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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by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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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只管吃喝玩乐,外面的事情他可不管,平时没什么事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闹出大事来那自然是谁干的谁承担,难道还要他替他们扛下来不成?
  他是他们东家,又不是他们爹娘。
  大管事闻言心中一凛,压根不敢替相熟的人求情,毕恭毕敬地应下。
  赵王想到大管事提及卢应巡的事,忽地想到自己有个儿媳和太子妃是好友,上回孙子偷跑出去的时候还随着太子他们在清平县玩了一段时间。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瞧着倒是和许多人都不一样。
  赵王多吩咐了一句:“既然那是东宫的外家,那就派人去好生伺候着,别让人在狱中受了委屈。”
  大管事喏然退下。
  赵王府一阵鸡飞狗跳,赵王全然没放在心上。
  没一会,赵王的小儿子从外头喝完酒回来了,见府中乱成一团,不由找上他爹追问:“父王,怎么府中这般热闹?”
  赵王道:“没什么,府里养肥了几只耗子,我让人抓耗子去了。”
  赵王小儿子说道:“几只耗子而已,哪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找几个捕鼠能手弄死就是了。”
  赵王看了年过弱冠还有些不经事的小儿子一眼,说道:“好,你去找张伯,跟着他办这事儿。”
  赵王小儿子不知他爹什么个意思,不过他还是挺听他爹话的,立刻溜溜达达地去找大管事。
  等知道赵王所说的“几只耗子”是什么,赵王小儿子都呆住了。
  他翻看着大管事抄没出来的房契地契,震惊地说道:“他们胆儿居然这么肥?这比我都富了吧?谁给他们这样的胆子啊?”
  大管事见他咋咋呼呼的,只得解释道:“他们都是打着赵王府的旗号出去欺横霸市,其心可诛啊!”
  赵王小儿子气愤地说道:“怪不得我有次出去打猎还有几个小孩骂我,原来是他们干的好事!”
  赵王小儿子亲自把人捆了,麻溜领着人去找钦使。
  等见着了朝廷派下来的钦使,赵王小儿子立刻嚷嚷道:“钦差大人,你可要给我们赵王府做主啊,这些刁奴实在太过分了!我多俊俏潇洒一个人,出去理当是很受欢迎的才是,都怪这些刁奴在外头败坏我的名声!您可千万要还我们赵王府一个公道,把他们干过多少坏事算个清清楚楚、让他们把偷吃的东西统统给吐出来!”
  刚得了消息正想着怎么和赵王府掰扯的钦使:“………………”
  总觉得赵王家这幺儿的性情有点熟悉。
  不要怀疑,这正是一位从开泰帝幕僚荣升为三品朝官的钦使。
  听完赵王小儿子叫嚷的话,钦使感觉老寇家莫不是容易出这种憨货。
  他们那位太子殿下就不说了,从小就是这性格。
  连他们那位陛下偶尔也会做出许多让他们心累不已的事。
  赵王这边这么配合,半日功夫就把人赃都囫囵着送过来了,钦使办起事来自然毫不含糊,二话不说就带人赶去那处被百姓围起来的县衙。
  见到钦使来了,百姓们振奋不已,七嘴八舌地和钦使说起自己家的惨况来。
  钦使叫人挨个收起他们手中的状纸,见上头的字迹刚劲俊逸,眉头微微一挑,想到至今还在狱中的那个“刺头”。
  钦使道:“诸位且放心,我们已经把罪魁祸首都抓起来了,接下来会有人核算清楚他们到底侵占了多少田产逐一造册归还。”
  百姓见钦使面庞方正,神色清明,觉得他是个好官。他们围了府衙大半天,也有些乏了,不少人心中都有了退意,犹豫着说道:“若是你说话不算话,我们还能往哪讨回公道去?”
  钦使解下腰间的佩剑,逡巡一圈,找到其中最年长的一位乡老,正色说道:“这把佩剑是御赐之物,劳烦这位老人家先帮我保管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还我。”
  一听是御赐之物,那乡老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紧张地接过那把佩剑,仿佛那剑有千斤之重!
  见钦使把随身携带的御赐佩剑都交了出来,围住府衙的百姓们才终于信了他。
  要知道如非情况危急,弄丢或者弄坏了御赐之物可都是要被问罪的!
