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by泰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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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小说里的优秀角色比起来, 作者反而变得十分没有存在感了。
粉丝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再去看黄澄澄的书, 就感觉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就有一种“小说果然都是假的”的感觉。
还有小部分幕强的粉丝, 直接就放下了对水登月小说期待值,转而去看过江鲫的小说。
“这期过江鲫的小说看了吗?太精彩了。”
“对!特别是写到《伦敦日报》报道沈明行的杂碎馆,说:中国人跟世界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们不传播文化, 不传播宗教, 却让伦敦市为杂碎而疯狂…这里, 我都快激动疯了。”
说完后,他们又翻出了这期的《新时代》,半是学习半是复习地捧读着。
这期说到沈明行的杂碎馆,突然一夜之间就火了。
在那些受过教育的洋人眼中,杂碎馆就是一个充满着中国风情的乌托邦。他们穿过厚实的红木大门,迎面而来的是雕刻着游动鲤鱼的柱子,最后是硬邦邦但散发着木制香味的椅子。
置身在这样繁复精细的传统中式建筑中,端上一碗鸡杂碎,便是洋人想象不到的东方情调。沈明行就是这样,靠着这么一家小馆子,成功在伦敦餐饮界打响了名头。
此时的友人,还深陷在学习的苦海中不能自拔,看到沈明行的春风得意后,苦闷地说了一句:“沈兄,你便好了,这餐厅这品牌,就算回国了也能继续发展。”
“非也。”
面对友人的调侃,沈明行却又其他的想法:“其实你仔细想想,这看起来是一道经典的中国菜,但市面上有类似的店吗?就是因为我们国家在饮食文化上的推行不彰,不懂得融会贯通,才会让其他国家有机会趁虚而入。”
这说法倒还挺新颖,友人来了兴趣,好奇地问了一嘴:“那沈兄的意思是?”
“我会开西餐厅,让国人品尝到国外的美食。
或许意大利菜的烹饪手法更适合中式炖菜,或者美式薄饼的制法可以做包子,又或者让国人知道别的菜系都没有中菜好…我要让中华美味永远不断进步,香飘世界。”
特别是最后一句,让人激昂。
——这讲的还是中菜吗?分明就是借餐厅名头,行开拓眼界之事。
这观点正正好,就撞在了新派人士的爽点上,对沈明行这番话赞不绝口。
甚至还有人说:“看来这西餐厅,也并非崇洋媚外的东西,你想想,国内的西餐厅都是中国人在吃饭,哪像水登月说的,是讨好洋人的场所?”
同伴附和:“我也觉得!找天得试试看别的菜系,我看文章里沈明行还称赞过德料,可惜我们这里没有德国餐厅。”
“欸,市中心好像要开一家来着,叫乐彼…”
呈书写这本小说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不过有人关注沈明行的餐厅创业之路,就有人关心沈明行的留学生活。
刚好,过江鲫两边都没有忽视,合理地运用剧情,完美讨好了创业派和学校派的读者。
故事中虽然沈明行的餐饮事业宏图大展,但他依然没有放松对学习的要求,他本就就读于伦敦大学的强势专业农业,班内五湖四海的学生都有,竞争很激烈。
有一次,家中父母重病,他想请假回国一趟,却被教授告知如果回去缺考了,这门就不及格,将来可能无法毕业。
可如此严格不予变通的教授,转头就对本地的英国同学批了假。
那天考试他是边哭边应试,最后拿下了这辈子最难忘记的第一名。
…
法租界的一栋小洋房里,季明望一家三口人正在吃着西式早餐,季父则是拿着报纸,看得十分认真。
妻子拍了拍丈夫,说:“快别看了,先吃饭吧。”
这一拍竟然把丈夫的伪装给拍掉了。
报纸被拿掉后,三大五粗的汉子忍泪的模样暴露在家人面前,见被旁人发现后,直接用手按着眼眶,不让人看。
不过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像是十分悲痛的模样。
这可把季明望给吓了一跳,低头看看,父亲手上拿的是自己出的报纸啊!
不会因为报纸做的太烂,把平日里严肃不苟言笑的父亲直接气哭了吧?
