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情深——by纵我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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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漓弯腰在玄关处换好拖鞋,轻车熟路地走进客厅。
沙发上,男人闭着眼,看上去像是已经睡熟了,还没等她走近,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姜知漓轻声走到沙发旁,无奈地轻叹一声,忽然觉着自己真的是没出息。
明明说好了忍住绝对不主动找他的,谁成想霍思扬一通电话说傅北臣醉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她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他都能忍住几天不联系她,一声不吭地跑到美国去,她还反倒先凑上来了。
姜知漓微弯下腰,凑近打量着他,心里又气又无奈。
屋里只燃着一盏落地灯,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肤色被映照得更加白皙,五官立体而深邃,黑发垂在额前,安静地闭着眼,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平日没有的易碎感。
就这样默默地盯了会儿,姜知漓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他的脸颊。
她压低声音,轻声试探问:“喂....傅北臣?你睡着了吗?”
无人应答。
这下姜知漓的胆子彻底大了起来,忍不住开始小声碎碎念:“傅北臣...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几天不知道主动给我发微信,玩冷暴力那套吗.....”
“一声不响地跑去美国,我还没跟你发脾气呢。”
“我告诉你哦,我们都结婚了,你这样是犯法的知不知道.....下次你再一声不吭地玩失踪,我就去找警察叔叔报警...”
一边小声嘀咕着,姜知漓落在他脸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措不及防被他一把握住。
紧接着,腰也被他的大掌扣住,一个用力,姜知漓整个人都被拽倒在他的身上,脸不偏不倚地靠上他的胸膛。
她整个人都傻住了,两秒后,姜知漓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挣扎了下:“喂....傅北臣,你不是喝醉了吗?”
搞了半天原来是在演她??
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傅北臣仍闭着眼,抬手轻按了按她的头。
“别动。”
他的嗓音沉得有些发哑,说这两个字时,胸膛轻微的震动清晰地回荡在姜知漓的耳边。
她瞬间不敢动了,并且,他的手扣在她的腰间,她想动也动不了。
于是姜知漓只好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身上,任由他抱着。
鼻翼间萦绕着他的身上的酒气,混合着清冽的气息,奇异的是却并不难闻。
房间里安静得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让她的耳边只剩下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姜知漓发觉了他的不对劲,目光染上些慌乱。
她的手悄声反抱着他,轻声问道:“傅北臣,你怎么了?”
他的喉结轻滚了下,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蓦地收紧了些。
傅北臣醉得昏沉,已经有些分不清眼前的景象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即便是在铺天盖地的醉意里,听见她的声音,他也还是会情不自禁地靠近。
“对不起。”他忽然哑声说。
姜知漓愣了下:“什么?”
“对不起。”他又低声重复着,眼尾隐隐开始泛红。
突然,姜知漓仿佛明白了什么,目光刹那间的怔忪。
她轻拍着他后背,嗓音轻柔地安抚他:“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
其实,一直没有打算告诉他当年的真相,也正是因为姜知漓害怕看见这一幕。
他没有错,也不该自责。
从始至终,她都一直坚信着一个事实。
傅北臣这样的人,是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的。
他不该为了那笔医药费四处奔波劳累,不该被身世负累,不该被任何人限制未来要走的路。
那时候的姜知漓,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他。
甚至,她那时还是自卑的。
父亲去世,母亲舍弃她,她像是一个多余的累赘,找不到容身之所。
而傅北臣,不应该被她这样的人拖累。
他该永远骄傲耀眼地活着。
所以,哪怕是恨,她也愿意承受。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道歉。
“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不许再道歉了。”
她慢慢弯起眼睛,压回眼眶里的湿意,伸出指尖轻戳了两下他的胸膛,声音含笑。
“再说那三个字,我真的会生气哦。”
说完,姜知漓想要起身,打算去厨房给他倒一杯温水,刚站起来的一瞬间,又被他扯回到沙发上。
他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便对调了。
姜知漓措不及防地被他压在身下,怔怔抬眼时便撞进了他深邃的视线里。
一双天生含情的丹凤眼缓缓撩开,定定地凝着她,醉意朦胧里,目光没了往日的清冷疏离,反而多了几分迷离,莫名地撩人。
他的眸色深沉,里面像是充斥着化不开的情绪,眼尾都被逼得泛了红。
姜知漓的心头忽然猛地跳了下。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边,让她的浑身骤然绷紧。
紧接着,傅北臣微低下头,埋在她的颈边,似梦呓般低语轻喃,又带着一丝让人无法拒绝的哀求。
“别走,好不好?”
第47章 新年快乐
和傅北臣认识八年,姜知漓见过他冷漠骄傲的模样,对一切不屑一顾的模样,对她服软的模样,甚至是动情的模样。
却从未见过他像此刻这般。
小心翼翼,而又患得患失。
漆黑的眼里,除了醉意迷离不清,还盛满了黯然。
这样的他,看得姜知漓心口坠得发疼。
被他牢牢禁锢着,她只好放柔声音安抚他:“我没有要走.....我只是要去给你冲一杯蜂蜜水,你喝了太多酒,会头疼的.....”
可惜喝醉的人压根不讲道理。
他低垂着睫,手还是固执地拉着她不愿松开。
姜知漓轻叹一声,念头只好先作罢,乖乖地任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傅北臣忽然微微地偏了偏头,鼻尖在她的颈侧轻蹭了一下。
他忽地低声说:“有你在就不疼了。”
听见这句,姜知漓浑身又是一僵,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酥酥麻麻的触感,还有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让她的心尖都跟着轻颤了下。
低哑的嗓音萦绕在她的耳畔,似乎听着比刚刚的状态清明了些,可却又说着他平常根本不会说的话.......让姜知漓一时竟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醉着还是醒了。
耳边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加速。
她怎么觉得,她现在比他更像醉了呢.......
