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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娇嫁纨绔——by起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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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带了些冷硬。
  姜姝茫然地看着他。
  却又见范伸弯唇一笑,俯身过来盯着她温声道,“姜姑娘容颜绝色,性子又温婉,能娶到姜姑娘,是我范某几世修来的福分。”
  一靠近,姜姝又闻到了那股淡淡檀香味。
  心脏一瞬跳到了嗓门眼上,半晌唇角才跟着抽出了一道笑容,磕磕碰碰地道,“世子爷,不,不嫌弃姝儿就好。”
  “好好歇息。”
  范伸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半晌,春杏进来,便见姜姝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几上那碗药未动,春杏来不及多问,赶紧将碗里的药倒进了花盆里。
  再折回来,姜寒便进了屋,兴冲冲地道,“姐姐,姐夫挺不错的。”
  姜姝不想说话。
  不久后姜老夫人和沈老夫人也来了。
  “今儿多亏了范大人……”姜老夫人叨叨完了,才对姜姝道,“侯夫人往那嫁衣上重新镶好了海珠,你再试试,只剩五日了,有问题也好及时改……”
  等姜姝试好了出来,沈老夫人望着那标志的人儿,和那满身奢华的海珠,叹了一声,“想必你娘在底下也在念着你们,竟得了这么一门好亲。”
  姜姝如同哑巴吃黄连,统统咬着牙忍了。
  侯府那头,不过一日,也听说了范伸去镇国寺为姜姝拿药的事。

  免不得又被三姑六婆拿来说事儿。
  几日过去。
  姜家所有人张口闭口都是姑爷。
  侯府所有人张口闭口都是世子夫人。
  等到五日后,姜姝和范伸耳朵都长了一层茧。
 
 
第23章 
  断断续续的雪花飘了半月,到了两人成亲当口,突地放了晴。
  夜里姜老夫人望了一眼满天繁星。
  转头就同沈老夫人笑着道,“天爷开眼啊,前几日那丫头还同我叨叨,担忧这落雪天,这不就放晴了……”
  沈老夫人笑,“老姐姐有福。”
  姜老夫人一眼瞥过去,“你没福?”
  沈老夫人眼角笑出了褶子,声音托长了道,“有。”
  两人开怀地笑了几声,从那庭院中上来进了屋。
  今夜府邸上下一片灯火通明,姜家大姑娘出嫁,灯火得照上一个通夜。
  前半夜新娘子入花瓣浴,绞面,修指甲图蔻丹。
  后半夜穿婚服,梳妆。
  等到天一亮,侯府的人便会来接亲。
  后半夜姜姝穿婚服的那阵,姜老夫人便让安嬷嬷拿着她亲手缝制的大红棉裤,去了阁楼。
  阁楼上,姜家的三姑娘和韩凌也在。
  安嬷嬷将那棉裤递给了春杏,“老夫人怕姑娘冷,这几日亲手赶出了的,姑娘就套在里头,等到了侯府新房,再让春杏悄悄褪了便是。”
  姜姝已穿好了婚服,规矩地坐在那。
  早已不再挣扎。
  从范伸那日来她闺房后,她便知道,这门亲事就算天下刀子,她也得嫁。
  再经历了这五日府上所有人的叨叨,如今就连她自己都认为,她嫁了个好人家。
  家世好,夫君又爱她疼她。
  她是上辈子积了善,才能得来此桩良缘。
  麻雀变凤凰,谁不羡慕?
  她要是不嫁,也忒不识好歹了。
  姜姝瞧也没瞧,麻木地同安嬷嬷说了一声,“好。”
  安嬷嬷一走,坐在屋内手脚正不知该往哪儿放的三小姐,赶紧跟着起身,“大姐姐先梳妆,我,我先瞧瞧祖母。”
  姜嫣一走,屋内就只剩下了韩凌。
  一宿不睡,都有些乏困。
  等道姜姝梳妆完,韩凌抬头一瞧,那双快要合上的眼睛又慢慢地撑开,变回了葡萄,落在姜姝脸上,挪不开了。
  “姐夫眼光倒挺不错的,确实比薛家那位,好看多了。”
  姜姝眼皮子正打架,听到这声,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问韩凌,“薛家?”
