?
难不成让自家女儿受一辈子活、寡不成。
何况,平阳侯世子行事素来荒唐,便是没有昏迷不醒,大太太也不觉她能配得上自己女儿。
可敬惠长公主却独独选了女儿去冲喜,可见,是觉得女儿如今落了下陈,才敢这样欺负人的。
若对面坐着的不是敬惠长公主,而是别的侯夫人国公夫人,大太太早就让人送客了。
可她知道,这事儿不能闹腾大。
若敬惠长公主气呼呼从宁国公府离开,那她往宁国公府来实则是为了替儿子求娶宁丫头的消息,自然也瞒不住。
而且,还会让宁国公府和平阳侯府交恶。
怕这消息传到安国公府,更是会连累了女儿的婚事,想着这些,大太太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敬惠长公主便道:“殿下,您若想和我们宁国公府结这姻亲,除了宁丫头之外,倒还有一个人选。”
敬惠长公主是知道的,这纪氏膝下唯有一儿一女,所以她这么说,莫非是想把府中其他姑娘推到前来。
要说这宁国公府三房皆为嫡出,敬惠长公主想了想,倒也没有反驳,只让她继续说下去。
大太太却是拿出了顾珞的生辰八字,呈上前来。
敬惠长公主一看,这不是顾家这小姑奶奶吗?
瞬间便不由冷了脸。
这顾家小姑奶奶出身卑微不说,如今还已经和承恩侯世子退婚,这样的人,如何能给儿子冲喜,只怕是晦气更多一些。
大太太瞥见敬惠长公主眼中的怒火,却是道:“殿下,容我说句僭越的话,如今世子爷命在旦夕,之前又那般劣迹,您难道还当真能找着比这个更合适的人选。”
“您打宁丫头的主意,这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大不了,到时候我跪在宫门前,便要让皇上做做主,这世间有这样仗势欺人,逼着别人家闺女去冲喜的道理吗?”
“我这样想,别的侯夫人国公府夫人该也会这么想的,这般闹腾下去,我们没什么,可世子爷怕是等不得吧。所以,殿下不如就让珞丫头嫁过去,这样,是再合适不过的。”
大太太的话虽说不中听,可敬惠长公主到底也听进去了些。
是啊,她确实可以以权压人,逼人给儿子冲喜。
可若人家不愿意,闹腾起来,可有的掰扯了。
儿子又如何有这等待的时间。
想着这些,她再看看手中顾家这小姑奶奶的生辰八字,对着大太太道:“我往日里竟不知,夫人这张嘴竟然如此伶俐。今个儿,倒是让我见识了。”
听敬惠长公主这么说,大太太怎能不知道,两人已经达成一致了。
所以,也不再做防御的姿态,笑着道:“殿下谬赞,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儿女吗?”
敬惠长公主看着她,却是没有说话。
很快,敬惠长公主就离开了。
看着敬惠长公主离去的背影,大太太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一旁,姜嬷嬷却是有些不解道:“夫人,奴婢有些不明白,您若不想让大姑娘去冲喜,大可以拖着就是,左右我们有这时间和长公主殿下僵持。您怎还把小姑奶奶给推出去了?这如今小姑奶奶得太后娘娘庇护,您就不怕引、火烧、身。”
大太太却是咬牙切齿道:“自她落水醒来,多少事情不是她故意惹出来的。她不顾及我这当大嫂的面子,我又何须怜惜她。”
“何况,牺牲她一人,能和平阳侯府结亲,这世间哪有这样划算的事。”
姜嬷嬷虽也觉得自家夫人说的不无道理,可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而这样的不安,在小姑奶奶往宫里去之时便有了。
却说敬惠长公主这边,杨嬷嬷见自家殿下竟然真的准备让这顾家小姑奶奶给世子爷冲喜,不觉就眉头微蹙,道:“殿下,这顾家小姑奶奶如今得太后娘娘庇护,您若是硬逼着她给世子爷冲喜,太后娘娘会不会生您的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