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by泰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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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呈书近的某位男同学,17岁,北城言情书网季家出身的少爷,名叫名望。季明望听到先生对呈书的嘱咐,冷哼了一声,待胖警察走后,用气音说了一句:“嗓子都是哑的,怕是问什么都回答不了,最后还得我们来撒谎。”
呈书看向季名望,心知他的不满——死去的留学生是她的朋友,再加上这支队伍是他们通过数百次考试努力争取来的,所以他很不满呈书仅仅是因为冯的一句话,就能加入这只队伍里。
“名望你少说几句。”傅教授小声怒斥。
“本来就是,这支队伍可是承担着北城高中的冀望,一个乡野哑女随随便便就混进来,怕不是会给德国学生笑掉大牙。”
苏州对于北城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乡野。
面对质疑,呈书并没有着急去回应——反正她的目的混进留学队伍里已经达到了,至于别人认不认同她,她是一点都不介意。
再加上嗓子还没养好,现在的她最好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只是呈书的沉默,放到星际直播间里,却换来了观众们的情绪激昂——
【这个叫什么名望的!算什么男人!我们书书要比你优秀一万倍!!】
【快!小呈书开启打脸模式!】
【忽然有点想念上一辈子的呈书了,好像没有现在那么怂…】
怂…?
呈书被弹幕噎了一下,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对,她真想驳回一句“这叫厚积薄发!”来为自己挽回颜面。
她们所在队伍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着的大门。在呈书还在分心看直播间弹幕的时候,大门忽然猛地被推开,从里头走出来两个高大身形的警察,裹挟着一个十六七岁大的男孩,边走还边像是警告人群般喊:“无法证明身份,不予通过。”
任凭那男孩哭着喊着,都不理会,将他丢到一艘上头可能有人也可能没人的渔船上就不管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刚刚只是没反应过来。”那男孩大叫,很快就被带下去,没声了。
这出事故让这支中国留学队伍越发紧张——仅仅因为没反应过来就不予过关,也太可怕了吧!而没能过关的外国人,将会乘坐那艘破破烂烂的小渔船返回自己的国家…一旦遇到海浪风潮,那将会生死未卜了。
意识到这点的中国留学生们面色发白,很快,大门再次被打开,传来召唤:“Chinese coming.”
到他们了。
傅教授刚打算跟着孩子们进去审讯室,就被门口俩警察拦了下来,一脸凶相地说:“Kinder haben Prioritt(孩子们优先)”
大人需分开过关。
据说是刚刚有一支过关队伍,带队的大人收了钱假装亲属,带些中国苦力小子到东德寻生活,结果遇上了会中文的官兵,一审就审出来了,哪怕证书齐全,还是将那批人遣返了,但与此同时,后续过关队伍都必须分开检查。
“这怎么可以,没有先生,我们哪懂德语。”季名望吓了一跳,抵达东德的恐慌在这一刻被放得最大,他往屋子里头望过去,坐着两个相貌异于中国人的异国面孔,正肃着一张脸,紧盯着他们这群半大小伙。
厚重的大门一关,将傅先生和胖警察的拉扯声隔绝在外。
一时间,过关站寂静非常,只有两个审问官埋头翻文件和盖章的声音,所处在这样的境遇里,也让这支十人除呈书外的队伍紧张得不行。
其中一个检察官像是用英语闲聊般出声:“最近柏林的外人人种太多了,我早就跟政府提过意见,至少制定个法案,限制入境人士,至少,来学习的人至少得会个德文吧…所以,孩子们,你们来东德干什么?”
话锋一转就提到这帮中国孩子们,说话的检察官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季名望,指定了回答人,估计是看到他刚刚进来时反应最激烈。
虽然听不懂前半句,但“What are you doing in Germany”是傅教授在船上千叮咛万嘱咐的必考问题,季名望虽然紧张,却也能对答得十分流畅:“Me school study.”
