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by暮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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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像是拂了皇帝颜面,不得不说,这南阳王有些不知分寸,众人皆不好议论。
皇帝自有些许不爽快,沉凝片刻,才松展眉目,拂袖命太监退下。
众人贺礼结束,厅殿中起了乐舞百戏,众人饮酒作乐,热闹非凡。
在声声恭维中,皇帝却想着皇后在宴上什么都没为他准备,好歹去年也是给他做过玉络子的。
殿中乐舞翩翩,女子娇俏,惊鸿飞舞。
沐锦书看得兴致盎然,幼时不是没学过舞,奈何自己笨拙,学得一般,算不上精湛。
对于貌美的女子,她也是乐于欣赏的。
沐锦书不善饮酒,通常在她杯里皆是一些味甜的乌梅汤,惦念着太子妃怀有身孕,便让侍女给太子妃一些过去。
不远处东宫宴座处的太子妃听人端来乌梅汤,抬眸望向沐锦书,二人抿唇淡笑。
旁的太子拈着酒杯,轻瞥二人,目光最后落在侍女斟起的乌梅汁上,淡漠开口:“若不想喝酒,你应早些同孤说。”
太子妃眼眸淡淡的,未看向他,仅是随意应一声,端着乌梅汁轻饮,近来她喜欢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太子似乎有些不悦被如此忽略,剑眉微微蹙起,饮酒不言。
瑶华楼热闹,官臣吟诗作对,伶人作戏玩乐,朝野难得一时的轻松。
赏舞间,沐锦书不慎将乌梅汁打翻了些许,衣襟有些许脏乱,便向皇后暂时请退。
她倩姿袅袅,一袭烟紫衣裙衬得娇美动人,仪态端庄地离开厅殿。
不远处的谢明鄞目光轻睨,修长的手搭在桌面上,指尖轻点。
......
瑶华楼的厢房中,宫灯明亮。
沐锦书将外衫脱下,捏着绣帕轻拭淡淡梅汁,随行的宫女已在屋前等候着,宽大屏风隔断了视线。
沐锦书思绪偏远时,轻缓地步伐声响起,温热的手掌从身后揽住她的细腰。
她身形微抖,但熟悉的气息又使她安定下来,入眼的正是他的面容。
二人相视须臾,谢明鄞的大掌覆在她平坦的小腹处,轻轻低首靠着她的颈侧,鼻息温热。
沐锦书依靠着他的胸膛,纤手轻握大掌,这般亲近的气息,让她指尖有些泛软。
手中绣帕掉落在地,无人去捡。
似乎还得听见远处厅殿里的韶乐声,隐隐约约,足够暧.昧。
厢房的门不知是被何人反锁上的,做工精致门把嗒得严实,一丝不苟。
不知怎的,那绣着紫藤的绵绣鞋被遗落在檀桌下,地面上陈着一片柔软的锦垫。
白.嫩的玉足踩着锦垫,而另一只踩在谢明鄞的鞋履上,足尖踮高,摇摇欲坠。
沐锦书纤手撑着檀桌,细腰被身后的大掌紧紧桎梏住,裙摆飘荡。
她面颊绯红得厉害,原本整洁的衣衫已散乱不已,锦绣衣口揽着白皙的右肩。
沐锦书恐是站不住双腿,盈盈欲落,不禁单手扶上他的手臂,艰难地唤声哥哥。
声线柔糯糯的,像是在求饶。
她眼眸含着潋滟的水光,已经很努力不让自己溢出声来,可是她快站不住了,想要二哥扶扶。
沐锦书眼睫盈着泪,又娇又可怜,直到他伸手托住她的身子,转而趴在檀桌上,雪脯柔软的贴着桌面。
双足不免腾了空,够不到地面,只能随着裙摆荡漾,足尖娇媚可人。
如潮水般涌来的感觉,让沐锦书忍不住轻泣,自是有些承不住,他便腾出手来捂住她的唇。
她兴许就是荡.性的,同二哥在一起后才变得愿意接受,但这种抑制却又荒唐的情.动让她感到紧张。
屏风遮挡着光景,宫灯阑珊。
厢房外的宫女尚在候着,许久不听动静,敲门询问,“公主殿下,您可整理好了。”
那扶在檀桌边缘的芊芊玉手不禁一颤。
谢明鄞面容清隽,带着淡慾的眼眸微顿,薄唇扬起淡淡弧度。
他修长的手指松开沐锦书的娇唇,将她扶起来,行径放缓,这样只会更为嵌紧。
谢明鄞俯首靠在沐锦书的颈后,气息温热绵长,萦绕在耳畔,直让她心尖颤动不已。
厢房外的宫女再次唤了一声公主殿下。
沉寂片刻,听见她一声轻柔的言语:“退...退下!”
