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打成了白月光——by核桃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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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比试里,除了叶寒霜出人意料地越境打赢曹炎风之外,其他的对决结果基本都跟双方修为以及对敌经验挂钩,与众人在大比前的预料并没有太大出入。
实力较强的弟子都顺利进入了第二轮,而这一轮的比试规则有些特殊,是梅花桩之战。
擂台上,八个梅花桩排成一列,两人要在其上斗法。对阵双方分为攻位和守位,攻位者占据五个梅花桩,守位者占据三个梅花桩。比试过程中,若是有一方从梅花桩上跌落,则直接判定为败。
在约定时间内,守位若退后三步落下梅花桩,便判定攻位为胜。反之,若攻位退后五步跌落桩下,或者时间到了,守位者仍站在桩上,则守位获胜。
第二轮设定这样的规则,看似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两方的发挥,但其实也是为了更好地考察修士的攻防能力。
有的修士擅长进攻,有的修士长于防守,是以在两边人数均衡的情况下,每个修士都可以自行选择攻方或者守方,然后由负责仙门大会的执教长老抽签决定各自的对手和比试场次,所以今日的道馆里又很是热闹。
仙风道骨的白袍老者一边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边气定神闲地宣布道:“第三场,太极门龙吟——守位。”
旁边的弟子忙着记录名单,而底下立刻响起了一片热烈的讨论声。
这个龙吟在修仙界的名声可不算小,是太极门最年轻的一任门主。当年老门主仙逝得早,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是以他年仅十五便被众位长老送上了门主之位。
而他也确实没有让众人失望,天资不差,又敏而好学,一路炼气筑基结丹都很顺遂,如今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士,这样的晋升速度比起绝世天才来说要稍慢上一些,但在年轻一辈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不过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人惊叹,众弟子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龙吟参加过三次仙门大会,每次第二轮都选择守位。
他的打法,沿袭了其父的太极之风,不主动进攻,不冲动还击。他强由他强,他横由他横,不论对手如何,都能保持八风不动,因此从未跌下过梅花桩,被称为史上最难攻的修士。
于是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踢到这块铁板。
长老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攻位是,沧澜派叶寒霜。”
只听轰的一声,人群里更是炸开了锅。
居然是她!
自从叶寒霜一战成名之后,就受到了很多修士的关注,有人想要领教她的高招,也有人想要避开她的锋芒,这回见她撞上龙吟,不少人都有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
而最开心的当属附近茶馆的掌柜,他敏锐地嗅到了这里头的商机,早就把这场比试宣扬开了。
“诶诶诶,听说了吗?沧澜派打败凌霄宗天才的那位,第二轮梅花桩战抽中太极门门主啦!”
“就那个叶寒霜?哎哟,那她运气可真不好,本来以为至少能进第三轮呢,居然这个时候碰上我们门主了。”这位听上去好像还是个太极门的弟子。
“哈哈哈说的是啊,门主的防守简直是滴水不漏。当年还是金丹初期的时候,就能扛住金丹后期修士的进攻,叶道友遇上他真是可惜喽!”
大家围坐在桌前,边喝茶边啧啧议论,嘴上说着惋惜,可这话里话外细细一品,居然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越修默听得心里搓火,手上狂摇扇子给自己降火气:“这些人怎么回事啊?头两天还把小师妹你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这么快就变了风向。比都还没比呢,就好像你一定会输似的。”
“就是嘛,都是墙头草!”林承碧也跟着气,“叶师姐你别听他们瞎说。当初他们也不信你能打败凌霄宗那个曹炎风,可结果怎么着?”
