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之妻——by桐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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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流言蜚语传成这样,宁国公自然也闻着了消息,他顿时怕极了。
急忙就要往宫里求见顾珞,和顾珞解释此事,解释他的无辜,他更要说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大太太搞的鬼,他全然被瞒在鼓中的。
御书房
外头流言蜚语传成这样,王詹急急就来通传道:“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等到庆和帝听完王詹的回禀,一时间也冷了脸。
这时,又有小太监急急就来回禀:“皇上,宁国公入宫来了,说是要求见宸贵妃娘娘。”
宁国公这个时候急匆匆的入宫,庆和帝多少揣测出了他如今怕也是手足无措极了。
可想到宁国公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大太太这个内宅妇人摆了一道,闹出这样的动静来,庆和帝便有些怀疑宁国公是不是过于愚蠢了。
而这样愚蠢的人,怎能堪大用。
未央宫
顾珞也刚得知外头闹出的动静,一旁,拙心替自家主子委屈道:“娘娘,这国公爷和大太太也未免太欺负人了,怎能这样毁您名声呢。”
顾珞却多少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蹊跷,只因着她其实是多少了解她这个大哥的。
她这大哥最是重、利之人,如今顾锦宁受了责罚,他没急急来给自己请罪倒也罢了,怎还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所以唯一的可能,顾珞琢磨着该是大哥为了保全自己,所以提出要休掉大太太。
大太太绝、望之下,才把自己给推到了这风头浪尖上。
想到这个可能性,顾珞也不由有些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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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她入主这未央宫,她从未主动找过宁国公府的麻烦,可她这样的容忍不代表她真的可以任人欺负。
正在这时,有宫女缓步进来回禀:“娘娘,国公爷入宫来了,说是要求见娘娘。”
顾珞听着,却是冷冷道:“内宫也是他想来就来的,让他走,本宫不想见他。”
因着顾珞故意晾着人,宁国公在外头站了半盏茶的时间,想到这毕竟是内宫,他这样呆着确实也不合适,所以懊恼之下就准备离开,想着等娘娘消气了他再过来。
可没等他离开,却见一个小太监朝他走了过来,“国公爷,皇上召您往御书房去呢。”
听说皇上竟然召见自己,宁国公顿时后背一阵冷意传来。
可再是害怕,他也只能随着小太监往御书房去了。
“皇上,宁国公到了。”
听着太监的回禀,庆和帝冷着脸,道:“让他进来。”
宁国公自知这会儿皇上怕是龙颜震怒,所以进来之后,根本不敢往别处去看,跪地就请罪道:“皇上,微臣有罪,微臣治家不严,才让那毒妇做出如此有损娘娘声誉之事。微臣恳请皇上下旨,让微臣直接休了这毒妇。”
庆和帝听着这话,却是冷笑出声:“这天底下朕还从未听说过,哪个臣子休妻的事情是需要朕下旨意的。爱卿莫不是糊涂了?”
似笑非笑的话让宁国公更是如梦初醒,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所以忙磕头道:“皇上,微臣并没有那个意思,微臣,一切都是微臣的错。请皇上给微臣些时间,微臣一定会妥善把这事儿给解决好的。”
庆和帝轻笑一声:“如今阖宫内外都在传,是宸贵妃逼着你休妻,如此流言蜚语之下,可有妥善的法子?”
这话确实是问住了宁国公,可宁国公又能怎么办,也只能竭力保持镇定道:“皇上,是微臣的错,因着微臣的私事竟然牵连到贵妃娘娘,微臣有罪,微臣更让娘娘还有皇上也跟着失了颜面。”
话音刚落,只见庆和帝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就朝他掷来,厉声道:“你确实有错,你居心叵测送了女儿往慈宁宫,此为其一,其二便是你自知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便想着休妻保全自己。这一件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可知道,你怨不得别人,皆是你一人所为。”
听着皇上的训斥,宁国公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从未想过,皇上会一分颜面都未给自己留,反而是直接戳穿了自己。
一时间,他难堪极了。
见他这副神色,庆和帝更是气急:“你这样的人,怎堪为一朝重臣,给朕滚出去!”
