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娇嫁纨绔——by起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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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窥。
韩凌呆滞了半晌,才喃喃地道,“这里怎会有密道……”
姜姝也挺意外。
这宅子都多少年,密道还能打开……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韩凌小心翼翼地往那黑乎乎的洞口望去,突地拽了一下姜姝,“药罐子,你说小萝卜要是活着,会不会就藏在里面?”
姜姝没应。
韩凌又将她往前拽了一下,“咱进去看看……”
有这么个密道突然摆在面前,姜姝也不能说不进,再被韩凌一拽,没再拒绝。
密道内黑灯瞎火,两人摸着墙壁走了一段,才见深处,有了隐隐灯火溢了过来。
韩凌紧张地问,“真是小萝卜吗?”
姜姝还是没应她,小心翼翼地往那灯火处靠近。
走到了尽头,灯火瞬间明亮,没见到什么人,只见到了满屋子的金银器皿,足足堆了半座山。
两人一瞬呆在那。
就算国公府出身,见惯了钱财的韩凌,也不由叹了一声,“原来小萝卜家里这么有钱……”
话音刚落,耳畔突地一道疾风袭来,韩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姜姝一把推开,生生地从那剑峰下躲过了一劫。
等韩凌爬起来,姜姝已同几位黑衣人纠缠上了。
韩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顺手捞起了几样东西,也不知道是啥,一面扔一面紧张地看着那黑衣人手里的刀剑,“药罐子……”
“先出去。”
姜姝一声说完,韩凌提着裙摆便往外跑。
身后的黑衣人紧追而上。
同时,大理寺的蒋大人双手推开了秦家大门,高声地道,“搜,可别让人跑了。”
漫天飞扬的雪花,突地停了下来,空旷的院子里外,一片刀剑声格外震耳。
分不清是从哪里传来。
朱澡再也无暇顾及韩凌,抓了两个手下的人替他开出了一条路。
慌慌张张地跑到后门,还未来得及推开门,“嘭”地一声,跟前的房门突地从外被踢开。
朱澡一愣,便见范伸一身官服,弯腰从那矮小的门框内,踩着满地的积雪,缓缓地走了进来,立在了朱澡跟前,扬唇一笑,“朱公子。”
那笑容,仿佛只扯动了面上的一层皮。
朱澡背心莫名地生了凉。
神色慌乱了一阵,待想起来,范伸是谁的人之后,又才渐渐地安下了心,凑上前讨好道,“大,大人来的正好,秦家真的还有人活着……”
“是吗。”
朱澡猛地点头,“下官亲眼所见,就,就在里面。”
文王没见过姜姝,朱澡更不用说。
但他认得韩凌,那日在皇宫的马球场子上见过一回,韩家自来同秦家走的近,此时能出现在秦府,又同韩凌一道,必定就是传言中的秦家余孽。
但朱澡没心去参合。
他的那些东西,一旦被搜出来,先不说皇上,就文王也不会放过他。
全是他这些年背着文王私吞的东西。
“范大人赶紧去追,可莫要让她跑了,我这就进宫,先去禀报姑母……”朱澡说完,脚步匆匆地越过了范伸,才走了两步,便听身后范伸轻声道,“等会儿。”
朱澡回头看着他。
范伸神色如常,缓步走到了严二跟前,弯下腰,从他手里从容地抽出了长剑。
朱澡并没觉得哪里不对,道他有什么话要问,“范大人,还有何……”
话未说完,范伸手里的长剑突地往后一翻,剑尖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鲜血顺着那剑口,滴在积雪上,格外的红艳。
朱澡瞪大了眼睛。
范伸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从他胸口又利落地抽回了长剑,声音依旧平静地道,“死了再走。”
朱澡的身子“嘭”地倒在了雪地里,胸口的鲜血不断往外涌,眼睛越睁越大,“你……”
