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牙——by舒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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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在司庭衍后脚离开了这个地方。
——
高三争分夺秒的不只学生,还有各科授课老师。
每到下课拖堂是常态,老师恨不得直接把自己那头知识灌进学生脑袋里。
早上五节课,没任何一个课间休息幸免,全被老师占得满满当当,下课时间零零碎碎拼起来不到十分钟。
不过老师再良苦用心,也有学生不用功。
比如坐程弥后面的郑弘凯,今天特意跑这么一趟学校就是为了闹事,上午除了因为操场那事被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叫出去,其他时间就没清醒过,趴在课桌上睡了一早上。
四班学生本就良莠不齐,成绩有好有坏,品行有优有差。那些爱闹事的上课不捣乱老师就谢天谢地了,他们睡觉老师也没说他们什么。
到最后一节课,教室才勉强恢复一点生气。
郑弘凯脑子也从课桌上拔起来了,语文老师在上面讲课,他身子往前趴找程弥搭话:“你跟那姓司的认识啊?”
程弥手里转着笔,看讲台老师没往这边看。
“怎么这么说?”
郑弘凯说:“你早上那不是在帮他说话?”
程弥记得自己就说了句“都干什么”。
她说:“那算哪门子说话?”
又说:“少干点缺德事吧,早上差点弄出人命,他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后面郑弘凯一声气从鼻孔里出:“老子就看不爽,拽成那个逼样。”
程弥知道他是因为女生跟司庭衍拉的仇恨。
他看上的女生喜欢司庭衍,所以司庭衍哪哪都让他不爽。
但程弥没拆穿,只说:“你少关注点他不就行了。”
“我关注他?我疯了吧我关注他。”
郑弘凯说:“那小子弄坏我一个限量版篮球,他妈的我暑假费好大劲从一网友手里搞来的。你知道多少钱吗?这个数,他直接给搞坏了。我他妈不搞死他都算好的!”
哦对,程弥还目击过。
郑弘凯那限量款篮球直接被司庭衍扔掉了。
“就一靠他哥活命的孬种,这次算他走运,再有下次看老子不搞死他。”
下次,其实就是没有下次的意思。
司庭衍那人,郑弘凯这种还要命的知道惹不起。
只能装模作样咬牙切齿一下。
郑弘凯那话刚说完,窗外一卷课本兜头就下来了,啪一下很响。
程弥循声侧头,是班主任魏向东一书本敲在郑弘凯头上。
班里不少人被吸引回头看,包括讲台上讲阅读理解的语文老师。
魏向东歉疚地跟语文老师点几下头,压低声音说郑弘凯:“你小子早上的思想教育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是吧!刚说完什么,不惹事不惹事,这保证是被你吃了?”
郑弘凯万万没想魏向东上课搞突击,抱头:“靠,老魏你也太变态了,我们语文老师上课你也要偷窥。”
魏向东今年三十出头,谈婚论嫁的年纪,最近有人在牵线他和语文老师,在学生里已经不是秘密。
郑弘凯拿这事调侃他,又吃了一棒子书。
“就你话多是吧,给我好好上课!”
他来这一趟本来就是来叫程弥的,说完去叫程弥:“程弥,你出来一下。”
程弥放下笔出去。
出去后问魏向东:“怎么了老师?”
