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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之妻——by木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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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盈闻言,起了身,欠了欠身子。正要出小侧厅时,却听到外边传来下人喊了声二娘子。
  是孙氏过来了。
  孙氏拉着儿子的手进了侧厅,看到了温盈,面色有略微复杂,但还是先行向主母请了安,再看向温盈,问:“三弟妹的身子可好些了?”
  温盈:“已然好了许多了。”
  “三娘子,你身子还很虚弱,且先回去吧。”主母在座上,淡淡的道。
  温盈颔首,随即退出了侧厅。
  出去后,走到庭院中,脚步微微一停,往侧厅的方向看了眼。
  见主母身旁的婆子把小公子从侧厅中抱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孙氏带过来的婢女。
  温盈暗忖似乎并不是遭了小贼这么简单。
  主母听到下人传话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方才孙氏进来的时候,再度催促她退下,现在又把屋中其他人都遣退了下去,此事不仅可能与她有关系,与孙氏也有极大的关系。
  温盈不再停留,而是边走边想。
  今日沈寒霁与她刚回来,最在意的莫过于裕王府的李清宁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大概是李清宁派人来向孙氏打听她与沈寒霁的消息时被抓了个正着。
  而孙氏不知李清宁对她下毒一事,也不知道李清宁下毒一事,侯府长辈都知道了,更不可能知道李清宁被太后罚了禁,所以还是有往来的。
  这些温盈都能猜测得出来,就是不知这婢女是怎么被抓个着的。
  但出了福临苑后,温盈大概清楚了。
  蓉儿因方才见了二娘子,便压低声音与主子说:“三爷进宫前,安排了人去盯着二娘子的婢女,还吩咐了奴婢,说若是二娘子来看望娘子,就说娘子需静养,拦着不让进。”
  温宜闻言,瞬间清楚了。
  沈寒霁早有所料,他知道清宁郡主知晓他们一同回来,必定坐不住来打探消息,而能打听得清楚的渠道,莫过于是孙氏这里。
  孙氏本就有些心术不正,所以无论如何都会与清宁郡主牵扯上,沈寒霁也是料定这点,所以才让人盯着她的人。
  温盈笑了笑。
  扶着她的蓉儿见了这笑意,不免问道:“娘子为何听到这些,心情就好了?”
  温盈轻笑道:“没事,就是觉得你们三爷似乎有些人情味了。”不像梦中那个人,似乎真的是冷到了骨子里一样。
  离福临苑远了些后,温盈吩咐蓉儿:“你盯一下福临苑这边的动静,看看二娘子何时出来,出来的时候又是怎样的。”
  蓉儿虽不知用意,但也应了声,转身而去。
  回到云霁苑的时候,温盈见到了院外站着不敢进院的青竹,微愣。
  回来前,沈寒霁说青竹去追捕推她下河的人了,现今出现在云霁苑外边,可是把人给抓到了?
  青竹见到温盈,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温盈喊他进了院子。
  进了偏厅后,问他:“可是把人抓到了?”
  青竹点头:“小舟上的船工被她们挟持的时候,留了心眼,在船上做了手脚。她们逃得不远,船就漏水了,只能弃船逃到了河滩上,四周山地难行,又因在水中游了许久耗费了体力,小的很快就追上了。”
  温盈点了点头。琢磨着这人抓到了,沈寒霁那日在舱室中与她所言的计划,进展应该也能顺利许多。
  “那日,为何不听主子命令?”温盈也大概猜得出来原因。
  青竹低下头,踌躇半晌才道:“娘子都已经送离避难了,小的没想那么多,就想着主子还要面对杀人如麻的水寇,就回去帮主子了。”
  温盈叹了叹气。端起温热的茶水饮了一口,放下了杯盏后,才语气轻缓的与他说:“你家三爷向来才智过人,在遇上祸灾和突发之事的情况之下也能极快的做下决断,他所做的决定都有他的道理。”
  说出这些话后,温盈自己都有些怔愣。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也这么信任沈寒霁了,并未怀疑过他在官船上所做的一切决断。
  青竹低下头,愧疚自责道:“小的知错了,无论主子怎么罚小的,小的都没有怨言。”
  沈寒霁会如何罚青竹,温盈也不知晓,也不会掺和进去。她让青竹进来,除了询问推她下水的人是否抓到外,还有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青竹继而说道,那日逮到人后,因官船停了许久,又去得慢,很快便追上了。
  当日入了夜,夜深。
  官船在埋伏之地前十里及时掉头,回转淮州。在去往寺庙的分流处,沈寒霁与温霆等数人快速的上了小舟,去接温盈。
  而船上那些非富即贵的百姓怕遇上危险,本也想自己坐小舟离开,毕竟离最近的镇子码头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罢了。
  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小舟送他们去码头?
