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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之妻——by木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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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二人从侯府出来,温霆和靳琛便敛下揣测的心思,让人帮忙牵着马,他们才走上前是打招呼。
  沈寒霁客气道:“这次回淮州,阿盈便拜托二位了。”
  堂兄保证道:“我们会把阿盈平平安安接回去,再平平安安的送回来的。”
  “多谢温堂兄。”沈寒霁看向靳琛:“也有劳靳表兄一路护送阿盈了。”
  靳琛被点了点名,觉得有几分怪异,可看着沈寒霁那清朗儒雅的笑意,又觉得自己过于敏感了。
  靳琛点头应道:“我亦会把几位表妹平平安安送回淮州的。”
  “多谢。”沈寒霁面心不一的道了谢。
  几人说了几句话后,沈寒霁看了眼青竹 。青竹朝着自己的主子重重的一点头,然后视线一转,便紧紧的盯着靳琛。
  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一样。
  沈寒霁几乎想要扶额。
  沉默了默,转身去把温盈扶上了马车,与她说:“若在淮州有什么事,便差遣青竹回来告知我。”
  温盈浅浅的笑了笑,应他:“我会的。”
  随即进了车厢,蓉儿也把帘子放了下来。
  队伍启程,沈寒霁目送队伍离去后,才转身回了府。
  再回到云霁苑,倒是与往前没什么区别,径直去了书房。
  ——
  时至晌午,刚沉下心来看书,便有婢女来唤可用午膳了。
  沈寒霁放下书籍,从书房走出,行至膳厅。
  厅中只有婢女,沈寒霁随口一问:“娘子呢?”话一问出口,厅中的婢女都愣了一下。
  婢女呐呐的回道:“娘子一早就走了呀。”
  沈寒霁反应了过来,随即道:“娘子不在的时候,便不用在膳厅备膳了,端到书房便可。”
  看了眼桌面的饭菜,淡淡道:“撤了吧,我出去一趟。”
  转身出了膳厅,让小厮准备马车出门。
  上了马车,赶马车的小厮问:“三爷要去何处?”
  沈寒霁:“去回春医馆。”
  那些药丸本就剩下不多,昨夜都给温盈带走了,现在也该去重新再拿一份了。
  沈寒霁倚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便浅眠了过去。
  也不知近来是不是太多愁绪了,所以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竟荒唐的梦到了温盈在回淮州的途中,那靳琛竟撺掇她与他和离!
  “与他和离,我定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家门,不离不弃,矢志不渝。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也不会像他那样冷冷淡淡的……”
  马车忽然一个踉跄,把沈寒霁从梦中给拉了出来。
  蓦地睁开双目,回想方才梦境的画面,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眼底中更是浮现了一丝的阴郁。
  这丝阴郁很快便被外边的吵闹声给吵散了。
  马车停了下来,外边有各种吵闹的嘈杂声,沈寒霁眉头紧蹙,淡漠的问外边的小厮:“外边怎么了?”
  小厮不大确定的道:“好像是夫妻吵架。”
  “夫妻吵架”这几个字落入耳中,沈寒霁长眉一挑,眼底下多了几分思索。长指在膝上轻点了两下后,吩咐:“你去打听打听,因何吵架。”
  马车外边的小厮一懵。
  为什么那般神仙一样的三爷,会让他去打听闲话是非?!
  虽然惊得和听到六月飞雪一样震惊,但小厮还是麻溜地从车儿板子下跳了下来,走上前问了几个妇人。
  沈寒霁在马车内,掀起了卷帘的一角往外看去。前边人头攒动,隐约听见有男人怒极冲天的辱骂声。
  “老子跟着跑船,那么辛苦的赚银子给你花使,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你这个贱人!”
  只听得到男人的骂声,旁的便是围观那些人的七嘴八舌。
  过了半刻,小厮跑了回来,坐上车儿板子后朝着帷帘后的主子说道:“三爷,打听回来了,那确实是一对夫妻。听说是那做丈夫的每个月都要跟着货船跑船,一个月也就只能在家中住几日,原本这个月已经在家中住了几日了,但没想货物出了问题,没有跑船,也就回家了,可却没想到撞见了妻子偷汉子。”
  大概是非是人最爱凑热闹的,所以小厮也说得极其的起劲。
  沈寒霁的眼眸微微一阖,微愣:“偷汉子?”