掉入陷阱了…呈书轻叹了一口气。
——刚刚检察官看似无厘头的絮叨,意思却是让这帮号称来东德学习的学生说些德语,估计这也是最简单的面试问题了。却不想季名望似听懂非听懂的,一看有背过答案的问题就立刻抢答了,平白让人怀疑这支队伍的真实目的。
检察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估计也猜到这支队伍有提前串通过答案,甚至哪怕每个每个人分开来审问,也只会获得一模一样的回答。
看到这,呈书觉得自己再不说话,这支队伍恐怕连东德的国门都进不去,她轻咳了一声,嘶哑着喉咙用德语出声:“当然,我们都学过一些德语,但每个人外语能力不同,水平也不一。”
她一出声,把同伴和检察官都吓了一跳,因为大家就没听过嗓音宛如公鸭嗓的女声,还是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的中国女孩发出来的。同伴则是担心,一是他们不懂德文,不知道呈书在说什么;二是害怕她露馅,害的全部人无法入境。
“你懂德文?”刚刚那个检察官收起手里的黑色印章,脾气较好地出声:“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面对懂得自国语言的人,他的语气要好很多。
“他们是我的同学,我们是北城大学派遣来的留学队伍,得到约瑟夫的支持到柏林大学深造。”
“oh really?”两位检察官惊呼出声,态度要更好了。
——当然是假的。呈书回忆了一下,她也就是刚进来的时候,瞄到了检察官桌面的报纸,上头讲了约瑟夫推进中德协议,试图提高留学生的数量来恢复德国货币马克的价值,所以她就随口提了一下。反正检察官也不会知道,她光是进来的几分钟就能获取那么多信息。
而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一脸不解地看着呈书和两位检察官聊天。
“优秀的女士,你的同学可能还要数年才能追得上你的脚步。”检察官笑眯眯地盖了一个章。听不懂德语的同学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盖上的是红章,还是控制不住般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从房间角落传来一句男士的低音,用的是德语:“约瑟夫让你们来留学的?”
呈书转头过去看,发现冯就站在大门隔壁,也不知道进来多久听到多少了。忽然的,她想起来,报纸上约瑟夫全名叫做约瑟夫·冯,好像和这位雷德潍·冯属于同一个家族…
居然撒谎还被本尊抓了个正着…
“是有什么情况吗?雷德潍。”面对这位在东德出了名的富N代,两位检察官的语气都有点讨好意味,甚至开始担心刚刚是不是给这些中国人通过审查得太快了。
“Nein(没有)”冯垂眸笑了一下,这也是呈书和他相处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笑。
“德语好,英语也好,物理也还可以…可以试试看莱比锡大学的核物理专业。”冯继续说,但这次,用的是中文,摆明就是说给那些,看不起呈书的男留学生听的。
的确也震慑到了他们——莱比锡大学的核物理是出了名的热门专业,在他们来东德之前,北城大学的老师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争取这个专业的名额,当然,入选的条件也是十分艰难。
但呈书,这就被认可了?只是靠几句简单的德文和英文?
众人不服。虽然成功过了关,但在他们看来,这也就是呈书的运气罢了,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以至于他们从审讯室出来后,表情还是不怎么好。
“怎么样?一切顺利吗?”傅教授看到留学队伍后面没有警察压着,松了一口气,“听说有别的队伍背诵标准答案,被不予入境了,我还正担心呢…”
标准答案?季名望想到刚刚自己的回答,表情有些僵硬…
入境后,就是东德了。
众人跟着指引来到巴士站,沿路独特又罕见的人文风景吸引着大家的眼球,连要坐的巴士走了都不知道,只得留下来,等待票价更贵的有轨火车。
见等车的地方有板凳,孩子们才惊觉一上午都没休息过了,迟来的酸胀感漫上双腿,纷纷坐在木椅上歇息会。
“这是什么?”季名望拿起椅子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名“瞭望报”的报纸,内容以宣传德国经济和民主自由为主,排版图少字多,大篇大篇的德文看得直让人头发昏,估计是哪个从法兰克福坐车来的旅客遗留在这的。
反正无聊也无聊,季名望干脆拿起报纸,就着这少少的图片仔细看了起来。
忽然,一阵扑哧扑哧的笑声,打断了他的专注。
他挪开报纸,往声音起源地望去——只见三两个日耳曼长相的年轻人,高挺鼻梁小卷毛,穿着棕黄色小皮夹克,正看着他哈哈打笑。
“哪来的中国人,竟然倒着拿报纸。”
不知道是不是怕季名望听不懂,他们还专门用英文讲的这段话,显摆他们与生俱来的语言能力,听得季名望是面红耳躁,恨不得将这份珍贵的外文报纸扔到地上狂踩几脚。
可他这样的表现,更是惹得这几个年轻人笑得更夸张,连街上的其他成年人都望了过来。
“你们德文太简单,正着读太无趣了。”呈书伸手将报纸拿过来,看也不仔细看就熟练地倒读报纸,一口地道的汉诺威口音(标准德国腔),把德国当地的年轻人都惊呆了。
“法兰克福将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对外来人口的需求增大…德文对我们来说,简单到可以倒着读,What about you, Germans?”