被皇上劈头盖脸的骂,宁国公怎敢再多留,更不敢辩解,灰溜溜的就离开了。
第127章 德不配位 三年前冯老夫人病逝,服丧期……
见宁国公脸色苍白的退了出去, 庆和帝也无心再看手中的折子,直接就吩咐王詹道:“摆驾未央宫。”
这边,顾珞也刚听说皇上召了宁国公往御书房去的消息, 一时间心情也复杂极了。
一旁,拙心缓缓开口道:“娘娘,这事儿可算不得小事啊, 大太太惹出这么一出,如今恐也有皇上能护着您了。何况,贵妃娘娘和娴妃娘娘若利用此事故意为难您,事情可就更棘手了。常言道,人言可畏, 娘娘便是再心善也不能真的放任这样的流言, 轻易绕过大太太啊。”
其实,这话即便是拙心不说, 顾珞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比往常, 何况还是在老夫人寿辰将至的时候。
可她这会儿也头大极了,她自然知道皇上会护着自己,不会和自己生了嫌隙。
可便是如此,接下来又该如何走下一步呢?
她若是自辩, 那便是代表她心虚,只怕更惹了人揣测。
可若保持沉默,是不是就坐实了她逼着宁国公休了大太太的事情。
想到自己第一次这样两难, 顾珞不由暗暗叹息一声。
庆和帝进来时, 便见到顾珞眉头微蹙,一副神色忧虑的样子。
因为怀着心事,庆和帝又特意没让人通传,顾珞并未发觉皇上过来了。
还是拙心请安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顾珞看着皇上朝她走来, 也不知为什么,竟然红了眼睛。
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庆和帝直接就抓了她的手,沉声道:“珞儿勿要因着这事儿伤神,只安心照顾自己,照顾熙儿即可,其他的一切朕心中自有数。”
听着皇上这话,顾珞喃喃道:“皇上,此事因着臣妾而且,臣妾怎能躲在皇上后头,让皇上替臣妾操心呢?”
“皇上每日要处理那么多的政、务,臣妾不忍皇上因着臣妾……”
话还未说完,庆和帝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珞儿这是什么话,珞儿可曾记得,你入宫前朕曾允诺过你,不管未来遇着什么事情,朕都会护你周全的。”
“朕既然说过,那便一言九鼎。”
听皇上这么说,顾珞一时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见状,庆和帝温柔的又开口道:“何况,朕从未觉着麻烦,只要事关珞儿,在朕心中其实和朝政一般重要,朕不会让你这样受了委屈的。”
只是想到大太太惹出的这事儿,才让他的珞儿这般忧虑,庆和帝还是不由沉声道:“这宁国公夫人,当真是其心可诛。”
因着庆和帝的安抚,这夜顾珞睡的倒也踏实。
只是,后宫妃嫔闻着皇上非但没有因着这事儿迁怒宸贵妃,反而昨夜还依旧往未央宫去,这事儿还是在后宫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翊和宫里,魏贵妃也是觉着窝火极了。这世间的女子无数,后宫也并非只宸贵妃一人姿、色绝佳,可皇上竟然能一直对宸贵妃这样用心。这如何能让魏贵妃心中不酸涩。
不过,酸涩归酸涩,想到宸贵妃如今惹的这样的麻烦,魏贵妃心情其实还是很畅快的。
在魏贵妃看来,这悠悠众口其实是最难防的,这次的事情又不同寻常,她不信宸贵妃能轻而易举就摆脱这些流言蜚语。
何况,她也不会让宸贵妃轻易脱身的。
她便要看看,等明日早朝,有数位御史弹劾宸贵妃逼着宁国公休妻,德不配位,皇上还会不会这样一如既往的护着宸贵妃。
而且,这接下来若紧接着她算计荣安伯世子得逞,两件事情连在一起,魏贵妃就不信了,皇上不会因此厌恶宸贵妃。
只要皇上冷落了宸贵妃,一气之下往其他妃嫔宫里去,这入宫的几个新人,折了承乾宫的顺嫔,不还有锦嫔,甄贵人和褚贵人吗?
