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by木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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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做是她。那会她在经历过沈寒霁多次遇险,回回都差些丢了性命之后,得知他可能真的注定会死,那她也会寝食难安。
她尚且会寝食难安,对于本就被梦魇了几乎二十年的沈寒霁来说,这折磨恐会增涨数倍。
或许白日在她的身旁入睡,是因她是醒着的,若有危险,能第一时间喊醒他,所以才能有几分安心。
而晚上,夜深人静,悄无声息,更是让他分不清梦魇是真是假,也不知她是否还是平平安安的,所以难以入眠。
温盈在心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么一会,她对他生出了几分心疼。
沈寒霁在看着温盈的时候,感觉到了有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从他的膝盖处轻抚而上,落在了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让人尾椎骨顿时酥麻。
手再而往上,沈寒霁闷哼了一声,伸手进被衾之中抓住了温盈作乱的手。
温盈睁开了眼眸,杏眸中泛着盈盈笑意,似会勾人一般,轻笑道:“长夜漫漫,夫君若睡不着,我们便做些别的。”
沈寒霁眸色幽深,低沉着嗓音:“阿盈你的胆子,似乎大了。”
温盈的耳根虽然都是红的,且耳热脸热,但嘴角却还是勾着笑意,眼神带着几分妩媚,声音轻轻柔柔:“那还是因夫君教导有方,多次都借肩伤来诱哄我主动,我如何能胆子不大?”
沈寒霁闻言,松开了她的手,眉梢上挑,薄唇勾起笑意,两臂放在两侧,一副任妻采撷的模样。一双黝黑的黑眸中更是噙着暧I昧的笑意,嗓音低低沉沉的道:“既然如此,便望妻多怜惜。”
温盈:……
沈寒霁真的是——太妖冶了!
第78章 陌生男子
翌日一早,温盈便听到下人带回来的消息。
外边的大街小巷,都在说昨日她在忠敬伯府的事情。
不仅是大街小巷,便是几乎半个金都的贵女命妇也在说这事。
那些个贵女命妇平日里料理了家中中馈后,闲暇时间最多,这茶席,宴席最少都是两天一办,所以哪家有什么大事,都传得极快。
她们不过就是隔岸观火看热闹,对于想看温氏和忠敬伯府遭殃的好戏,其中人数各自参半。
本就是裕王府与永宁侯府温氏两家的恩怨,那忠敬伯府竟然掺了一脚进去,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而且还听说在这忠敬伯府席上,那裕王妃差点矢口否认了数日前温氏在永宁侯府险些被疯妇泼了狗血的事,是她指使的。
但这与承不承认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十个人就有八个人认定是裕王妃指使人干的。
蛇蝎心肠的女儿既是下I毒,又是派人去谋杀,做娘的不羞愧便罢了,竟然还派人去给这被害的人泼狗血,还道人家是灾星。
不仅不觉得羞愧,反倒觉得女儿这般害人,错的人还成了那被害的沈娘子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往后呀,他们遇上裕王府的人,都得绕着走才行,不然他们被欺辱了,裕王府的人还先委屈上了呢。
再说忠敬伯府这事,也都成了老百姓们茶足饭饱的谈资了。
昨日晌午听说了一个说法,谁承想下午又有另一个说法传出来。
先前说的是与那些贵女命妇听到所差无几。可下午的说法却是截然不同的说法。
——忠敬伯府娘子与沈娘子在金月庵的时候起了龉龌。如今回了金都,伯府娘子便设下一场赔礼的宴席,可谁承想那沈娘子到了伯府就发飙,又摔杯子又指着伯府娘子来骂,好不讲道理。
后来那前来伯府看老太太的裕王妃看不过去了,便出来说了两句。可谁知道那沈娘子更是借题发挥,把泼狗血的事情扣到了裕王妃的头上,更是胆大妄为的骂得裕王妃脸红脖子粗的。
裕王妃因自己女儿的事情,对沈娘子心有愧疚,所以便没有反驳半句话。
自从出了清宁郡主的事情之后,裕王妃一直都在王府中深居简出,求神拜佛的为自己的女儿恕罪,不成想就是出了一趟门,便与那沈娘子遇上了。
沈娘子也就给她扣了个帽子,再骂了一通后就匆匆离开了。
两个不一样的说法,似乎都很有道理。
那沈娘子差些没了命,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可这后边的说法,却有一个疑点。
整个金都的人都几乎知道永宁侯府与裕王府有过过节,难道那伯府娘子就不知道?