这下,难堪的对象换成这几个德国年轻人。他们见要乘坐的车来了,连忙跳了上去,站在门口对着中国留学生们这个方向大喊:“Hure(□□)”
“Hurensohn(□□生的)”呈书头也不回地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等车的成年人,有点年纪的大叔大妈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像是身体力行地鼓励、认可这个厉害的中国姑娘一样。
在东德,强势的女孩子可不比男生能接受到的赞美少。
哪怕这支留学队伍里,几乎没有能听懂呈书和德国人对话的人,但至少,季名望无可否认的是,呈书再一次救了他。
本来他还沉浸在【整支队伍差点因为他的嘴快而无法入境】的后怕中,不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呈书,哪想到才刚入境德国,就遇到拿倒报纸需要别人帮忙解围这种尴尬的事情。
这下,就算是骄傲如他,也不能不承认——呈书是真的极其优秀,不仅会德语、英语、物理,心地还特别好,三番四次将他从窘迫的场面中拯救出来。
一阵飘渺的铛铛铛敲铃声从轨道深处传出来,吸引着大家的注意,笨重的有轨列车缓慢又大声地驶入站台,还有售票员的声音,大喊:“萨克森州,萨克森州!”
这是一辆驶往德国东部萨克森州的有轨火车,莱比锡大学是他的必经点,所以车上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数不胜数,年轻青涩的脸孔上满满的兴奋和期待,正如这帮中国留学生一样。
呈书带着大家上了车,从傅先生那拿来马克付清了车票,按照上面的位置,坐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
傅先生的德语也只能算是良好,本来出行前还是很担心的,但见呈书行事如此自然又熟络,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好奇多问了一句:“呈书之前有留过洋吗?”
“不曾,只是在家里学习,未出过家门。”呈书这不算假话,原书的呈书虽然是个深闺大小姐,却也是实打实请老师上门教过琴棋书画的,这也方便了她辨白。
“一直在家里,苏州也不曾出去过?”傅先生有些惊讶。
“是的,唯一一次出门,就是前往东德这趟。”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神情中藏不住惊讶——呈书这出色的外语能力和优秀的物理水平,居然是在家里自学来的,由此也能看出这女孩是多么聪明。
简直让他们这些在北城读书十载的人羞愧难当。
至于为什么会被人贩子拐走,大家也十分当然:一个闺阁少女,哪怕再聪明,在这如此复杂的社会环境也难免会遭遇一些挫折。
万幸,被他们这帮幸运的人捡到了。
正当他们在闲聊的时候,火车派餐员推着一辆饮食小车,从车头慢慢走过来。车头的大盖子里隐隐传出面包的麦香味。
队伍中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肚子立刻就咕噜了一下,低声说:“我想吃个面包。”
众人当即就望向呈书,可能他们自己都没发现,自从过关后,他们总是无意间,习惯性依赖她。
“Ein Laib Brot, danke(一个面包,谢谢)”
一马克递过去,换过来两个面包,一副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