宫女微顿,本想再问,又怕昭宁公主生怒,只好依她的话退下。
...
看似平静的厢房已是云朝雨暮,良久之后,窗牖被敞开,清风吹散迷.乱。
梨花红椅上,沐锦书趴在谢明鄞的怀中,浸染香汗的面颊枕着他的脸庞,泛着粉红的肌肤分外媚人。
那只大掌尚握着她的腿腕,沐锦书听着他在耳边说:“宴席不用再回去,回琼思斋便是。”
沐锦书轻轻颌首,似藕般的柔白双臂搂着二哥的肩膀,想着方才的事,还是又气又羞,他着实太欺负人了。
谢明鄞温柔地整理她的衣衫,放下裙摆,嗓音低哑地问她喜欢他什么。
沐锦书尚在失神,目光落在他身躯上,以至于前头二哥叨叨絮絮说了什么都没注意听,迷迷朦朦地回道:“喜欢......二哥的身.体?”
谢明鄞修长的手指停顿下来,抬眸看她清纯又娇欲的容颜,二人相视一眼。
他轻笑不已,沐锦书才回过神来,意识自己说的话,羞怯难当,便娇里娇气地哼一声。
谢明鄞搂着沐锦书,用手指端起精致的小下巴,噙着笑道:“那我给书儿伺候得还好?”
沐锦书望着他深墨般的眼眸,好像不把话说下去,她多没面子,于是含着几许淡嗔道:“二哥总胡来。”
谢明鄞颌首,而后俯首轻舐她的唇瓣,染得莹润后,开口道:“下次改改。”
沐锦书倚着他的肩膀,柔声埋怨道:“不会有下次了。”
...
夜色朦胧,只有灯火照明,因皇帝寿辰宴,皇城各宫皆灯火通明。
瑶华楼前停着步辇,宫人候在辇旁,毕恭毕敬。
阑珊的灯火下,谢明鄞扶着沐锦书行上步辇,她面容淡然,衣裙整洁,微哑的声音轻咳。
待宫人将步辇抬来,沐锦书乘上辇后,谢明鄞轻瞥她的容颜,扬唇浅笑。
随后谢明鄞的身形立回台阶处,望着宫人起辇,逐渐离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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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宴散
夜色宜人, 厅殿内的韶乐尚未停,宴席上一番繁闹。
谢明鄞在玄关处与太子撞见,他站在殿门旁, 灯火从身后透过,一拢淡金的华袍尤为矜贵。
相视片刻,太子神色一如往常般淡漠,但谢明鄞晓得他有话要说。
二人离了厅殿,在外的走廊间, 皇城灯火通明, 今日应该还有会烟花表演。
夜里寒风习习,较为寒凉。
谢明鄞身形修长精瘦, 单手扶着石阑,神色自若地询问太子所谓何事。
太子将手负于身后, 看着一览无遗的皇城夜景,淡淡开口:“今儿有一本案子冒雪从邳州送来, 是本冤案, 途中遭京中之人拦截, 险些丧命雪中。”
谢明鄞眉梢淡淡一挑,心中生疑, 侧首看向面色肃正的太子。
太子权掌大理寺,见多了冤案错案, 而谢明鄞负责京畿防务,他不会凭白无故地同他说起。
太子侧首与他对视,剑眉微蹙,慢条斯理道:“是有关于南阳王亡妻的案子, 南阳王没来辰宴, 应该就是为了被此所拖。”
谢明鄞沉凝须臾, 道:“高袭的前王妃不是死在南境水战之中吗。”
“此事不简单。”太子道:“父皇既然将高袭交于你应对,记得来大理寺一趟。”
谢明鄞微顿,沉声道:“行。”
太子本意还想再开口,无意间瞥见谢明鄞颈侧的一抹浅红,他神情微顿,眼眸不动声色地淡然下来。
自是想得到是什么,太子收回目光,负于身后的手放下,面不改色道:“回去吧。”
言罢,二人不再商谈,转身回往宴殿。
...