“死不瞑目?”范伸提着长剑,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里的剑尖轻轻地拍了拍朱澡逐渐苍白的脸,唇角一扬,“若我要想杀你,你活不成。”
那血还黏在剑口,糊了朱澡一脸。
许是激动,许是生命最后的挣扎,朱澡冒着血的胸膛起伏的更加厉害。
对面的雪地里打斗之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姜姝甚至忘记了回避。
木讷地盯着前方,亲眼看着范伸的剑尖再次插进了朱澡的喉咙。
那张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冷静。
是姜姝从未见过的狠毒。
姜姝呆呆地立在那,曾经那些被她不当回事的传闻,重新窜入脑子,姜姝轻轻的咽了咽喉咙,一时忘了自个儿的脚底下还有个人。
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剑,且正放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正安静,身后的韩凌突地追了过来,走到跟前,被那满地的鲜血一惊,一屁股跌在雪地里,“啪”地一声,砸出了一个雪坑。
残雪纷纷扬扬的洒下。
溅在了姜姝的脸上,冰凉的触感,终于让姜姝回过了神。
同时对面那张脸也缓缓地转了过来。
那一瞬,四目相对。
范伸那双狭长的眸子,盯了半晌,才轻轻地动了动,往上一挑。
万籁俱无声。
两双眸子,各自落在对方的脸上,均瞧出了惊涛骇浪。
犹如经历了一个春夏秋冬,短短几息,将两人从相识到相遇所有的回忆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同时有了反应。
范伸直起身,手里的剑一掷丢给了严二,温和地唤了一声,“姜姑娘。”
姜姝收回脚,手里的长剑同样掷了出去,丢在了雪地里,轻轻地唤了声,“世,世子爷……”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凝视着对方,久久不语。
半刻,熟悉的喘咳声入耳,姜姝埋下头,目光死盯着地上早已目瞪口呆的韩凌。
韩凌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急急忙忙地从地爬起来,又捡了雪地里的剑,指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咬紧了牙,“我,我杀的。”
沉寂了半晌。
姜姝本打算破罐子破摔,却见对面的范伸提步缓缓地走了过去,配合地应了一句,“韩姑娘身手不错。”
说完脚步便停在了不断喘息的姜姝跟前,关切地问道,“可还好?”
姜姝缓缓地抬起头,那眸子里又是一片水雾蒙蒙,水珠子欲落还落,“若非韩姑娘有些功夫在身,今日我,怕是……”说完单薄的肩头轻轻地抽搭了两下,“姝,姝儿……多亏了世子爷赶来。”
范伸的喉咙一滚,舌尖僵硬,“嗯,不用怕。”
姜姝乖巧地点了点头,之后又抬起头轻声问他,“世子爷今日怎也来了秦府?”
“来办差。”
“那姝儿就不耽搁世子爷了。”
“我先送你回去。”
“不,不用,世子爷有公务在身,姝儿哪敢耽误,姝儿有韩姑娘相送,世子爷不必担心。”姜姝的神色极为关切地道,“世子爷自个儿一定要当心,那,那歹徒凶残得很。”
范伸眼角一抽,笑着应了声,“好。”伸手轻扶她的胳膊,贴心地将其送到了韩凌手上,“路上当心,回去后报个平安。”
“嗯,那姝儿先走了。”
“好。”
***
雪地里只留下了一串脚印。
范伸终于转过身盯着躺在跟前不动不动的黑衣人,良久才扭过头问身后的严二,“你看见了?”
严二早就绷直了身子,点头道,“看见了。”
范伸不死心地问严二,“看清了没,是韩姑娘动的手?”
严二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是姜姑娘。”
范伸捏着眉心,长嘶了一声,咬牙问道,“她不是病的要死了吗?”