  百姓们陆续退去。
  县令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堆起笑脸迎上钦使,正要笑着逢迎几句,却见刚才满面和煦的钦使对上他时脸色冷冽无比。
  “带我去大牢。”钦使没和县令说半句闲话,直接吩咐县令给他带路。
  县令见钦使脸色奇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恭毕敬地领着钦使前去大牢。
  不用问他都知道该把钦使往哪领。
  钦使跟着县令走进散发着难闻臭味的监牢,前行数十步,便见一个青衣青年坐在那里静静仰看墙上的小窗。
  牢房的情况并不好,又脏又乱,那年方弱冠的青年看起来却像是安坐静室、一派悠然。
  “你在看什么?”钦使命人打开老房门,迈步走了进去,口中不免好奇地询问。
  卢应巡道:“我在看这窗。您看这窗开得这么小,外面太阳升起后却能让整个牢房都亮堂起来,月亮升起来后也能让整个牢房落满霜华。要没有它,哪怕天上的日月再如何光亮明耀,也分毫都照不到我们身上。所以,能给大伙开个窗可真好,再小再窄都好极了,您说对吧?”
  钦使顿住。
  他的目光落到坐在青年清俊的侧脸上。
  聪明人说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卢应巡口里说的是日月天光,实则另有所指。
  即便他们千挑万选将一位他们认为圣明的君主推上帝位,也远远没有到可以坐享从龙之功的时候。
  他们想要的并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想实现许多他们过去讨论出来的构想。
  就如卢应巡所说的,就算他们有了一位还算英明神武的君主,要是他们的政令推行不下去,天下百姓的生活依然不会有太大改变。
  最终也不过是皇帝换了个人而已,该欺压他们的人依然会欺压他们,该他们受的苦他们依然要受着。
  他们要做的,就是要让寻常百姓知道他们如今拥有一位圣明之君,让他们可以把自己的冤屈说出来,让他们可以不用像过去那样忍气吞声。
  这并不容易。
  这次赵王虽有失察之过,却也还算配合他们处置祸首,可更多地方可能是乡绅豪强相勾连,达官显贵层层相护,可以预想到会有多少麻烦在等着他们。
  钦使笑骂道:“你连功名都还没有,考虑这么多作甚?快随我离开这腌臜地方给我打个下手,早些把事情处理完,也叫百姓们能早些睡个好觉。”
  这话虽含着责备之意,更多的却是长辈对晚辈的亲厚。
  卢应巡也不是爱自讨苦吃的人,既然钦使都这么说了,他便起身跟着钦使走出县衙大牢。
  作者有话说:
  钦使:我单知道太子是这样,没想到老寇家全家都这样
 
 
第103章 
  卢应巡回到京城, 已是五日后的事了。
  他踏入家门,迎来的就是他娘关切的泪眼,以及他爹等候已久的棍棒。
  卢应巡:“…………”
  卢应巡三步并两步地避开, 甚至一举蹿上自家院墙,坚决不叫他爹蓄谋多时的棍棒落到自己身上。
  卢夫人见卢重英一见儿子就要打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把卢重英不知从哪弄回来的棍棒抢走,不满地说道:“儿子好不容易才回来, 你逞什么威风?敢情不是你肚皮里出来的, 你就不知道心疼!”
  卢应巡见形势大好才从院墙跃下,显见从小躲起打来就很熟练, 都练出这般敏捷的好身手了!
  卢应巡吃过卢夫人精心张罗的好午膳,才与卢重英去了书房。
  打儿子这种事须得一鼓作气, 后头再想抄棍子就不容易了。
  卢重英平日里也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出师不捷便没再动手, 只问道:“说说, 你跑去让百姓围衙是怎么个想法?”
  卢重英为人向来圆融得很, 到了地方上能把各方关系处理得万般融洽。
  像卢应巡这样搞出大动静、上来就对上皇亲国戚的鲁莽做法,卢重英打心里就不赞同。
  卢应巡微笑着说道:“我听人说, 本来京城今年秋闱的解元文章写得不算最好,但因为他进过大牢所以才被考官点为解元。我觉得吧, 要是我写出能当状元的文章却因为没坐过牢而被压名次岂不是很亏?所以,我就路见不平去坐个牢,趁着回京赶考这当口弥补弥补这方面的空缺。”
  卢重英:“…………”
  卢重英深吸一口气,只觉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胆大包天的儿子?