殿内皇帝正饮着酒赏见百戏,同臣子作乐,暖炉炭火正旺,饮过酒后,众人也有些气热。
坐回宴座后,谢明鄞便命宫女同皇后相告昭宁因体乏回琼思斋的事。
高殿上的皇后听此,将目光转向底下的楚王,总是有种白菜被拱的感觉。
酒宴之后,瑶华楼外放起烟花,绚烂多彩,夜空中满是烟火气息。
待到宴散,众臣离去,瑶华楼逐渐趋于平静。
太子欲回东宫时,徐公公将其拦下,说是皇帝有政事商议,暂留片刻。
太子微顿,侧眸看了眼身旁的太子妃,神色淡漠,不知是不是有些乏。
只命她在殿里等等,太子便随徐公公前去,寒夜里衣袂翩翩。
太子妃望着太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沉默须臾,她掩唇轻轻打了哈欠,仍是转身命太监备来步辇。
...
灯火阑珊的书殿内,龙案上叠着几份奏折,是近来因为落雪而耽搁下的政务。
除此之外,尚无别的要紧事,在听完皇帝的吩咐后,太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皇帝淡淡一瞥他的神色,夜深之时,亦不再为难他,便让太子拿起奏折退下了。
从书殿回到瑶华楼,厅殿内已是空无一人。
太子眉间轻拧,随口询问太监,得知太子妃已然回东宫,他面容微微沉下,这才乘辇回东宫。
沿途的灯火未灭,尚有侍卫巡逻走动。
东宫四野寂静,步辇在寝宫前停下,太子步伐款款地行入宫内,卧殿房门正阖着,宫女候在门前。
宫女见他到来,轻轻道:“太子妃已歇下了。”
太子微蹙的眉头带着几许不悦,将房门推开,随即踏入卧殿,宫女也不敢拦,只能候在殿外。
宽敞的卧殿内视线昏暗,只有一盏烛火未灭,画墨屏风后,床榻幔帐垂落着。
太子立在床榻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掀幔帐,榻上的人儿正睡得安稳,容貌明艳,青丝柔顺。
露出被褥的手轻蜷着,指尖粉嫩嫩的,她似有感受到榻前的男人带来的压迫感,秀眉微蹙,欲侧身背过去。
太子则冷着脸,伸手将她肩膀按住。
许凝算是被他弄醒了,眼睫轻掀,抬眸见到太子的冷颜,是有一惊,随即又无奈下来。
她抬手捂着眼眸,甚感无可奈何,启口道:“太子殿下,夜深了,这般站在别人榻前,会吓死人的。”
太子面色不改,沉凝地看着她片刻,心中不悦,才开口道:“为何不等孤一同归来。”
许凝拈着被褥掖了掖,半阖着眼侧过身去,淡淡道:“殿下的话说得奇怪。”
她想她也没有必要非得等他一同回来,分明算不上什么夫妻之实,却定要在外人眼前一副恩爱的模样。
这夜里能有几个人,她这般乏累,不等他就不等了呗,何必来把她吵醒。
太子沉着面容,二弟同小妹尚未成婚,都比他们关系好,他定定道:“你我是夫妻。”
许凝双眸轻启,眸色晦暗,却并没回首看他,故作漫不经心道:“还有两个月就和离的夫妻,有些地方就不用再假装了吧。”
太子揽着幔帐,不远处阑珊的烛火摇曳不已,将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床榻里。
他沉默许久,冷冷道:“皇室士族没那么好和离。”
许凝听言从榻上撑起身子,素白的衣衫单薄宽松,她愤愤看向太子:“你这话是要后悔?”
太子将幔帐挂在榻侧的金钩上,淡漠道:“孤是说没那么容易和离。”
许凝心绪微深,望着榻前的男人,高大修长,素来淡漠的面容看不出神色。
“两年无子无后,这理由足够和离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同房,太子比她想象中更为清心寡欲,或许根本就不近女色。
皇后娘娘命她带来的侍妾他也不碰,不是嫌姑娘刚及笄年纪太小,便是嫌人长得不合心意。
许凝就没见过这么挑剔的男人,之所以会说太子不行,恐是他不喜欢女子吧。
但那晚上她喝得有点多,这才同他有了夫妻之实,这男人力道大得惊人,害得她难受了好几天。
怪的便是她记得明明有喝避子汤,却竟然怀上了,若不是昭宁公主提醒,她恐是还没发现身孕。
听太子这意思,是不打算和离了吧,是发现她有孕的事了吗。
许凝心间一突,有些紧张,她并不喜欢听到是因为孩子才停下他们和离的计划,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
许凝拉着被褥重新背着身子躺下,冷淡道:“我乏了,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