  且码头也不知危险如何,更别说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们一一下船了。
  杜掌使怕那些埋伏的人不去追水寇船,反倒来追官船,所以便吓唬他们说之所以会掉头,是因前方有危险,如今只能赶紧调头淮州。
  经历过水寇,又紧绷了一整日的百姓,现在哪里还经得住吓唬,只能跟着官船回淮州。好歹船上还有官兵,要是他们落了单,估摸着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而水寇的船好似也平安度过了最危险埋伏之地,入了关卡的范围,若无意外,明早船就会到金都。
  温盈听了这些话后,便让他退下了。
  ——
  福临苑,侧厅中。
  温盈走后,主母把屋中所有人都屏退了下去,屋中只留下孙氏一人。
  孙氏心中忐忑不已。
  方才去见郡主婢女的下人迟迟还没有回来,孙氏心中有些焦急。
  莫不是被婆婆发现她的人与郡主的婢女传递消息了吧?
  可她与郡主交好,就算是底下的下人相见,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呀?
  可看到婆婆站了起来,朝她走来时,不知为何,心里头有些慌。
  “母亲……”
  声音才落,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孙氏捂住被掌掴的脸颊,迟迟才反应过来,震惊的望向向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婆婆。

  满是不可置信。
  主母收起因使力过大而略为颤抖的手,沉声问:“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
  孙氏疼得眼眶都控制不住的盛满了泪水,嘴唇颤抖的道:“儿媳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让母亲这般……打儿媳?”
  主母沉着身吐出两个字:“跪下!”
  孙氏不敢违抗,心头虽然委屈无比,但还是跪了下来。
  主母拂袖转身,坐回座上,面色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那故作不知而露出委屈之色的孙氏。
  “我当初就不应当听信外人说承恩伯府的四姑娘温婉贤淑,贤良淑德。更不该让震儿娶了你这么一个会伙同外人欺辱自家人的黑心肝。”
  孙氏捂着脸道:“母亲,儿媳从未伙同外人欺辱自家人,母亲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因那一巴掌,孙氏的口齿都有些不清。
  主母冷着脸道:“半个月前,三郎夫妻二人和老太太并非是去寺庙上香,而是进了宫,不为旁的,就为了到太后跟前状告清宁郡主毒害三娘子。”
  孙氏听到这话,眼眸逐渐睁大,瞳孔也微微一缩。
  “此番三娘子回淮州,在回金都路上,被人故意推入河中,蓄意谋害且欲伪装成意外。”
  听到这里,孙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在主母冷眼看过来的时候,怕了。
  “母亲,清宁郡主所做的一切,儿媳都不知道,都与儿媳无关,望母亲明察!”
  “方才,清宁郡主的婢女与你的婢女都已经被关到了柴房了。”
  孙氏连连摇头道:“她、她只是来询问我关于三郎和三娘子的事情,我不知她谋害三娘子,我只让婢女与其说三郎进宫了,三娘子因染上风寒而昏睡了三日,没有说其他的!”
  主母冷冷一晒:“把知道的都说了,还说没有说其他的?”
  冷嗤了一声后,继而反问:“是不是觉得,你帮了清宁郡主,她会在太后跟前帮你的姐姐宁妃美言,让宁妃在圣上那里重新承宠,让你们承恩伯府也跟着兴盛,是不是你觉得三郎对温氏冷淡,又无可仰仗的娘家,便觉得与清宁郡主伙同欺辱也无所谓,是不是?你觉得只要三郎休弃温氏,就会娶了清宁郡主,清宁郡主也会在裕王面前多对震儿提携,是不是!?”
  句句反问直直戳中了孙氏那些阴暗自私的心思,孙氏也跟着白了脸。
  好半晌后,孙氏扬起头,满眶泪水,尤不知错的反驳:“我不知她害三娘子,但我承认我确实有私心,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吗?”