  若是被旁人知晓这向来清朗自持的侯府三公子竟然对这些夫妻吵架,妻子瞒着丈夫偷汉子的事情感兴趣,只怕能惊得他们目瞪口呆,震撼不亚于晴天惊雷。
  小厮道:“小的还听说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丈夫一外出就偷汉子,然后再用丈夫辛辛苦苦挣的银钱养小白脸,还振振有词的说她丈夫一个月就回来那么几天,每次回来就像是个饿死鬼似的,只知道把人往炕上带,从来就没说过一句暖心窝的话。”
  听到这,沈寒霁那眉心动了动,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未及细思,那小厮继而叭叭叭的道:“那丈夫一巴掌扇了妻子,又是对那姘头拳打脚踢的,姘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直求饶。那妻子怕他怒极杀自己,就从家中跑了出来,但也没跑过丈夫。妻子和姘头都被绑在了路中间,脖子上都被挂上了夫I淫I妇的板子。”
  小厮说得活灵活现,好似他亲眼目睹了似的。
  说得起劲时,从马车内传出冷冷淡淡的声音:“掉头,换道走。”
  马车内的沈寒霁冷着一张脸。
  平日都遇不上这等是非,偏生还是温盈离开回淮州的这日听到了。
  还做了那样的梦。
  便是圣人也没了好脾气,莫说离圣人尚有极大一段距离的他。
  ——
  回淮州的先头两日是走的陆路,随后再是走水路。
  也不是不能走陆路。只是山地居多,水路一日,陆路得两日,且危险也比水路大。
  皆为山地不说,还有那豺狼虎豹和山贼出没。
  水路上也出过水寇袭击船只的事,但一年也就出个一两起,倒是比陆路安全多了。
  赶了两日的路,期间在客栈休息了一宿,在日落之前赶上了回淮州的船。
  第二日酉时便到了淮州。因早在确定何时回来的时候,温盈就已经谴人送信回来了,所以在下船的时候,便有温家的下人来迎接。
  回来前,温盈以为自己对这淮州也没有什么感觉了,但下船的时候,看着离别两年多的地方,熟悉感涌上来的时候,温盈还是感触颇多的。
  毕竟,这个地方,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她那温柔贤惠,可却年纪轻轻就去了的娘亲所长大的地方。
  温盈对她娘的记忆并不深刻。娘亲离世的那年,她也还不到五岁,为数不多的记忆,就是生病时哄她入睡的画面。
  大抵是从母亲去世后,便没有人再真心待她好了,所以这母亲哄她的印象很是深刻。
  码头到温府,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路程。
  才下马车,温盈那继母便笑吟吟地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了阿盈的手:“阿盈你可算回来了,这一年多都未曾回家,母亲可想你了。”
  温盈的嘴角微微一抽,这还是那个在她出嫁之前,尖酸刻薄的季氏?
  怕不是被那季家给换了个长得与季氏长得像的姐妹吧?
  到底只是想想,温盈看了眼身旁的温芸,心底明白,这母女俩估计早就通好气了。
  若她在侯府不得重视,回来必然是冷脸冷板凳。若是在侯府得夫婿宠爱,婆母喜欢,那么回来便是如今这副讨好的嘴脸。
  温盈轻轻地推开季氏的手,笑意未变:“母亲,若是想念我的话,便差个人到金都与女儿说便是了,我定会找个时间回来见母亲的。”
  将近一年,除却大伯母和堂兄还念着他,温家其他人就没有过只言片语。
  季氏也是个脸皮厚的,便是被推开了手,都还笑着说:“这不是怕你担忧淮州有什么事么,所以也不敢随意寻你。你是远嫁,母亲也是想你过得好,才不让人那么频繁给你传淮州的消息。”
  这可真不频繁,嫁人至今,温盈也是恪守孝道,两个月写一封信回家,便是没有话可说,都会意思意思的询问一番二老的身体。
  温盈也不指望父亲与季氏能像徐氏那样。即便那两年看轻她,但也有她的问题在,如今待她也是可以的。
  她的父亲,眼里边只有儿子,女儿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罢了,可有可无。这种思想,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改,温盈也没指望他能改。
  所以与这温家,除却大伯母和堂兄,旁人只需走走关系就行,不必走心。
  “对了,女婿怎没来?”信上只说了温盈回来,未说沈寒霁也会来,季氏其实多少也知道他是不来了,难免失望。
  若是来了,没准也能多多套近乎,等往后也好把儿子送到金都,让他这个做姐夫的多多照拂,教导教导。
  这状元郎教出的学生,自然不会太差。
  温盈:“夫君应酬多,推不掉,我便劝他莫要来了。”
  这话听得季氏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应酬就算再多,那他们夫妻俩还是他的岳父岳母呢,怎就不知道把应酬推了,来拜见岳父岳母?