“教务处那边来电话,说是你入学手续有个地方出了点小问题,你得过去一趟,具体的你到教务处那边老师会跟你说。”
“嗯好。”
正准备走,魏向东叫住她:“知道在哪吧?三楼,最大的那间。”
“知道。”
三楼,高二年级所在楼层。
教务处在三楼中央那块区域,找过去必须从高二那一长排教室经过。
树荫连成一路深绿,空气中有股潮湿凉意,沿途都是老师讲课声。
程弥今天栗色长发没放着,高束在脑后。她骨相好,五官本就张扬,长发绑起后更锋芒毕露。
临近高二一班,他们老师高声讲解数学题声从门口传来。
程弥记得司庭衍座位是在第四组第三排。
走到一班教室外,程弥第一眼就从那些校服堆里看到了司庭衍。
她根本不用刻意翻找,司庭衍那张脸谁第一眼都会看向他。
他们班这节上数学课,讲台上老师讲着程弥理解程度有限的高难度大题。
这个教室里学生氛围是融为一体的,不像程弥她们班有好有烂,学习节奏不一氛围杂乱,他们整个班级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好学生气息。
司庭衍是其中之一。
他皮肤白皙,肩身笔挺,坐姿端正。
和这间教室唯一违和的一点是他左脸那道细红血痂。
早上她趁他不备往他校服口袋里塞的创可贴他没贴。
就在这时,隔着一排窗户,司庭衍也看到了她。
两人目光交汇。
因为窗外人影路过,一班不少同学眼睛往程弥这边放。
而她和司庭衍对视着。
他眼神和早上在操场废弃老楼旁无二,淡淡的。
程弥手腕隐约又记起早上头上黑色皮筋带来的酸疼感。
两秒过后,司庭衍转开眼。
程弥也收回目光,不紧不慢走了。
去到教务处门口,她想起司庭衍脸上那道没贴创可贴的伤口。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伸手到自己校服外套口袋。
果不其然,探进去便碰到几条创可贴和一张折叠成方片的化学试卷。
司庭衍什么时候放回她兜里的?
程弥指尖抵着创可贴略微刺手的边角。
她以为他是看到了没贴。
结果早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塞回她兜里。
第12章 司庭衍这人控制欲强得可怕
程弥去到教务处,一戴眼镜的女老师在里面。
看到她进来,女老师问:“什么事?”
“魏老师说我入学手续出了点问题。”
“是你啊,”女老师伸手去拿旁边表格,招手让她过去,“来,进来。”
程弥走过去,女老师指给她看:“你监护人这栏没填,得补上。”
原来是这个问题。
程弥说:“我今年四月过的十八岁生日,已经成年了。”
“比人晚一年上学?”
程弥没点头也没否认。
“但你现在还是高中生,虽说你成年了,现在还在上高中就得按流程来,你这个不填没办法录入系统的。”
程弥犹豫。
女老师估计想不通这有什么难的,说:“你就随便填一个就行了嘛,你爸爸,你妈妈,或者填你爷爷奶奶都行。”
她说的这些。
程弥一个都没有。
可能这些对别人来说是极为平常的称谓,但程弥不是。
除了母亲,其他的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从来没叫过。
但她没跟老师多说。
监护人是系统限制的必填项,逃不过去。
程弥只能问:“能填叔叔?”
“亲叔叔?”
“不是,没血缘关系。”
老师再迟钝也知道面前这个学生估计在家庭关系上不太顺遂和睦了,皱眉凝想一下后说:“也行吧。”
程弥手边是老师递过来的笔。
老师说:“那你填一下,姓名,出生年月,还有手机号身份证号码,一个都不能漏。”
黎烨衡的姓名和出生年月,程弥倒是知道,但身份证号码不清楚。
她问老师:“我能打个电话问问?”
“身份证号码是吧?可以,电话在那边,你过去打。”
座机在窗边一张桌上,旁边放着一盆盆栽,窗户敞开着。
程弥带上笔和表格走去窗边,外面恰巧一阵风进来,锁骨链贴在颈上发着冷。
她拿起听筒,顿两秒后按下黎烨衡号码。
黎烨衡工作上生意来往频繁,手机常年二十四小时开着机。
不出程弥所料,没到五秒,他接了电话。
一开始她没出声,那边反倒先猜出她是谁。
“程弥?”
程弥愣一下:“是我。”
又问:“怎么知道的?”
黎烨衡说:“电话显示是从奉洵打过来。”
程弥指搭在听筒上:“嗯。”
黎烨衡跟任何长辈一样,开口询问学习:“国内这个点不是在上课?”
