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by泰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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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正兴致盎然地环顾着四周,感叹:“你这心魔好奇怪,竟然还能自由行动…”
可能是因为潍的身份不一般,秘境那相对稀缺的灵气奈何不了他,所以他的心魔跟庄侪的大不相同。在那边,呈书需要走固定的剧情、说固定的台词,所说所动皆非所想。可在这里,她和潍却能自由行动,放松地游历。
譬如她目光眺望之处,是一群山内异族在举办祭奠。这些人穿着鲜艳暴露的着装,三五成群,正热火朝天的舞蹈。虽然他们的舞蹈简单随性,却极具异族特色,别有一番新鲜观赏的滋味。
“这是你的心魔啊?”呈书跟着音乐晃动,“这有什么好成为心魔的。”
潍没有回答,而是目光发怔地望向祭台上方。
呈书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台上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边瓜分炙肉边跳舞嬉戏,笑容灿烂又夺目,伴随着一股靡靡肉味传来,颇有合家温馨的感觉。
突然,潍伸手一把阻攥紧了呈书的衣角,说:“别看了。”
呈书感受到了。可她过于细心聆听台上巫祭说话,以至于没反应过来,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这场热闹的宴会。
说话的巫祭个头矮小,全身乌黑,脑袋还像长了毒疮一般肿得硕大无比…这形象放在修仙界说是魔修都有人信。当下她正站在那熊熊燃烧的大铁炉旁,高举漆黑的权杖,说:“感恩神。”
台下众人齐声大喊:“感恩神。”
呐喊完毕,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面前的饭盆内,狼吞虎咽,舔舐着每一根骨每一块肉。
“别看了。”潍又重复。
这句话宛如警钟一样,震醒了正发楞木然的呈书。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潍的眼睛,说:“你别看。”
声线颤抖,宛如惊遇突变巨覆。
——因为…在她的视角上,正正好看到祭坛上燃烧火炉内部情况。顺着滚腾气泡的上升,锅炉正中间缓缓浮起一颗睁目微笑的人头。
这人头是潍…
他们说的神是潍。
他们正在吃的是潍的肉。
意识到这点的呈书,努力想稳住颤抖的手,尽全力将潍的眼睛捂得严实,更严实些。
按理说她是个从地狱杀上来的鬼怪,应对这种瘆人场面熟视无睹才是,可因为那个人是潍,她内心感情也跟着复杂起来,“别看了,这些都是幻境。”
才不是幻境——
潍悄悄勾起嘴角,有些欣喜于呈书在看到这画面后,第一反应不是恶心而是保护他。可有一点她说错了。
此处不是幻境,而是绯雾秘境的稀世秘宝——一朵能带人重回过去的绯雾仙荷。
如若这朵荷花用在正道倒蛮实用的,偏偏它修炼多年已生心智,平日里最爱的便是给仙子仙君拉郎配,送人回到过去还要强迫人按照它的狗血剧情走。
也就是说,呈书被秘宝安排进入庄侪过去,和庄侪虐恋情深,结局香消玉损是真的;他们围观他被烹食的现场,也是真的…潍甚至能看到锅里的自己对他眨眨眼,打了个招呼。
“我是神。”潍故意不用深渊之眼去看呈书的表情,不合时宜地坦白:“我是地狱深渊。”
他曾经有想象过呈书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应当先是震惊,而后震怒。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呈书以主宰身份统治轮回之地数百年,突然杀出一个正主,心情不好是应当的。
说不定还会立刻用脖子上的红圈电死自己,一劳永逸。
潍紧张地缩着脖子,心中漫过一丝突如其来的后悔。虽然不知道这项圈的威力,但光是看那轮回城内成百上千的犀利法宝,就知道绝非浪得虚名。
可下一秒,他没等来呈书的怒斥,等来的的却是项圈“啪!”的一声松开的声音。
“哼,早说不就好了吗?”
