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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牙——by舒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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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泉水也不要?”
  程弥以为他会说不要。
  结果这次司庭衍回都没回她。
  程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倒也没怎么介意。
  她离开跑道,朝小卖部走去。
  程弥来过这几次,轻车熟路摸去柜台对面冰柜,打开准备从里面拿两瓶矿泉水。
  又顿住,重新关上。
  没放冰柜里的就成箱堆在旁边,她从中抽出两瓶。
  走过去结账,老板刚进一批新货,在柜台后拿东西往台子上摆。
  这天气还有点闷热,稍动几下还是汗流浃背,老板整件衣服全汗湿了,肩上搭着条毛巾擦汗。
  电扇没开,老板被货物东堵西堵出不来。
  程弥看他一眼,挑起旁边电线,插头插上插座。
  风扇霎时呼呼运作,把玻璃柜上一沓塑料袋吹得簌簌作响。
  这风让老板大松一口气,忙对程弥笑:“谢谢了啊,小姑娘。”
  程弥笑笑:“没什么。”
  又示意老板:“矿泉水的钱放这儿了。”
  “好的好的。”
  从小卖部出去后,程弥第一眼找到司庭衍。
  只不过他旁边不止他一人。
  司庭衍大概已经打扫有一阵,桶里装满落叶。
  一旁郑弘凯和他那帮狐朋狗友靠在树上,扫把吊儿郎当拖在手里。
  没在扫地,而是一边聊笑一边一下一下往地上杵着扫把。
  估计已经弄有一阵,沙尘飞满天,视野一片黄脏。
  不时动作大点,沙粒扑簌往某个方向飞,针对性很强。
  只一眼,程弥就知道情况不妙。
  果然,下一秒——
  一个装满落叶的垃圾桶甩向了郑弘凯背部。
  闷声一响,隔着这么远都让人头皮发麻。
  那边很快吵嚷推搡起来,不时几声怒骂像要撕破苍穹。
  程弥往那边跑。
  在剩几米距离的时候,混乱中银光一闪,她看见郑弘凯从兜里摸出了一把眼熟的东西。
  早上她刚见过,是铭牌。
  铭牌尖锐的别针发着亮,好几根,郑弘凯甩手朝司庭衍眼睛插去。
  程弥即便再镇静,也呼吸一滞。
  因为司庭衍站着没动。
  那些人里,他校服穿得最整齐,只有他是意义上的“好学生”。身体原因,也看起来比其他人要单薄一点。
  却是他和那些能让他眼瞎流血的别针对峙着,半分不后退。
  铭牌别针针头发寒,再进一分就快刺进司庭衍左眼里。
  可他就那样站着,冷视着郑弘凯,不肯动一下。
  程弥头脑还算清醒,手里沉甸甸的矿泉水想脱手去打掉郑弘凯那只手。
  郑弘凯手里那堆别针却猛地在司庭衍眼前堪堪一厘米处刹车。
  他之前面目凶憎,动作快狠准,的确是一气之下奔着弄废司庭衍去的。
  临时犯怂,硬生生改道,力道却也一时收不回。
  别针不可控在司庭衍左脸上留下了一道。
  尖锐撕裂而过,红痕立现,血珠见光。
  前半秒郑弘凯那帮兄弟怒骂声浪还在凶狠叫嚣,转瞬急转直下。
  时间像被按下暂停键,空气霎时被冻结。
  程弥站在数米外,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一声冷静开口打破这片僵滞。
  “都干什么?”
  出窍灵魂被硬生生拽回,那帮人顿时醒神。
  郑弘凯明明脸色阵白还没退,眼睛也没敢直看司庭衍,却装成凶神恶煞一般。
  “妈了个逼的,以为老子不敢弄你?”