  “我姐姐在后宫不受宠,连着承恩伯府都逐渐不受重视了,我要为我姐姐着想,我也要为我爹和哥哥他们着想呀。还有,夫君他被调往那偏僻之地已经一年有余了,可却不见调回来,谁知道夫君要在那个地方待上多久?等源儿再见到他的父亲,他也认不出来了。温氏不过就是个小门户之女,与侯府又没有什么好处,休了便休了,又有什么关系?”
  主母被她的厚颜无耻,强词夺理给气笑了:“如今看来,温氏即便是小官之女,也比你这承恩伯之女要好上许多!”
  “母亲,我才是你的亲媳妇,你为何要帮她?!”
  主母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她以为这孙氏虽不算极为聪明,却不曾想也愚蠢到这个地步。
  “那清宁郡主在利用你,你可知道?若她哪天害三娘子的事情被拆穿,她便会把你给踢出来挡罪!在侯府长辈都知道她害了三娘子后,她还来寻你,不是害你,难道还是帮你不成?”
  孙氏的脸色一片惨白。
  是呀,她这是在害她,她不知道李清宁做的事情,她便利用她的不知情,继续利用她,若是她们私下见面的事情拆穿了,那不就如现在这般了?
  孙氏现在这一瞬间,连肠子都悔青了。
  主母继而道:“身为一家主母,想让人信服你,便是在大是大非的面前一碗水端平,即便偏心,也不能偏得没了边,所以我不能把这事就这么揭过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外边喊了声自己的贴身婆子。
  婆子进来后,她吩咐道:“今晚把小公子接到福临苑来,往后我来教导小公子,二娘子近来身子不大好,便多在云震苑养养身子,没我的准许,二娘子就暂时别出来了。”
  孙氏瞪大了眼,着急地上前拉住了主母的裙摆,央求道:“母亲,你不能把源儿从我身边带走,我错了,我错了!”
  主母淡淡的扫了眼她,道:“震儿肖他父亲,一样的刚正不阿,若是知道你如此行径,你下场如何,还需我多言?”
  拉扯着裙摆的双手一僵,永宁侯眼里不容沙子,她丈夫亦然,若是让他知晓她的所作所为,肯定会休了她的。
  无力地垂下了双臂,被婆子搀扶了起来出了侧室。
  ——
  蓉儿从福临苑回来后,便与温盈说道:“奴婢远远看见二娘子被主母身旁的婆子从福临苑搀扶着出来,出来时,二娘子低着头捂着脸,奴婢也没见着小公子一同出来。”
  蓉儿半晌乎察觉到不对劲,奇怪道:“总该不会是二娘子犯了什么错,被罚了吧?”
  听蓉儿这么说,温盈也大概猜测得出来孙氏到底被主母如何责罚了。若无意外,今日之后,那长孙估计就养在福临苑了。
  孙氏把她的消息传给清宁郡主,且梦中多次为虎作伥,帮着李清宁害她,辱她。
  那种受尽侮辱、欺负却孤立无援,几乎想自寻短见的感受,在熏香的影响之下,温盈感同身受过,所以一开始她对于孙氏的那种怨念,比对沈寒霁的还深。
  把儿子从孙氏身边抢走,养在主母院中,让她难以见上一面,估计比打她一顿都还难受。
  无论是沈寒霁替她出的这口气,还是在河中救她一命的事,温盈都觉得得好好的谢谢沈寒霁。
  谢他之事可之后再说,现今都这个时辰了,人怎么还没回来?
  直到入了夜,沈寒霁与温霆才从宫中出来,回到侯府。
  温盈也不急着追问,而是让人赶紧去准备饭菜和热水,再去收拾一间客房,让堂兄先行住下。
  天色已晚,断然没有让堂兄出去找客栈住下的道理。
  沈寒霁回到云霁苑,才知晓温盈已经醒来了,看她在院中吩咐下人准备热水,饭菜的身影,他略一皱眉,上前道:“你大病初愈,怎不在屋中多休息?”
  温盈道:“我躺了三日,已经好了许多了。”
  沈寒霁拉上她的手,往屋中拉去:“你进屋,我给你诊脉。”
  温盈道:“夫君你且等等。”
  沈寒霁看了眼她。温盈则看向了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拉扯的堂兄,笑了笑:“堂兄,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与夫君说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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