叶寒霜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议论,但看他们俩一左一右站着,都鼓着个脸愤慨不已,只好哭笑不得地安抚道:“别气了,比试靠的又不是嘴上功夫。”
“那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得意!”越修默越听越不高兴,他家族财力雄厚,一不高兴,就想花钱。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确保小师妹能胜过那个龙吟,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做点什么。
正巧这个时候一个跑堂小哥过来送茶水,越修默便大手一挥,哗啦啦倒出一堆灵石和亮闪闪的金锞子,然后抓了一大把友好地塞进他手里。
茶馆的小哥这种生意做惯了,当下就熟练地把东西揣到怀里,然后笑眯眯地问道:“这位侠士想打听点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越修默立刻故作邪魅狂狷地口出狂言:“小兄弟,一炷香之内,我要知道这位太极门门主的全部资料!”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小哥拍了拍胸脯,态度十分殷勤,“不过您这给的实在太多了,要不——”
他迟疑了一瞬,“要不您直接见见他?”
见见?
怎么现在茶馆还有这种服务了吗?
越修默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有点怂。但是余光一瞥,发现小师妹还在看着自己,便又昂起脑袋虚张声势道:“可以啊,为什么不见?”
于是一道清朗的声音就从不远处慢悠悠地传了过来:“敢问是哪一位道友想见我?”
叶寒霜眉心一跳,迅速偏头望去。
来人身形高大眉目清俊,身着一件青色道袍,腰间悬一白色玉佩,除此之外身上别无他物。行走时步履稳健,身板笔直,面上带着还微微的笑意,当真是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但也许就是因为太柔和,太包容,太没有棱角,反而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甚至无形中就带来了一股压力。
“在下龙吟,是哪一位要见我?”他温和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明明年纪很轻,语气却四平八稳像个长老,目光一扫就有种年长者的威严感,年轻弟子看一眼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屈服,比如林承碧就早都把头低低地埋下去了。
可是越修默少年锐气,也有他的骄傲和自尊。更何况刚刚才气势十足地放过狠话,他能允许自己就这样屈服吗?
他当然能。
越修默很没出息地缩了缩脖子,脚在地上抠了抠,然后指了指叶寒霜,“……是我师妹要见你!”
叶寒霜:“?”
第24章 二战扬威!
一张方桌,四碗茶,四个人,即便身在茶楼,周遭有人群的喧哗,有杯盏的嘈杂,此处的气氛也稍显凝滞。
心照不宣的沉默里,叶寒霜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沁人心脾的香气顿时盈满唇齿,她秀气的眉头便立刻微微舒展开来。
青衫男子敏锐地察觉到她神色间的细微变化,率先打开了话头:“叶道友也爱品茗?”
叶寒霜颔首,“闲来无事时烹壶茶,也是一桩美事。”
“叶道友所言甚是。”龙吟微微一笑表示赞同,“说到茶,我最喜欢的便是浮罗,入口柔和,不苦不涩,仿佛海纳千川包含百态,回味甘甜,喝完许久还能留有余香。”
他端正板直地坐在桌前,谈吐温文尔雅,语气和风细雨。抬手掀起茶盖时姿态轻松自然,低垂的眉眼也十分柔和,浑身上下竟找不出一丝锐利的痕迹。
以柔克刚,无懈可击,这是一面很结实的盾。
叶寒霜这样想道。
“不知叶道友最钟爱什么茶?”龙吟放下品了一口的香茶,和颜悦色地问道。
叶寒霜略一思索,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沉声道:“我喜欢雪山上的芒尖,入口辣舌,苦中带涩,就像雷光四起刺人心神,滋味来得快,去得也快,茶水穿肠过,气韵心中留。”
她容姿极盛,眼角眉梢皆是逼人的艳丽。看着分明身形孱弱,可即便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让人不敢小觑。因为她始终保持着极高戒备的战时状态,仿佛下一刻,她的手就会突然暴起,给你致命一击。
锋芒毕露,势不可挡,这是一柄很锐利的剑。
龙吟这样想道。
所以当最锋利的剑和最坚硬的盾相碰,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开始缓缓地释放出一阵柔和的气息。这股气像春日暖熏的风,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想要陷落,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姿态侵蚀人的意志。
隔着一张桌子,叶寒霜几乎是立刻感知到了对面男子发出的异动,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澎湃汹涌的战意已经滚滚而去。
她手中无剑,但心中有剑,那如同芒刺一般的剑意,严密而宽广,细小却尖锐,即便被龙吟温柔似水的屏障牢牢地包裹住,却还是顽强地在其中冒出头来!