  有人帮腔:“孙子这次是凯哥不计较,下次他妈揍到你校门都出不去。”
  “留这么一道印子是我们凯哥大发善心。”
  人性难逃恶,这些人没有惊惧,悔过,道歉,靠着那点可笑软弱支撑纸糊一般的硬气。
  明明已经连指头动动司庭衍都不敢了。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们都害怕司庭衍。
  郑弘凯脸红脖子粗,虚张声势给自己找回一些面子:“这次先放过你,下次老子弄不死你。”
  说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带一帮人浩浩荡荡走了。
  本就有一些同学打扫完回去了,他们这一走,操场瞬时空荡。
  只剩司庭衍,程弥,还有两三个窃窃私语的同学。
  程弥看向司庭衍。
  他站在原地,冷淡盯着那帮人离去的方向。
  换做别人,早被郑弘凯他们搞死了,不死以后高中三年也得做废人。
  眼前这个,脊梁骨比他们硬得多。
  垃圾桶掀翻在地,全是枯枝落叶。
  有的已经飙到两米远,这力道,有得郑弘凯受了。
  司庭衍走过去,重新打扫。
  真好学生。
  左脸细浅一道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珠,本来就白,刺眼异常。
  地上一把不知道谁混乱中没带走的扫把,程弥低身拿起,走过去帮忙打扫。
  垃圾不算多,几分钟就扫完了。
  司庭衍全程没吭声,扫完也没跟程弥打招呼,直接去倒垃圾。
  程弥目送他背影,没跟上去,提脚朝跑道对面小卖部走。
  ——
  再回到小卖部,老板已经坐在柜台后休息了。程弥绕去货架后面,拿了一排创可贴结账。
  刚才外面打闹架势不算小,老板应该看到了。
  “有人受伤了?”他问程弥。
  程弥点点头。
  他又问程弥:“没出什么大事吧?”
  “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刚我看这一惹事一大群的,吓得我给你们教导主任去了个电话。”
  老板有浓重外地口音,边说边摇头。
  “唉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拳头解决事情,到学校里来就是要学习的,天天打架。”
  程弥没再和老板说什么,从里面出来操场已经空无一人。
  教学楼那边朗朗读书声隐隐约约。
  程弥没往操场外走,走向操场旁边那栋老楼。
  前阵子经过这,红毛跟她说这楼以前是栋教学楼,配上段惊悚“往事”,说得煞有介事。
  什么学生跳楼,半夜闹鬼。
  然后转脸大笑,说这其实是体育器材室和几个老师的临时宿舍,包括教导主任老凸。
  还说,因为这事他被老凸罚写了检讨,牛逼不牛逼。
  因为那段时间他那个鬼故事一天传满整个学校。
  他说这叫因祸得福,让他找到人生目标,大编剧呢,以后有关梦想的作文不愁写不出来了。
  程弥因此对这栋楼印象很深。
  但事实这栋楼确实平平无奇。
  墙体斑驳老化,结构保守规矩,被苍青老树覆盖其下,终年凉森森的。
  除了平时学生上去搬体育器材有短暂热闹外,平时最多人光顾的地方就是楼侧边那排洗手龙头。
  近操场,上体育课的,放学打球的,经常有人到这边洗手。
  程弥走到那里的时候司庭衍果然在。
  老楼竖起的两面高墙,墙体风吹日晒灰迹斑驳,中间一条两三米长过道,墙边一排暗银色洗手槽。
  司庭衍站在最远那个位置。
  脸上还挂着那道血印子,红得比之前更刺眼,明显擦都没擦过它。
  龙头下水流冲力不小,唰唰冲洗着铁槽。
  程弥往里走,就近停在第一个龙头前面,打开后水柱倾泻,打上洗手槽底部,水声哗啦。
  一左一右,两道水流声合在一起。
  双方各自洗着手。
  过一会,程弥这边关上龙头,水流声霎止。
  她朝司庭衍走过去。
  到他身边,她没询问,也没叫他名字。
  伸手,指尖即将碰到他脸上伤口的时候,手腕上一紧。
  司庭衍起身,关掉水。
  他苍白肌肤上一划殷红细痕,眼睛则是黑白分明。
  “别碰我。”
  声音带着冷冽。
  程弥趁他不备,指尖往他校服口袋塞进了一点东西。
  同时和他对视,又挪到他伤口上。
  别针留下的划痕虽然不深,却仍在源源不断往外渗血,细细血珠斑驳。
  她只是手腕被他抓着,只要指尖稍动仍是碰得到他。
  她伸指,指尖摩挲他伤口上血迹,语气和平时无二。
  “为什么不躲?”