程弥不是很想听到这种问题。
但仍回答了:“在教务处。”
又把这通电话目的告诉他:“入学表格得填写监护人信息,需要你身份证号码。”
“你拿纸笔记一下。”
程弥指尖夹着按压式圆珠笔在桌上弹一下:“你说。”
黎烨衡把十八位数字念给她。
程弥一一记下:“行了。”
身份证号码已经拿到手,电话也到尾声。
临挂电话前,黎烨衡在那边嘱咐:“程弥,把我身份证号码记下来,以后需要的时候直接填上去就行。”
程弥把黎烨衡名字填上监护人姓名栏处:“嗯。”
挂断电话后,程弥交上表格,离开教务处。
从教务处出来后她才发现下课了,每个楼层走廊上都很热闹。
两个女生手挽手路过程弥面前,在商量要去食堂吃什么。
估计是在跟黎烨衡打电话那会打的铃,已经下课有段时间。
程弥往刚来的方向走,很快到高二一班,司庭衍已经不在里面。
又一天没和他吃上饭。
程弥收回眼,下楼回教室。
——
高三年级每个星期固定两次理综小测,时间定在星期二和星期四下午,三节课连在一起考。
考完已经是放学。
班里一到放学就闹哄哄的,各种讲话声和拖椅拉凳声。
在这片吵闹声里,程弥看小小个的同桌跟她说了句话。
她没听清,稍偏耳朵去听:“什么?”
孟茵即使凑近声音也还是很小:“你要不要去喝奶茶?”
她说:“我朋友她爸爸在我们校门口外面开了家奶茶店,今天要开业,有买一送一,你要不要一起去?”
程弥笑:“给你朋友打广告?”
孟茵不禁逗,结巴了一下:“不、不是的。”
程弥看她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笑意更浓了,替她讲:“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去占个便宜。”
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了。
“放心吧,过会路过会去的。”
程弥说完拎着书包起身离开座位。
孟茵看她要走:“你不要一起去吗?”
程弥中午趴桌上午休把头发解了,长发在身后散着。
起身耳边头发落到颊侧稍挡视线,她抬手捋至额后:“嗯,有点事,我晚点再过去。”
孟茵想起她那句“我要追他”。
“你要去找司庭衍?”
“是啊。”
孟茵很认真地跟她说:“那祝你成功。”
程弥笑:“谢谢,大概率不会让你失望,只不过时间可能得拉长一点,先走了。”
程弥说完便走了。
最后孟茵一个人去的奶茶店找朋友。
朋友家奶茶店有个挺浪漫文艺的名字,叫转角,店里装修也是用钱堆起来的高档,门店就开在学校对面。
半路朋友一个电话打过来,是她这个开奶茶店的朋友,说人好多让她快到店里帮忙。
人在吃玩上都图新鲜,孟茵去到的时候店里都快被挤爆,有座的地方没一个空着,台前排着长龙。
孟茵这个朋友是之前用程弥头像那个。
后来见到程弥真人就换掉了,说是拿身边美女做头像太奇怪了。
孟茵和这个朋友是青梅,从小邻居一起玩到大。虽说两人相差一岁,上学也差一个年级,但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孟茵朋友和她性格截然不同,她安静,她朋友相反开朗大方,大大咧咧的,男女都玩得来。
今天店里这么热闹有一半是她的功劳,招来了很多同学。
戚纭淼也来了,孟茵朋友是高二的,认识戚纭淼不奇怪。
戚纭淼她们那帮人向来高调张扬,是这个年纪很明艳的一抹亮色,店里全是她们欢声笑语,孟茵在后面帮忙都能听见她们说话。
一开始孟茵并没有怎么去注意,直到后面气氛变得奇怪,那些只言片语才真正落进了她耳朵里。
“我跟你们说她有多贱。”
“她干嘛了?”
“那个模特一直是戚纭淼在拍的,她把它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