两个人极为默契地都只用了很小一部分的力量,一个封了灵力,一个没用真气,小心翼翼地克制着也纠缠着。四目相对之间,波涛汹涌的眼底相接,彼此心里都是一震。
茶馆里的喧嚣还在继续,说书先生的故事已经讲到了下一个篇章,听书人在嘻嘻哈哈的谈笑中续了三杯茶,旁边那桌的客人来来去去,早就换了第三拨。
漫长的对峙里,龙吟先收回了自己的试探,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叶道友,我们擂台上见。”
叶寒霜同样起身,神情肃穆还了一礼:“愿与君一战。”
周围的热闹好像莫名地就同他们隔绝开来,两人自成结界。这样诡异又和谐的气氛之下,一向话最多的越修默也不开口了,眼中眸色晦暗,一脸的高深莫测。
林承碧忍不住用手肘悄悄捅了他一下,小声问道:“他们刚刚都在聊什么啊?”
越修默:“一句没听懂。”
林承碧:“……”那你还装的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
抽签结果出来后,成功进入第二轮的修士又经过了几日的准备和修整,仙门大会的进程便继续推进了,梅花桩之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因为这轮比试有时间限制,而且道场在东西两边各布置了一个擂台,两场比斗可以同时进行,所以流程进行得很快。
第一日晌午刚过,前两场比试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东擂台是空明派和凌霄宗的对阵,西擂台是流仙门和青光阁的对阵。
这两场比斗有个共同点,比试的双方境界都十分相近,剑法也算得上出色,按理说该是两场势均力敌极有看点的鏖战。
但这四个弟子都是第一次参加梅花桩战,到底经验不足。攻方不凶猛,守方不牢固,一个两个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从木桩上跌落,每回出手都留有余地,反而失了锋芒,看得人索然无味,
再加上日头西落,站得久了,午后的困顿乏力便阵阵袭来,等到两场比试结束,围观的弟子都看得昏昏欲睡,眼皮都快掀不起来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叶寒霜和龙吟的对决,就要开始了。
龙吟毕竟是太极门一门之主,有一呼百应之势。更何况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年少成名又性子宽厚,门中倾慕者甚多,东擂台下便站满了为他摇旗呐喊的弟子。
反观叶寒霜这边,就显得有些冷清了,稀稀拉拉地就来了几个沧澜派的弟子,两面一对比,气势上首先就被压了下去。
林承碧忍不住埋怨地看向越修默:“你们沧澜派怎么回事啊?叶师姐遇上这么强劲的对手,都不多来些弟子观战助威的吗?”
越修默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倒是想来,可是二师姐这会儿在西擂台呢,两场比试正好撞一块儿了。师尊都在那边观战,那其他弟子自然只能跟过去了。”
道场东西两边的擂台一般大,位置相隔也不算远。修仙之人灵识广视力好,林承碧伸长脖子往那边一瞧,就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那标志性的衣衫和长剑,一看就是沧澜派的弟子。
她立刻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嘴巴撅得老高。虽说出自同门的两人各自都有比试时,出现这种情况实属正常,苏师姐和其他弟子也都没有错,但是——
林承碧回头瞅了瞅东擂台这边人丁稀薄的凄凉景象,想想又实在气不过,眉头皱了半天,最后只能踢一脚地上的石头泄愤,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说,云真人是不是有点偏心啊。明明两个都是他徒弟,怎么我总感觉他对叶师姐就不那么上心呢?”
“怎么会?师尊他其实、其实——”越修默一向敬爱云天衡,一听这话立刻条件反射地张嘴反驳,可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下去了。
林承碧是碧天宗弟子,虽和沧澜派交好,接触毕竟不够深。连别派弟子都似有所感,而他每日和师尊师姐朝夕相处,感受自然更为深刻。
众徒弟当中,师尊对二师姐的确尤为不同,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二师姐资质好性子又柔顺,便是偏心她也委实正常。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师尊对小师妹,有时似乎太凉薄了一些。