范伸问严二,严二更不知道。
当初世子爷为何要对姜家大姑娘死缠烂打,非他不娶,旁人不知原因,他最清楚。
世子爷就是想找个短命的。
一是应付皇上,而是应付侯夫人。
先将姜姑娘娶过门,在她有生之年,好好‘爱’她一回,再将其送走后,他就是那专情的丈夫,只爱姜姑娘一人,这辈子谁也不会逼着他成亲。
一切都很顺利,两家定了亲,半个月之后便是大婚。
可原本该病入膏肓的姜姑娘却突地生龙活虎了起来,就照着姜姑娘适才那身板子,严二不知道世子爷要何时才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大抵是上回太医开的药,起了作用。”
第18章
一阵沉默。
那话说出来,严二自己都没信。
适才范伸只顾着处理朱澡,并没瞧见对面的姜姑娘是如何出的手,但严二瞧见了。
就算太医真有那个妙手回春的本事,两贴药下去,也不至于还能将人养出一身绝世武力。
严二闭了嘴。
主仆二人谁也没再说话,前院的打斗声终于平息,蒋大人带着人马过来,向范伸请示,“大人,乱党已尽数落网,属下这就带回大理寺审问……”
“不必。”范伸的眉宇之间比起往日多了几丝烦躁,凝着蒋大人道,“有什好审,装神弄鬼的东西,就地处决了便是。”
蒋大人一愣,欲言又止。
本想问一句是不是有些草率,然范伸阴沉的脸色,没能给他任何质疑的勇气,顿了几息后,默默地憋了回去,“是。”
范伸的脚步沉沉地踩进了雪地里。
出了大门后,并没有及时进宫复命,先回了一趟侯府,再出来手里便拿着一幅画像,直上文王新建的府邸。
文王被逐出宫殿后,禁足半年。
酒坊,百花楼通通去不成。
整个人憋屈到了极点,脾气也见长了不少,范伸到了府上,文王正抬脚踢着跟前的太监,“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寻不着,本王养你们何用。”
几个月过去,文王依旧没死心。
不因旁的。
只因在几月前,他在宫中,又瞧见了那张美艳的脸。
还是一名秀女。
他敢确定,他没有看花眼,也没有认错人,可一夜醒来,躺在他身旁的竟是未来的太子妃。
还被自己的父皇亲自撞见。
文王如今也不想要什么美人了,就想将那两人寻出来,不让其脱层皮,难以泄他心头之愤。
见范伸今日上府,本想问问上回那两幅画,有没有寻到什么线索。
尚未开口,范伸倒先递过来了一副画像,“王爷瞧瞧,是否是那日折断王爷手腕之人。”
文王只瞧了一眼,便确定,“就是她。”神色激动地起身,“就是这娘们儿,范大人可寻着了人?本王非撕烂了她不可……”
范伸的眸色愈发深沉。
半晌将几上的那画像一收,起身打断了文王,“朱澡在秦府藏了不少土货,企图闹鬼掩人耳目,臣今日已将其就地正法,王爷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大理寺的人将会去清府。”
范伸看着文王,那眼里一片明了。
文王瞬间僵在了那。
“臣先告辞。”
范伸跨出了门槛,文王才回过神,脸色突地慌张地怒吼,“来人!人呢,都给本王死哪去了……”
***
范伸从文王府出来,天上又落起了柳絮白雪。
稀稀疏疏,如细盐落在肩头。
范伸一言不发,一路紧捏着那画像,上了马车后,才将其一掷,仍在了软榻上。
娇弱不能自理,病的下不了床。
胆小,没见过世面。
一吓就哭……
范伸舌头在腮内顶了顶,那股莫名的烦躁又窜了上来,食指搁在腿上不自觉地敲击。
挺好的。
不是病秧子,不短命,还是个高手……
严二候了一阵,见他没再有别的吩咐,这才调转了马头,去往宫中复命。
要他说,既亲眼目睹了姜姑娘的身手,着实没必要再多跑这一趟向文王求证。
已经明摆着了,姜姑娘那病是装的。
主子这不是不信,是难以接受。
***
乾武殿。
范伸将大理寺的案卷交给了皇上,秦府闹鬼,并非秦家人所为,而是朱侯府的世子朱澡为了私藏土货,掩人耳目,借着秦家在装神弄鬼。
范伸禀报道,“朱世子目无法纪,扰乱民心,诋毁陛下名誉,臣已将其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