到时候,若新人得宠,想到宸贵妃狼狈的样子,魏贵妃心中便更畅快了。
一旁,南嬷嬷听说自家娘娘要安排了御史弹劾宸贵妃,却是劝着自家娘娘道:“娘娘,这事儿何须您出手呢?想必娴妃娘娘首先就坐不住了。您只一旁看戏不就是了。”
魏贵妃听着,倒也没说不好,毕竟南嬷嬷所说不错,娴妃前些日子才失了颜面,这次好不容易瞅着这机会能还击回去,她就不信娴妃还能真的坐得住。
魏贵妃这样想着,心中更是得意。
尤其宸贵妃经此一事之后,想必六皇子也会遭了皇上的迁怒。
这样皇上膝下这几个皇子,六皇子失宠,太子又牵扯到丑事中去,大皇子又有腿疾,二皇子则很快要娶了那顾锦宁为侧妃,这么算下来,反倒是自己的儿子没惹了太大的麻烦。
儿子如今所有的麻烦说到底也不过是女儿之前惹的那些烂事。
现在看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何况,女儿如今被她逼着在家当了在家居士,皇上该也不会再计较之前的事情的。
魏贵妃正这样思寻着,永平宫里,娴妃果然如魏贵妃所言,坐不住了。
今个儿宁国公夫人弄出来的事情,与她而言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所以,她毫不犹豫便吩咐石嬷嬷把顾锦宁被宫人掌掴,从未央宫抬出来的消息放了出去。
如此一来,外头的流言蜚语只怕是更甚,宸贵妃此举不仅仅是故意针对大太太,连她这侄女也不放过。可谓是太毒、辣了,没有一丝慈爱之心。
一旁,石嬷嬷听着娘娘的吩咐,却觉着有些不妥,毕竟,这表姑娘挨了惩罚,不管因着什么,那也是皇上亲自让人罚的。
娘娘这样混淆视听,若皇上真的追究起来,娘娘可难逃其咎的。
娴妃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在她看来,这是她难得的出恶气的机会,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何况,若宸贵妃因此失宠,皇上哪里会计较她在旁煽、风点、火。
当然,故意放出宸贵妃对上不敬,对下不慈的事情还不算,娴妃还吩咐石嬷嬷安排了御史,明日早朝就弹劾宸贵妃德不配位。
石嬷嬷虽觉着有些不安,可见娘娘主意已定,加之她也觉着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对付宸贵妃的机会,所以也没再劝。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顾珞醒来时,庆和帝已经上早朝去了。
如娴妃安排,接连三个御史站出来弹劾顾珞,说顾珞逼着宁国公休妻,此为不贤,还说顾珞让人掌掴自己的侄女,此为不慈。
概况来说,就是说宸贵妃身居贵妃之位,却弄出这么些丑事,实在是德不配位。
庆和帝听着御史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眸子越发冷漠,看着为首的孙御史道:“孙御史可知?是朕让人掌掴宁国公府大姑娘的。怎的,难道孙御史是觉着朕受了宸贵妃的蛊、惑,昏了头了?”
“还是说在你们眼中,朕便是昏、聩之人!”
被点名的孙御史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这,他从未想过皇上会这样质问他。
当然,他心中实则确实觉着皇上太偏袒宸贵妃了,可即便是偏袒,孙御史却也不敢回答皇上这样的质问。
毕竟,他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若他敢点头,那只怕带来的是满门的覆灭。
即便他作为御史,可若敢说皇上昏、聩,这也是掉脑袋的事情。
其他三个御史见孙御史脸色苍白,也噗通跪了下来。
见状,庆和帝却并不准备放过这些人,反而是一一对着三人道:“冯御史,三年前冯老夫人病逝,服丧期间,你那小儿子听说是和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了苟、且,你说是或不是?”
说完,庆和帝又把目光落在赵御史身上,似笑非笑又道:“至于赵御史,听说半年前往南边巡、察,似乎是收了下面的人送的两名瘦马,朕倒是好奇,这两名瘦马赵御史可接到京城来了?还是说,赵御史不过是寻寻开心。”
未被点名的田御史却早已经吓的晕了过去。
他们怎能知道,皇上连这等小事都知道,何况,好些事情多事秘辛,他们都想着法子隐藏了。
可皇上竟无一不知。
一时间,朝臣们皆低垂着头。
瞧着宫殿里鸦雀无声,庆和帝一把甩了手中的佛珠,佛珠的绳子应声而断,只见檀木佛珠滚了一地。
可这样的声音,却是更让大家心生害怕。
见众人低垂着头,庆和帝讽刺的开口道:“宁国公要休妻,这说到底是宁国公的家事。没想到,有心之人竟然这样见不得朕舒坦,愣是要把宸贵妃牵连进来。”
“朕问你们,之前宁国公府的人那样苛责宸贵妃,这事儿京城上下无人不知,怎的这会儿大家竟和忘记一样,只恨不得把恶人的帽子扣在贵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