  听起来像真的在心疼一样。
  手下触感冷凉,轻微刺手,他的血沾上她指尖。
  司庭衍看着她,一言不发。
  这张脸看起来要比平时更病气一些,程弥想起早上司惠茹说他不舒服。
  任何人如果被司庭衍这么注视着,不出两秒体面会溃败,因为他长得好看,其次他那双眼睛一般人受不住。
  不给予人情感反馈,根本让人捉摸不到一丝他所想。
  有时候冷淡到让人触眼即收。
  程弥相信应该不少女生在这上面吃过苦头,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栽了跟头。
  他仍抓着自己手腕,力道半分不减。
  指腹被血洇红,程弥抚擦他伤口,望进他眼睛里。
  “疼吗?”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讲电话声。
  “还在操场呢,我马上回去。”
  这声嗓实在不陌生,就在半个小时前,耳朵刚被这道声音灌了半个小时训斥。
  教导主任声音由远及近。
  程弥头偏都没偏一下,视线仍旧落在司庭衍脸上。
  同样,司庭衍也是。
  她声音没提高,也没放低:“这么好看的脸,留疤了怎么办?”
  司庭衍沉沉看着她。
  “几个学生闹事,我说今天这帮兔崽子罚跑一千米怎么不带头抗议了,原来是跑来给我惹事了!”
  教导主任声音更近了,怒气冲冲带着火。
  程弥再想动手摸他脸时,脑后那条黑色皮筋忽然一松。
  她微讶异,去看司庭衍。
  司庭衍仍是紧盯着她,好学生模样的一张脸。
  不用他开口,程弥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了,不要碰他。
  几乎是同时,程弥手腕那里的力气忽然也变了个方向。
  双手还没被他握往身后,程弥就意识过来他要做什么了。
  惊讶过一瞬后,她倒也平静。
  右手连同左手一齐被握往身后,因为手在她身后缘故,司庭衍肩身低近,两人距离一下缩近。
  程弥却半点不后退,也不去反抗司庭衍。
  她明知故问:“你要干什么?”
  呼吸再近一分都能碰到。
  司庭衍顶着左脸那道细红血痕,因为皮肤苍白,完全不显狰狞。
  甚至有几分破碎美感。
  然而就是这么一张让人碰都舍不得碰的脸,下一秒下手下得毫不留情。
  黑色皮筋圈上程弥双手手腕。
  又一圈,皮筋勒上她。
  外面教导主任还在滔滔不绝讲着电话,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连脚步声都变得清晰可闻了。
  可能只剩五六米距离。
  程弥双手被他弄在身后,声音掺杂在教导主任讲话声和脚步声里。
  她听着明显不怎么着急:“你就不怕被教导主任发现?”
  “我们站这里挺容易被发现的,他可能走过去就看到了。”
  一句话时间,脚步声已经近到两人耳边。
  司庭衍不应她,只看着她。
  程弥看不到他一丝紧张。
  两米。
  一米。
  教导主任踏着生风步伐到了过道口。
  突然,身后手腕那处传来一阵勒疼。
  黑色皮筋松紧性被扯到最大,将她两条手腕勒得几乎要错位。
  司庭衍下手重得程弥倒吸一口凉气。
  余光里教导主任还穿着早上那身蓝衬西裤:“说是有人受了点小伤,在学校里这么明目张胆,反了这帮兔崽子。”
  程弥知道司庭衍就是故意的,没轻嘶出声,短暂轻咬下唇。
  而司庭衍。
  他脸色淡然,程弥怀疑他在观察自己此刻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两人谁都没偏头去看从过道口经过的教导主任。
  很快过道口只剩教导主任风风火火甩下的一句话:“我看不教训教训这帮小子就不长记性!”
  脚步声刚近了又远。
  司庭衍手从她身后离开。
  程弥听见他说:“是谁在怕。”
  司庭衍校服穿得比她规矩整齐,忽略气场五官比她长得“白净”,成绩更不用说,品学兼优优等生。
  这样一个人说完眼睛从她脸上离开,就这么起身走了。
  程弥知道司庭衍是在回答她之前那个问题,她问他不怕被教导主任发现吗。
  他反过来弄她。
  程弥去看他背影。
  司庭衍没给她弄开双手的意思,很快消失在转角。
  身后皮筋勒得人手腕发胀,好在多少还有点弹性。
  程弥费了点小劲才将双手解放出来,手腕受不少罪,白皙肌肤上几道细小红痕。
  下劲还真不小。
  程弥笑笑,指尖将栗色长发一拨,把黑色皮筋弹回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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