姜知漓咬紧唇,压下那股身体里升起的热意,轻声唤他:“傅北臣?”
他的脸依然埋在她颈侧,喉间里低低应了一声。
“你醒了吗?”
“嗯。”
见他如此乖顺地回答她,姜知漓不太信这话的可信度,忍不住从他的怀里撤出一点,眨眼望着他:“那我是谁?”
迎着她的视线,傅北臣缓缓抬睫,一双天生含情的丹凤眼微微扬了扬,往日眼底的寒冰消融了,此刻仿佛化身成了个天生会勾人的妖孽。
“姜知漓。”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被他字正腔圆地念出来,好像又多了些别的味道。
见他似乎是已经清醒了的样子,姜知漓忽然玩心大起,强压着嘴角的弧度,语气诱哄似的问:“那姜知漓是谁啊?”
见傅北臣目光灼灼地盯了她许久,却迟迟没答,姜知漓的眉眼一点点耷拉下去,也没打算抱多大希望。
她小声嘀咕着:“算了,看你喝醉了,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时,他薄唇轻启,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嗓音低哑却柔和。
“是我的宝贝。”
周围都是静谧的,唯独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回荡在房间里。
瞬间,姜知漓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脸上肉眼可见地,噌一下变红。
她就傻站在那好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才呆呆地憋出一句:“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
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一喝了酒就像是被人调包了一样。
傅北臣又勾了勾唇,坐直了身体,抬手松了松领带,“不多。”
姜知漓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那你怎么........”
突然就叫上宝贝了........她都还没准备好呢。
他又笑了笑,语调莫名染上几分轻佻,“你不是喜欢吗?”
姜知漓:“.........”
可恶,竟然没法反驳。
深吸一口气平复后,她果断转身朝厨房走去:“我去给你倒水。”
这次倒是没被人阻拦。
一路顺畅地走到厨房,然而冰箱里空空荡荡,蜂蜜酸奶等戒酒类食品一概没有。
于是姜知漓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倒了杯温水。
正当她刚想端着水出去,就见刚刚还在沙发上的男人此刻已经挡在了门口。
他姿态懒散地倚靠在门口,领带被他扯得松松垮垮,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已经被解开,里面白皙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像是无声的勾引。
姜知漓慌乱地移开视线,紧接着,就看见一枚黑色的小盒子递到她的面前。
傅北臣垂眸盯着她,“打开看看。”
她懵怔地眨了眨眼,边问边打开:“这是什......”
随着盒子被打开,话音戛然而止。
黑色丝绒的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橙粉色的钻石戒指。
是一枚成色极好的帕帕拉恰宝石,灯光下,宝石闪耀着柔和的光芒,如落日余晖一般的颜色,美得惊心动魄。
是她上次在陈蔚的私人珠宝展上,随口夸了几句的那类珍贵宝石。
而她面前这枚,比起那次展览见到的,色彩的过渡还要更加柔和,纯净得不见一丝杂质。
姜知漓愣了两秒,才慢慢从眼前的震撼里缓过神,然后就听见他问:“喜欢吗?”
她下意识就想点头,可又猛然回过神。
姜知漓抿紧唇,努力压下嘴角不自觉翘起的弧度,把盒子盖上塞回他怀里。
她眼里染上狡黠的笑意,故意别开脸说:“喜欢倒是喜欢,但是戒指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收的。”
傅北臣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声,却态度顺从地问了下去。
“那你要怎么才肯收下。”
趁着他今晚喝醉了,态度意外地配合,姜知漓的胆子瞬间大了起来,一个念头从脑中蹦出来。
她抿唇笑,认真地掰手指数着:“嗯......起码要按照正常步骤吧,你先追我,过一段时间后我再答应,谈恋爱之后才能到送戒指这一步,然后我才可以顺理成章地收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他们一下子跳过了这么多步骤。
姜知漓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忽悠着眼前喝醉的人:“所以,要从头开始一步步地来,我才有可能会收下哦......”
他垂着眼,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低声应道:“好。”
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搞得姜知漓反倒有点儿心虚了。
想起傅北臣平日那副冷淡得六亲不认的样子,她有些懊恼地皱起眉,担忧问道:“你不会明天早上一醒来就忘了吧?”
灯光下,他的视线一瞬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眼底的光影晃动着,盛满了她的倒影,除了浅浅的笑意,望着她的眼神莫名晦暗了几分,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他笑了笑,薄唇抿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有可能。”
“?”
还没等姜知漓反应,就见他忽然凑近了她一些,幽暗的目光慢条斯理地从她的眼睛,缓缓滑落至唇上。
下一刻,没等她作出反应,傅北臣微微低下头,一个温柔的轻吻落在她的唇角。
他哑声说:“让我提前体验一下以后的生活,我就记得了。”
姜知漓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脑袋里晕乎乎的,根本反应不了他的话。
体....验.....什么?
他又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
“去卧室等我。”
*
姜知漓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他下蛊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身体居然已经先大脑一步反应,鬼使神差地乖乖到卧室里来了??
这也不符合她作天作地的人设啊啊啊啊啊。
一定是傅北臣给她下蛊了。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姜知漓简直是坐立难安,手里还不忘拿来了那杯刚刚完全被遗忘了的温水。
卧室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散发着盈盈光亮。
姜知漓深呼吸了好几次,只好坐在床边盯着手里的玻璃杯出神。
终于,水声停止,她的神经又迅速绷紧,纤长浓密的睫毛止不住地轻颤着。
紧接着,熟悉的脚步声来到她面前。
姜知漓刚鼓足勇气抬起头,还没等看清,手里的玻璃杯就被他抽走,随手搁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