  说到底,还是她这继女的手段不够。
  这几日继女住在家中,她得好好与继续说道说道,让她多学学别人家那嫁出去的女儿是如何帮娘家的。
  一行人都进了府中,因知道他们回来,季氏也让人去把温霆的母亲给接到了府中,为他们一同接风洗尘,同时再庆祝庆祝他们二人同时进了大理寺。
  这大理寺进了,那便是往上爬的第一个阶梯。只要踏上了这第一个阶梯,也是个有能力的,往后便不仅仅再是一个小捕快了。

  晚些时候,温父回来,温盈一如未出嫁那时,淡淡的唤了声父亲。
  温盈一如既往,倒是温父却有些不同了。
  毕竟,女婿已然是状元了,女儿也不再是那个不起眼,没有什么作用的女儿了。
  温父笑道:“回来了就好了,回来了好。”
  温盈心里清楚他的反差是为何,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做足表面功夫,与他道:“回来的时候,夫君说未得空一同来拜访父亲,心里有愧,故而亲自挑了一件礼物送给父亲。”
  说罢,看向青竹。
  青竹会意,立即把盒子端了上来,打开盒子,露出了里边先前一直摆在主子书房中的玉珊瑚。
  既能入得了主子的眼,这摆件自然也不差。
  盒子打开,温父看到盒里边的玉珊瑚时,眼神一亮。
  温父为淮州通判,在此地,这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能力平平,可却也没做过以权谋私的事,更没做过受贿敛财之举。
  这也是温盈梦中,温父能擢升金都为官的最大因素。
  不贪不枉法,家中自然不可能富裕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温父摸了摸盒中那晶莹剔透的白玉珊瑚,连连赞叹道:“真真是好玉,好玉。”
  温盈笑笑,转而对季氏道:“我还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等晚饭后,我再一一拿出来。”
  看到玉珊瑚便知道价值不菲,那其他礼物定然也不会差,季氏心里满意,便满脸笑意的应了声“好”。
  季氏心下暗道,看来这继女也不全是不为娘家着想的人。
  用了晚膳,温盈让人把那些礼物都拿了出来,人人都有份。
  府中下人,也都有一个小红封。
  得了好处的人,都道大姑娘嫁入侯府之后就是不一样了,越来越会做人了。
  几日赶路,极其疲惫,温盈也没有多闲聊。
  沐浴之后,回到了季氏重新腾出来的闺房之中,温盈坐在床边沿,随后直直的往睡了多年的木床上一躺。
  眼神涣散的盯着帐顶,随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似乎,能透一口气了。
  虽然这个地方也曾经让她透不过气来,但侯府更甚。
  先前是夫妻关系冷淡,婆母不喜,侯府上下不把她当一回事,后来又是清宁郡主的事。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依旧得对沈寒霁笑脸笑意,虽然想通了,可难免还是会累。
  如今想到能不用继续面对他,可以悠闲舒适的过十日,就是赶路的这几日带来的身体疲惫,她都觉没有那么累了。
  真好,这十日不用再对着沈寒霁,也可以好好的散一散心,驱走那些糟心事带来的阴霾情绪。
  而且不仅不用与他假意笑脸相迎,也更不用早早起床梳洗,就为了去伺候他洗漱更衣。
  不用伺候他,她明日定要睡到日上三竿。
  若是她在淮州看到他,且看她能不能把他当成个人看!
  想到这,温盈笑自己想法太多。
  就他那样面上温润,心底清冷自持的人,肯定是不会来的。估摸着这会还在与哪个友人月下酌酒,促膝夜谈呢。
  至于她回了淮州的事,也不见得能想起来。
  因心情好,温盈嘴角微弯,带着浅浅的笑意在被衾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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