他连忙接过仆人的热水,孝顺地将水递过去,一边顺着父亲的背一边安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您快别哭了。”
看得季父更难受了——季明望在去留学之前,是非常嚣张不羁的性子,结果留学回来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性子变得平和又懂礼貌。再想到儿子平日不爱跟他们说德国留学的事情,莫不是就跟过江鲫的小说一样,被德国人欺负得够呛,才导致性情大变?
忽然,季父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就是同季明望同行,却死在越洋船上的那个小玩伴。
当年季明望只寄了寥寥数字的家书回来,说明了这件事,他却以为儿子朋友只是不服水土才重病身亡,现在想想,里头能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而这留学的四年期间,他和妻子竟然没有太多关心儿子的生活,家书里最多提及的就是“不要胡闹,好好读书”。
想到这,季父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过了半天才让自己的情绪缓和过来,说:“对不起,你真的很棒。”
这话一出,季明望吓得差点水杯都拿不住了。
自家父亲从来只有骂他的份,啥时候还讲话那么和气又温柔了?他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面上看起来不要那么震惊,一字一句地说:“父亲,如果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季父:…
以上对话经常发生,不仅在北城,随着过江鲫名气的壮大,竟然让《新时代》这本小杂志,越江过海,来到了上海。
此时的上海重思想重教育,不仅拥有着最多的学校和老师,还有着国内数一数二的出版社。
处在市中心的《申报》编印大楼办公室,坐着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旁的同事都管他叫凌云,凌主编。此刻,这主编现在就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看《新时代》。
看着看着,忽然地,凌主编激动地从软椅上一跃而起,拿起挎包水壶帽子就往外走。
这突然的动作把周围工作的同事都吓了一跳,问: “凌编,你这是要出差吗?”
不然一向爱蹲办公室看文章的主编,怎么会突然往外头走,还用这种义无反顾的表情?
面对同事的疑惑,凌云心情颇好地摇摇头,解释说:“我要去北平,找这个叫过江鲫的作者,让他把小说登到我们申报附属的民报上。这么好的小说不让更多人看到,实在是太可惜了!”
闻言,众编辑来了些兴趣,纷纷不客气地伸手向凌云要杂志,“给我看看。”
“你们可得小心点,这杂志是我朋友从北平带过来的,上海独一份呢!”
可凌云的紧张没能引起众编辑的重视,反而还让他们升起一股:不就是小说,还能写得能多好的不服气。
可当他们抢过来,随意看了两眼后,表情就慢慢从不服气,变成了沉默,不一会,办公室内就响起了偶尔叹息,偶尔惊叹声的怪声。其中一位女性小编,在看完过江鲫的小说后,还使劲揉搓自己的眼睛,像是眼角酸涩带泪似的。
他们的这些表现,看在凌云眼里,反而比直白地夸作者,更让他觉得自己眼光独到。他当下就拍桌子决定:“我现在就出发,得好好会一会这个作者才行。”
当然,有人喜欢就有人愁,最愁、最气的肯定就是水登月了。
她平日里不爱看这个时代的小说,总觉得文绉绉看不懂,但因为过江鲫是她的对手,忍不住就会在每期杂志上新后瞄两眼。
看着看着,怒火就上脑门了。
“这个过江鲫,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黄澄澄气极,给李英琦指出讲西餐厅的那一段,“我上次才说西餐厅不好,他就给我说西餐厅好,还专门点一下德料美味,这就是在搞我!”