呈书丢下这句话就往前走了,丢下潍一人站在原地发愣,一是没理解这番坦率的话何意,二是没反应过来她去干嘛了。
只见她走到祭台旁边,叉腰站在大铁炉旁,冷眼凝视面前这帮吃人肉的“野兽”。因为她是背对锅炉站立的,所以没发现,锅内潍的人头好奇地转了个角度,望着她。
祭台上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女人,动作表情还如此不友善。所以呈书上台的一瞬间,就顺利吸引到全体村民的注意,中断了他们吃人的仪式。
其中一个披头散发,长满胡须,身着及膝兽皮的高大壮硕男人站出来,警惕地望着她,问:“尔等何人?”
“哼…”呈书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而从容,慢悠悠地说:”吾是你爹。“
紧接着,在俩潍和村人惊愕的眼神下,她一脚踢翻了铁炉,不管疼烫地把潍的头抢救出来抱在手里。遇到来劝阻的村人无论男女均一脚一个,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刚刚还热闹精彩的祭祀转眼变成暴动现场。
连同刚刚站出来质问的壮硕男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可他身体不行了,嘴还能叭叭,连忙大喊:“此非人,尔等与他什么关系?”
又喊:“汝欲食神肉?拿去便是误伤吾村人…“
还有一个村妇被打得眼泪都出来了,泪眼婆娑地低声说:“神不老不死,食尽还生…”
村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求饶,听在呈书耳中满腔怒火中烧。她毫无形象地拉着刚刚那位说神不老不死的村妇,薅着头发拖在地上,说:“这人我罩了,你们吃一次我打一次。”
“然…”
“兹饶命啊…”
站在不远处作旁观状的潍呆站原地,惊讶得没有了动作,他怎么想不到…自己深藏心底的梦魇居然就这样被打破了?全靠一小女郎?全靠手抡脚踹?
恍惚间还看到那颗人头,对着被打的村民们开怀大笑
当时的他应该很快乐吧。
神祭因为呈书的捣乱而被中断,刚刚还大口吃肉喝酒放肆歌舞的村民均匍匐在角落,乖巧又识趣。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诉苦,偶尔还要怪责同村的人,想把自己的罪孽抛干净。
“王氏两老罪孽深重。”
“吾本不欲食人肉…呜呜呜。”
随着几句村妇拌嘴的内讧声,一男一女被村里人推了出来,跪坐在人群最前方。那壮硕男人还指控此两人是所食之子的父母,称神肉治百病换得富裕田地苟活…
闻言,呈书第一反应就是望向不远处躲匿在阴影处的潍。
这短短一段话信息量可不小——此地估计战争不休,难以生活,因此潍的父母为了能够让家族得以生存,贡出亲生儿子以作肉祭。
潍收到她无措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无言但沉稳地一步一步靠近,站在村人面前。
这里竟然有两个潍。
刚刚开口说话还算自然流利的壮硕男人霎时间吓得冷汗直流——虽然知道此子怪异,但真的看到他死而复生,重塑□□回到村内,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他站在村人面前,凝视着面前地上这群比畜牲还不如的“亲人”。
紧接着,他说:“看着我。”
?
看着他?
村内人不解。他们不知道的是——面前这位已经不是神胎肉身的凡人了,而是拥有了神躯,驾临在万物众生之上的神。
于是听到这个要求,村里人反射弧一断,便直接抬头望向潍。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呢?壮硕男人紧张地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下口水。他注视着这双黝黑无光的眼珠,只觉得视线就像被强黏上去一样,再也挪不开了。
在这宛如深潭的眼眸间,他看到了自己过往种种不堪,还有日后下地狱的艰难景象,吓得软趴在地上失去呼吸,再也没有了动静。
其他村人亦是如此。
凝视深渊之眼,魂入人间炼狱吧。
“他们这是怎么了?”呈书扯了扯潍的衣角,眼睛跟着惊恐万分的村民往同一个方向看去。她这么个兴致突然的动作吓得潍够呛,连眼睛都来不及捂住,只得慌忙道:“你别看。”
不然你也会进入炼狱的。
因为——没有人会在深渊之眼内藏匿过去不堪,也没有人从出生开始就是纯白无暇的。
可呈书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半天才淡淡挪开视线,闷闷不乐地说:“我之前都没发现,你这眼珠子还挺大。”
潍:?
作者有话说:
宝们!我给下本预收换了个封面!快去看看好不好看~提提意见!