若是裕王妃前来,伯府娘子理应把赔礼宴席延期才是呀,怎么就让两人给对上了?
后来又有人解释说,倒是派人去了永宁侯府,可那传话的人恰好与沈娘子的马车错开了,也就没有传上话。
众说纷纭,可到底是当时那李清宁做的事情太过歹毒了,以至于百姓们对这裕王府的观感极差。
这时有人忽然提起当时李清宁入狱后,那裕王夫妇是去过永宁侯府的。夫妇二人强硬的要沈三郎和沈娘子不要与他们的女儿计较。
小夫妻二人自然是不愿意的的,所以还被那裕王夫妇二人指着鼻子羞辱了。
这事大家也都有些许的印象。
这么一说,七八成的人都觉得第一个说法是对的,而第二个说法是那伯府娘子和裕王妃让人传出来的。
现在谁人经过那裕王府和忠敬伯府不想啐一口痰的?
但因是小老百姓,不敢得罪权贵,所以皆是经过之时捂着脸急急走过。
这些话传来传去,传进了裕王耳中。
最近因女儿自寻短见,后来金月庵之事未能一箭三雕,心里正堵得慌呢。
后来更知道又是那沈三郎搅的局,一口老血险些吐了出来。近来调香阁又被查,诸多事情叠在了一起,心力交瘁得直接老了好几岁。
现在又来裕王妃这一出,引来了关注,真真的是被激得吐了一口血,直接倒下了。
裕王妃和儿子都守在的床榻之侧。
裕王妃抹着泪道:“都是那温氏,这个灾星,自从遇上他们夫妻二人之后,我们王府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过。”
妻子所说,何曾不是裕王的心病。那沈三郎就好似是他的克星一般,无论做什么都会因沈三郎的搅局而黄了。
他如今都怀疑这沈三郎真的是他的克星了。
“母妃,话不能这么说,先前确实是妹妹做错了……”李泽在一旁道。
裕王妃闻言,红着眼瞪向自己的儿子,抬起手就打在了他的胸口处,埋怨道:“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清宁是做错了,可他们也不能赶尽杀绝呀,致使你妹妹被流放皇陵,受不了苦自寻短见了。”
说起妹妹自尽的事,李泽也是一脸痛苦之色:“他们确实不该逼得太过了,若是他们当初肯出面,妹妹也不至于被流放皇陵,从而自寻短见了。”
裕王听了这些话,即便是满脸的病弱之气,但那双眼神依旧阴冷,便是脸色都有几分狰狞。
若是现在再刺杀沈三郎,肯定会露出端倪,如此定是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虽是如此,但他便不信寻不出他的一丝错处,只要能寻到沈三郎的错处,然后弹劾他,让他撤职。
不然沈三郎一直在朝中,恐会把他的大业也给搅黄了。
一家三口,心思各异之时,宫中太后身边的高内侍来传裕王妃进宫。
听到太后要见自己,裕王妃想到了外边对自己的各种议论,再想起太后很久以前便对她这个儿媳有诸多挑剔,直到金疙瘩女儿几岁之后,这情况才有所改善。
可如今女儿没了,且外边都是对她不好的流言蜚语。这些流言蜚语若是落进了太后耳中,她指不定如何磋磨自己呢。
不管太后先前是不是也为难了温氏,可谁让她是太后,而她是儿媳呢。她若是惹到这个婆婆不高兴了,太后定然有一大堆的借口来为难自己。
裕王妃慌了神,所以想让儿子陪自己一同进宫,想让太后看在这个孙子的份上,对她轻待几分。
可高内侍却是道:“太后娘娘只宣了裕王妃一人进宫,未曾宣小王爷。”
言外之意,只能是裕王妃一人进宫,旁人等着。
裕王妃只能忐忑不安的进了宫。
——
而今日一早,太后便先把侯府的老太太宣进了宫中。
以前,老太太一个月至少都会进两回宫,可自从出了李清宁下毒害温盈一事后,老太太进宫就越发的少了。
在李清宁被流放之后,更是没有再进过宫。
而这回,老太太进宫一个多时辰才回来的。回来后,便让人去把主母和三娘子唤了过来。
温盈院子离得远,主母先到她后到。
依次给老太太和主母请了安后,老太太笑了笑,与她道:“你可安心了,太后这回是想通了。”
主母在一旁,问道:“太后娘娘可都说了什么?”