李英琦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安慰道:“莫气,我昨天听说,呈书家的餐厅已经关门大吉了,就算有人这时候为西餐说话,也无济于事了。”
的确,自从水登月说了德国西餐厅坏话后,呈书家的餐厅就没有再营业过,直到昨天,连最后的昂贵窗帘都搬走了,也不知道是卖掉了还是送人了。
附近的李老板高兴得不行,跟过年一样见人就说这件事,所以李英琦也收到了消息。
听到这信息,黄澄澄扑哧一笑,刚刚的怒火也消散了一下,颇有些得意自己文章的影响力,竟然在短短一周就能搞垮一家餐厅。
看她情绪放松了下来,李英琦这安心,娓娓劝说:“你也不用写小说再说西餐厅不好了,上次你虽然抨击的是德国西餐厅,但我家餐厅也受了些影响…”
说到这,李英琦想到昨晚李父摔盘子骂人的场景,就害怕地哆嗦了一下。
他到现在都不敢叫黄澄澄上门,就是怕李父将怒气迁怒到她身上。
或许…过段日子就好了。
而这些小说带来的效应,呈书是一概不知的,她正沉浸在白天上课晚上装修的忙碌中。
因为新餐厅是两层的小洋房,呈书干脆把二楼改成了预约制,每个桌子都购置了昂贵精致的彩色琉璃矮屏风挡着——当然要在此层消费的客人,价格要比楼下昂贵30%。
这二楼的改造,直接就把呈父的积蓄花光了,就连餐厅的壁纸都没法找人张贴,还是冯带着一帮人来帮忙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呈父已经不怎么怕冯了。
见他过来,还贴心地张罗酒食,一副久别重逢亲儿子的亲热模样,看了就让人汗颜。
而呈家父母最喜欢的,就是听冯讲呈书在东德的一切,包括写的论文被刊登在世界报上,包括同学们从排斥她到喜欢她啊…包括德国总理想要让呈书不回国,让她留在德国发展。
一切的一切,都让小马帮工和新来的两位女服务员震惊不已。
这是他们活了十来年,从没经历过的事情,也无法想象因为太聪明而差点无法回国是什么概念,不过,看呈家父母忍泪的模样,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吧。
想到这,他们望向呈书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那可是瑰宝一样的存在,怎么能当人来看?
刚下楼啥都不知道的呈书,一走进餐厅就被迫接收了五道仰慕的目光,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一下来就这样望着我。”
两位女服务员初来乍到,面对呈书总觉得怯场不敢说话。
而小马跟老板们干事久,比较敢开口:“我们在听雷德潍上校说你的故事呢。呈小姐你可真厉害,我如果以后有孩子,也想送他出国读书…不对不对,出国还是有点危险,还是读书就好了。”
小马这一句话出尔反尔两次,把周围人乐得不行。
“你这想的可真美好!”其中一个女服务员捂嘴偷笑,并不认为小马这么个帮工,还能养出能读书的孩子。
面对质疑,小马就不乐意了,“现在呈小姐每天教我两句德语,等我成婚生小孩了,至少能把这门语言学个大半了!”
闻言,两位服务员惊呼:“教德语?”
是那个在德国远近闻名的呈小姐教,泥腿子出身没上过学的小马帮工学吗?这么组合怎么想,都很怪异。
“那是!”小马骄傲:“呈小姐可好了,让我多学点德语,不仅能帮衬乐彼的餐厅,还能让我拓展知识。现在好多客人看我讲德语欢迎的时候,态度都特别好…”
两位女服务员年纪小,都是家里人口多压力大,才被迫早早出来寻工作,自然的都没上过学。
听说小马在这里帮工,还能学到外语,都羡慕地不言不语,两颗眼珠子紧紧黏着他,像是看什么幸运儿一样。
“你们别这样看我…”小马心虚回避,“反正你们来了这里,也会学到一些什么的。我跟着呈小姐学好,就来教你们。呈小姐可以吗?”
说完,三人还星星眼地望向呈,惹得她忍不住发笑,温柔地说:“自然可以。”
几个帮工又恢复往日那般吵吵闹闹,再加上冯、呈书还有呈书父母,足足七口人围坐在即将开业的餐厅里面,其中的温馨不言而喻。
呈父看着这热热闹闹的一幕,忽然想起几年前的某个雨天,呈家举族家道中落,三人从苏州富饶之地搬到几百里开外的土房子里面,当时全家人的东西连一辆手推车都装不满。
那是个雨天连绵的阴暗天气,三人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特别是平日里少出门的女儿呈书,还患上了严重的晕车症状,吐得人都瘦了两三圈。
而现在——
呈父看着对面,冯给呈书剥橘子皮,呈书笑着接过;三个帮工吵吵嚷嚷,幻想着开业后餐厅的热闹;妻子碧莹因为女儿归国身体也有了些好转,正拿着美味的新菜式招呼大家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