第67章 修仙的打不过控鬼的(17)
这场对话走向太诡异, 以至于潍没反应过来,这代表了什么含义。这些年来,他遇到的人或者鬼都是爱恨交织的矛盾体, 人性越恶在他的眼前便越痛苦浑浊。
见得多了,他便从刚开始的绝望,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
偶尔看到能在他眼睛下能勉强维持理智的鬼怪,他还会惊讶不已,罕见又稀缺地多看上那么两眼。人是多面的、矛盾的、黑暗的…他一直都知道, 不再强求。
然而此时此刻。
呈书的出现打破了他习以为常的世界观。她的内心, 竟一如外表的干净纯洁,就像一道璀璨的流星划破漆黑的夜。
“你怎么还不走啊?”呈书背着手走一半, 忽然发现身边人没跟上来,没好气地说:“小心我把你的头丢掉。”
“来了!”潍哭笑不得。
他的头也应声转向背后, 朝着他的方向眨眨眼睛,好像在说:“你选的人真不错啊…”
的确, 真不错啊..
心魔幻境被打碎后, 场景便渐渐消融, 刚刚还那帮恶民呜呜哭泣的声音也越变越小,直至消失。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漆黑隧道, 模样像极了说书人描述的时空裂缝。
潍解释:“往前走,尽头便是秘境出口了, 旁边偶尔裂开的彩色斑点是不同的心魔,里面流逝着不同的时间。”
说罢,两人半是观赏半是惊讶地往前走。呈书在某一个裂缝面前驻足,问:“这好像是我刚刚出来的那个, 庄侪的心魔。”
“对。”
潍探头往里瞧了一眼, 声音隔着裂缝听起来有些沉闷:“你要过去看一眼吗?”
由于秘宝还没被摘取, 心魔幻境仍在继续。除非庄侪自己意识到这是幻境,否则必须走完仙荷设定的剧情才能放人出来。
再加上呈书和潍已经跳出幻境,属于上帝视角一般的人,所以仙荷自动将他们两人投进幻境中某个角落,以作旁观之用。
庄侪的心魔幻境内,已是寒冬已过,春暖花开之时。
至“呈书“死后,城内的气候却是一日较一日的暖和,像是祸患死了,春天也便来了。可是,在这么风和日丽的天气中,楚国却是遍地风声鹤唳,很不安稳。
潍和呈书进入幻境后,正站在空荡荡的市集中,偶尔途经一、两人都低着头来去匆匆。唯有个别需养家糊口的商贩,还硬着头皮做生意。
见两人上前,商贩边装着菜品边抱怨:“如今楚国全城戒严,你们买完菜后赶紧回家吧,不然卫兵搜不进去,会直接砸门的…”
楚王登基的第二年,在一个平和的早晨里,王忽然一反温和常态,强硬地发起禁令——楚国国门暂停进出,任何人畜车货不准进出,每家每户需在家静候卫兵搜查。
听到摊位老板的抱怨,呈书好奇地多问一嘴:“陛下这是在干嘛呀?”
“你还不知道啊?“老板像是惊讶居然有人不知其内因,说:”楚王陛下在找人,他的皇后在春夏宫无故失踪…可找了那么久了,都没个音信,怕是活不成了。”
他低声说完后,又有一队整装兵马从市集路过,老板赶紧闭上嘴不再言语,挥挥手赶两人快走。
“这个庄侪真的是神经病。”呈书没忍住,抱怨道:“明明是他杀的人,装得跟真的一样。”
但很快,事情就朝另一个方向有了转机。
两人还在闲聊时,市集角落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是楚王的护城军突至。
——时隔大半个月,他们翻遍了全城,甚至拿着御令进入附近国家搜查,惊动了大半个九州。才终于,在楚国皇城底下市集内的一条阴沟里,找到了一具衣服模样相匹配的腐烂女尸。
护城军到了没多久,一顶富丽堂皇的轿子就从皇宫内抬了出来。
此时本应是晨朝之时,可楚王丢了上百名吏官,第一时间却又不合规矩地往市集里赶。
这是呈书自勒脖之苦后,第一次看到庄侪。他冷着脸,神情严肃再也没有了笑容,活脱脱就是一个幻境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