老太太没有把细节说出来,只道:“她与我说了许久的话,约莫是因这次裕王妃的出格,不仅针对到了三孙媳,也针对了整个永宁侯府,所以太后才想明白了不能太纵容裕王府。”
说到这,老太太又冷哼了一声:“那裕王妃是有什么功德,不过是嫁入了皇家罢了,我永宁侯府为了皇家流了血也流了泪,她竟让人在府门前泼狗血,如此行径,太后和皇上岂能轻饶她若是饶了她,便不就让其他世家也寒了心?”
听到这,温盈也很清楚太后生气的点在哪里。
即便是当初去金月庵的时候,太后也只是针对她,祸不及永宁侯府,就是因为知晓永宁侯府的功绩。
但裕王妃不仅针对她,且还让那污秽之物污了永宁侯府的府门,太后和皇上怎可能不动怒?
老太太又缓和了脸色:“太后嘱咐我,往后让我时常进宫去。”
能让老太太再次恢复先前那样进出宫廷,便是看开了,真真切切的不会再计较了。
老太太继续道:“我离开皇宫的时候,太后身边的亲信也出了宫,似乎是去了裕王府,那裕王妃看来得受些苦了。”
老太太此言并无不道理。
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太后和皇上母子二人在昨晚便谈过话了。
原本一个臣子的妻子被泼狗血这等事,皇上不会太在意的,但坊间起了流言蜚语,都说是裕王妃做的。
皇上雷厉风行的让人去彻查,虽然未全确定真的是裕王妃做的,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如此,怎可能不惩戒,但毕竟是自家弟弟后宅之事,自己不便出面,便让太后来料理。
裕王妃会被传进宫中责罚,其实都是侯府许多人心照不宣的预料。
老太太交代完了,也乏了,便让他们回去。
温盈随在主母的身后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出了院子后,身前的主母道:“如今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昨日听了明霞详细说了你在忠敬伯府的事。”
温盈心有几分忐忑。毕竟她昨日在忠敬伯府的厅中威风凛凛的上骂裕王妃,下骂陈娘子,好不畅快。
但如今回味过来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彪悍,或许会让主母不喜。
在外人面前她决然不会服软,但如今是在护着她的侯府主母这,温盈也就乖乖的怂了下来。
认错道:“昨日在忠敬伯府,儿媳做得有些过了。”
主母轻笑了一声:“如何算是过?我在你这个年级的时候,侯爷在边境,旁人欺负到侯府,我都是直接上门去把那些个嘴碎的妇人骂得毫无反口之力。”
温盈闻言,诧异地看向主母。
主母暼了她一眼,笑问:“怎么,不信?”
温盈摇了摇头:“儿媳只是不敢相信母亲这般沉稳从容,竟然也会有过这种事迹。”
主母淡淡的道:“人的性子,不是一出生就沉稳的,不过是经过岁月的沉淀才会越发沉稳,你往后到了我这个年纪,也会如此。”
温盈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年后,你们搬出侯府,入住新府邸,你也是当家主母了,处世为人便会逐渐的圆滑世故,沉稳从容。”说到这,她又嘱咐道:“往后,出了侯府,三日一请安的事莫要荒废了,我便好这些热闹。”
温盈应:“儿媳会常常回府给母亲和父亲请安的。”
主母“嗯”了一声,随而又问:“三郎也算是半个大夫了,可有说过什么时候可以备孕?”
温盈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缓了过来,轻声回道:“夫君说明年便可要孩子。”
主母点了点头:“也好,搬了府邸后再要孩子,便不会太动气。如此,现在便好生调理身子,待来年再添个孩子。”
温盈面带着温顺的神色点了点头。
——
裕王妃进了宫,在太后殿中站着。
太后在座上,悠悠的问她:“你可知道哀家为何要宣你进宫?”
裕王妃斟酌的回道:“是因昨日忠敬伯府的事情?”
太后没有回她是亦或不是。
安静了一会后,裕王妃定不住的先行辩解:“昨日儿媳只是去看忠敬伯府的老太太,没有料到温氏也会过来,全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