  “对啊,薛家二姑娘,七巧节那日,在长安街鼓足了勇气将姐夫拦了下来,上前递给了他一个荷包呢……”
  姜姝虽偶尔出去,大多时候还是呆在阁楼上,消息闭塞。
  只听说过传言,范伸常入花楼。
  倒还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桃花。
  姜舒的瞌睡渐渐散去,饶有兴致地问韩凌,“后来呢。”
  “后来?”韩凌轻耸了下肩头,“没有后来了啊,姐夫说很忙,转身就去百花楼找苏姑娘了……”
  说到这,韩凌似乎想起了什么,“薛家二姑娘当场就红了眼,回去后消声灭迹了许久,生怕旁人说她连个妓子都不如,苏……”
  姜姝及时打断了她,“苏姑娘是谁?”
  韩凌被她一打断,也忘了自个儿要说什么了,“苏桃啊,前首府苏大人的嫡孙女,一年前因家族犯事,惹了圣怒,被抄家灭族,女眷大多都被送出了长安分配到了各地的青楼,苏桃因有几分姿色,才被留在了长安,成了百花楼的官妓。”
  这事,姜姝是听说过,但她并没在意。
  之前也没见过苏桃,那等高门高户的大家姑娘,她一个小门户,还是个病秧子自然是认不得。
  只得又问韩凌,“有几分姿色?”
  韩凌自来是个直脑袋,“百花楼里的头牌,还能差到哪里去,否则姐夫当日也不会舍弃薛家二姑娘,转身进楼去买了她的初夜。”
  这些传闻,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倒不是什么秘密。
  韩凌以为,姜姝肯定知道。
  此时见姜姝的脸色不对,韩凌心头才“咯噔”往下沉,想着自己是不是坏了大事。
  谁知姜姝那挂在眉间几日未消的愁容,竟渐渐地散了开来。
  唇角抿出了一抹笑。
  韩凌见她这幅模样,心头更慌,忙地道,“那,那都是之前的事了,自打姐夫遇上了你之后,这不都改邪归正了……”
  “狗改不了吃屎。”姜姝一句粗话堵了过来。
  韩凌瞪大了眼睛,正惊叹她这是什么粗理。
  姜姝突地转过身子,头上的珠冠叮铃直响,将安嬷嬷昨儿拿给她的那本册子一把塞到了韩凌手里,“送给你了。”
  韩凌低头一翻,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药罐子,我还是个未指亲的姑娘……”
  “那就扔了。”姜姝干脆地道,“横竖我也用不着,当家主母当好家便是,至于如何伺候男人,那都是宠妾室该担的责任。”
  韩凌嘴巴惊出了个鸡蛋。
  这,都什么歪理……
  韩凌终于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起身掰住姜姝的肩头,将她转过去再次对着跟前的铜镜,“来,你好生瞧瞧。”
  姜姝不明。
  韩凌便问她,“你觉得姐夫为何会爬墙?”
  姜姝摇头,她也很想知道。
  “薛家姑娘送上门姐夫也没要,转过头竟不顾名声爬了你的墙,你以为你有啥可以让他图的。”韩凌的手指头,轻轻地往姜姝那光洁莹白的脸上一弹,直起身来颇为明白地告诉她,“不就是因为这张脸吗?”
  姜姝僵住不动了。
  韩凌继续道,“姐夫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替你寻太医,又是替你去镇国寺,你莫非真以为,他娶你回去是为了让你替他管家?”