  这种狗屁理由, 他居然说得出口!
  卢重英道:“你去应天府读了这么多年书, 就学到这些玩意?但凡你动动脑子想想都知道你这出身, 考官根本不会考虑让你当状元。”
  朝廷里可是有不少人对他们这些外戚严防死守,岂会让卢应巡占了魁首?
  卢应巡道:“当不了也没关系,说不准考官会因为压了我名次心怀愧疚,回头给我安排差使时给我找个好位置。”他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爹的怒气和无奈,慢悠悠地道,“即便不考虑这些,难道我看到百姓被欺压就能当做看不见?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卢重英立刻否认:“我可没教过你这一套。”
  卢应巡道:“你嘴上是没教,可我又不是没眼睛,你不说我难道就看不见学不着了吗?”卢应巡一点都不怵他爹,“我还记得我六岁那年你任地上遭了灾,当地大户不仅不配合赈灾,还蓄意抬高粮价。你可是抄起剑亲自带人去把别人家围了,扬言要彻查他们祖宗十八代。”
  卢重英老脸一红。
  那不是他气急了吗?
  卢重英骂道:“好的不见你学,光学这些没用的!”

  卢应巡道:“怎么能叫没用的,现在朝廷需要的不就是有这胆气、有这锐气的人吗?要不他们怎么格外欣赏那个坐过牢的考生?”
  卢重英道:“太锋利会招人恨。”
  卢应巡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又不怕招人恨,大不了官当不成了我去找祖父祖母,央他们给我开个书院让我当教书先生。”
  卢重英一阵沉默。
  怎么办,他们父子俩的人生规划好像重叠了?
  他爹娘最近还有什么横财吗?
  没有的话经得起他们这样拖家带口地啃老吗?
  卢重英思忖片刻,决定劝他儿子放弃回家啃老这个人生规划:“你才几岁?连仕途都还没开始,想什么开书院当教书先生?你有多少东西可以教给别人?就你那点粗浅的学问,难道还想开宗立派不成?你给我安分点,别一天到晚瞎闹腾。”
  卢应巡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爹。
  “你不是想自己回去让祖父祖母养活你吧?”卢应巡一语中的,并对他爹的打算表示鄙夷,“你都当了这么多年官了,怎么好意思有这样的想法!你自己难道就没半点积蓄吗?”
  父子俩的谈话最终以卢重英抄起旁边扫尘用的掸子准备打人告终。
  卢应巡跑去找他娘告状:“旁人都说他温和儒雅,根本就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而已,娘你不知道,刚才我们没说几句话他又想打我!唉,我听人说有些人在人前装得人模狗样,到了家里人面前就原形毕露,甚至会拿没法还手的妻子儿女撒气,他平时不会对娘你动手吧?”
  卢夫人本来还有些气卢重英又想打儿子,听卢应巡这么一掰扯,又有些哭笑不得:“你爹哪会是那样的人?”
  卢应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在应天府的时候可是专门研究过这类案子,还依靠敏锐的观察能力拆散过十来对怨侣,解救了好些个深陷苦海的妇孺。要不是府尹发现和离案子飞增,气怒交加地把我撵回书院,我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卢应巡要是没点经验,也不会随随便便路过一地就帮人写状纸。
  这玩意他在应天府的时候已经写得炉火纯青,不仅内容主旨明确、言简意赅,还不收穷人钱。
  就是比较招府尹烦。
  不过这些都是府尹的本职活儿,又不是他故意挑事,卢应巡干得心安理得,甚至还组织同窗一起干。
  顶多是不要求他们跟着不收钱而已。
  卢应巡表示要回京城备考的时候,府尹热泪盈眶地拉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好好考。
  估计是想着要是他也当官了,肯定就能明白当官的苦,可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卢夫人听儿子说当真有那样的丈夫,而且还真不少,不由有些瞠目结舌,只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卢应巡挑拣着几个典型的案子给卢夫人讲了讲。
  他们家虽然没有女儿,可卢夫人平时肯定会和各家夫人往来,说不准回头能给人提个醒结个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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