  姜姝口舌干燥。
  韩凌见她不吱声了,满意地坐回了位置。
  姜姝盯着那铜镜足足有半柱香的时辰,或许是生平以来,头一回对自己的这张脸,生出了烦恼。
  她有着做主母的心,奈何生了张宠妾的脸。
  竟得了范伸的喜欢。
  韩凌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终究还是不放心,趁着间隙便拉了春杏出去,偷偷地给了她一包药粉,“这是镇国寺常青法师调制的药粉,服下后能让人心绪安宁,今儿夜里你瞧着情况行事,若她当真心绪凌乱,你便投上半包,切记不可多放。”
  春杏心下正担心。
  新婚接近,明显感觉到小姐的情绪极为不稳。
  如今见韩凌有这东西,又是常青法师给的,忙地接了过来,点头道,“奴婢都记下了。”
  ***
  范伸自从五日前从姜家回来后,每日早出晚归,多数时候都呆在了大理寺。
  秦家闹鬼一事已查明,并非秦家还有人活着。
  而是朱侯府世子朱澡在作怪。
  案子原本也该结了。
  朱侯府的侯夫人却一口咬定,朱澡是被冤枉,几次上公堂去哭闹,朱侯爷更是进宫面见圣上,坚持自己的说法。
  秦家人还有人活着。
  皇上烦不胜烦。
  但因朱贵妃一直在中间周旋,皇上还是给了朱侯爷一个机会。
  三日前,皇上召见了朱侯爷和侯夫人。
  朱贵妃也在场。
  几人正喝着酒,聊的融洽,文王却突地上了门,进来便直言朱澡死有余辜。
  当着皇上的面,丝毫不给朱家留情面,细数起了朱澡生前的桩桩罪恶。
  每一桩,都足够治其死罪。
  朱侯府的侯夫人当场急了眼,不管不顾地豁出去,将王爷和朱澡两人盗墓之事一并抖了出来。“王爷不过是怨恨我儿,私吞了你的那些土财,王爷若是想要,都拿去便是。”
  当初盗墓之时,文王便同朱澡说好了。
  这事只能两人知道。
  皇上不能知情。
  朱侯府的人也不能知情。
  文王没料到朱澡会背叛自己,偷偷告诉侯夫人。
  对上皇上那双滔天怒目,文王只能承认,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求饶,将所有的罪过给丢给了已死的朱澡,“父皇,都是朱澡怂恿的儿臣啊,他先诱我在江南建立赌坊,欠下债务,再让儿臣去朱侯爷跟前借取军饷,事后儿臣拿不出东西填上,生怕耽误了前线的将士,走投无路时,朱澡才又给儿臣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儿臣去摸死人的东西……”
  朱澡说完,便愤然地道,“儿臣敢保证,得来的东西,都用来还了朱侯爷的军饷,可朱澡却背着儿臣私吞了财物,藏到了秦府的密室之中……”
  一番轮流的狗咬狗之后。
  皇上便将目光紧紧地盯向了朱侯爷。
  军饷。
  他侯爷还真敢了。
  这回就算是朱贵妃说情也没用,皇上一扬手,桌上那罐朱侯爷刚送来的陈酿,瞬间摔成了粉粹。
  朱侯爷忙地跪在地上。
  皇上只失望地看着他道,“你就是如此待朕,如此祸害我儿的。”
  朱侯爷费尽心思进宫,原本是想同皇上重归于好,没想到最后却被自己的夫人误了事。
  回去的路上,抬手便打了自己夫人一个耳光。
  侯夫人思子心切,早就不想活了。
  当夜同朱侯爷吵了一架,第二日天一亮,下人推开门,便看到了朱家侯夫人一根白绫,吊死在了堂中。
  隔日,朱夫人跟前的丫鬟便失踪了。
  侯府人暗里派了不少人在找人。
  听说是那朱夫人临死之前,同那丫鬟说出了什么滔天秘密。
  这事到底是惊动了皇上。
  皇上昨日才找了范伸进宫,“你派人盯着,朕倒是想看看,他朱侯府还有什么事见不得人。”
  说完又道,“也不必着急,两日后便是你大婚,朕准你半月休沐,不必前来上朝……”
  范伸领命回了大理寺。
  按理说这两日该放松了才对,范伸却仍旧没有回府。
  府上太吵。
  一屋子的人,七嘴八舌,三句话离不得世子夫人。
  就连二房屋里的大小姐,也开始问范伸,“四叔,四婶子什么时候过来啊,娘说四婶子过来了,我就有弟弟妹妹了……”
  范伸胸闷气燥。
  眼瞅着明儿早上就得去姜家接人了,范伸还坐在那案后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侯夫人派人过来催了几回,以为有了什么要紧的案子,几番嘱咐严二,“看着点时辰,亥时之前,必须得回府。”
  严二点头。
  折回屋子时,却见蒋大人不知何时进了屋子,正同范伸激动地谈论这几日他接手的一个案子,“这事明摆着就是李家不对。”
  “当初那宋家娘子,若非因为心疾,哪里轮得到他李家。”
  严二跨步进去时蒋大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打了下招呼,转过头又继续同范伸道,“大人年纪尚轻,不知道内情,李家大爷当年去宋家提亲,图的就是宋家娘子那副半死不活的身子,想娶进门后,纳了出身卑微的良氏,想着等将来有一日,宋家娘子死了,良氏为李家生出了长子后,再将其抬为正房,天经地义……”
  在蒋大人说出那句,图的是宋家娘子半死不活的身子时,严二心头便是一沉,目光看向了椅子上躺着的范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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